士子們看完了榜單,上榜的士子們正呼朋喚友,準備去一些玩樂的地方慶祝一番。


    他們三五成群的湊在了一起,一出貢院所在的街道,就看到了一群鶯鶯燕燕坐著馬車將街道口圍的水泄不通。


    士子們堵在街道裏,馬車進不去,馬車堵在街道口,士子們也出不去,雙方一下子僵持在了街道口。


    歐陽修、文彥博、韓琦、包拯、蘇洵等幾個榜上有名的士子,一起約好去慶祝,走到了街道口,就看到了一大群人堵著街道口。


    好事的蘇洵從人群裏擠了過去,仔細打聽了一番後,回到了歐陽修等人身邊。


    蘇洵撇撇嘴,十分無趣的道:“煙花柳巷的姑娘們得知了柳永中了,一起過來為柳永道賀。”


    韓琦略微好奇的問道:“有多少?”


    蘇洵瞥了韓琦一眼,十分認真的道:“你絕對不想知道……”


    歐陽修在一旁緩緩的道:“那人數應該不少……”


    文彥博有些泛酸的道:“同為士子,柳永可比我們得人心啊。”


    歐陽修略微有些羨慕的道:“柳永這個花壇盟主,可不是浪得虛名。”


    韓琦瞥了幾人幾眼,略微歎息了一聲,“那我們還去怡花樓嗎?”


    蘇洵叫嚷著道:“去,為什麽不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包拯瞥了蘇洵一眼,不鹹不淡的道:“煙花柳巷的女子,如今都聚在貢院門口,你還去怡花樓幹什麽?喝茶嗎?”


    蘇洵被包拯懟的有些說不出話,隻能埋怨的瞪了包拯一眼。


    歐陽修略微思量了一下,道:“去樊樓吧。早就聽說樊樓的酒菜是汴京城一絕,此前一直沒有機會去嚐嚐,如今有機會,自然要去一趟。”


    文彥博遲疑道:“樊樓的酒菜可不便宜……”


    此話一出。


    歐陽修等人一起看向了他。


    文彥博愣愣的盯著他們道:“你們看我做什麽?”


    歐陽修毫不客氣的道:“你請客!”


    不等文彥博開口拒絕,韓琦等人異口同聲的道:“你請客!”


    文彥博高叫道:“憑什麽……”


    “你爹是轉運使……”


    “你裝窮騙了我們好些年……”


    “你這些年可沒少跟著我們騙吃騙喝……”


    “……”


    歐陽修等人一人一句,愣是將文彥博說的沒話說。


    文彥博委屈的拿出了荷包,抖了抖,裏麵似乎空無一文。


    歐陽修等人冷眼旁觀。


    倒是包拯厚道,包拯見文彥博抖著荷包,略微遲疑了一下,“要不……我還是不去了……”


    歐陽修聽到包拯這話,果斷道:“我們是同榜,是同年,又一同出自於寇府,算得上是自家兄弟。我們慶祝,你怎能缺席。”


    歐陽修說到此處,毫不客氣的衝上前,搶過了文彥博的荷包,從裏麵取出了一張大麵額的交子,衝包拯揚了揚,然後十分鄙夷的道:“文寬夫這廝,最喜歡裝窮。他騙了我們好些年,現在正是我們吃他的喝他的,找他討債的時候。”


    文彥博見包拯過於厚道,不懂他們之間的玩笑話,就不再裝窮。


    文彥博對包拯笑道:“剛才隻是一番戲言,包賢弟不必放在心上。我文彥博雖然窮,但是請你們在樊樓吃十天半個月還是沒問題的。”


    包拯聞言,略微愣了一下,見歐陽修、韓琦等人就看著自己,隻能點點頭道:“那就……一起去……”


    “我不去!”


    歐陽修、包拯、文彥博等人商量好了,正準備趕往樊樓,蘇洵卻叫了起來。


    歐陽修聽到了蘇洵的話,質問道:“你想怎樣?”


