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茶從二爺的口裏噴了出來,當下他劇烈的咳嗽起來,身邊的二奶奶一臉驚色竟沒顧上給二爺順背,隻自己愣著伸手捂上了嘴。


    此刻整個廳裏的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隻能聽見二爺咳的那是驚天動地。


    蘇悅兒僵在老太太身後,一雙眼睜的大大地。她份外懷疑自己眼前的郡主是穿越來的高人,因為她無法相信一個郡主,一個堂堂的郡主,竟能恬不知恥的說出這種話來!不但大談自己的婚事,甚至不害臊的公然說要和自己坐平妻,她也太,太驚世駭俗了吧!


    瞧著一廳人的愣色,景陽郡主呼的一下埋了頭用著手裏的帕子捂臉,而此時她身邊的丫頭金蟬一步上前把她摟進懷裏,一邊安撫著她一邊眼掃著廳內的人開了口:“白家老太太,太太,還有各位爺和奶奶,我們家郡主今個失禮了,還請各位見諒。不過,話已經被郡主說了出來,倒也不如一氣的說個痛快。我家郡主如此不知廉恥的說了這話出來,也實在是她煎熬了一路,真正的是心裏撐不住了啊!不瞞各位,來的時候,我家郡主說的清楚,她這番出來就不要再回王府,倘若不能嫁進白家,她寧可去投河也不願跟了別人。走到半路上,算著日子已過,我家郡主便哭昏了過去,待醒來就生生死死的鬧了一場。後來我們一路緊趕慢趕的過來,郡主便思量好了,這次就是丟了臉也要說出自己的心思,她,她實在不想跟了別人去啊!”這丫頭說著眼淚也吧嗒吧嗒的落,瞧的蘇悅兒心裏很不是滋味。


    “可是,奇兒已經娶了月兒了啊,縱然你說什麽平妻的話,可您是堂堂正正的景陽郡主,怎麽能自折了身份!這要讓悅王知道,我們白家以後可還怎麽活啊!”老太太當下開了口:“再退一步說,我白家雖不是官宦之家,但也世家大戶,為妻即是主母,掌著各房院事,族規之內也未有平妻之事,不可……”


    “老太太!”郡主忽然叫了一嗓子,竟是自己往老太太的懷裏撲:“您不能丟了夢潔啊,當初我隨哥哥來時,您和太太不還誇了我和大爺是一對的嗎?你不是和太太都說了,也希冀著我做您白家大奶奶的話嗎?”


    “夢潔,你……”老太太一臉難堪的閉了嘴,太太也是神色複雜的撇了嘴。


    “老太太難道不認了嗎?夢潔此番來又不是非要她讓了大奶奶的位置給我,我已經丟了臉的說願意和她做個平妻了啊,就是掌家的事我也願意統統交了她啊!”郡主此刻一臉淚水的指著蘇悅兒,好似今日裏她這般認了栽,蘇悅兒是占了大便宜的,隻能伏地感恩而不能有所不願似的。


    蘇悅兒心裏一個冷哼,正深吸一口氣就要說話,卻不曾想,這個時候大爺竟是一身泥巴的衝進了廳內,張口閉口就喊著“月兒,月兒!”


    蘇悅兒隻得應了聲的趕緊過去,而大爺也已經完全入了廳內,絲毫不管廳內的人,隻一臉興奮的衝著蘇悅兒說到:“月兒快來,燕子說大黑和大個子打架了!咱們快去看!”說著就要來抓月兒的手。


    “奇兒!”太太此時拍著桌子喊了一嗓子:“你沒見屋裏有客嗎?”說著她衝外麵喊了一聲:“今天是誰跟著大爺的?進來!”


    太太忽然掉了臉的放話,外麵應著的小廝就趕緊惶恐的跑了進來跪地:“是奴才二順跟著的……”


    “沒眼力的狗奴才!家中來了貴客,叫你們知會大爺來,這半天的功夫都幹什麽去了?如今人來了,也不說教著讓大爺知道來了貴客,這般失禮失儀的衝了進來,叫我們的臉麵何存?去,照規矩的尋吳頭去,好好領上二十板子再和你計較,滾!”


    太太第一次在蘇悅兒的麵前露出這等厲色,委實讓蘇悅兒驚訝,她心中歎著老虎發威,略一掃眼的去瞧郡主,就見郡主似乎也是很意外般的僵在太太的跟前,也沒再顧上繼續哭訴,隻不過她倒不是注意的太太,卻是一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身邊的男人。


    “郡主,讓您見笑了!”小廝哭兮兮的應著退了出去,太太便收了臉上的厲色對著郡主露出一抹難堪的笑容。此時老太太開了腔:“奇兒,莫成天的就知道抓著你媳婦鬧著玩,這家裏來了貴客你總要招呼的!哎,瞧你這一身泥,快給擦擦!”


