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篤篤……


    “呸!”


    猛地嘬了一口牛腿骨裏頭的骨髓,香噴噴的油脂讓沙哈整個人都快活起來,隻是牛腿骨用石頭砸的時候,多少還是混了點渣滓,滿嘴的沫兒,很是難受。


    “仲哈,還是盡快趕路吧。帶著這些人,著實有些不便,不若你我分開,你先行帶著鱷人、勇夫前往逼陽。”


    “不必。”


    沙哈拿著半截牛腿骨,閉了一隻眼睛,然後湊近了看裏麵的骨髓還有多少,就地找了根樹枝,很是熟練地掏了一會兒,伸出舌頭狂舔。


    “首李現在手中定然缺兵少將。”


    “你不懂。”


    “……”


    有心反駁你個二哈子懂個籃子的打仗,可嬴劍仔細一琢磨,貌似沙哈還真是比他含金量高一點。


    憋了半天,嬴劍撕了一塊牛肉,又用筷子戳著幾顆芋頭,吃一個就從筷子上叼一個,形象也是相當的惡劣。


    “為何說我不懂?莫非其中有何深意?”


    “首李必勝。”


    “……”


    要不是再三考慮過自己不是沙哈的對手,嬴劍很想把手中的牛肉砸過去,然後啐他一臉芋頭沫兒。


    什麽叫首李必勝?!


    當然了,首李肯定是必勝的。但首李必勝就行了嗎?


    好吧,行的。


    於是嬴劍閉了嘴,一臉鬱悶地繼續擼著芋頭串兒,整個人都不好了。


    沙哈也沒有注意嬴劍複雜的表情變化,他“嘬嘬嘬嘬”很有節奏地吸著牛骨髓,吃空了一截牛腿骨之後,這才抓起另外一根在手裏,抬頭看著嬴劍:“首李要是用得上我,早就讓我去逼陽。首李不叫我,那就是說,沒我也無妨。”


    “……”


    聽了沙哈的話,嬴劍突然就……豁然開朗,木訥地點點頭:“仲哈……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邏輯自洽啊,有名有實啊,的確讓人難以反駁,嬴劍甚至還沉思了一番,覺得沙哈這一套,跟兵家倒是無關,跟法家倒是有點像。


    總結起來就一點:老板說的對,老板說的都對!


    然後在這個基礎上,再去為老板服務。


    看著搖頭晃腦跟牛腿骨較勁的沙哈,嬴劍有一種升華感,他感覺自己悟了一些東西出來,很有進步的那種。


    “仲哈,大智若愚也。”


    正感慨著,卻聽有馬蹄聲傳來,此刻,斥候小分隊的隊長早就警戒,沙哈掏出望遠鏡一看,愣道:“是‘騎傳’,隻是和吳人不像。”


    “嗯?”


    嬴劍伸出手,沙哈把望遠鏡遞給了他。


    “是……燕人。”


    “奄人?運奄氏的?”


    “不,是北地燕國人。燕山馬、薊國劍。”


    “燕人怎會入淮?”


    沙哈油膩膩的大手連忙在身上擦了擦,抓起了一旁戳著的長矛,“可要殺了?”


    “是敵是友還未可知啊。”


    “四下無人,殺了別人也不知道。”


    “……”


    理由很充分呢。


    於是嬴劍道:“且先擒下。”


    正要把跑得飛快的奄人攔截下來,卻見後方居然還有隆隆聲傳來。


    “還有‘騎傳’?”


    沙哈臉色一變,騎馬的這麽多,那就不是什麽普通角色,最少是大國貴族才能有這樣的配置。


    “莫非是晉人在附近狩獵?”


    一路北上,情報也是三天兩頭就有的,倒也不至於不知道徐國故地發生了多大的變化。


    現在晉國公子小雀就在徐地,晉國搞了這麽一塊“飛地”,肯定是要展現一下肌肉的,不然怎麽咋呼?


    楚國現在一團糟,吳國又是新的盟友,宋國剛被逼陽國吊打,附近唯二還能伸出爪子的,隻有蔡國和陳國。


    好在這兩個國家,去年到現在都一直很有逼數,不敢撩晉國虎須。


    所以,晉人真要是在這裏狩獵,還真沒啥人敢搗亂。


    “再看看。”


    嬴劍又拿起了望遠鏡,這一次,他登高了看。


    “嗯?!是晉人在追殺這三個燕騎。”


    “那燕人現在可以殺了?”