    蘇洵叫嚷道:“我要去怡花樓……”


    “嗬……”


    歐陽修等人對待蘇洵,可沒有對待包拯那麽和善。


    歐陽修毫不客氣的上去,揪住的蘇洵一隻耳朵,韓琦湊上去揪住了另一隻。


    二人拽著蘇洵,往樊樓走去。


    蘇洵張牙舞爪的大喊大叫著,二人卻無動於衷。


    文彥博小跑著追上了他們,詢問道:“富賢弟呢?”


    歐陽修瞥了他一眼,“想找富賢弟幫你付錢?想得美。”


    文彥博訕訕一笑。


    韓琦在一旁道:“富賢弟的妹婿田況官升太常丞,富兄前去道賀,所以不能跟我們一同去慶祝。”


    文彥博聞言,羨慕的道:“富賢弟的妹婿年齡不大吧?這就升任了太常丞,以後前途無量啊。”


    歐陽修和韓琦對視了一眼,搖搖頭,沒有說話。


    別人的家事,他們很少評價。


    幾個人準備繞道離開貢院門口,隻是剛走了幾步,就撞上了剛看完榜單的柳永。


    柳永雖然沒有長住寇府,但是經常在寇府上出入,幾個人也算是相熟。


    歐陽修和韓琦放開了蘇洵,一起向柳永施禮。


    “柳兄有禮……”


    “諸位同年有禮……”


    柳永十分客氣的還禮。


    就在他們互相施禮的時候,蘇洵在一旁喊道:“柳永,有一群姑娘在街道口等你。”


    柳永認識蘇洵,知道蘇洵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


    所以蘇洵直呼他的名諱,他並沒有計較。


    聽到了有姑娘在街道口等著他,柳永也猜到了是什麽人。


    若是以前,柳永自然不可能放著那些姑娘不管,一定會昂首挺胸的出現在她們麵前,吟詩一兩首,抒發一下此刻的情緒。


    現在的柳永,在文昌學館磨練了數年,已經變得沉穩了不少,已經沒有了那種愛出風頭的心思。


    他略微思量了一番後,吩咐身後跟隨的丫鬟,取了筆墨,寫了一首詞,吩咐丫鬟送去給那些姑娘。


    丫鬟是蟲娘的貼身丫鬟,蟲娘跟了柳永以後,丫鬟也跟了柳永。


    平日裏柳永出門的時候,蟲娘就吩咐丫鬟跟著。


    倒不是蟲娘不放心柳永,而是蟲娘擔心柳永一個人在外,身邊沒有人用。


    丫鬟拿了詞,趕去了街道口。


    柳永則對歐陽修等人道:“幾位賢弟打算去何處?可否帶上柳某?”


    歐陽修有些意外的道:“你真舍得了那些姑娘?”


    文彥博、韓等人一起盯著柳永,等待柳永的答案。


    剛才柳永寫詞的時候,並沒有避開他們,所以他們看到了柳永寫的那首詞的內容。


    柳永詞裏表達的意思是,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柳永,以後也不會經常去煙花柳巷之地,他希望姑娘們忘了他,也希望姑娘們珍重。


    麵對歐陽修的疑問,柳永灑脫的道:“家有白蓮一朵,勝過牡丹萬千……”


    歐陽修等人聞言,略微一愣。


    柳永繼續笑著道:“先生一首《愛蓮詞》讓柳某看清楚了許多事。也讓柳某懂得了許多道理。此生,唯有蟲娘才是柳某的摯愛。”


    歐陽修等人聽到這話,心頭皆是一驚。


    蟲娘的出身可不怎麽好,柳永如今已經算是半個官身了,他能擋著其他人麵,灑脫的承認蟲娘是他的摯愛,那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因為這話傳出去以後,他要麵對很多來自於世俗的壓力。


    以後柳永入了朝,遇道了政敵,人家可能會用蟲娘的出身來抨擊他。


    柳永可以將一個風塵出身的女子當成摯愛,歐陽修等人卻不能,所以他們才會震驚。


    “蟲娘子能遇到柳兄,那是三生有幸……”


    柳永的勇氣,值得被敬佩,所以歐陽修回神以後,十分真誠的道。


    柳永搖頭一笑,“柳某能遇到先生,才是三生有幸,若非先生指點,柳某恐怕要蹉跎歲月一輩子。”


    歐陽修等人聞言,一.asxs.頭。


    “先生是世間少有的人傑……”


    “我們準備去樊樓慶賀,柳兄可願同行?”


