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五。


    朱能、王凱二人,破克夷門。


    西夏大將野利遇乞率領著殘部,過囉保大陷穀,逃往了擔糧城。


    十月二十三。


    朱能、王凱二人破省嵬城。


    省嵬城告破以後,二人兵分兩路。


    一路前去攻打擔糧城,一路前去攻打定州。


    十一月初四。


    朱能攻破擔糧城,王凱大破定州。


    十一月初九。


    順化渡內的赫連部族請降,寇季收繳了他們的兵刃,將他們派人送往了夏州等地,為明年開荒做準備。


    十一月二十。


    朱能、王凱、種世衡、劉亨、寇季,甚至還有趙禎,領數十萬大軍,圍困興慶府、懷州兩地。


    興慶府外。


    大雪漫天。


    白了一頂頂帳篷。


    中軍大帳內,闊別了數月的趙禎、寇季、劉亨等人再次齊聚在了一起。


    跟上次出兵的時候不同,此次齊聚,多了許多人。


    比如,朱能、王凱、郭易、劉奇等人。


    趙禎坐在帳篷正中,懷裏抱著一個暖爐,麵前放著一個案幾,案幾上有紅泥小火爐在熊熊染上,小火爐上架著砂鍋,砂鍋裏有煮著的酒,悶著的羊肉。


    寇季等人麵前擺放的東西,跟趙禎麵前擺放的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是,寇季、朱能、種世衡三個人懷裏抱著暖手爐,而王凱、郭易、劉奇三人手裏什麽也沒有拿。


    倒不是他們三個人抗凍。


    而是他們三個人第一次麵君,不敢表現的太灑脫。


    三個人皆著一身盔甲,挺直了腰板,像是在等候趙禎檢閱。


    趙禎大致猜到了三人是想在自己麵前表現一番,所以對三個人露出了一絲笑容。


    一瞬間,三個人的腰板挺的耿直了。


    朱能瞧著王凱、郭易、劉奇三人腰板挺的直直的,像是個木頭樁子,跟寇季咬耳朵道:“你瞧瞧他們三個……”


    寇季瞥了王凱三人一眼,低聲道:“你是在嘲笑人家?”


    朱能憋著笑意,“我一般不笑的,除非忍不住。”


    寇季翻了個白眼,道:“我記得我祖父說過,你第一次麵君的時候,比他們三個還不堪。我祖父說你當時還不太懂麵君的禮數,所以見了先帝,如同鵪鶉一樣跪伏在地上,屁股翹的高高的,引得當時在場的所有文武都笑了。


    若不是我祖父替你開口解圍,你恐怕能被人笑一輩子。”


    朱能臉上的笑意有點僵硬,低聲嚷嚷道:“過去的事情能不能不提?再說了,當時情況特殊。當時在戰場上,我立了功,先帝召見的時候,上官特地提醒我,我們武臣在戰場上見了君王要跪。所以我去見先帝的時候,就直挺挺的跪倒了。”


    “人家就沒告訴你,是單膝,而非雙膝?”


    “能不能別提此事了,寇公為何連這種事情都告訴你……真是……”


    “真是什麽?”


    “沒什麽……”


    “……”


    “你們兩個在嘀嘀咕咕說什麽?”


    就在寇季和朱能說小話的時候,趙禎突然開口。


    二人趕忙向趙禎望去,然後就看到了所有人都目光奇怪的看著他們二人。


    寇季不加掩飾的瞪了朱能一眼,然後對趙禎拱手道:“回官家,剛才臣在跟朱將軍商量攻打興慶府的戰事,朱將軍聲稱,給他十萬兵馬,他願意擔任先鋒,去替官家取下李德明的人頭。”


    朱能一聽這話有點急,趙禎卻十分有興致的盯著朱能道:“朱愛卿當真願意擔任先鋒?”、


    趙禎親自開口問了,朱能自然不能認慫,隻能抱拳道:“回官家,臣願意擔任先鋒。”


    朱能此話一出,種世衡、劉亨、王凱三人一臉敬佩的看著朱能,郭易和劉奇二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種世衡等人之所以有如此反應,那是因為攻打興慶府的先鋒將軍不好當。