    “等等!”


    突然,形勢發生了劇變,三個燕國騎士飛快穿過一片草地,晉國追兵緊追不舍到此,卻猛地人仰馬翻,十幾騎直接撞擊在了一起。


    前方十幾騎突然遭遇驟變,後方立刻警戒,但還不等立足,就是箭如飛蝗,直接將晉國追兵射成刺蝟。


    追兵多是輕甲騎馬步兵,馬匹本就勞累,這時候驟然停下來,已經很難繼續爆發,一通箭雨過來,數十騎直接擁堵在了一個看似空曠實則逼仄的範圍內。


    江淮大地遠沒有人們印象中的那般平整,溝坎林澤有一搭沒一搭的,組成了這極為繁複的地理環境。


    “仲哈!”


    隨著嬴劍一聲大吼,沙哈的氣勢陡然爆發,立刻吼道:“隨我出戰!”


    “是!”


    鱷人立刻列隊,不過並沒有騎馬,而是速度不緊不慢地小跑,兵器甲具的總重量已經減了不少,勇夫隨時待命。


    而大量不明狀況的隨軍民壯,都是一臉懵懂,完全沒明白為什麽鱷人、勇夫們突然就這麽殺氣騰騰。


    隻是在沙哈準備出戰的那一瞬間,嬴劍突然眼睛一亮,連忙喊道:“仲哈少待!”


    “嗯?!”


    此刻的沙哈渾身都是煞氣,陡然扭頭看向嬴劍,饒是這位曾經的舒龍國卿士,也是頭皮發麻。


    好在嬴劍也明白沙哈這是本性使然,壓製住了恐懼之後,這才急道:“唯恐有詐!”


    沙哈的煞氣陡然消散,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又變得懶散悠閑起來,回頭喝道:“警戒!”


    “是!”


    鱷人們都是停止了前進,選擇了旁觀。


    嬴劍這時候才對沙哈道:“吳晉兩國會盟,首李曾言,晉國欲稱王。若如此,埋伏晉人者,必是列國!”


    話音剛落,一場小規模的單方麵屠殺已經結束,就算沙哈帶隊衝鋒,都救不了晉人。


    隻是看上去遠處正在解決晉人的伏兵,還沒有察覺到數裏外的嬴劍隊伍。


    沙哈和嬴劍所在的位置,是一個土丘,他們在向陽一麵,此刻鱷人即便整隊,因為灌木、蘆葦等等植物的遮蔽,遠處的斥候,也看不見他們。


    唯有三個燕國騎士,跑開來之後,徑自朝著土丘而來,到了土丘背陰一麵,三人都是下馬休息,一邊給馬兒按摩,一邊檢查馬蹄的損傷。


    三人忙碌的時候還在交談,隻是說話很是奇怪,帶著很濃重的口音。


    “這說的什麽鳥語?”


    “是‘穢人’。不過應該是‘熟亳’。”


    “‘穢人’?‘熟亳’?”


    沙哈一臉懵逼,都不知道嬴劍在說什麽。


    “‘穢人’也叫‘亳人’,燕地以東,多有出沒。受燕君所製者,便稱‘熟亳’,倘使效仿夷狄侵亂者,便是‘生亳’。”


    嬴劍其實並不能太確定這三個騎士就是“熟亳”,隻不過用了排除法,他聽得懂燕地雅言,還有燕國五都方言,他也聽得懂。這三個騎士,顯然都沒有說這樣的話,那麽自然而然地推斷,這些人會不會不是正宗的燕人,若是受燕君管製的“穢人”。


    隻不過他和沙哈在那裏大搖大擺地點評,卻是把三個燕國騎士給嚇到了。


    大叫一聲,都是調頭滿弓拉,隻是調頭的瞬間,又看不到敵人,箭矢隻是在弓弦上發抖,始終沒有射出去。


    “綁了。”


    “是!”