    “固所願也……”


    “……”


    柳永、歐陽修一行,高高興興的去了樊樓。


    貢院街道口的姑娘們,卻哭成了一團。


    為首的幾個姑娘,她們對柳永是真的有情,至於是什麽情,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她們在拿到了柳永的‘絕情信’以後,一個個低聲的哭了起來,其他的姑娘見她們哭了,也跟著哭了一起。


    然後貢院外的街道口,瞬間化作了哭聲的海洋。


    寇季乘車到了街道口的時候,看著一個個姑娘湊在一起痛苦,一臉懵逼。


    派人打聽了一番後,才知道姑娘們為何哭。


    對於柳永的做法,寇季倒是讚成的。


    既然要出仕為官,就不應該跟風塵中的女子有太多牽連。


    一個花壇盟主出仕,縱然做出多少政績,別人也會帶著有色眼鏡看你。


    柳永若不能趁著現在跟自己的過去做一個了斷,入了仕以後,恐怕就再也擺脫不了花壇盟主的稱號。


    現在借機跟過去做一個了斷,可以說是剛剛好。


    隻不過柳永做事的方法太粗暴了,直接就給出了一封‘絕情信’,害的姑娘們在貢院街道口失聲痛哭。


    寇季也不好用強硬的手段將她們趕走,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姑娘們哭哭啼啼的堵在街道口,堵了大半日。


    他倒是也能跟柳永等人一樣走小道離開。


    可是同行的範仲淹和陳堯谘不答應。


    範仲淹和陳堯谘都覺得,他們此次主持的春闈,一切都是堂堂正正的,不能在最後收尾的時候,留下遺憾。


    然後,三個人就陪著姑娘們耗著,一直耗到了晌午。


    姑娘們哭夠了,緩緩的散去。


    寇季三人在有機會離開貢院所在的街道。


    隻是這件事,並沒有因此結束。


    寇季被煙花柳巷之地的女子們堵在貢院門口的消息,如同一陣風一樣的傳了出去。


    正經的傳言倒是沒什麽,九成九的還原了貢院門口的一切。


    但是延伸出的一些不正經的傳言,跟真正發生在貢院門口的事情有天差地別的變化。


    有傳言稱,寇季強搶了煙花柳巷的女子為妾,引起了煙花柳巷女子的不滿,煙花柳巷的女子一起將寇季堵在了貢院門口。


    還有傳言稱,寇季在某個煙花柳巷的女子閨房裏過了夜,人家有了身孕,寇季不負責,所以煙花柳巷的女子一起堵著寇季,為自己的姐妹討公道。


    總之,眾說紛紜,各種花邊謠言此起彼伏。


    就是沒有一個站得住腳的。


    一些謠言,汴京城的百姓們也不信,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拿出去忽悠別人。


    總之,謠言越傳越邪乎。


    寇府別院。


    後院。


    臥房內。


    向嫣一邊指示著丫鬟幫寇季整理朝服,一邊笑道:“妾身聽說,相公強搶了煙花柳巷的女子為妾,妾身沒在府上看到,不知道相公藏哪兒了?”


    寇季一邊佩戴牙牌,一邊翻了個白眼道:“我要納妾,需要搶嗎?我隻要放風聲出去,寇府內一下子能被塞滿。


    各個都是黃花大閨女。


    我需要去搶風塵女子?”


    向嫣笑嘻嘻的道:“黃花大閨女什麽都不懂,風塵女子什麽都懂。”


    寇季翻了個白眼,“別人都不信的謠言,你居然信……”


    向嫣笑道:“妾身也不信,妾身隻是覺得有趣。所以拿出來說一說。說來也怪,貢院門口那一幕是柳永折騰出來,為什麽最後謠言傳到了相公頭上?”


