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必須報告這個情況。”科爾森特工伸手按向耳機,“弗瑞局長要求我們找到他,但他可沒有說要讓我們找一個鬼魂。長官,我們……”


    “等等,科爾森特工。”娜塔莎·羅曼諾夫移動手電筒,光斑從薩洛蒙留下的腳印開始往洞口延伸。令人驚訝的是,原本隻有一行向裏鞋印的地麵開始慢慢顯露出一行向外行走的鞋印,這是屬於薩洛蒙特有的短跟靴鞋印。科爾森特工在娜塔莎·羅曼諾夫的提醒下注意到了這點,與鞋印一同出現的,還有細微的摩擦聲,仿佛有人正在這兒的花崗岩石壁上蹭著自己的牛皮鞋底一般。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學著娜塔莎·羅曼諾夫四處移動手電,還小心翼翼地將手伸到鞋印的上方,但卻什麽也沒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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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見過他,事實上,我還追查了他一段時間。”他吸了口氣,“但他是活人,可能是特殊能力者,但絕對不是鬼魂。如果是的話……或許我們需要一個牧師。”


    “如果你隻在聖誕節和複活節參加彌撒的話,那你算是比較虔誠的天主教徒了【注1】。”羅曼諾夫特工說道,“我喜歡你的幽默感,科爾森特工。聯係行動隊,我們需要讓他們沿著腳印搜索。我有預感,這行腳印就是我們的線索。


    “我認為可以讓昆式戰機上的科學家來山洞勘查,或許能讓我們知道這些現象的原因。”科爾森特工說道。


    娜塔莎看了科爾森特工一眼,現在她可以確定,科爾森確實不知道薩洛蒙的身份。事實上,娜塔莎自己對於“魔法”這種東西有些懷疑,但弗瑞局長相信了,她就不會做出質疑。可收獲線索的好心情往往不能持續太久,科爾森反複按了按耳機,本該說話的行動隊隊員卻毫無回應,他嚐試聯係其他人,但結果卻是一樣的。科爾森特工迅速將這個情況告知了娜塔莎·羅曼諾夫,他認為這不是什麽電磁幹擾或是信號不良,因為他不曾聽到過一點雜音,唯一可能的情況就是他們都被幹掉了,在山洞之外那粘稠的黑暗之中有他們意想不到的敵人。


    當科爾森特工和娜塔莎·羅曼諾夫小心翼翼地走出山洞的時候,卻發現停在山洞附近的昆式戰機消失了,但他們卻沒有聽見任何飛機引擎發動的聲音,如果昆式戰機飛離了這裏,他們是絕對聽得到那嘈雜巨響的。除此之外,沒有彈殼,沒有交火的痕跡,無線電徹底靜默,行動隊隊員帶著交通工具徹底人間蒸發。


    除此之外,還有一大片突然出現的森林。“他們失蹤了。”娜塔莎·羅曼諾夫用手電照了照昆式戰機原本停留的地方。她解除了警戒,將手槍收在了大腿的槍套上。她得出了一個更加糟糕的結論。


    “又或者是……我們失蹤了。”


    薩洛蒙自然是不知道山洞那兒情況的,也不知道現在的尼克·弗瑞正在拍桌子罵人,因為他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最優秀的特工。事實上,自打他走進那片詭異的森林之後就神經緊繃。他不是沒有嚐試使用懸戒開啟傳送門離開這裏,但每當他施法的時候,無論怎麽念咒語和比劃手勢,傳送門就是無法開啟,隻有一小團旋轉飛散的火花在嘲笑著他。他沒有發現這裏被施展了類似【次元錨】的法術,但傳送門無法打開卻是事實,他隻能握緊手杖的魔法飛彈魔杖,將另一根火球術魔杖插在袖子裏,準備給任何攻擊他的家夥一個好看。


    隨著天色漸暗,照耀在深邃樹林頂層的光線漸漸褪去,夕陽殘存的溫暖也迅速被從身後山脊延伸而來的陰影大口吞沒。薩洛蒙此時不再吝惜法術,他拿出卷軸施法,好讓自己能夠在這如同濃霧一般的黑暗之中看清一些東西。森林之中十分安靜,隻有腳底落葉折碎的聲響。由於阿戈摩托水晶球沒有指示異種魔力的方向,薩洛蒙也沒有了目標,他隻能大致向著小鎮的方向走著,以期碰上什麽人。即便他能看清一些東西,但這座森林安靜得太過詭異了,他迫切地想要遇到些什麽東西,是人還是怪物都行,因為他對這裏的環境有一種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他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這裏感到熟悉了,不是因為這裏的環境,而是因為這裏的氛圍。那種無處不在的恐懼感遍布森林的每個角落,仿佛每叢灌木之後的黑暗中都潛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這種熟悉感來自他一直不想去觸碰的、源自於聖痕之中的那位舊日支配者邪術師的記憶。