    隨著一個聲音響起,三個燕國騎士立刻收了弓箭,然後把武器往地上一扔,非常痛快地跪在地上,四肢伸開。


    沒辦法,上百個披甲士陡然冒出來的時候,什麽神箭手都是屁。


    更何況對麵的披甲士還不是一般的披甲士,顯然是見過血,還是不少血的那種。


    “汝等是何人?”


    “燕都遊俠。”


    問得簡單,答得爽快,沒有半點猶豫。


    “為何埋伏晉人?”


    “做這一回,一人十金。”


    嬴劍雙目圓瞪,顯然是被驚到了,一人十金,那得動用多少錢?當然嬴劍也很清楚,不可能全部都是黃金,很有可能還會用布帛來支付,但總量絕對不菲。


    刀口舔血的買賣,之所以燕地流行,倒也不是燕人就是好這口,實在是燕國的位置不好,土地產出隻有齊國的十分之一。所以燕人大部分時候,還要靠貿易來維持財政。


    貿易之外的事情,那就更加複雜了。


    有貿易,自然就有盜賊,沒有烈火盜賊團,那肯定也有疾風盜賊團,然後肯定也會因為盜賊團的誕生,而出現傭兵工會……


    很正常的事情,隻是恰好這一回,“傭兵”們原先的職業是半個盜賊。


    “能在燕都為遊俠,當是不凡。”


    站在五花大綁的三個騎士跟前,嬴劍問道,“姓氏。”


    燕國騎士顯然也是為自己的行徑而羞恥,很大概率是覺得給人做這差事辱沒了祖宗,於是三個人都是漲紅了臉,遲遲沒有說話。


    “姓氏。”


    一個沉悶的聲音響了起來,沙哈冷冷地看著三個人。


    “薑姓!”


    毫不猶豫地給出了回答。


    “薑姓?”


    這時候,嬴劍才反應過來,“莫非爾等是齊人?”


    “祖籍淄水,後遷入易都。”


    嬴劍微微點頭,然後道:“爾等便直言伏擊晉人一事。”


    “這……”


    三個燕國騎士一咬牙,然後大概是為首的那個開口道:“此次,奉行首之命,特來行刺晉國公子。”


    “行首?”


    一旁沙哈很是奇怪地看著嬴劍。


    嬴劍解釋道:“燕國五都多有行會,其中遊俠兒,亦在此列。除遊俠之外,商賈、工匠種種,皆有行會。”


    “行首,就是老大?”


    “不錯。”


    得到答案的沙哈於是扭頭問道:“你們老大呢?”


    “……”


    燕國騎士一臉無語,眼前這胖子口音古怪,聽著就像是鳥語,而且神經兮兮的,實在是有點嚇人。


    “行首曾言,若我等行刺晉國公子不利,便遊擊徐地,消磨晉軍。”


    “如此看來……爾等曾是燕國衛士?”


    給燕君當兵,然後去跟蠻夷作戰,就可以稱“衛士”。能夠成為“衛士”,也是相當不錯的精銳。


    這幾個燕國騎士口音古怪,還是薑姓後裔,嬴劍推測,這幾人在燕國部隊中,說不定還是低級軍官。


    “君子思謀敏捷,佩服。”


    燕國騎士歎了口氣,然後抬頭看著嬴劍,“誠是如此,我等三人,確曾為燕國‘衛士’,如今為君子所製,曝露姓氏,可謂辱沒先祖,慚愧……”


    聽了這番話,嬴劍很是高興地拂須點頭,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阿劍,為何這般高興?”


    “首李來信,說是讓我尋覓刺客,我本想尋覓越國劍士,現在看來,倒是不必叨擾許多。”


    兩人說話語速不快,但詞匯語法怪異無比,三個燕國其實顯然是聽得懂每個字,可就是不理解說了什麽。


    不過當嬴劍提到了“刺客”,三個燕人騎士都是臉色一變,畢竟對方不僅僅是身份古怪,穿著打扮說話談吐,總有一種別扭的怪異感。


    眼前這幫人要是蠻夷,他們要是給蠻夷做刺客,那真是在燕地不要混了。


    五花大綁的三個燕國騎士還在糾結這種破事,嬴劍倒是簡單明了:“我乃大吳江陰邑上士,俸祿可比燕國五大夫。”


    嬴劍沒有說品級,而是很粗暴地說出了自己的收入,跟五大夫差不多。


    也就是說,找人辦事兒……那真心不差錢。


    “君子是吳人?!”