    說話的工夫,幾個丫頭端水的端水,上帕子的上帕子,一應的伺候完了,總算一張白淨俊美的臉在泥土裏清新起來。


    “快給郡主行禮啊!愣著做什麽?”老太太出言輕催,可大爺卻是歪著腦袋看了看在老太太身邊慢慢站起來的郡主,繼而一歪脖子朝蘇悅兒問道:“月兒,我認識她嗎?”


    蘇悅兒翻了個白眼,心說,你認識不認識還來問我?但卻隻能陪著笑溫柔地說到:“夫君糊塗了,月兒才嫁過來幾天啊,郡主是不是您以前的老相識了我怎麽知道啊?”說著動手理了下他還沾土的發,故意補了一句:“瞧你玩的沒了形,定是鑽到土堆裏去了。”


    大爺立刻點頭:“對啊,對啊,我和燕子藏在土堆裏看看大黑吞了一條蛇撐著老大的肚子回去呢,結果也不知怎的,大個人忽然毛了,兩個正隔著籠子對視呢!燕子說她們要打架呢!我們去看好不好?”說著一把抓了月兒的手,一臉的燦爛笑容。


    “咳!”老太太輕咳了一聲,月兒立刻對著大爺翻了個充滿嗔怪的白眼,然後拉著他的胳膊也不管上麵的泥土沾了自己一胳膊,隻對著一步步靠近的郡主說到:“夫君好生瞧瞧啊,這可是景陽郡主啊,好似是您的老相識了,您該打個招呼啊!”


    大爺順著蘇悅兒的話看向了郡主,可是他歪著脖子瞧了瞧,卻伸手摳起了下巴,這一摳的泥土上臉,瞧著叫人發笑:“我,我不記得了啊!”


    這話一出,那郡主的身子明顯的一顫,繼而她竟是兩步衝到大爺的麵前,對著大爺聲聲而問:“你,你說什麽?你說你不記得我了?”


    大爺點點頭:“我真的不記得了啊,我認識你嗎?”


    郡主似乎被踩到了尾巴一般,一下激動起來,她一把從蘇悅兒手裏搶過了大爺的胳膊,繼而抓著他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放:“你看清楚啊,我是夢潔啊,你摸摸看啊,你還說我肌膚光滑如玉呢,你,你怎麽能說不記得我呢?你還說……”


    “郡主!”許是郡主的舉動實在太犯忌諱,一廳的人都神色大變,而老太太竟然厲聲喊了她,繼而衝大爺喊到:“奇兒,你過來!”


    大爺立刻應了一聲,抽手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什麽事啊老祖!”


    “啪!”老太太一巴掌甩上了大爺的臉,這一耳光打的所有的人都是一愣,而大爺也是一頓,但下一秒的捂著臉哇的一聲竟哭了出來:“老祖打我,老祖打我……”


    “我當然要打你!你可知郡主是什麽身份?人家何等尊貴,豈是你這等人可用手觸摸的?你是有妻室的人,她是未嫁的郡主,縱然你已經癡傻,但也不能隨便占人家的便宜!來人,請家法!”老太太這一嗓子再出來,太太和二爺立刻出列:“婆婆勿惱啊,奇兒已經癡傻哪裏知道這些規矩啊!”太太趕緊相勸。


    “是啊老祖,大哥現在哪裏還知道這些禮數規矩的,您這頓打,打的好沒由頭啊!”二爺也忙跟著。


    “老太太,不怪大爺,是我,是我……”郡主急忙出言辯解,可老太太卻對著她一瞪眼說到:“夢潔不必幫我這混賬孫子說話,他敢碰觸您就是失禮之舉,我白家身為世家,以規矩立戶,絕不姑息!來人請家法!”


    老太太再一強調,卻是紅櫻捧了藤條從內堂裏出來。蘇悅兒一瞧見是紅櫻,再發現她站在老太太跟前時看了自己一眼,忽而心裏倒亮了,立刻上前一步說到:“老太太罰的是,白府裏規矩是立家之本不能亂,這罰該有。隻是大爺已經糊塗罰了他身上也是白罰,他那記性定是記不住的,說來是孫媳糊塗,是孫媳沒看好大爺,由他胡來了,請老太太照規矩罰吧,孫媳願代大爺領罰。”蘇悅兒說著便是跪了地。


    老太太抓了藤條從台上下來站到蘇悅兒和郡主的麵前,繼而說到:“不錯,知道規矩這是我白家大奶奶該有的樣子,大爺是癡傻了,但畢竟是我白家的爺,這犯了錯,也隻有罰到你身上才能服眾,來,抬手!”


