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歡迎儀式是漫長會議中的小插曲。


    短暫離開會議現場的拉托維尼亞皇帝一晃眼就跨越數千公裏,和禁衛軍一起來到了王城城堡。由於許多任務都對武裝直升機和運輸直升機的垂直起降、人員運載和地麵支援等能力有著極大的需求,但又因為直升機無法勝任頻繁的超長航程任務,因此火星鑄造廠與不朽之城科研部門設計了一款用途廣泛、對標昆式戰機並且可以完成幾乎所有陸航工作的大氣層飛行器。


    與昆式戰機一樣,這種飛行器一般被用來部署快速反應部隊,但由於遠超昆式戰機的強大火力與防護裝甲,使得這種飛行器在兼顧投放快速反應部隊的同時,也能被用作反坦克、反裝甲、反步兵的對地支援攻擊機,甚至去掉乘員艙的變體也能夠搭載輕型車輛而非步兵。


    以現代戰爭獲取情報的能力,指揮正規軍用野戰的方式去打遊擊隊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任務,在剿滅阿爾巴尼亞和波黑的宗教反抗軍的戰場上,這種飛行器引擎發出的呼嘯成為了許多叛軍生前最後聽到的聲音,還有幾架飛行器在戰爭中遭遇了毒刺導彈和rpg-7的攻擊之後也依舊平穩飛行,直到完成任務。


    將夏洛克·福爾摩斯從倫敦運送到拉托維尼亞,第一機密團使用的也是這種飛行器而非昆式戰機,因為它更加可靠、更加安全。二十分鍾前那架飛行器就降落在停機坪上,似乎是因為駕駛員過於信任飛行器的機動能力致使缺乏鍛煉的乘員倍感不適。直到工程裝卸機甲將飛行器上的貨物全都卸下的時候,從倫敦來的的犯罪顧問仍然沒能邁開發軟的雙腿走下飛行器。直到隨行的第一機密團士兵架著他的手臂,將夏洛克·福爾摩斯從坡道板上拖了下來塞進去往王城城堡附近軍營的運兵裝甲車,這位犯罪顧問依舊麵色蒼白,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會再次趴在地上嘔吐。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我知道我們要去拉托維尼亞,但是拉托維尼亞在哪兒?在這個世界的哪個地方?”渾身散發著嘔吐物酸臭味的犯罪顧問用手帕擦幹淨手指,轉身麵向身旁的第一機密團士兵,“一路上你們就拒絕與我交流,現在我們抵達了目的地,你們還是不願意說話。你們是機器人嗎?”


    夏洛克·福爾摩斯缺乏對正常世界的常識,除非這些知識對他破解謎團有幫助。


    在此之前,拉托維尼亞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經曆擴張戰爭之後的拉托維尼亞占據了大部分巴爾幹半島的領土,知識庫尚未更新的夏洛克·福爾摩斯完全不知道早已向世界公開的王城城堡的位置。在第一機密團士兵的護送下,夏洛克·福爾摩斯終於抵達了經過重建的王城。得益於瓦坎達先進的工程機械,戰爭留下的所有痕跡都從王城的土地上被抹去,強大的交通網絡初具規模,遍布群山山腳的工廠和生化農場為這座邁向未來、不斷向外擴張並且中間吞噬整個拉托維尼亞行省的超級城市提供了所需的一切產品。


    他看到的是一座充斥著藝術氣息的城市,拉托維尼亞人、失落之城的工匠與機械相互配合建造起的宏偉城市,曾經低矮的石磚房屋變為了外牆鐫刻著浮凋的大樓,偶爾還能見到懸浮飛車在能夠容納戰爭引擎行走的寬敞街道上飛馳,正在建造的巨型太空電梯直衝天際。到處都能見到有著皇帝照片的報紙和巨大新聞屏幕,上麵播放著瓦坎達工業部門投資設立的汽車工廠成立、以及攝政前往羅馬尼亞行省安置“下水道孩童”的新聞。


    曾經紙麵上的規劃如今正在逐步實現,縱使皇帝曾經率軍攻打王城,如今的拉托維尼亞卻是忠誠度最高的行省,刻板、封閉但又帶著不少浪漫情懷的拉托維尼亞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個可以期待的未來。


    手持長戟的金甲禁衛軍漢謨拉比站在城堡側門那座艾薩克·牛頓的白色大理石凋像旁,迎接了第一機密團的執法者運兵裝甲車。夏洛克·福爾摩斯尚未從自己一路上所看到的景象中恢複過來,他從未見過幾十米高的戰爭引擎,也沒有見過那些身著動力裝甲的士兵,如今又被身高三米的禁衛軍嚇了一跳。很顯然,拉托維尼亞的先進程度出乎他的意料,常識貧瘠的讓他無法理解不列顛群島以外的現實世界,更無法理解世界為何變化得如此之快。


    “吾主要見你。”漢謨拉比摘下頭盔,“別緊張,這隻是一次談話。”


    “你們總說這句話。”夏洛克·福爾摩斯搖搖頭,故作輕鬆,“帶我去見他吧。”


    “我的時間很緊張,所以隻能長話短話。”在放置了許多電子設備的寬敞辦公室中,他再次見到拉托維尼亞皇帝,然而他尚未開口就被搶斷了話語權。“這是你的蛋糕、培根卷和香檳,你可以留在這裏享用美食,但你一定要聽我說。”


    “我在聽。可以給我來杯茶嗎?”夏洛克·福爾摩斯坦然地坐在會客廳的沙發上,打量著辦公室內的陳設。然而他發現自己除了能夠看出這裏的裝修風格以外,那些電子設備一概不認識。“從你的手下殺死那個走私犯以來直到現在,我連一口茶水都沒有喝過。我快要渴死了,香檳顯然不是什麽好選擇。”


    “當然,王城的服務人員可以滿足你的一切需求。”拉托維尼亞皇帝變魔術一般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杯熱騰騰的紅茶和糖,夏洛克·福爾摩斯十分肯定那個抽屜肯定沒有看上去那麽淺。“我把他們裝進了抽屜裏,必要的時候再把他們拿出來,這樣就不會影響辦公了。”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皇帝說了句俏皮話,不過這並沒有挑起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笑容。“不管怎麽說,你必然要接觸到更加宏大的世界,我相信你的正義感與智力一定能夠勝任這項職務。你是個善良的人,福爾摩斯,我們很需要這種人性。”


    “我不明白。”夏洛克·福爾摩斯拿過茶杯,往裏麵加了大量的糖。在茶匙敲擊杯沿之後,他心滿意足地品味著茶水,“我以為你想要我當一個什麽超自然犯罪顧問,但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不需要把我從倫敦帶走了。我現在還在歐洲嗎?”


    皇帝沒有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一旁空空如也的椅子。


    夏洛克·福爾摩斯眨了眨眼,驚訝地發現一個身著土黃色長袍的人坐在了那裏,在此之前他從未意識到這點。此人的外表雖然年輕,但單雙眼卻透露著歲月帶來的滄桑與傷痛,僅僅是一個瞬間,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就感受到了頭疼,因為他的潛意識無法理解眼前這人身上存在的強烈矛盾。像是不斷拉扯打了死結的神經,這種神經自行溶解的痛苦難以言喻。


    “老師,這個人比斯蒂芬·斯特蘭奇還要頑固,我們是按照原先的計劃還是直接把他帶去總部接受教育?”拉托維尼亞皇帝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對於福爾摩斯的痛苦熟視無睹。最後還是至尊法師用和皇帝一樣的技術主動削弱了存在感,減少了福爾摩斯的大腦負擔。“我的建議是前者,這是我們的必經之路,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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