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收了槍,看著發號施令的張愷,有些納悶的說:“曆久榮不是上尉嗎?怎麽發號施令的是張愷?”


    丁馳解釋說:“不是一個體係的,曆久榮是炮兵上尉,玩兒炮是行家,指揮步兵作戰就外行了。再有,曆久榮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負責的就是打不打,走不走,這種戰略上的事兒。至於怎麽打怎麽走,這就是張愷的活兒了。”


    “好複雜啊。”


    丁馳心說,他這還是簡略的說說的,真正的軍隊體係比這複雜多了。總的來說,近年來國家軍隊越來越專業,以前還有坦克兵被埋伏,衝出來拿著56衝壓製一幫敵人,配合後續步兵全殲敵人的事兒,現在可沒那事兒了!總的來說,就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同樣是醫生,你讓牙醫做開顱手術這不是扯淡嗎?


    張愷點了一隊人,讓譚班長帶著人進建築內部肅清殘餘,隨即命令剩下的人分乘兩輛劍齒虎,用聲波驅散器找出廠區內其餘喪屍,並將其消滅。


    這是應有之意,誰也不能保證晴天會一直持續,萬一飄過來一陣烏雲,那之後留在熱電廠的人可就遭殃了。


    丁馳開著車繞著廠區活動,兩隊人又找出了二十幾頭喪屍。算了算廠區內總共都不到一百頭喪屍,情況比之前預計的好多了。也是熱電廠位置比較偏,最近的村落都在一公裏開外,五百米左右的距離倒是有幾家廠子,一個生產鐵路絲網,一個生產包裝箱,一個生產水泥,最後一個生產水泥管子。淩晨爆發的疫情,那會兒幾個廠子有沒有緊急任務,估計早就停工了,所以這附近的喪屍不多。


    那頭,幾名戰士一人拎著倆20升油桶,吭哧吭哧跑進來,在費景隆的指揮下往備用發電機裏加注柴油。備用發電機功率比一般的高不少,油箱更大,一百升柴油注進去剛剛沒過一小半。


    “可以了,我試著啟動備用發電機!”費景隆這會兒也很焦急,可以說這次行動的成敗,很大程度都得看他的表現。按動按鈕,備用發電機電瓶推動發電機組,隨即嗡鳴著啟動了。照明係統依次亮起,昏暗的建築內轉眼明亮起來。


    費景隆小跑著出去,奔走於各個監控、操作係統,馬侃是個急性子,在一旁不停的追問著。


    “費工,真不用去內部看看……哦,那還有多久能好……這個是幹什麽的……好好好,我不動,我不動。”


    費景隆忙活一番,來回跑動讓他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長出一口氣,擦著額頭說:“情況跟我預計的差不多,原煤鬥裏空了,隻要加注煤炭,電廠就能重新恢複運行。”


    張愷走過來問:“費工,這裏需要留下多少人?”


    “我算算,得需要兩個能開鬥輪機的,再加上我就夠了。”


    這哪兒行啊?張愷想了想說:“那我讓譚班長跟兩輛suv留下,情況不對譚班長護著你們撤退。”


    費景隆一邊往出走一邊說:“行,你看著安排。那個誰!汪強,鬥輪機你會不會?跟我去煤場!還有你旁邊那個也來!”


    張愷跟譚班長交代了幾句,那頭的丁馳等人已經肅清喪屍,重新回到了停車位置。張愷隨即招呼眾人上車,去往下一個地點。兩輛劍齒虎一輛猛士往外開,與此同時譚班長派了兩名戰士護著費工等人,自己則帶著人開始打掃戰場。


    戰場怎麽打掃?首先得把彈殼收集,然後還得把喪屍屍體處理掉。處理屍體是老辦法,戴上口罩、手套將屍體拖到偏僻地方,堆積在一起澆上酒精,一把火點了就算完事。


    電廠那頭,汪強跟孫良已經爬上了鬥輪機,倆人已經傻眼了,這東西完全沒開過啊。費工是電力口的專家,可他隻是知道這玩意怎麽工作,本身也沒開過。於是仨人先是研究,跟著大著膽子操作。


    汪強跟孫良這倆貨研究了半天,大著膽子操作了下,鬥輪機吊臂緩緩轉向。


    費工鬆了口氣:“行,你倆先研究著,我得回廠子裏看著。”


    這年頭社會分工明確,幹什麽都是學問。就比如往原煤鬥裏裝煤,這就不能隨便加,一個是得防止煤炭受雨雪影響結塊,不好粉碎不說,還容易卡住設備;另一個,費工還得計算添加多少燃煤合適。


    有人就覺得,一直往裏頭裝不就完了,管那麽多幹什麽?裝滿原煤鬥你知道會讓電廠維持多久?計劃中電廠以後肯定得用,這要是大晚上跟個燈籠似的燈火通明,豈不是把周圍的喪屍全都引來了?下次再來,又特麽得清理一番。


    按照商定的計劃,最好卡著時間,在天黑前停止供電,否則就是浪費。這裏的九萬多噸煤炭,可是幸存者們冬天取暖的保障。


    費景隆跑了,汪強、孫良這哥兒倆膽子大了點,將機械臂探出去,伸進煤堆,隨即找啟動開關。


    “是這個吧?”


    “照理說應該是,你試試。”


    “嘖,沒反應啊。”


    “那就不是……嘶,那特麽也沒別的按鈕了啊?”


    “再找找!”


