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舟逃離宅院,一路穿牆過戶,接連轉折了好幾個地方,饒了好幾個大圈子之後,方才返回來自己居住的地方。


    這是一所小小的宅院,是楊行舟特意托人買下來的,院子不大,又頗為偏僻,雖然條件不好,但勝在清幽,正適合楊行舟這等人居住。


    “哇!”


    剛跳入自己的院內,楊行舟身子一個踉蹌,快速摘下頭套之後,陡然吐出一口血來。


    “厲害!”


    他站在院內不住喘息:“這花鐵幹好剛猛的槍法!我若沒穿烏蠶寶衣,怕是當場就被他一槍捅死了!”


    他之前與劉乘風等人動手時,還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以為自己傷勢不重,可是現在返回院內,心情放鬆之下,傷勢少了壓製,登時爆發了出來。


    好在隻是被內功震傷了髒腑,傷勢不是太重,楊行舟嘔了幾次血之後,氣息運轉之下,已然舒暢了不少。


    他不敢耽誤,當下也不進屋,盤膝院內,運轉真氣,內視體內。


    源於金箔上的無名功法被他緩緩運轉開來,奇經八脈一一暢通,內心大放光明,一尊模模糊糊的身影緩緩的從他腦海裏勾勒出來。


    這一尊身影,正是他在黑風寨中修行金箔上刻畫的男子,隻是楊行舟此時功力尚淺,神識觀想也做不到位,因此根本就無法將這男子的模樣清晰的映照在腦海之中。


    不過古怪的是,每當他觀想這個男子的時候,整體輪廓根本就無法觀想出來,隻能觀想出一條真氣運行的經脈路線,這條真氣循環路線,在這尊模糊的身影中極為醒目,想不“注意”都難,楊行舟此時修行內功,真氣運轉依照的就是這條經脈。


    此時打坐調息,自然而然的便觀想起這尊男子的圖像來,隻是這一次觀想之下,似乎這腦海裏的男子模樣清晰了一點,便是真氣運行的路線似乎都發生了些許改變,多了一些不曾有的細小的經脈。


    隻不過此時楊行舟處在一種寂靜觀想的修行狀態,心中波瀾不興,在感受腦海中觀想圖像發生變化時,體內真氣也隨心而動,自然而然的與圖像中的運行路線化為一致。


    登時一種極致的舒暢感從楊行舟四肢百骸中傳來,一股熱流憑空生出,如同溫水一般浸潤了他整個身體,好似一股小溪在他體內來回衝刷,將其髒腑內的淤血以及暗傷造成的種種不潔之物,全都衝刷到皮膚處,從毛孔中慢慢的流淌出來。


    當體內最後一個一絲淤血被衝刷到楊行舟口內時,他陡然睜眼張口,一口黑血化為一道血箭噴出一丈多遠,擊打在遠處的一株桂樹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一口黑血吐出之後,楊行舟隻感到體內真氣沸騰如煮,四肢百骸全然是氣,五髒六腑都好像被真氣包裹,一股真氣如鯁在喉不吐不快,禁不住站起身來,仰天長嘯!


    嘯聲如雷,沿著小院向著四麵八方滾滾而去,此時天色黎明,多數人還未起床,楊行舟嘯聲潮水一般,一浪又一浪,使得一城皆驚,不少人起床查看。


    此時丁典與淩霜華正走在大街上,準備返回淩府,楊行舟的嘯聲傳來時,丁典已經到了淩府大門口。


    他聽到嘯聲之後,臉上露出驚駭之色:“楊行舟!他竟然修行到了這等境界!”


    風雲川的院子裏,水岱等人聽到嘯聲後,齊齊走到院內,相顧駭然。


    楊行舟這一道嘯聲連綿不絕,一直過了盞茶時間方才漸漸低沉下來,漸漸消散難聞。


    在這嘯聲消失之後好一會兒,陸天抒方才緩緩開口:“老四,這是不是他?”


    水岱道:“確然是他!隻是……怎麽這才半夜時間不到,他修為怎麽憑空漲了這麽多?”


    花鐵幹道:“之前他若有如此功力,我們院內眾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逃不脫他手!”


    他們幾個人都是修行高手,知道內功修行,尤其是氣息搬運之法,一旦修行到了一個境界之後,便會覺得渾身上下,四肢百骸處處是氣,到了那個時候,便會不自覺的吞吐罡氣,口發異響。


    可是能達到真氣沸騰吞吐罡氣境界的人,無不是世間一流高手,即便是他們幾個人,此時也不過是勉強有此修為,而楊行舟年不及弱冠,便有如此功力,當真是可驚可怖。


    尤其詭異的是,昨天晚上,楊行舟還被他們打的落荒而逃,今天早上便長嘯震城,隻是半夜時間,功力便提升到這個地步,簡直是匪夷所思,不由得眾人不吃驚。


    院內安靜了好長時間之後,陸天抒看向臉色不住變幻的風雲川:“風兄,要我說,你還是不要招惹這小子啦!”


    風雲川哼道:“我還怕他不成?吞吐罡氣了不麽?我們風虎雲龍還沒怕過誰!”


    陸天抒勸道:“風兄,你也是武林一脈,這次查案,也隻是替你徒兒出頭,現在你又何必因為一個貪官和莫須有的寶藏與這等少年俊才結仇?我看楊行舟這小子,uu看書 w.kansu.om 不是個省油的燈,睚眥必報,而且還報仇不隔夜!你得罪了他,恐怕日後將大大的不利!”


    風雲川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之色,但旋即收斂,哼道:“怕他作甚?我就不信,他還真的能做出無法無天的事情來!要不是看在陸兄你們幾個人的麵子上,老夫絕不饒他!”


    水岱見他色厲內荏,忍不住暗暗發笑,急忙道:“多謝風兄仁義!待小弟找到楊行舟之後,便帶他前來向風兄賠罪!”


    風雲川道:“別!千萬別來,我可受不起!”


    當下一番交談之後,用過早飯,“落花流水”四人一起離去。


    出了風府之後,陸天抒道:“老四,現在怎麽辦?你來拿個主意!”


    水岱道:“先找到楊行舟這小子再說!”


    他為了楊行舟的安危,舍了老臉去找丁典與風雲川說和,卻沒有想到楊行舟竟然搞了這麽一出火上澆油的戲碼,差點讓他一番努力全然白費。


    這使得水岱心中極為惱火,此時出了風家大院之後,便想找楊行舟理論一下,同時準備勸阻一下他。


    因此與三個義兄商議了一下,一起向楊行舟長嘯之處走去。


    且說楊行舟,一番長嘯之後,隻覺得百骸俱暢,感到全身上下,從來就沒有這麽好過。


    “舒爽!”


    他伸開雙臂,體內發出劈裏啪啦炒豆般的脆響,感受了一下經脈內奔流不息的渾厚內息,禁不住又驚又喜:“功力竟然增長了這麽多!嘿嘿嘿,就不知這個時候,我與丁典他們,孰高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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