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西秦邊界之後,雨停了,草色茫茫,牛羊滿川。


    開闊的視野讓君輕暖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很快路過秦都,子衿收到了南慕的傳訊,扭頭問,“暖兒,南慕問我們,要不要在秦都會合。”


    君輕暖聞言,目光投向秦都。


    沉默半晌,這才道,“我們在楊城會合。”


    楊城在秦都之外,君輕暖不想在秦都逗留。


    軒轅牧的死亡,讓她對這個城市有種潛意識中的不想麵對——


    如果她出現在秦都,亦雨也很容易知道,到時候,是見還是不見?


    她雖然貴為帝王,卻也明白人心都一樣。


    軒轅牧的死亡和她有些關係,亦雨同為女子,見了她還需跪拜,如今又身懷有孕。


    所以,還是不要為難彼此,就讓她安心的養胎吧。


    君輕暖深吸一口氣,舉步饒過秦都,往楊城方向去。


    傍晚時分,幾人在楊城落腳,進了一家酒肆。


    “子衿,你想吃點什麽?”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君輕暖扭頭看向子衿,問。


    “草原羊排。”子衿聞言麵露饞相。


    封存了記憶的他,收斂去所有鋒芒和時間沉澱的矜持,一臉饞像,舔了舔嘴巴。


    君輕暖看著他忍不住笑,對掌櫃的道,“四份烤羊排,再來三壺酒。”


    “好唻!”掌櫃的滿臉堆笑,吆喝著去準備了。


    子衿嘟囔,“為什麽隻有三壺酒……”


    “因為子衿不能喝,到吃藥的時間了。”君輕暖像是哄孩子一樣,笑道。


    子衿聞言,短暫的沉吟。


    而後撓撓腦殼,道,“我感覺,腦子裏很多熟悉的畫麵,就是看不清楚……”


    他忽而雙眸一亮,“陛下,不如你給我講講?”


    “子衿想聽什麽?”君輕暖扭頭看向他,笑。


    “嗯……我們之前是怎麽認識的?陛下是在騁王府的時候,便已經娶了子衿嗎?”他眨眨眼,滿眼晴光落在君輕暖臉上。


    “……”君輕暖一臉黑線,微微揚眉,“子衿是一丁點都不記得了?”


    她要怎樣告訴他,在他們大婚之前兩人之間那種微妙而禁忌的關係?


    子衿搖搖頭,“不記得了。”


    他一臉的真誠。


    君輕暖咬了咬嘴唇,心中忽而騰起些許惡作劇的來,笑意盈盈道,“咳,你不是子熏撿來的嗎,有次子熏入燕都,帶著你一起來,住進了騁王府。”


    “然後呢?”子衿眼底一抹詼諧一閃而逝,饒有興致的往前靠了靠。


    君輕暖沒發覺,繼續道,“那天白天呀,我不知道你在屋裏洗浴,不小心闖了進去,然後就……”


    她上下打量著子衿,笑道,“什麽都看到了。”


    “……”子衿伸手,揉了揉鼻頭,輕咳兩聲,“再之後呢?”


    “再之後呀,你就說,我看光了你,就必須對你負責。”君輕暖逗他上癮,說的越發順溜,“而我又被子衿美貌吸引,於是我們就在一起了。”


    子衿微不可查的挑眉,“隻是被美貌吸引嗎?”


    不知為何,君輕暖從子衿的嗓音當中,感覺到了一絲絲別樣意味。


    他好像……也不是那麽單純了?


    “子衿啊,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君輕暖打量著他,狐疑道。


    “沒有。”子衿搖搖頭,忽而很小聲的在她耳邊問,“我們第一次,你在上麵還是我在上麵的?”


    “咳咳……”君輕暖嗆紅了臉,嗓音怪異,“子衿希望誰在上麵?”


    子衿眨眨眼,雪稚直接沒現身——


    這話題,他還是當隱形人比較好。


    而此時,掌櫃的上了羊排和烈酒,子衿飛速的拿起了刀叉,直撲食物。


    君輕暖看著他的模樣,剛剛騰起的那一絲絲懷疑又煙消雲散:


    看來,他的確是什麽都沒想起來。


    剛剛那話題……可能隻能證明他天生腹黑……


    她輕歎一聲,扭頭招呼雪稚,“雪稚,吃飯了。”


    “謝陛下。”雪稚笑著現身,在兩人對麵坐下來。


    一會兒,南慕也上來了,步履匆匆風塵仆仆,“見過陛下,見過公子和雪稚大人。”


    子衿聞言抬頭,打量著來人,半晌,道,“你是南慕?”


    南慕一愣,“公子……”


    他並不知道子衿身上發生的事情,看著子衿迷茫陌生的眼神,他直接僵住了。


    君輕暖睨了一眼身邊的少年,道,“子衿暫時忘記了大家……”


    嘴上這麽說著,但君輕暖總覺得,今天的子衿有點小小的反常。


    他似乎……應該記起了什麽才對。


    但子衿不肯直接透露,那她也就裝傻,招呼南慕,“一起吃東西。”


    “好。”南慕上前來坐下,這才問,“公子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嗎?”


    “嗯,但已經過去了……”君輕暖沒有多說雲嬤嬤的事情,笑問,“憐桑可還好?”


    “很好,已經徹底掌控了血月樓,這是屬下從血月樓帶來的消息。”


    南慕說著,拿出一疊紙來,遞給君輕暖,“有些東西三言兩語講不清楚,憐桑說她轉述的時候容易造成信息失真,影響陛下的判斷,所以便直接傳過來。”


    “難為她了。”君輕暖點頭,接過紙張來,一頁一頁的往過翻。


    子衿一邊啃羊排,一邊靠上前來,和她一起看。


    在看到其中一頁紙的時候,君輕暖的眉心微微擰了起來。


    南慕見狀,問道,“陛下,你可是看到丹宗和觴昀大陸其餘五國之間的事情了?”


    君輕暖點點頭,“資料顯示,麒麟閣這些年來不斷暗中輸出女弟子,以普通人身份進入各大王國的後宮,以丹藥控製帝王,幹涉朝政……”


    她麵色凝重的看向南慕,“這些事情,憐桑可有說過什麽?”


    南慕放下刀叉,道,“憐桑說,這東西來自於一處廢墟,多年前有人發現了這其中貓膩,準備公諸於眾,但被滅門了……”


    “麒麟閣的人下的手嗎?”君輕暖嗓音微涼,這個消息顛覆了她一貫以來對麒麟閣不幹涉觴昀大陸各國大事的認知。  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的話,那湘絲這些年暗中都幹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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