    “槽!汪強你個大沙幣!你特麽把鬥輪杵到煤堆裏能特麽轉嗎?”


    “尼瑪,你特麽讓我杵的!你還有臉說我?”


    “拉回來拉回來,哎?轉了轉了!往前伸!”


    “滾一邊去,你特麽就跟旁邊搗亂了!”


    倆人互相損一頓,好歹讓鬥輪機運行了。旋轉的鬥輪將煤炭卷進去,順著傳送帶送進原煤鬥。


    這倆貨鬆了口氣,趕忙抄起對講機:“費工,往裏頭進煤了!”


    “收到收到,我試著啟動係統。”


    沒一會兒係統啟動,原煤鬥裏的煤炭落下去,被傳送帶送到粉碎室,然後粉末狀的煤炭被吹進燃燒室。熱電廠裏響起轟鳴聲,片刻後高聳的煙囪裏冒出了白煙,熱電廠恢複供電了!


    費景隆跑進跑出,又是一通調整,好半天,站在那裏長出一口氣,衝著譚班長點點頭:“成了!”


    譚班長也很激動,上去就是一個擁抱,重重的拍了兩下費工的肩膀:“好啊,太好了!”


    另一邊,丁馳開著車已經進了市區。劍齒虎一路風馳電掣,隻有過路口的時候才會降低車速。前麵就是廣播電視大樓,小姐姐突然一指前麵:“哎?紅燈!”


    噶~


    丁馳幾乎下意識的踩了腳刹車,輪胎與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車子驟然減速,然後穩穩的停在了斑馬線前。虧著後麵的那日蘇跟車距離遠,眼瞅著不對趕忙拐到了另外一個車道,隨即也停了下來。


    丁馳眨眨眼,隨即火了:“你似不似傻?啊?都特麽末日了,你管紅綠燈幹嘛?”


    “你吼什麽吼?紅燈亮了啊,我是告訴你來電了啊!”小姐姐毫不猶豫的懟了回去。


    咦?紅燈亮了,真特麽來電了?方才丁馳一直專心開車,觀察著路口,根本沒想到這茬。


    他捶了自己兩拳:“真來電了啊,那啥,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


    道歉連連,也沒把小姐姐哄高興嘍。丁馳這會兒也顧不得了,發動汽車就過了路口,轉眼就停在了廣播電視大樓前。


    照例對準建築開啟聲波驅散器,這回就沒那麽理想了,開了半天就衝出來小貓兩三隻。這麽大個電視台,晚上值班的人肯定不會這麽少。


    丁馳就問馬侃:“你們電視台晚上有多少值班的?”


    馬侃想了想說:“這可不好說,關鍵我不知道《新聞直播室》欄目組的人到沒到,要是到場的話,兩個主持,攝像、燈光、導播、化妝,加上夜間值班還有保安,算算怎麽也得十多個吧。”


    嘖,這就有些鬧心了,十多個喪屍,一共就被震出來仨,剩下那些肯定還躲在裏麵呢。也是因為廣播電視台的樓有點高,聲波驅散裝置又不能仰頭發射,估計剩下那些喪屍沒聽到?那怎麽辦,總不能一層一層搜索肅清吧?


    時間不等人,馬侃想了想一跺腳:“不管了,先跟我去新聞製作中心,把片子先拍出來。”


    張愷帶著幾名戰士打頭,其餘人等跟在後麵,徑直衝進了廣播電視樓。進去之後往北走,坐電梯上了三層,這裏就是新聞製作中心了。一行人在直播間裏遭遇了幾頭喪屍,uu看書.uukanshu.cm 張愷帶著戰士接連開火,分分鍾就把喪屍給滅了。


    馬侃看著地上的屍體心有戚戚:“看來《新聞直播室》的全都來了,哎,老胡你也沒逃過這一劫啊,還欠我兩萬塊錢沒還呢。”


    小姐姐指著地上的女性屍體叫道:“這不是明麗嗎?市台裏我就喜歡她,她還上過我們學校給我們講課呢。”


    丁馳對明麗一點兒印象都沒有,網絡時代,這年頭看電視的都沒多少,誰特麽還看一個地級市的頻道?咂咂嘴,丁馳催促道:“別磨蹭了,趕緊錄片子。”


    六具屍體被拖出去,地上留出交錯的黑褐色液體痕跡。馬侃點了小姐姐:“李文欣你跟我走,我給你找一套衣服。”說完領著李文欣就跑。


    丁馳看得直牙疼,都特麽末日了,就播放個廣播通告,用得著這麽形式主義嗎?


    將小姐姐塞進一間辦公室,馬侃跑回來先是鼓搗鼓搗燈光,跟著又鼓搗鼓搗攝像機。其餘人等已經擴散出去,將整個樓層清空。通往樓道的安全門一鎖,喪屍想進也進不來了。


    馬侃覺得沒問題了,衝著大家夥說:“等會兒聽我指揮啊,李文欣負責播報,另外你……還有你,”他點了兩名穿著迷彩作訓服的戰士:“你們倆到時候持槍站在李文欣後麵,一定要身姿挺拔。對了,你換一把槍,最好換成一樣的。”


    嘎吱,房門推開,小姐姐下身沒換,上身換了一套米白色小西裝,裏麵趁著暖黃色襯衫,雙馬尾散開盤在頭頂,顛顛跑了進來。這時候馬侃將直播台上的假發往小姐姐頭上一扣:“齊活,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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