    “吾之鄉土,在群舒之地。”


    這話一出口,嬴劍突然愣了一下,因為三個燕國騎士,居然眼神中流露出了鄙視。


    鄙視是很正常的,群舒之地……那不就是蠻夷嘛。


    “吾不尋爾等做刺客之事,不知三位之行首,如今可在江淮?”


    遊俠兒這個群體比較特殊,它囊括了很多不同階層的叛逆份子。有落魄貴族子弟,也有失意的軍中好手,還有得不到重用的在野賢才,當然更多的,是叛逆的青少年。


    但不管怎麽樣,想要做這個特殊群體的老大,沒有兩把刷子,是坐不穩的。


    要麽夠狠,要麽專業技術強,要麽有錢,要麽靠山大……


    燕國是列強中最窮的,所以燕國五都的遊俠行會,大多都是靠專業技術吃飯。


    這時候的遊俠兒,並沒有“義”的概念,更不要說“大義”。最高的道德節操,就是“主辱臣死”,然後就是很有社會契約精神,說給誰賣命……大部分都是會履行合同貫徹精神。


    和越國劍客的行事作風,大相徑庭。


    嬴劍逮住這三個倒黴蛋之後,不是突發奇想要用燕國刺客,而是這地方的刺客,最適合老板的要求。


    李縣長在信中明確指出,他準備搞死宋國的有才公子,有一個叫宋信的,李解跟嬴劍說了,他想搞死宋信。


    仇是跟宋信沒有仇,但李縣長跟宋信的爸爸宋橐蜚有仇,所以就沒辦法了。


    什麽禍不及家人都是放屁,這年頭連“江湖”都沒有,哪兒有什麽江湖規矩。


    根據李縣長的觀察,這光景列國爭戰,整個一種馬文,講究的是把對手幹死之後,對手的妻子全收。


    並不要求全初全收,沒有純愛,沒有真情,隻有扒了猛幹……


    人妻愛好者比比皆是,比如勾陳老妖怪,他後宮裏頭好些個妃子,原先就是戰利品。摟過來幹兩下彰顯霸氣,顯示牛逼,然後完事兒。


    還有更誇張的,比如楚越兩國,摟死一兩個蠻子大部落之後,別說人家的老婆了,人家兒子都敢玩。


    沒什麽不敢的……隻要敢想。


    李縣長不想幹宋信,他隻想幹死宋信,然後幹死宋國。


    隻是找刺客是個高成本的活兒,除了砸錢之外,還得有人脈,還得有眼力。


    反正李縣長自己是看不出請來的刺客到底哪裏牛逼了,大部分都是被他一巴掌搓死的廢物。


    但沒辦法啊,又不能親自下場千裏殺人,隻好廣撒網。


    撒網技術好的人才,在江陰邑不多,數來數去,也就是六國公子姬巴,舒龍國卿士嬴劍,還有曾經的運奄氏棟梁商無忌。


    “三位,吾非武人,故同諸位好生相商。倘若換作這位,便是大不相同。三位既來江淮,必知‘五步見血’故事!”


    目露精光的嬴劍,盯著三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倒黴蛋。


    燕國騎士聽到嬴劍的話,已經麻了的身軀,居然還震了一下,三人齊齊抬頭看向了那隻胖子。


    神色錯愕的為首之人,更是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道:“君……君便是‘五步見血誅玄武’的吳哈?!”


    “怎麽?不像?!”


    沙哈雙目圓睜,頓時又煞氣十足地看著三人。


    “不不不……像、像!”


    隻是說話間,為首的薑姓騎士眼神很複雜,居然有一種油然而生的佩服,最後更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沙哈:“君乃偉丈夫!真英雄也!”


    “我同首李相比,猶如螢火之於皓月。”


    “……”


    “……”


    “……”


    嬴劍猛回頭打量著沙哈,整個人都呆住了,別人說出這樣的騷話,他不覺得奇怪,但是沒想到啊沒想到,你沙哈居然還藏了這麽一手?!