    寇季撇撇嘴道:“人紅是非多……”


    向嫣略微一愣,失笑道:“那倒也是……”


    說話間,寇季已經整理好了朝服,拿上了朝笏出了門。


    門外的天色隻有三分亮。


    馬車前行,需要有燈籠照明。


    趕往汴京城的馬車很多。


    除了寇季是去上朝的以外,剩下的都是參加此次殿試的士子們。


    如今殿試還沒有舉行,春闈取中的士子,仍舊是士子,唯有殿試舉行過了,管家賜下了進士身份,他們才能稱之為進士。


    寇季趕到汴京城外城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發亮。


    守門的將士知道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所有提早打開了門戶。


    寇季的馬車到了以後,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汴京城。


    寇季到了東華門的時候,滿朝文武已經齊聚在了東華門前。


    時辰一到。


    守城的將士就打開了東華門,滿朝文武魚貫而入。


    今日上朝,跟往日的常朝不同。


    今日上朝,百官們在參拜了趙禎以後,分配一下政務,就會離開朝堂。


    朝堂上最後隻剩下了內廷、樞密院、六部尚書幾位重臣。


    趙禎吩咐人重新布置了一下垂拱殿,然後又設立了座位,跟內廷三宰、樞密院二使、六部尚書,一同監考。


    吉時到了以後。


    陳琳領著宦官們去宣士子們入殿。


    以韓琦為首的士子們,著官服,在一聲聲宣名聲中,進入到了皇宮內。


    沒錯,韓琦便是今科會元。


    歐陽修、文彥博皆比韓琦年長,但是卻沒有奪得會元之位。


    並不是他們的才學不如韓琦。


    而是他們的策論比韓琦少了一絲鋒芒。


    趙禎正值鋒芒畢露的時候,自然更喜歡有鋒芒的士子。


    所以在春闈考場,趙禎親自作主,點了韓琦為會元。


    韓琦一眾士子入了垂拱殿,依照禮儀向趙禎施禮。


    施禮過後。


    趙禎也沒講什麽,直接宣了一聲開考。


    該說的,趙禎早就在麵試的時候說過了。


    士子們也不是第一次見趙禎了,所以並沒有那麽緊張,也沒有出錯。


    所以殿試的一切,一如往常。


    士子們坐定以後,趙禎命人將準備好的試題發放給了士子們。


    士子們拿到了試題,就開始作答。


    趙禎等人如同泥塑雕像一樣,坐在哪兒監考。


    陳琳領著一幫子的宦官,給那些士子們送上了吃食和清水。


    吃食是一些簡單的糕點。


    士子們餓了可以以此充饑。


    三個時辰以後,士子們留下了試卷,退出了垂拱殿,有宦官引領著他們離開了垂拱殿。


    士子們走完了以後,陳琳收起了所有試卷,放在了趙禎麵前。


    趙禎將試卷分成了數份,交給幾位重臣一起審閱。


    寇季等人拿著朱筆,覺得那篇文章寫得好,就在上麵畫個圈,覺得那個文章不好,就再上麵打個叉。


    最後以圈圈的數量來判定士子們的名次。


    當然了,趙禎擁有隨意調換任何一個士子名次的權力。


    閱卷閱到了一半,寇季皺起了眉頭。


    寇季拿起了自己手裏的卷子,質問起了陳堯谘的兄長陳堯佐。


    “陳禮部,你在閱卷的時候,是不是有失公允?”


    陳堯佐正在悶頭閱卷,猛然聽到了寇季的話,趕忙抬頭看了過來。


    其他人也在悶頭閱卷子,聽到了寇季的話也同時抬起了頭。


    陳堯佐放下了手裏的卷子,對寇季略微拱了拱手,“寇樞密這話是什麽意思?”


    寇季揚起了手裏的卷子,沉聲道:“韓琦、歐陽修等人的提出牧民之策,以富民為主。你全部給打了叉,難道不是有失公允?”