    別看朱能、王凱二人此前在西夏其他地方攻城掠地,猶如進入了無人之境,就覺得興慶府好打。


    實際上興慶府十分難打。


    朱能和王凱二人在外攻城掠地之所以容易,就是因為西夏之主李德明將西夏境內的其他兵馬調遣到了興慶府、懷州兩地。


    如今興慶府內屯駐的兵馬,大大小小的加起來,足有三十萬之巨。


    雖然其中隻有十萬是精銳,但西夏占著城池之利,另外二十萬兵馬有城池作為依靠,戰鬥力也會跟著倍增,加上李德明打開了西夏軍械庫,給那些兵馬配備上了精良的兵器,他們如今也可以看作是精銳。


    三十萬兵馬,固守一座城池。


    不是輕易就能拿下的。


    朱能擔任先鋒,領兵率先發起進攻的話,一定會遭受到最猛烈的反擊。


    架在興慶府城頭上的重弩、床弩等物,就足夠朱能喝一壺的了。


    種世衡等人就是因為知道先鋒將軍不好當,所以在商議攻打興慶府的事情的時候,並沒有人爭搶先鋒將軍。


    如今朱能率先搶了先鋒將軍的位置,種世衡三人自然一臉敬佩,郭易和劉奇二人自然鬆了一口氣。


    郭易和劉奇二人之所以鬆了一口氣,是因為如果沒有人主動請纓擔任先鋒將軍的話,那麽他二人有很大的可能會被趙禎指派為先鋒將軍。


    趙禎聽到了朱能的話,滿意的點點頭,“朱愛卿果然是國之棟梁。朱愛卿既然主動請纓,那先鋒將軍一職,就非朱愛卿莫屬了。”


    朱能既然答應下來了,也就不含糊,在聽到了趙禎的話以後,果斷抱拳道:“臣願為官家赴死。”


    “好好好……”


    趙禎連說了三個好,吩咐身邊的陳琳道:“將朕的酒,送去給朱愛卿嚐嚐。”


    陳琳答應了一聲,取了一壺趙禎的禦酒,拿過去給朱能燙上。


    先鋒將軍一職,被朱能攬下了,其他人也就紛紛開始搶其他職位。


    最終由趙禎擔任主帥,率領種世衡、劉亨、寇季等人攻打興慶府。


    王凱擔任左軍主將,率領郭易、劉奇二人,去攻打懷州。


    一切安排就緒以後,趙禎高舉酒杯,朗聲道:“此次我們百萬軍民一同征討西夏,如今西夏大部分的疆土,已經淪為了我大宋的疆土,唯獨剩下了興慶府和懷州。


    此次若是攻破了興慶府和懷州,那我大宋覆滅西夏一戰,將會得全功。


    朕敬諸位愛卿一杯,希望諸位愛卿可以凱旋。


    此戰若勝,朕會在興慶府內,為爾等封爵。”


    “請!”


    “請!”


    “……”


    寇季等人起身,十分豪邁的舉起了酒杯,陪著趙禎暢飲了一杯。


    一杯過後,趙禎還要舉杯,就見門外衝進了一個小宦官。


    眾人的目光齊齊的落在了小宦官身上。


    小宦官被所有人盯著,也不懼怕,他對趙禎一禮,輕聲道:“官家,有燕雲之地趕過來的八百裏加急將士求見。”


    寇季等人聽到了這話,心頭一震,一個個默不作聲的看向了趙禎。


    趙禎的臉色不太好看。


    因為這個時候,燕雲之地傳來消息,很有可能是壞消息。


    趙禎放下了酒杯,緩緩的坐到了坐榻,沉聲道:“傳!”


