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姬幽猛地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盯著侍童!


    侍童雙手顫抖不已,“娘娘,天師大人的命牌……裂了!”


    說著,眼淚落了下來!


    命牌裂開了,自然就代表人死了。


    姬幽一個趔趄,眼底閃過一陣惶恐,目光落在朝凰帝臉上,“他們動手了!肯定是他們!”


    “他們?”四長老皺眉,聽得雲裏霧裏。


    朝凰帝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巨石,“肯定是麒麟血傳承者身邊的人出手了!


    我們這一次找天師回來,主要是為了確定麒麟血傳承者的具體位置,眼下天師被殺,原因必然是他們害怕暴露自己!”


    “那豈不是意味著,你們身邊有奸細?”


    四長老瞄了一眼朝凰帝,“如果沒有的話,他們怎麽知道你們找天師的目的?”


    朝凰帝和姬幽兩人麵麵相覷,半晌這才下了命令,“徹查宮中所有人!”


    大太監躬身,退了下去。


    四長老沉吟著,“這麒麟血傳承者真的在鳳玄太子身邊嗎?”


    “應該沒有太大差錯,鳳玄太子是玄鳳血脈傳承者,鳳蒼鸞就死在她手上,螣蛇如今應該也在她的麾下效力!”


    朝凰帝有種由衷的恐懼,如果讓麒麟血傳承者身邊匯聚了這樣兩個人,事情恐怕真的就沒有轉機了。


    “螣蛇的確是個難纏的人,”四長老狐疑,“可這玄鳳血脈傳承者不是你朝凰的人嗎!”


    “……”朝凰帝被狠狠地噎了一下,正要解釋什麽,外麵忽而傳來一個聲音,“四長老,外麵有人求見。”


    四長老站起身來,道,“本座先走一步。”


    說著,轉身離開。


    朝凰帝還想說什麽時,他已經消失在了禦書房裏!


    “我們現在怎麽辦?”姬幽緊張的抓著朝凰帝的袖子,忍不住埋怨起來,“當初你就不應該將那個小賤人帶回來!”


    朝凰帝聞言瞳孔狠狠地縮了縮!


    他是不該將蒲零帶回來。


    可這世上,有幾個帝王能抗拒長生的誘惑呢?


    幽都的不死山外人進不去,裏麵的人更是幾乎不會出來,像是蒲零這樣的,任何人撿了都會當成是個寶。


    她身上的血,是有延年益壽的作用的……


    可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眼下朝凰局勢大亂,所有的事情都隱約指向麒麟血傳承者,可麒麟血傳承者卻像是藏在迷霧裏一樣,讓人看不清虛實。


    恐懼和慌亂大於悲傷,姬幽甚至都沒有因為父親的死亡而落淚。


    這就是權力巔峰,是長生不老的奢望扭曲之下的人性……


    朝凰帝揉著脹痛的眉心,半晌長歎,“等魂殿做主吧。”


    朝凰皇宮已經開始徹查奸細,但是,並沒有人知道,這消息並非來自宮中……


    ……


    風起雲湧之間,姬瑲飛快的趕往魂殿去通傳和離花宮結盟的事情。


    公子梨疏在客棧當中把自己灌得爛醉,胸中憤懣卻怎麽都發泄不出去。


    她失去了九年的記憶,中間蘇家叛亂幾乎滅族等等事情,都是旁人告訴她的。


    這些事情因為失去記憶反倒很難影響她的心情,讓她鬱悶的是姬瑲。


    先是逼婚,緊接著又背棄!


    他當她是什麽!


    她受到的刺激不是感情上的,是尊嚴上的。


    公子梨疏咬牙,猛地將酒壺砸了出去!


    哐一聲之後,酒壺在地上四散裂開!


    小二匆匆進來,被公子梨疏一腳踹了出去!


    等小二再次爬起來的時候,她已經衝破窗戶,往觴昀大陸那邊去了——


    她的師尊,魂殿的四長老如今在朝凰帝國!


    首要任務,她得治好臉上的傷!


    ……


    南越東南,和南楚交界的地方,一場戰鬥剛剛結束。


    正下著毛毛雨,疲憊的將士們三三兩兩靠在潮濕的山坡上,也顧不上的難受不難受了。


    因為是急行軍,糧草補給不夠,口袋裏幾乎隻剩下最後的幹糧。


    景域滿臉疲乏,胡茬布滿了半張臉,正靠在軍帳裏麵閉目養神。


    副將坐在一旁,手上拿著半塊糠,費力的嚼著。


    這場戰爭讓他們精疲力盡。


    景域這是第一次上戰場,不太明白戰場調度之事,這一路隻顧著追擊敵軍,卻沒想過自己的後路。


    而離開的時候,所有士兵隻是帶了十天的幹糧,這幾天又不曾節製,剩下的幹糧最多能夠維持三天而已。


    按照往常,這種急行軍伴隨著的,應當是緊隨其後的糧草補給。


    但是直到現在,京城都沒有任何補給措施。


    這場仗,讓景域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他在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而就在這個時候,信使匆匆來報,“殿下,京城來信!”


    景域驀地張開眸子,起身來一把奪過信封,打開來看。


    是聖旨,上麵蓋著玉璽。


    但是,指令卻是,繼續追擊南楚大軍!


    “殿下,陛下說什麽了?”副將丟下手上的糠,幹裂著嘴唇上前來問。


    景域轉身,臉上陰雲密布,“父皇讓我們繼續追擊南楚大軍,十日之後,糧草到達。”


    “五天……”副將愣了一下,而後麵色一變,“殿下,我們總共就帶了十天的幹糧,這路上已經消耗了五六天,再撐十天怕是不行!”


    “君命不可違,本殿沒有別的選擇。”


    景域頭痛的揉了揉眉心,“楚心謠那件事情,讓夫皇對本殿就有所猜忌,此番若是再違抗君命,情況怕是會不妙……”


    景域還在權衡著他所知道的京城局勢,“到時候,東王和北王肯定千方百計的將本殿拉下馬。”


    副將張了張嘴,竟是無言以對。


    如果景域的東宮完蛋了,他們這些跟著景域的人,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南越的局勢和別的國家都有些不大一樣。


    東王和北王府上各自圈養了自己的謀士,他們不會拉攏外來人撐場麵。


    所以,他們隻能跟著景域死撐著往下走。


    而兩人皆不知道,眼下的堅持已經失去了全部意義,南越京城早就不是南越帝的天下了。


    景域看著外麵灰蒙蒙的天空,道,“傳令下去,糧草十日之後到,大家一定要撐住,晚上動手!”  此時,景域的軍隊利用上次戰鬥拖住南楚撤退腳步的機會,對南楚大軍形成了一定的包圍,這個命令下去,又意味著一場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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