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是時候向科爾森特工開誠布公了。”娜塔莎翹著一條腿,神情悠閑地說道,“我們嚐試過通過山洞返回,但卻失敗了。現在我們被困在同一條船上,沒有外界援助,隻能依靠我們自己,我們需要團結。你不妨打開門,聽聽科爾森特工收集到的情報。”


    薩洛蒙滿腹疑惑地站了起來,將客房的木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透過縫隙,他看到科爾森特工正站在門外。“你是怎麽知道的?”薩洛蒙打開門,一邊邀請科爾森進來一邊轉頭詢問娜塔莎,“你為什麽這麽確定科爾森特工會在這?”


    “我是特工。”娜塔莎·羅曼諾夫沒有起身,“是你告訴他,還是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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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來說,我討厭向其他人解釋魔法是什麽了。”薩洛蒙抽出魔杖,施法封鎖住了房門。科爾森特工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然後等待著同事的解釋。娜塔莎·羅曼諾夫用極為簡略的話語將她所知道的事情講了一遍,雖然她知道的並沒有尼克·弗瑞這麽多,但也足夠科爾森理解薩洛蒙的身份以及現在的狀況了。但這些事實還是有點太過震撼了,薩洛蒙不是什麽能力增強者,而是一個魔法師,他們所處的並非300年前,而是一層異常的現實,真正的塞勒姆居民現在還在呼呼大睡呢。


    這些消息讓科爾森花了一些時間消化。“我心中的理智主義者很想說這一切都是可以用科學解釋的現象。”他說,“但現在還是聽你說的比較好。我下次一定會去教堂,希望還來得及。”


    “這很奇怪。”薩洛蒙插嘴道,“我是在阿比蓋爾·威廉姆斯從封印中逃脫之後才開始追捕她的,從紐約到塞勒姆,直到陷入現在的情境。我有理由認為這裏的異常現象就是由她引發的,如果不是的話,那就無法解釋這一切。科爾森特工,你有沒有發現阿比蓋爾的異常?”


    “她表現得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鄉下女孩,充滿對於這個小鎮的愛和對大城市的向往,並且十分虔誠,一點也看不出是個會引發騷亂的人。”科爾森搖了搖頭,“如果你要指責她是個女巫的話……抱歉,我暫時不認同這個觀點。而且你的理論也說明了,這裏可能並非現實,或者說,並非我們的現實,這裏的阿比蓋爾·威廉姆斯可能和曆史上的那個阿比蓋爾·威廉姆斯完全不同,至少現實裏可沒有那種怪物。”


    “那麽提圖芭呢?”薩洛蒙向娜塔莎詢問起了她的觀察對象,“那個黑人女孩可是塞勒姆審判案的另一個關鍵人物,她也是引發審判案的其中一員。”


    “正常,太過正常了。”娜塔莎說,“雖然她做的飯菜不怎麽好吃,但這並不值得我講她的壞話。相反,她在和我一同用餐的時候一直在讚美主人家的博學和寬容,她沒有表露出對於任何人的憤懣和任何對於巫術的迷信,和你所說的那些保守迷信的清教徒完全不同。”


    “你確定?”薩洛蒙反問道,“說不定她能騙過你呢,如果她真的不正常的話。而且她信仰的是伏都教,她也沒有提到過嗎?”


    “有212種微表情可以判斷出一個人是否在說謊,而且她也沒有提到過伏都教信仰。”羅曼諾夫特工一邊撕咬著牛肉幹一邊說道,“而我對這些了如指掌,小男孩,我可是最好的特工。”


    “女士,您說了算。”薩洛蒙點了點頭,“那麽疑點就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了。”


    “倫道夫·卡特。”科爾森特工接下了話,“先不提他對我們的熱情。根據曆史記載,阿比蓋爾·威廉姆斯應該是鎮上的帕裏斯牧師的侄女,提圖芭也應該是帕裏斯家的奴隸,而不是倫道夫·卡特的。事實上,這場審判案的緣由其實隻是麥角菌中的麥角二乙酰胺引發的致幻反應,而麥角二乙酰胺其實就是LSD,是在1938年,由瑞士化學家艾伯特·霍夫曼成功合成的一種致幻物質。麥角菌跳舞病在中世紀極為常見,1374年7月24日,幾十個德國村民聚集在萊茵河周圍,歇斯底裏地在大街上一連跳數小時,數天,有的據說跳了幾個月……”


    “謝謝你的說明,曆史係的科爾森教授。”薩洛蒙擺了擺手,止住了科爾森的科普,“在原本的曆史上,這場審判案確實是由麥角菌和狂熱的清教徒所引發的,但阿比蓋爾·威廉姆斯在原本的現實中也確實是一位女巫,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我感受過她的魔力。但這一次,我們麵對的不是原本的現實,而是異常的現實,阿比蓋爾·威廉姆斯可能是某些更可怕的東西。誰有什麽好辦法嗎?要我說,既然這裏的異常不會影響到現實,那麽我們不如直接一點,清除阿比蓋爾·威廉姆斯。在失去關鍵點之後,所有的陰謀都會浮出水麵了。”


    “不!絕對不行!”不出意外,科爾森特工最先反駁了這種觀點,“既然現在無法確認阿比蓋爾就是引發異常的那個阿比蓋爾,我就不允許這麽粗暴的解決方式。我是神盾局特工,我的使命是保護平民,而不是傷及無辜,我拒絕為了正確的結果而做錯的事,這是我的原則,不會因為來到三百年前,也不會因為這個現實不會影響我們的世界而產生改變。在調查清楚之前,我不允許這麽做,絕不!”