    薩洛蒙曾經因為好奇而嚐試窺探過那份記憶,但他卻忘記了許多東西——他明白自己要窺探的是什麽,並且那記憶足夠讓他身臨其境,如果不是二環法術【機械化心智】生效的話,他可能會記得更多。但在潛意識中,那隨之而來的那種深入骨髓的瘋狂卻在一段時間中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徘徊,過了好長時間他才脫離了那種感覺。但他仍然記得那位宗主的名諱,那是用人類的生理結構無法說出的名字,祂是……


    薩洛蒙立刻停下了思考和回憶,強迫自己將腦海中的畫麵停留在水果酸奶凍糕和烤羊排上。這很困難,就像“不要去想粉紅色的大象”一樣困難,但多年的冥想修習還是發揮了一點作用的,薩洛蒙十分迅速的進入了專注的狀態(意思是,隻想著水果酸奶凍糕和烤羊排),將腦海中所有的畫麵都清理幹淨。


    細微的低語再次在林中響起,這一次,這些聲音有了方向和距離,薩洛蒙停下腳步,閉上眼睛。他集中注意力,想要分辨這股聲音的來源。這是幾個小女孩的歌聲,稚嫩且清脆,她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讓薩洛蒙有些難以分辨她們在說什麽。他循著聲音緩緩走了過去,漸漸地,原本模糊細微的聲音也變得清晰了一些。


    白蠟樹枝是魔法之杖。


    敲三次大地,敲三次看不見的門,聖靈就會現身,下達天啟。


    聖靈會低聲告訴我們,實現真正願望的契機。


    門的另一端是我們所渴望的未來。


    薩洛蒙放緩了腳步,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從山洞出來之後所遇到的一切都在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他現在所處的空間與時間都不太正常,無論是之前的夕陽還是暖風都在告訴他這個事實,而傳送門無法開啟也是因為如此。


    如果從更高的維度來看的話,這個宇宙當中的一切都是既定事實,所有事情都是已經發生過的,而這些現實就如同一張薄膜一般覆蓋在三維世界之上,構成了一個世界的既定命運。由於三位生物是無法理解更高維的存在的,因此可以舉一個簡單明了的例子。


    拿出一遝白紙疊在一起,然後假設人類是二維生物,而白紙是一個平麵的空間,二維人類就生活在一張白紙上,所有的紙上都畫著一個立方體的橫截麵,這些疊放起來的紙張上的圖案共同構成了一個立方體,但對於二維人類來說,這隻是一個又一個的二維橫截麵而已。隨著時間流逝,即從下方一張紙跳躍到上方一張紙,這些橫截麵會穿越時間和空間產生相應的變化——但實際上這個立方體是固定的,它的長寬高都不曾改變,改變的隻有二維人類所觀測到的橫截麵而已,而這些橫截麵也就是人們所觀測到的現實。


    傳送門這個法術的作用就是將紙張折疊起來,讓二維的人類從橫截麵這一端抵達另一端。除非薩洛蒙重新定位自己在時空中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現在所處的那張紙,否則他是無法知曉要折疊的是哪張紙,傳送門也無法開啟。


    而重新定位自己在時空中的位置有幾種辦法。


    最簡單的一種就是詢問生活在這裏的人,他不需要知道這是哪一天,隻需要知曉大致的年份就可以了。時間誤差越大,就相當於要一次性折疊更多的紙張,相應的施法也就越困難,但個位數的年份誤差對於薩洛蒙來說雖然有些困難,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另一種方法就是找個地方冥想,呼喚維山帝,向維山帝詢問時間。作為外維度生物,即生活在另一遝紙上的存在,維山帝可以從第三人稱的角度告知薩洛蒙他現在所處的是第幾張紙,也就是告知薩洛蒙的精確時間——可問題是,這個時間是以大地母神蓋婭誕生還是算起的而不是耶穌。


    事實上,許多卡瑪泰姬的秘法師所采用的時間都是公曆,因為大概沒有幾個人會遇到時間不正常的情況,薩洛蒙為了減少施法時的計算量也沒有多此一舉地去詢問維山帝,這算是之前偷懶的報應了。如果薩洛蒙沒有遇到當地人的話,他就會這麽做,雖然到時候還要和維山帝解釋一番頗為麻煩,而且誰知道到時候維山帝會不會因為這三枚強行獲取魔力的戒指再燒他一次。


    最後一種辦法,就是離開這裏,徒步前往紐約。除非薩洛蒙現在除在亞瑟王時期,否則紐約肯定有一座卡瑪泰姬聖殿,到時候他就可以見到至尊法師,向她說明緣由,找到回去的辦法。但這種方法存在疑點,因為薩洛蒙不知道這是位於一個小範圍的時間異常,還是他真的從山洞中穿梭到了其他的時間——如果是前者,那麽就像在二維的橫截麵上疊上幾層來自其他紙張的橫截麵,他可能沒有那麽容易走出這個邊界;如果是後者,他倒是可以嚐試去往紐約。


    薩洛蒙決定從最簡單的方法開始嚐試。


    Ps:【注1】《神盾局特工》S3E17,科爾森的信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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