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往回走,去信州!朱溫,急行軍趕往信州,大部隊隨後就到。記得多帶些祛除瘟疫的藥在身上。”皮日休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拚命往回跑。


    “喏!”朱溫領命去了,急行軍向信州靠攏。


    這次行軍太倉促,黃雛菊都覺得累,披星趕月如同喪家之犬,好多車軲轆都跑掉了,家眷裏哀聲連連。


    “趙璋!你瘋了嗎?成天折騰來折騰去,就在淮河與長江之間兜圈子,就不能像以前一樣找個地方安穩住下?”黃雛菊騎馬趕來。


    “你這惡婦,休要阻撓。”皮日休甩動馬鞭,擺毆打狀,嚇唬道“平日無事時與你瘋鬧,當這軍政大事,你休要與我胡攪蠻纏,惹惱了我,法辦你!”


    黃雛菊自知趙璋神機妙算,平日他隻是不說自己是怎麽算的。不敢打擾皮日休的軍政計劃,隻好悶聲跟著走,累得灰頭土臉,不再說一句話了。


    五月,丁巳初四),由於趙璋部瞎折騰,朝廷看不清趙璋意圖,於是任命汝州防禦使諸葛爽為振武節度使。進一步加強淮河流域防禦。


    黃巢連續戰敗,返回淮河以南,高駢追擊,黃巢繼續向長江以南逃竄。


    這時,反複無常小人劉漢宏的部眾逐漸壯大,侵入宋州、兗州,並大肆劫掠,起手段更甚起義軍。


    甲子十一日),朝廷征東方諸道兵,討伐劉漢宏。


    趁此機會,黃巢渡江南下,駐軍信州修整,結果卻遇瘟疫,士卒大量死亡。


    張璘趁機急攻黃巢,黃巢以黃金賄賂張璘,並向高駢致書請降,請求高駢向朝廷保奏。


    高駢想用緩兵之計,待自己的大部隊渡江集合以後,再全殲起義軍,因此許諾,願為黃巢向朝廷求得節度使之職。


    當時昭義、感化、義武等軍隊都趕往淮南,高駢恐怕這些軍隊瓜分自己的功勞。於是上奏朝廷說賊眾不幾日就當平定,不用麻煩諸道軍隊,請求將諸道軍隊全部遣歸本鎮。


    朝廷相信高駢,批準了他的奏請。


    此時趙璋先鋒部隊鐵騎鐵甲一萬人迂回渡江,來到信州,並告知黃巢,唐諸道兵已北渡淮河,不會來增援高駢。


    黃巢大喜,與高駢絕交,並拉開架勢。


    高駢暴怒,命張璘向黃巢軍進攻。


    黃巢老當益壯,亂軍之中槍挑大將張璘,大敗張璘軍,繳獲鐵甲無數,先前被高駢追得狼狽不堪的黃巢,此時勢力複振。


    “朱溫,你小子可真能搶東西。”見大部分鐵甲裝備被朱溫搶走,黃巢笑罵道“我不管你立下多大功勞,這鐵甲與我留下便是。這筆賬我不會忘的。將來論功行賞,必有你的一份。”


    “還請大將軍書信趙帥。”朱溫道。


    “他是我的女婿,這點事兒還需要跟他說嗎?你直接口述便是。”黃巢道。


    “喏!”朱溫領命去了。


    皮日休緊趕慢趕,還是沒趕得上這次大會戰。不時感歎,帶著家眷行軍,實在是耽誤事。不過還好,朱溫跑得夠快,立下不菲戰功。皮日休甚是滿意。


    朱溫回到皮日休身邊,把情況說了。


    聽說隻是得到口頭嘉獎,卻把物資扣押,皮日休心中很是不滿。不過麵對朱溫他卻不能說什麽。隻是回到家後絮叨老丈雞賊。


    “趙璋,剛才你說什麽?你說誰雞賊?”黃雛菊聽皮日休辱罵父親,頓時火冒三丈。


    “我先鋒部隊折損三千鐵甲。你可知,這次打張璘是誰的功勞?就憑你爹手下那群烏合之眾,豈能戰勝張璘的一萬鐵甲?”皮日休跳腳罵道“高駢淮南軍乃是朝廷的精銳王牌部隊,張璘的部隊則是精銳中的精銳,王牌中的王牌,他的士兵都是百裏挑一的好手,身披鐵甲,以一當十。你爹手下那群士兵,連皮甲都沒有,就算有十萬之眾,也打不過張璘。”


    “趙璋,你休要跟我扯開話題,我隻問你,剛才你說誰是雞賊!”黃雛菊氣神雙勇。


    平時生氣時,隻是氣勇貌,臉色煞白,雙目如火。


    戰場拚殺時,黃雛菊與她爹一樣,呈現神勇之貌,麵色不改,眼神冰冷,殺人不眨眼。


    今日,皮日休不小心說了一句老丈雞賊,惹得黃雛菊目露寒光,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妮子上來脾氣,九頭牛也拉不住,別不會突下殺手,大義滅夫吧?


    快別惹她。


    “愛妻,你是不是聽錯什麽了?哪裏有人說我老丈雞賊,如果當真有這樣人,看我不打折他的腿!”皮日休裝腔作勢,一副生氣模樣。


    黃雛菊的脾氣少了許多,臉色慢慢變得煞白,雙目變得火紅。


    換做旁人,這是生氣了,可在黃雛菊身上,這是消氣的一種表現。


    皮日休稍感安心。


    剛要拍拍心口,黃雛菊突然飛來一腳。


    ……


    貿然重返淮河,黃巢吃了大虧。雖然高駢損失大將張璘,可他手下依然有七八萬鐵甲軍,實力不可小覷。因此黃巢不敢再貿然渡江,而是順著江邊,向睦州而去。


    黃巢走了,皮日休開始揉腦袋,頗顯猶豫。他苦惱的並不是軍事行動,uu看書 ww.uukansh 而是在想詩蘭。


    冥冥中有一種感覺,詩蘭就在信州附近。派人去找,卻沒有消息。不時苦悶。


    站岸望湖,想起詩蘭遊湖時作的一首詩,皮日休長歎一聲。


    回到江南以後,總能想起詩蘭的音容笑貌…


    “這次重返江南,我總能夢到二夫人,每次夢到,心中絞痛。”皮日休與俞遊圓道“唯有多看你幾眼,仿佛看到她,才讓我稍稍心安。”


    聽說二夫人愛穿白色長裙,俞遊圓何等聰明,早已準備幾件白紗裙,不時在趙大票帥麵前晃來晃去。


    “二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大帥莫要擔心了。我想,二夫人遲早會回到大帥身邊的。”


    皮日休苦笑搖頭“這麽久了也不來找我,恐怕是鐵了心了。”


    俞遊圓嬌笑道“不如咱倆打個賭。”


    “賭什麽?”


    “我賭二夫人會回來。如果我贏了,大帥要替我辦一件事。”


    皮日休仔細看了看俞遊圓,問道“說吧,什麽事。如果能辦,現在我就替你辦了。”


    俞遊圓賣關子不說。


    皮日休又問“如果我贏了呢?”


    俞遊圓抿了抿嘴唇,隻是嬌笑,不時美目流轉,麵露羞紅。卻不說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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