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劍?”


    楊行舟看向麵前的青衣儒生,驚道:“你便是當今書院的六先生謝劍?謝毅生?”


    他來到上京城的路上,已經對當今上京城中的勢力有了一些大概的了解,尤其是關於白石書院的一些事情,又加從龍昭口中得到的消息,對書院的情況更多了幾分了然。


    當今白石書院院長一共收了九名弟子,後來這九名弟子成了書院中的先生,負責書院一切事務。


    其中大先生孔最孔連鏗,如今不理世事,一直喜歡以書文下酒,整日裏喝的醉醺醺的,閑遊四海,醉走八方,幾乎不參與書院裏的任何事情。


    二先生姓王名觀字九聯,威嚴肅穆,是為當今學院副院長,負責打理院內一切事務。


    他門下弟子極多,本領有高有低,這些弟子已經成為了當今朝廷的中流砥柱,本來應該能將朝廷管理的井井有條,誰知道當今天子多病,婦人當道,淫亂後宮,以至於百官爭鬥,無心朝政。


    又加上水旱蝗災,好好的國家竟然有了分崩離析的光景,書院弟子有心無力,甚至有一部分各有心思,又加上書院本身不得參與朝政,是以現在大離王朝的情形不太妙,二先生暫不插手,隻是靜靜觀看。


    三先生姓時名準字破曉,乃是音律大家,琴棋書畫諸般皆精,是書院裏教學本領最高的一名雅士,弟子不多,但都是品性高潔之輩,賣字賣畫,


    四先生雷暴,雷九霄,以前是朝廷中的殺伐將軍,性如烈火,最喜爭鬥,乃是書院的護法,降妖除魔,威懾群雄,講究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快意恩仇。


    書院有什麽征戰殺伐的事情,一般都是由他來出頭,基本上快去快回,一盞熱茶的時間,幾萬裏外都能打個來回,事情解決的極快,主要就是以暴製暴,該打則打,該殺則殺,痛快至極。


    至於五先生,姓鍾名光字子南,那是院長九名弟子中唯一的女弟子,颯爽英姿,巾幗不讓須眉,非但武道高深,修為直追大師兄孔最,便是連學問也不比二師兄、三師兄為差,書院中所收的女弟子,都是出自她的門下。


    男女授受不親,雖然書院的先生們可以不顧世俗禮法,但畢竟男老師教授女弟子於禮不合,老師可以不當回事,但學生以及學生的家長親人未必會認同此事。


    是以在傳授弟子的事情上,學院遵循的還是女老師教授女弟子,男老師教授男弟子,兩性有別,不敢太過親密。


    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縱然是書院的先生們,也不願意留給世人道德上的把柄。


    能超脫世俗,不被禮法拘束,大白天還光明正大看女人洗澡,拉開褲子尿女人一臉的人,天下間就隻有一個院長而已。


    書院裏九大弟子即便道行高深,修為深不可測,卻還是無法達到老師的境界,因此依舊被塵世牢籠困住,多年不得解脫。


    是以鍾光隻願意教導女學生,不收男弟子。


    鍾光下麵的六師弟就是謝劍,謝毅生。


    傳說謝毅生出生在魔門半天崖,長在佛門黃龍寺,修道青雲觀,最後求學白石書院。


    天下間能有他如此經曆奇特之人,自古少見,此人天資聰穎,過目不忘,在書院求學多年,最喜收集古書典籍,獵奇之物,與三先生時準同為書畫大家,博學鴻儒,享譽文壇。


    楊行舟沒想到這次自己上山,竟然驚動了此人,心中也生出幾分忐忑之念,笑道:“沒想到楊某初來書山,便有六先生相迎,實在是不敢當此禮節。”


    謝劍定定看了楊行舟片刻,哈哈笑道:“我若不來,怕是這問心岩非得爆了不可!”


    他湊近楊行舟,搖頭歎道:“問心岩毀了不當緊,沒了可以再找一塊,可是書山後麵的一座山若是有什麽變化,我們所有人都吃罪不起!”


    楊行舟大奇:“後山?那關我什麽事兒?”


    謝劍看了楊行舟一眼,緩緩道:“楊兄,你可知道,我書院的書山一共有四部分組成,最前方一部分乃是獸骨、龜甲為峰,後來院長要煉藥,將整座山峰拔走,煉製出來一些藥丸,救治好友。龜甲獸骨峰後麵,才是石鼓峰,石鼓之後,才是書簡獸皮峰,書簡獸皮峰之後,便是新近長出來的千葉峰。”


    楊行舟聽著就奇怪:“新長出來的山峰?還有這種事?”


    謝劍道:“若有高人降世,做出無量功德,天地自然有感,而化為諸多異象,這書山乃是曆代院長加持的神物,通靈天地,隨著天地大道而發生變化。楊兄發明幹改進造紙術,使得天下間多了一種極其便捷承載文字的東西,由此文運大漲,造福後世千秋萬代,以至於書山有感而生小峰,現在已經成了書山的後山。”


    他對楊行舟讚歎道:“或許你隻是隨手為之,但卻做出了對後世影響深遠之事,便是院長都對你青眼有加。”


    楊行舟心下駭然,沒想到自己隻是因為沒有紙擦屁股而“發明”的造紙術,竟然能引起天地間這麽大的動靜,連書院所在的書山都生出感應來。


    他猶豫了一下,問道:“就算如此,我來書院,又能令後山千葉峰發生什麽變故?”


    謝劍笑道:“到底能發生什麽變化,其實我也不知,但老師既然說了要防止你與後山產生感應,當弟子的便隻能照做。”


    他取出一頂帽子,遞給楊行舟:“楊兄,這是我七師弟煉製的斂息帽,uu看書 w.uukanhu 戴上此帽,便能收斂全身氣息,不至於與後山千葉峰發生感應。而且這帽子裏麵自有乾坤,可藏萬物,就當初次見麵送給李兄的禮物罷。”


    楊行舟伸手接過帽子,看了幾眼,嘿嘿笑道:“謝兄,我曾看過一個故事,故事裏一隻猴子大鬧天宮,無法無天,被佛陀壓製了五百年後,竟然還野性難馴,難以馴化。佛祖便令人煉製了一個金箍,藏在一頂小花帽中,那猴子好奇,戴上頭試看,結果金箍見肉生根,就此箍在了猴子頭上,隻要念咒,金箍便會收緊,將那猴子腦袋勒成亞腰葫蘆一般,最後不得不從,從此成了佛陀護法,規規矩矩,不敢有半點違背之舉。”


    他將手中帽子輕輕一抖,隻見白光一閃,從帽子裏飛出一個銀圈來,落在地上當啷作響。


    楊行舟看了這銀圈一眼,地上的銀圈倏然飛起,向山下落去,正巧落在剛才叫喊的胖子頭上,立時落肉生根,將那胖子腦袋箍住。


    那胖子隻覺得頭頂一沉,伸手一摸,嚇了一跳:“他媽的,誰來給老子下箍?當我的腦袋是木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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