    寇季等人也紛紛坐下,臉上再無剛才的豪邁,一個個靜靜的盯著帳篷外。


    小宦官得到了趙禎的吩咐,出了帳篷,沒過多久以後,帶著一個八百裏加急將士出現在了帳篷內。


    八百裏加急將士出現在了帳篷內以後,先向趙禎施禮,然後將他身背的信筒,舉過了頭頂。


    趙禎吩咐陳琳打開了信筒拿出了裏麵的信,一目十行的審閱過後,神色變得格外複雜。


    寇季等人緊張的盯著趙禎,生怕趙禎嘴裏說出什麽不好的消息。


    趙禎沉吟了許久,似乎在醞釀情緒。


    許久以後,趙禎看著寇季等人,低聲道:“遼皇要求和……”


    寇季等人聞言,一臉愕然,像是聽到了什麽難以置信的話一樣。


    “哈哈……”


    趙禎突然放聲一笑,意氣風發的道:“遼皇耶律隆緒居然向朕求和……哈哈……哈哈哈哈……”


    趙禎笑的很放肆、很囂張,也有一些前所未有的暢快在裏麵。


    自檀淵之盟後,大宋被遼國欺壓了二十多年。


    大宋上下胸膛裏憋著一口氣,也憋了二十多年。


    如今終於翻身了,自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寇季等人確認了趙禎不是在說假話以後,臉上也流露出了暢快的笑意。


    君臣們在中軍大帳內笑的格外的暢快。


    笑了許久,以後趙禎一邊笑著,一邊說道:“傳旨給呂夷簡,讓他主持此次和談。傳旨給王曾,讓他派遣張知白,外加鴻臚寺的官員,一同趕往銅台關,跟遼人和談。


    告訴他們,他們的責任就是廢除檀淵之盟,另外締結盟約。


    作為和談的代價,遼國除了涿州、寰州、朔州外,還得割給我大宋兩州之地。


    此外,遼國每年必須向我大宋上貢銅錢四十萬貫。


    其他的條件,讓呂夷簡和張知白二人看著談,朕提出的這兩項,不做任何讓步。”


    趙禎此話一出,帳篷內的人神色各異。


    “官家……”


    寇季急忙開口。


    趙禎深深的看了寇季一眼,搖了搖頭。


    寇季略微一愣,沒有再開口。


    通過趙禎給他的眼神,他了解到,趙禎之所以答應了遼國的求和,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趙禎沒有宣之於眾,說明其中的隱情不便明言。


    種世衡等人通過趙禎的眼神,也看出了趙禎有什麽話要跟寇季單獨說。


    種世衡笑嗬嗬的道:“官家,遼國向我大宋求和,此乃天大的喜訊,當大宴一番才對。”


    趙禎聽到了種世衡的話,笑著點點頭道:“種卿言之有理,傳朕旨意,殺羊宰牛,大宴所有將士。”


    “喏!”


    種世衡等人拱手答應了一聲,一個個借著要去將好消息傳給將士們的借口,離開了中軍大帳。


    當中軍大帳中就剩下了趙禎、寇季、陳琳三人的時候。


    趙禎坐在榻上,盯著寇季道:“四哥有什麽疑惑,可以說了。”


    寇季急忙道:“遼皇既然向我大宋求和,那就說明遼皇有可能支撐不住了,我大宋為何不趁勝追擊,反而要答應遼皇的求和呢?”


    趙禎將剛才八百裏加急將士送來的信紙遞給了陳琳。


    陳琳拿著信紙,遞給了寇季。


    寇季拿過了信紙,一目十行的審閱了一便,然後緩緩的皺起了眉頭。


    趙禎歎了一口氣道:“鏖戰了一年,曹瑋率領的三十萬將士,還有朕派去的五萬兵馬,如能能戰的,剩下了不足十萬。十萬將士,守住涿州、寰州、朔州不丟尚可,但卻已經沒有了餘力反攻遼人。


    朕若是沒打到興慶府,還能派遣兵馬去馳援他們。


    可朕如今已經打到了的興慶府,覆滅西夏,就在當下。


    朕總不可能放下攻打興慶府,率領著兵馬去打遼人吧?”