    陳堯佐略微皺起了眉頭,沉聲道:“牧民之策,當然是以德行為主。若是一味的追求利益,最終隻會多出一群嗜血的豺狼,而不是一群修德修行的百姓。”


    新任戶部尚書章得象聽到了陳堯佐的話,讚同的點點頭。


    呂夷簡三人撫摸著胡須盯著寇季,似乎打算看寇季如何應對。


    寇季盯著陳堯佐道:“民以食為天,唯有吃飽了,才會有力氣去修德行。若是吃不飽,都餓死了,要德行有何用?”


    陳堯佐看著寇季道:“下官的意思,並不是說不讓百姓吃飽。下官的意思是,牧民之策,應該以德為主,以富為輔。


    德才是最關鍵的。


    百姓們若是一味的隻追求富貴,放棄了修德,久而久之,他們就會被金錢所吞噬。


    為了錢財,他們可以出賣好友、出賣兄弟、出賣家人、出賣妻女,甚至出賣良心。


    到時候,所有人眼裏就隻有錢,沒有道德、沒有仁義、沒有忠孝。


    沒有道德、沒有仁義、沒有忠孝,那人還是人嗎?


    唯有修德行,百姓們才會有道德、有仁義、有忠孝。


    如此才配稱得上是人。


    所以牧民之策,當以德為主。


    韓琦、歐陽修、文彥博幾人的文章中,通篇皆言富民之策,卻無半點教化百姓尊重德行的策略。


    他們提出的富民之法,倒是新奇。


    下官仔細的推斷了一下,卻有可取之處。


    但他們沒有給出教化百姓德行的策略,下官隻能給他們一個叉。”


    呂夷簡、王曾、張知白等人,聽完了陳堯佐的話,一個個撫摸著胡須,頻頻點頭,顯然,他們十分讚同陳堯佐的說法。


    他們認為,陳堯佐對歐陽修等人的評判十分的中肯。


    古人知道道德、知仁義、知忠孝,所以古人重道德、重仁義、重忠孝。


    但凡是有道德、有仁義、有忠孝的人,都會被所有人高看一眼,即便是他一貧如洗。


    在科舉製度沒有推出以前,古人就是通過舉孝廉選官的。


    也正是因為古人重道德、重仁義、重忠孝,所以中華才有了禮儀之邦的美譽。


    寇季通過陳堯佐的話,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自身的不足之處。


    他一味的想著讓大宋變強大,一味的想著讓大宋變富庶,卻沒有想過讓大宋百姓在禮儀道德方麵,也跟著一起進步。


    他覺得,一個富庶、強大的大宋,就應該四海無敵、萬邦來朝。


    但此刻聽了陳堯佐的話,他才明白了一點。


    真正的富庶、強大,並不僅僅是錢財和力量方麵,還有精神方麵。


    唯有錢財、力量、精神三方麵一起變強,大宋才算得上是一個健全的強大的大宋。


    隻注重一項,或者注重其中兩項的話,即便大宋變強了,也是一個畸形強大的大宋。


    一個畸形的大宋,是很難長久的存活下去的。


    有可能因強而亡、也有可能被資本吞噬、更有可能窮窮苦苦的守著自己的仁義道德被人打死。uu看書 wwuukash.om


    寇季既然有心打造一個強大的大宋,自然希望將它打造成一個真正強大的大宋,而不是一個畸形強大的大宋。


    所以,錢財和力量提升的同時,精神方麵也必須跟上。


    寇季盯著陳堯佐道:“朝廷可以在富民的同時推行教化。”


    陳堯佐點點頭道:“以德為主,以富民為輔,大宋自然會變強。”


    說到此處,陳堯佐看向了寇季道:“但他們的卷子裏,並沒有提到這一點,所以下官隻能給他們打叉。”


    寇季不再替歐陽修等人張目,反而緩緩點了點頭。


    然後,垂拱殿內所有人一臉愕然的盯著寇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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