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誌恒的原籍,是城南葛莊的人,自小就聰明,小小年紀就考中了縣裏的童生,可是貧寒的家境卻限製了他的發展,為了生計,他放棄學業,在街頭為人代寫信件為生。


    有一次,老朽有一批貨要運走,可是賬房先生卻臨時家中有事,急著回家,老朽便準了他的請求,讓他回家了。


    可是沒有賬房先生也不行,於是一個夥計,便向我推薦了在街頭為人寫信的夏誌恒,說這人字寫得好,又很聰明。


    當時老朽想,左右也是這一回,如果這人不行,大不了辭退就是了,於是,便同意了。”


    衛廣道說到這,歎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


    “夏誌恒很有才華,這一點確實讓人佩服,老朽也正是看中他這一點,便動了愛才之心。


    夏誌恒在我這裏做事,沒用多久,老朽便發現了他的才華。


    老朽思量許久後,便把他招到我的書房,試探著將我準備資助他學業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衛廣道說到這,轉頭看向陸大石,“陸大人,你知道夏誌恒聽了我的話以後,是怎麽做的嗎?”


    陸大石搖搖頭,“猜不出來!”


    衛廣道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夏誌恒當時聽了我的話以後,二話沒說,立刻給我跪下了,對,就是跪下了!


    夏誌恒說,如果以後他做了官,絕不會忘了老朽,必有回報。”


    回報!


    哈哈……。


    說到這,衛廣道竟然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聲中滿是嘲弄之意,也不知他是在笑夏誌恒,還是在笑自己!


    “老朽見夏誌恒說的有情有義,便當即拍板,讓他不要再為生計奔波了,隻要一心一意的想著科考就行了。


    在接下來的幾年裏,夏誌恒一家生計的開銷,和他出門考試的費用,都是老朽替他出的,甚至,為了讓他專心學業,他每次出門,我都會給他配上一輛馬車和兩個仆人,照顧他的起居。


    夏誌恒也確實有才,憑借自身的才華,在接下來的幾年裏,考中了秀才,又中了舉人。


    進京趕考,隻去了一次,就考中了第三名,也就是我們說的探花。


    而那時天下初平,官吏不多,京城裏好多的職位都空缺,於是,老朽便資助了夏誌恒一筆錢,他也拿著這筆錢,在戶部謀了一個職位。”


    衛廣道說到這兒,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


    “為了謀這個官,老朽足足花了一萬兩銀子!”


    陸大石聞言,心中一動,開口問道,“這一萬兩銀子,是你借給夏誌恒的嗎?”


    衛廣道點了點頭,“如果數目小的話,也就算了,但這筆錢實在太多了,所以老朽便坦然和夏誌恒說了,隻要他還我八千銀子即可,剩下的兩千兩銀子,就當我送給他了。”


    陸大石點了點頭,這筆銀子的數目確實不少,就算以衛家的財勢,拿出這一萬銀子,恐怕也要傷筋動骨。


    “夏誌恒在京城做官,大約過了一年多,他派了一個家人來給我送來一封信,信上的意思,是說他在京城,被人誣陷,恐怕有牢獄之災,想先從我這裏借兩萬兩銀子,四下打點一下,好渡過難關。


    當時,老朽擔心他有事,便將家中的現金湊了湊,湊了一萬六千兩銀子,給夏誌恒送去了。


    由於銀子的數額比較大,老朽還派了張管家領著兩名護院,跟著送信的人親自去了一趟京城。


    這件事發生後,大約又過了半年多,夏誌恒才送來消息,說我送的銀子不夠,所以沒有官複原職,被貶到青陽縣做縣令了。”


    陸大石聽完衛廣道的講述,微一沉吟,便轉頭看向張管家。


    “那些銀子是張管家送去的嗎?”


    張管家忙點了點頭,“確實是我送去的。”


    陸大石,“一直送到京城嗎?”


    張管家,“對,一直送到京城。”


    陸大石,“將銀子送到京城以後,張管家是立刻就返回來了嗎?”


    張管家微一沉吟,“沒有,路途太遠了,在京城休息了兩天,才返回來。”


    聽說張管家沒有立刻返回來,陸大石精神一振,忙追問道。


    “張管家可知道夏誌恒在京城出了什麽事兒嗎?”


    張管家搖了搖頭,“不知道,到了京城,除了每天在集市上閑逛以外,就在夏府待著,沒人和我說這事。”


    陸大石有些失望,再次問道。


    “夏家情況怎麽樣?”


    張管家聞言一愣,不明白陸大石想知道什麽,疑惑的問道。


    “陸大人想知道什麽?”


    陸大石想了想,“什麽都可以,比如,夏家有多少仆人呀!夏家的房子住的大不大呀!房子內的裝飾怎麽樣啊……,都可以,張管家在夏家見到什麽,都可以說說。”


    張管家想了想,才說道,“過去這麽久了,有些事情也記不大清楚了。


    夏家的仆人倒不多,夏夫人有兩個小丫鬟,夏公子有一個隨從,夏小姐也有兩個小丫鬟,還有一個廚子和一個打雜,uu看書 .uukanshu 另外還有兩個老媽子收拾房間,好像就這麽多。


    夏府的裝潢,還不錯,家具都是新的,各種小擺設也都是新的。


    至於別的方麵,我就有點記不清了。”


    陸大石聞言,轉過頭看著衛廣道,“衛員外,夏誌恒在京城的房子,可是你替他置辦的?”


    衛廣道搖了搖頭。


    陸大石笑了笑,站起身來,朝衛廣道拱手說道,“衛員外,我的話問完了,如果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陸大人,請等一下!”


    陸大石剛站起身來,準備辭行,就被一個女人的聲音攔住,忙轉頭看過去,才發現阻攔自己的是衛水月。


    “衛小姐有什麽事?”


    “我有事要請教陸大人!”


    衛水月的聲音平靜,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許多,多了些許紅暈,但微微顫抖的身軀,卻證明她心裏絕不像表麵上那樣平靜。


    “衛小姐有什麽事情要問?”


    “陸大人,你說我大哥是被夏公子害的,可有什麽證據?”


    陸大石聞言,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夏元偉不光害了衛大公子,就連衛府的韓東來韓師傅,也是被他害的。”


    一直站在邊上仔細傾聽的衛展飛,猛然聽見韓師傅被人害了,心中一驚,忙快步走過來詢問。


    “陸大人,難道,韓師傅也遭了毒手嗎?”</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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