    寇季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趙禎若是分出去一支偏師馳援曹瑋的話,倒是能做到。


    隻是如今西北的兵馬全部在興慶府。


    從興慶府趕到銅台關,行軍的話,需要一個半月之久。


    若是趙禎不答應遼皇耶律隆緒求和的話,曹瑋等人未必能堅持一個半月。


    曹瑋手下率領的三十五萬兵馬,有近十萬,折損在了銅台關、雁門關兩邊的戰場上,其中雁門關一線戰場上折損的最多。


    雁門關一線的戰事中,前前後後投入的兵力是二十萬。


    有六萬慘死在了戰場上。


    一萬五千多重傷不治而死。


    有七萬五千正在治療的傷員。


    剩下的五萬兵馬,分別屯駐在朔州、寰州。


    若不是向嫣和曹皇後募捐的棉衣及時送到,恐怕死傷的人更多。


    曹瑋手裏死去的兵馬不多,可傷兵卻多的出奇。


    輕傷的將士們足有五萬之巨,重傷的將士們有兩萬之多,死在戰場上有兩萬餘人,還有數千人死於重傷不治。


    曹瑋手下兵馬之所以出現了這麽多的傷兵,就是因為遼皇耶律隆緒在銅台關外,不惜一切代價的血戰造就的。


    遼兵在遼皇耶律隆緒的指揮下,數次攻打銅台關,也沒有攻破銅台關。


    遼皇就幹脆命人打量的製造投石車,瘋狂的往銅台關內扔石頭。


    漫天巨石猶如雨降,城內的將士即便提前躲在了可以遮擋的地方,也很有可能會被石頭轟砸出的碎石砸傷。


    此外,遼皇似乎得到了火炮的啟發,還向銅台關內扔火球、猛火油等物。


    總而言之,凡是能傷到宋兵的東西,遼皇都往銅台關裏扔。


    而且是一麵攻城一麵扔。


    完全是一個兩敗俱傷的打法。


    宋兵損傷慘重,遼皇手下的兵馬損傷也十分慘重。


    但遼皇可以繼續從遼國境內調兵,曹瑋卻不能。


    曹瑋在得知了遼皇因為遼後去世以後,還信誓旦旦的稱,此後的戰事勝負,將由大宋決定。


    卻沒料到,遼皇會瘋狂到不及損傷的跟他硬拚,硬生生的將他手裏的悍卒,變成了殘兵。


    遼皇之所以沒有從遼國境內調遣重兵,繼續跟曹瑋耗下去,耗死曹瑋,那是因為遼國的上京城遭受了一場白災。


    也就是俗稱的雪災。


    雪災不僅給上京城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也給那些在極北之地的小部族的族人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小部族們扛不住雪災,就隻能攻打遼國境內的城池,喜歡可以改善他們生活的環境。


    表現的最勇猛的,便是居住在遼國北邊,白山黑水間的生女真。


    (此前講過,歸附了遼國的歸化的女真,被遼人稱之為熟女真,沒有規劃的便是生女真。)


    他們出山以後,宛若土匪過境,見什麽搶什麽,逢人就殺。


    生女真在遼國境內暴動。


    其他各小部族的婦人們,也開始了暴動,她們聯合在一起,瘋狂的在遼國境內四處掠奪牛羊。


    她們之所以敢如此放肆,那是因為她們的族中的大多男人,死在宋遼戰場上。


    她們族中如今就剩下的一群婦孺,她們若不想辦法去弄吃的,家中的娃兒們,有可能會熬不過雪災,凍死或者餓死在雪災中。


    至於遼人會不會秋後算賬,她們一點兒也不在乎。


    族中沒了男人,她們已經失去了大半的希望,她們過的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隻要今天吃飽了,誰在乎明天會不會死。