    薩洛蒙和娜塔莎對視了一眼。秘法師知道科爾森是守序善良陣營的人士,他和娜塔莎加入神盾局的理由完全不同,他是因為自身的信念而選擇這一行的。因此薩洛蒙也沒打算說服他,這是沒有必要的事情,因為到了不得已情況下,科爾森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但你要知道,我們可能麵對的是一些你無法理解的東西。不止是你,可能是連我也無法理解的存在。”薩洛蒙歎了口氣,他說,“如果事實調查清楚了,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不希望你阻攔我,科爾森。你是個好人,這種事還是我來做吧。”


    “我也可以。”娜塔莎也這麽說,“我不在乎多背負一些東西,我已經習慣了。”


    房間內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凝重,過了好一會,科爾森才帶著沙啞的聲音開了口。“你才十五歲,薩洛蒙·達蒙內特,我看過你的資料,我也不知道你之前經曆了什麽,但科林鎮的事已經說明了你的選擇。可你還未成年,這種事就交給我吧,如果情況必須,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做。”


    “好吧,既然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那麽可以進行下一步調查了。”薩洛蒙說,“我對倫道夫·卡特這個名字有印象,或者說,這是個十分出名的人物。但我不能憑借這個名字就判斷他是不是那個人……科爾森特工,我需要你去觀察倫道夫·卡特,尤其要注意一點,那就是他是否有提及一些你所不知道的地名,像是烏撒、埃萊克-瓦達之類的,如果沒有,就抱一隻貓咪給他吧。”


    “為什麽?”娜塔莎驚訝的問道,“難道就像傳說中的芭芭雅嘎那樣,巫師都會有一位黑貓幫手嗎?”


    “如果他就是我所知道的那位倫道夫·卡特的話,那麽他就是一位重度貓咪愛好者。如果確認了他的身份,那麽我也能大致猜到他的目的了。”薩洛蒙說道,“你們不了解邪術師的魔法體係,施法是需要借貸的,我……倫道夫·卡特很有可能就是來追債的,我可能在無意間欠下了一些我無法償還的賬單。這麽說也不準確,我隻是繼承債務的那個人。”


    “你是說,這一切可能都和你有關係?”科爾森有些好奇,“你欠下了什麽東西?”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靈魂吧?”薩洛蒙將左手小指的戒指伸到科爾森麵前,“我已經欠下很多東西啦。這枚戒指就是我的借條。等到我死了,下層位麵的惡魔和魔鬼會為了爭搶我的靈魂打得不可開交,這位倫道夫·卡特先生可能要往後排排了,貝利爾可沒有那麽輕易放手。”


    “那我們要怎麽解決這件事?直接去確認倫道夫·卡特的身份,然後你去還債的時候順便通知其他債主,然後讓為爭奪你靈魂的所有權他們打一架?”娜塔莎砸了砸嘴,她說,“雖然惡魔魔鬼什麽的聽起來很詭異,但現在隻有這種辦法了,不是嗎?”


    “前提是我的假設正確,他就是我認為的那位卡特,並且我還能在這裏召喚惡魔。如果有時間,我會嚐試召喚惡魔,如果召喚的指向性咒語失敗的話……我們還是一步步來吧。”薩洛蒙說道,“科爾森特工,我需要你和這位卡特先生談談,講講你的冒險。如果這位卡特先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的話,我們還需要調查這一切的緣由。”


    “你確定?即便我拋棄了保密原則,我可沒有什麽好講。”科爾森說,“我總不能和17世紀的人說昆式戰機是什麽吧?”


    “我寫,你講。”薩洛蒙從次元袋裏取出一卷空白羊皮紙和一根羽毛筆,“在我學習魔法之前,我可是把卡瑪泰姬的魔法師傳記當做小說看了個遍。我會根據那些故事改編,寫成幾篇冒險經曆。我相信你能背下來的,科爾森特工。”


    “想不到我居然還有一天需要背誦文章,正是令人懷念的感覺,我盡力。”科爾森扯了扯領帶,似乎是想要讓自己鬆口氣,他今天接觸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那你和娜塔莎呢?”


    “明天一早,我們要去小鎮上和森林裏調查,順便還要給羅曼諾夫特工買幾身衣服。別擔心,我身上還有一些黃金。如果慘案開始,羅曼諾夫很有可能會因為美貌而被指認為女巫,尤其在我們還是外鄉人的情況下。不要驚訝,娜塔莎,你們東正教可能無法理解,但清教徒就是這樣的,鑒於你現在是我的同伴,如果他們想要把你送上絞架,那我就會殺死他們。”


    “謝謝你的好意,小男孩。”娜塔莎帶著笑意,衝著薩洛蒙眨了眨眼,“但我可不是什麽柔弱的女孩,可別小瞧我了,如果你不使用魔法可是贏不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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