    趕緊的,掏小本本。


    “仲哈之言,真是……真是……”


    嬴劍“真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


    不過沙哈倒是淡定:“我是從商君那裏聽來的。”


    “……”


    嬴劍頓時把小本本收了起來,果然麽,這樣的騷話,怎麽可能是這隻胖子想出來的。


    “兩位君子,且聽我一言!”


    突然,為首的薑姓騎士一咬牙,猛抬頭對兩人道,“如今天下刺客雲集徐地,皆為吳晉會盟而來。除兩位公子之外,凡在此處諸卿士,皆為刺殺之的!”


    “好大的膽子!”


    一聲大喝,嬴劍收斂了之前的和氣,目光冷厲,“口出狂言,莫不以為姑蘇王師不能戰?!”


    “君子勿怪,此乃我肺腑之言!適才君子問我行首行蹤,實不相瞞,行首已失蹤多日,且行首之左右,亦不在徐地。我三人閑談之時曾猜測,行首或為聯絡諸國刺客,公舉大事!”


    “猜測?”


    “我等雖為遊俠,早年在易都,亦是衛士之列,隻因得罪貴人,不得已而流落江海草莽。但因舊年經曆,甚得行首倚重,如今易都遊俠之中,能前來徐地行刺晉國公子者,止我三人。”


    這話說得透徹,不過嬴劍還是覺得奇怪:“既是要破壞吳晉會盟,本該竭盡全力,如今爾等行首不在,必有蹊蹺。”


    一旁沙哈笑嗬嗬道:“既然不在,定是謀劃大事去了,他剛才不是說了嗎?”


    “他說你就信?”


    “聽聽就算嘛。”


    橫了一眼沙哈,有些無語的嬴劍忽然沉思起來,拂須了一會兒,一時也想不通為什麽燕地遊俠不全力以赴。


    此刻,還專門以行刺公子小雀來引發騷動,然後伏擊追殺此刻的晉軍。


    難道這幫人,是想要靠這種遊擊的方法,把晉國的徐地部隊給消滅?


    這不是癡心妄想嗎?


    可是,要不是這樣,豈不是打草驚蛇,提前嚇到了兩國公子,增加了兩國的守衛力量?


    嬴劍一時半會兒想不通,索性就地寫了一封信,準備從老爸那裏找找答案。


    有些時候,嬴劍跟公子巴還有商無忌商量事情,總覺得思維模式上,還是老板更加獨特。


    “若蒙君子不棄,我等願投於吳哈門下!”


    “嗬嗬。”


    嬴劍隻當他們三個在放屁,冷笑了一聲,然後道,“來人,拖下去,嚴加看管。”


    “是!”


    “……”


    “……”


    “……”


    三個燕國騎士一臉無語,還眼巴巴地看著偶像沙哈,然而沙哈一臉呆樣,根本沒有鳥他們的意思,仿佛……仿佛也是在思考一個問題。


    “仲哈,我準備寫信問問首李。既然天下刺客雲集江淮,又何必多此一舉,驚動兩國公子?仲哈?仲哈!”


    “呃……嗯?!”


    沙哈撓了撓頭,突然拍了拍開始有些肥圓的肚子,然後出神地喃喃道,“阿劍,uu看書kansh.co 要我是刺客……我現在就去姑蘇殺吳王。”


    “你瘋了?去姑蘇刺殺吳王是那般容……”嬴劍突然臉色一變,也沉吟了起來,“我聽說,王宮親衛,也有精悍之輩,被派來這裏。”


    說著說著,嬴劍眼睛越來越亮,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甚至有一點點亢奮:“仲哈,若你是刺客,為何現在去刺殺吳王?!”


    “因為好殺呀,這裏那麽多人,想要接近兩個公子,必定很難。我殺羿陽君的時候,便已覺得很難,可隻要出其不意一往無前,就有成算。能殺羿陽君,就能殺吳王吧。”


    兩個“吳國之民”大喇喇地在討論著怎麽搞死自己家大王,而不遠處的伏擊地,晉軍已經被收割幹淨,數量不少的人從灌木叢、蘆葦蕩中鑽了出來。


    “今日伏擊晉軍之事,若是傳到姑蘇,當如何?”


    嬴劍這般問著,卻不是問沙哈,他自己麵帶微笑然後自顧自地答道,“大王必定再遣能臣幹將,護衛公子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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