    總之,遼國境內如今亂糟糟的。


    遼皇耶律隆緒原本是想借著宋遼之間的戰事,將各小部族的力量削弱到最低。


    卻沒料到,一場雪災,將他的謀劃付之一炬。


    他是借著宋遼之間的戰事,削弱了各小部族的力量。


    但也因此,為國內的暴動埋下了禍根。


    如今遼國後方亂成了一團,遼皇不得不斷尾求生,選擇向大宋求和。


    遼皇若是繼續打下去,倒是有取勝的可能。


    但從曹瑋和楊文廣、李昭亮三人的防守下,拿回涿州、寰州、朔州等地,隻怕沒那麽容易。


    等他打完了涿州、寰州、朔州等地,隻怕遼國境內的那些叛亂勢力,一個個都成草頭王了。


    遼國的疆土恐怕也會被瓜分去了一部分,成為了人家的基業了。


    雖說遼國境內尚有兵馬在四處平叛。


    但叛亂太多,他們忙不過來。


    更重要的是,沒有重兵坐鎮,沒有重兵圍剿,那些叛亂的人,就像是地鼠一樣,被鎮壓一次,冒出來一次。


    而且是越冒越多的那種。


    一些遼人百姓,也悄無聲息的夾雜在中間,跟著燒殺搶掠。


    雪災針對的是整個遼國北境,而不是特地的某個族群的人。


    那些身處在白山黑水間的生女真活不下去,住在他們附近的那些遼人自然也活不下去。


    就像是大宋境內鬧了洪災、旱災之類的災難一樣。


    百姓們活不下去了,隻要有人帶頭,有人煽動,就會造反。


    雪災,在大宋就是十分可怕的災難。


    在寒冷的遼國,以及更北方的地方,那就更可怕。


    遭受了雪災的那些小部族的人,什麽也敢做。


    在死在雪災下和死在別人刀下做選擇的話,他們情願死在別人刀下。


    “人意,終究難以戰勝天意……”


    趙禎見寇季沒有說話,長歎了一聲。


    寇季沒有附和趙禎的話,而是感歎道:“燕雲之地,沒有一戰定乾坤,終究是一大憾事……”


    趙禎看著寇季,認真的道:“但我們最終是勝利者,我們不僅可以拿到燕雲十六州中的五州,還會拿下西夏全境。


    遼國經曆了此次內亂,恐怕需要很久才能緩過來。


    但我們拿下了西夏,就能騰出手去收拾遼國。”


    寇季苦笑了一聲,道:“也對,天底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是我太貪心了。”


    趙禎見寇季沒有反對和談的事情,便吩咐陳琳準備的筆墨,開始草擬旨意。


    寇季在趙禎草擬旨意的時候,低聲道:“曹瑋怕是要埋怨我二人了……”


    趙禎一愣,哭笑不得的道:“你我二人若是不打西夏的話,他倒是有足夠的兵力跟遼皇耶律隆緒耗下去,也能借著這一場白災,拿回整個燕雲十六州。


    他沒能一戰拿回燕雲十六州,自然會埋怨我們。”


    頓了頓,趙禎又道:“不過朕可以肯定,他絕不敢在明麵上埋怨我們。”


    寇季失聲一笑。


    趙禎這話說的,讓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曹瑋若是敢在明麵上埋怨你的話,那叫誹謗君上,會被論罪的,國法上有相關條令的。


    趙禎寫完了旨意,派人分別送往了汴京城和銅台關。


    旨意送出去以後,趙禎和寇季二人出了帳篷。


    軍營裏已經開始殺豬宰羊了。


    將士們歡慶一片。


    趙禎和寇季二人笑嗬嗬的在將士們中間走動,隻是他們二人的笑容,有些僵硬。


    趙禎和寇季二人在將士們中間走了一圈,借著大宴的時候,鼓勵了一番將士們。


    將士們一個個嗷嗷直叫,看書 ww.uuknsu.co 恨不得吃完了肉,就殺進興慶府去。


    當然了,主要是趙禎的功勞。


    趙禎隻要往哪裏一站,什麽也不說,將士們也會嗷嗷叫。


    寇季作為一個後世人,很難理解將士們對君王的盲目崇敬。


    但寇季知道,領袖的力量是無窮的。


    一個領袖,願意跟他們一起受苦,願意跟他們一起站在最危險的第一線,那麽多強大的敵人,多大的困難,他們都不會害怕。


    趙禎和寇季二人走了一圈後,趙禎回了中軍大帳。


    寇季則被朱能給拽到了一處軍帳中。


    一進軍帳,朱能就迫不及待的道:“你為何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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