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寂像是逃離一樣,離開了第九代所在的山洞。


    他甚至都忘記了,第九代現在還是他的囚徒——


    軒轅家加諸在第九代身上的無形囚牢,還沒有被解開。


    第九代放浪形骸,卻也是籠中困獸,他怕什麽呢?


    又逃什麽呢?


    衝出去時,檀寂隻覺得無聊且頭疼。


    他的思想像是一個堡壘,接受不了第九代的疏狂。


    但是,第九代的不可理喻,卻又像是魔咒一樣吸引著他,讓他腦子裏一片混亂!


    “胡言亂語,果真聽不得!”他狠狠搖搖頭,在山穀中坐下來,平心靜氣……


    ……


    君輕暖倒頭就睡,甚至在臨霜背上她就睡著了。


    困意來的那樣直接,她自己都不曾意識到,人就已經入夢。


    她夢見翡翠穀的花長得像是樹一樣高,開著繁碩的花朵,顯然奪目,肆意荼毒。


    花開兩岸,碧水東流,有人溯水而上,高歌:


    “一帶江山清如畫,風物向秋自瀟灑!


    水浸碧天去無涯,霽月清風吹荻花。


    多少興替,漁人閑話!”


    其中豪邁,竟是有逍遙天地之姿,遨遊物外之態。


    君輕暖在無意識中,放鬆身心,嘴角揚起淺笑。


    子熏見了,不由打趣子衿,“你看,陛下真把你當父皇了,這是孺慕的笑容,就像是嬰兒躺在爹的懷中!”


    “……”子衿一臉黑線,真想踹死他!


    “那裏孺慕了?”子衿無語,瞪著子熏。


    “你自己看,自己看看嘛!”子熏忍不住推了推子衿。


    子衿無奈低頭,在看到君輕暖夢中笑靨時,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子熏說的沒錯,她笑的真的像是孩子回歸了自己父親的懷抱一樣。


    但是,他不是啊!


    子衿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臉紅了。


    子熏就靜靜的盯著子衿,在他的臉徹底紅透之後,終於笑翻在了鯤鵬背上!


    臨霜扭頭,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自己傻笑的獵物。


    半晌,心底竟是冒出一個念頭:她的獵物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笑夠了,這才又爬起來,有些興奮的道,“檀寂今天肯定氣死了,按照尋常的祭天大典,必定得折騰到深更半夜去。


    他老謀深算,一定是想著等我們大家精神不濟時動手!


    誰料斂容這人精太過油滑,竟是一個時辰就把祭天解決了,哈哈哈!”


    子衿聽了也忍不住笑,“誰說天下讀書人皆是呆子?見過這麽精明的書呆子麽?”


    “沒見過,當真奇葩一朵。”子熏笑。


    而此時,遠處山上,敏欽王正和斂容低聲說著這事兒。


    “這祭天大典怎麽這麽短?陛下和鳳後就一起上了個香結束了?”


    敏欽王都覺得不可思議,這一點他們提前可是不知道的。


    畢竟,祭天大典上,他們也不需要做什麽,無非就是跟著跪來跪去的。


    所以,事先眾人並未具體溝通過。


    斂容收斂笑意,掃了一眼山下,低聲道,“自然是有原因的。


    你想,這曆代帝王封禪,起碼都是四個時辰,早上開始晚上結束。


    這個時候,如果你是敵人,你準備什麽時候下手?”


    敏欽王一愣,頓時拍了斂容一巴掌,“去,我可不是敵人……


    自然是時間越往後麵越好啊,畢竟祭天大典可是個體力活兒,況且又不能吃喝,這到了最後肯定累的失去警戒和戰力!”


    說道最後,他麵色肅然,“所以,你其實是為了規避敵人的?”


    “一方麵吧,昨兒晚上,全訓城的人都知道這次祭天大典早晨才出發了。


    那按照常理,我們精疲力竭的時候,怎麽著也到晚上去了,逍遙海的人肯定想著晚上動手……”


    而另一方麵,則是政治上的考慮。


    鳳玄女帝平定江山,雷厲風行,那種繁文縟節她不需要,她需要的是雷霆震懾。


    快,狠,準,肆意囂張,才是此次祭天大典的精髓。


    斂容深刻的明白,打破舊的桎梏,是需要張力和鋒芒的,這和真正的太平盛世封禪不一樣。


    敏欽王聽著他一點點娓娓道來,隻覺得佩服到五體投地。


    凰茯和賀蘭子笙兩人,恨不得把斂容搶回去給自己當丞相。


    凰茯還好,起碼有子染在旁邊鎮著,不敢表現的太求賢若渴。


    但是賀蘭子笙一雙清亮的眸,此時比陽光都還要亮了!


    至於夜傾止,也隻能幹羨慕。


    但斂容沒想到的是,敏欽王回去之後,竟是暗戳戳的跟斂容的夫人說,“你家丞相今日,差點被人搶了,你都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嘖嘖……”


    結果,斂容回去之後,隻能老實跪在搓衣板上,苦口婆心的解釋給他家夫人聽。


    女兒斂茗就在一旁眯著眼睛笑,反正她覺得爹爹這個樣子很好玩。


    斂容苦惱不已,心下想著,遲早他也給敏欽王造個幺蛾子!


    ……


    轉眼,暮色深沉。


    君輕暖是在子衿懷裏醒來的,子衿坐在行宮寬大的軟榻上,隻是看著她的表情有點奇怪,嗓音也怪怪的。


    “夢到什麽了?”


    夢到什麽,她能在他懷中露出那種……可怕的笑容來?


    君輕暖不明所以,在他懷中像是懶貓一樣伸展了一下,雙眸明亮,“我夢到翡翠穀的花都長成了大樹,開的特別繁盛,有個男人駕著扁舟而來,還唱著歌。”


    子衿聽著這話,隻覺得奇怪。


    為什麽君輕暖總是做夢,夢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而且,往往還和現實要發生的事情有些關係呢?


    她可不相信托夢什麽的,這其中必有蹊蹺。


    心下狐疑,但子衿也知道君輕暖是回答不出為什麽的,於是撓她癢癢,“好啊,在本公子的懷裏,還敢夢到別的男人,豈有此理!”


    “哈哈……不……不要!”君輕暖慌忙按住他的手,“不是的,那人和我有些像!”


    “和你像?”子衿微微挑眉,心道:不會是夢到了她很久很久以前的爹了吧?


    不然的話,怎麽會在他懷裏笑成那樣?


    君輕暖點點頭,“是真的像,好奇怪……但是這個夢我喜歡,他唱的歌很好聽。”


    “你還記得?”子衿挑眉,微微抱緊她一些——


    想到她曾經的爹娘,他就難免心疼她多年孤苦無依。  【明早8點2章,12點前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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