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虎身中數箭?


    已撤離戰場?


    聽了這些話,皮日休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一陣天旋地轉。


    “喂,你怎麽了?”黃雛菊一把扶住他,關切問道:“要不,我去支援唐將軍?”


    “不用。”皮日休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此時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慘白。


    憑唐虎的性格,是絕不會輕易撤離戰場的。既然已經撤離,皮日休認為,三弟凶多吉少。心中一陣絞痛之後,他把西門交給黃雛菊,自己領兵直奔南門。


    到了南門,那裏已經打得熱火朝天。


    由於敵軍來得詭異,打得南城守軍措不及防。因此現在南門處一片混亂。唐虎貼身副將曹亞軍正站在城頭艱苦指揮,而且他也已經身上掛彩。


    當皮日休觀察清楚,才搞明白,原來敵軍化妝成農民,早已入了城,而此時城頭之上與起義軍交戰的,看起來都是普通農民模樣的唐軍。


    “快把這情況通知其他守城將軍,做好應對準備,並告知黃雛菊,西城立刻關閉城門。”皮日休吩咐道:“另外,傳令朱溫、李淩普、魯長春三將,不必回城,集體向南門靠攏,封鎖南門。這夥人一個也別想跑出去。我要用他們的人頭給三弟祭旗。”


    一聲令下,五百勇士衝上城頭,一陣拚殺,南門之圍被解,可是,皮日休到處尋找唐虎,竟然不見蹤影,不禁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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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又聽斥候來報,敵軍大部隊約有兩千人,正在向南門靠攏,已不到十裏。


    皮日休怒道:“為何不早報?”


    斥候道:“敵軍全是難民模樣,根本無法分辨。隻有他們集結之時,才看出那是一支部隊。而且,他們的武器都藏在密林之中。”


    皮日休怒道:“這麽多人的武器,最起碼也要搬運幾日。那片密林,我安排了十名斥候,昨天他們還回來報告消息,為何沒人看見?”


    話音剛落,皮日休恍然感歎道:“或許起義軍隊伍裏有內奸,而那些斥候,已經被買通了…”


    雖然這次戰鬥打得艱苦,可由於敵軍沒有後續支援,因此沒能對濮州發起持續性高強度打擊。當守軍守住三日之後,開始謀劃反擊。在朱溫陳豹帶領下,兩股騎兵衝了出去,把敵軍徹底打垮。


    相州防禦使李旭提前撤退,逃過一劫,領著殘兵敗將逃之夭夭。皮日休並沒要求窮追猛打,隻追了五十裏,便把部隊拉了回來。


    “大哥,為何放跑他?”陳豹不解地問。


    “窮寇莫追。我擔心後麵有埋伏。”看了看陳豹,他臉上泛起懷疑之色,這時皮日休又道:“別忘了咱們的主要任務是守城,要以穩為主。而且李旭這家夥也算不得高手,留著他對我們有好處。否則換成比他厲害的角色,我們更麻煩。”嘴上雖如此說,可心中卻道:好你個李旭,果然有兩下子,今日先把你放回相州,改日我領兵偷襲相州時,咱們再掰掰手腕。


    這一戰,皮日休損失慘重,原本三千五百兵力,現在僅剩下一半。


    五名悍將,重傷一人,其餘均有輕傷。就連黃雛菊,也被一支冷箭射中頭盔,險一險就丟了性命。


    唐虎並沒有死,而且在神仙水的幫助下,竟然奇跡般地活了過來。可那幾日,看他肉皮外翻,病情沉重,已經奄奄一息,眾人以為他必死無疑,因此導致家中一片哀嚎。唐敏終日以淚洗麵,曾哭昏過去幾次。侍妾蘇含香因悲傷過度而流產,讓人好不痛心。


    “哎呀,你瞅瞅你們,一群不爭氣的。”唐虎倒在病榻之上,依然十分虛弱,可他卻拿這幫女眷開起玩笑來:“我早就說過,神鬼怕惡人,就憑我這體格,這長相,小鬼碰見我,都得繞道走。當時,要不是有十個人同時用箭射我,我怎麽會受傷呢?”


    “唐虎,以後你必須佩戴重盔重甲。”皮日休恨鐵不成鋼地咬了咬牙:“這次讓你吃點教訓也是好的,省得你成天赤膊上陣還滿不在乎,就以為自己是練過《金鍾罩》便刀槍不入了。”


    見唐虎死不了,皮日休也就放心了。轉而去見黃雛菊。


    黃雛菊因腦震蕩而臥床不起,聽丫鬟巧菊說,小姐不時還會嘔吐。將軍還是不要見她了吧,否則小姐會埋怨的。


    皮日休笑問:為何嘔吐就不讓見了?


    小丫鬟翻了翻眼皮道:小姐可是愛麵子的,嘔吐之相頗為難看,她才不喜歡被人看到。


    雖然巧菊如此說,可皮日休依然堅持要見,沒辦法,隻能進去通報。


    可黃雛菊卻說,誰也不見。


    還沒等小丫鬟走出來,皮日休已經闖了進來,手裏還拎著兩個小瓷瓶。


    “喂,你這病可別亂吃藥。這兩瓶神仙水隻是給你留作備用的,而不是讓你現在吃的。”皮日休坐到床邊,看著大姑娘臉色慘白,不由得一陣心痛,柔聲說:“這幾日多吃些清淡的,熬過這一陣便會好的。”


    “受傷的又不是你。”黃雛菊緊閉雙眼,不看皮日休。


    “看你受傷,比我自己受傷還難受。”皮日休把小瓷瓶放到一邊,本想伸手攏一攏沾在她臉上的一縷頭發,可手剛剛抬起,想起男女有別,又把手縮了回來。u看書 .uukansu.om


    聞言,黃雛菊心中一陣莫名感動,睜開眼睛,看了看皮日休,恰巧看到他的手舉起,又縮了回去。苦笑了笑說:“你想偷襲我?”


    “嗬,”皮日休也苦笑:“是啊,我想偷襲你。”


    “那你為什麽又不偷襲了?”


    “看你如此虛弱,再欺負你當真有些過意不去了。”


    二人各不相讓,你來我往互相挖苦打趣一番。


    不久後,皮日休讓丫鬟把黃雛菊的頭盔拿來。仔細看了看,那一箭射得好是危險。正中右腦一側中部。而且箭鋒已經穿透頭盔。


    “你頭上有傷嗎?”皮日休突然關心地問道。


    “沒有,當時隻是被重重地砸了一下。”黃雛菊又覺得有些惡心,臉上泛起苦色,身子微起,仿佛要吐。巧菊趕緊拿來痰盂,準備在手裏,可這時黃雛菊又躺下了。


    “唔?”皮日休好奇了:“箭頭已經穿透頭盔,看樣子最少也有半寸,為何沒傷到你?”


    “這頭盔裏麵還有一層包頭巾,包頭巾是鐵網製成,因此沒能被穿透。”黃雛菊抬手,揉了揉腦袋上腫起的包。


    “哦,不錯不錯。”皮日休一臉慶幸之色,道:“能否讓我看看那包巾?”


    黃大小姐向來爽朗,本以為她會一口答應,卻沒想到,她眼珠一瞪地道:“我的貼身之物,豈能讓你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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