    蘇悅兒聽話的抬了手,下意識的就繃緊掌部的肌肉,隻是這具身子太水,所繃也未有她要的效果。


    “啪!”伴著蘇悅兒抽的冷氣,一道紅影在她的手掌上立顯,再一聲“啪”蘇悅兒的牙齒都不由的咬在了一起。


    誰都知道指尖是人體除了軟肉外對痛最敏感的部位,因為那裏神經聚集,肌膚的敏感度最高。雖然此刻沒人拿針紮她的指尖,也沒開水燙她的肌膚,但是這藤條的抽打,可是一下打下去,就是一道血印子,任蘇悅兒做了準備也忍不住額頭沁了汗出來。


    啪啪啪的又是三下,三道血印子在蘇悅兒的手上呈現,可見老太太打的一點也不留情,根本不是做樣子。隻這片刻,郡主的臉色就翻了白,而大爺忽而就一步擋到了前麵去:“老祖別打月兒,別打啊!”


    紅櫻此時到了跟前,一把扶了老太太衝著大爺說到:“不打了,因是初犯,隻是五下的罰,打完了!”說著她一手從老太太手裏拿過了藤條,立刻交給了跟上來的丫頭。


    “月兒,你可怨?”老太太板著一張臉。


    “月兒是白家的媳婦自然遵的是白家的規,不敢怨也會怨。”蘇悅兒的話音落,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頭,衝著大爺說到:“別看著我了,把你媳婦扶起來吧!”說著老太太便扶著紅櫻回了位置上。


    大爺一臉心疼的扶了蘇悅兒起來,瞧著她的手就問疼不疼。蘇悅兒心中咬牙臉上卻是衝大爺笑笑不出一聲。


    “郡主!”老太太點了她,郡主當下一愣似乎收了晃掉的神:“老太太。”


    “郡主,當日裏我和如意是都說過也願意看著你和大爺成一對的話,但那個時候,我們的全話可是,隻要大爺對您有意,我們也樂得成全,自是希望你們是一對的。隻是後來的事你也知道,大爺喜歡上了東方家的二小姐,兩人也好了那些日子,後來的醜事說來你也是知道了不是?我家接回來的時候已經命在旦夕。悅王怕您一時衝動非要嫁給大爺,耽誤了一生的幸福,便派人接了你回去,不久後我們才知道大爺燒壞了腦子連如眉都不記得了,要不是……哎,總之那東方如眉也因此才進了我白家的門,就是她是東方家的寶貝,卻也隻得做個妾。如今的蘇氏,乃是我白家明媒正娶進來的大奶奶,照著規矩也將是陪著我奇兒一生的人。郡主對奇兒有請,說什麽平妻,我雖感歎你們的情深意重,可是,白家的規矩亂不得絲毫,族譜家規從未有平妻一次,還請郡主見諒!今日裏您車馬勞頓了,還是先休息一二吧,您心情不好,可以在平城裏好生轉轉,玩玩,下個月悅王也就到平城了,那是您再做去留的定奪可好?”


    老太太這麽說了,郡主也不能在死頂著了,當下也是點了點,不成一聲的應了。


    “今日裏的事,就當沒發生過,我白家沒有嘴碎的人,請郡主放心,絕不對有損了您的名聲。雨晴,去請郡主到雅苑住了吧,當初她就住在那裏的,如今住著也能自便些。”老太太已經逐客,郡主也不好逗留,隻得道了謝,然後喊了身邊的兩人出去了。


    瞧著人出去了,老太太看向了太太:“如意,來者不善,不管什麽心思你速回去和厚德說一聲,叫他趕緊的給悅王處送封信,免得以後留下什麽麻煩!”


    太太應了一聲,當下也就出了廳,此時老太太看著蘇悅兒招招手,蘇悅兒乖乖的到了跟前:“老祖宗有何吩咐?”


    老太太伸手輕輕地撈了蘇悅兒的手說到:“委屈你了大孫媳婦!為了不讓她鬧進來,我隻有責打你來立威,讓她知道忤逆我白家規矩的事,就是威脅我壓著我也沒用。這事做不了假,我打的是狠了些,你可別怨我……”


    “老祖宗說的什麽話,月兒才不怨呢,隻是月兒有些好奇,這郡主她怎麽,怎麽這般,恩,這般不知禮數的……”


    “尊著禮數,她一輩子也進不了我白家的門,自然隻有撕破臉來逼了!不過,我這盤一嚇,估計能駭的住她,嗯,得,後麵的日子,少不得要委屈你些,我若對你吆五喝六的你就忍忍,隻要讓她知道做我白家的大奶奶日子不好過,我看她也待不住!”老太太說著看了紅櫻一眼,紅櫻立刻從袖袋裏摸出了個小瓷瓶給了老太太。


    “奇兒!”老太太招呼著大爺,將那瓷瓶放在他手裏輕聲道:“今天你闖了禍,是你媳婦替你挨了罰,回去後,好好給你媳婦抹抹,用你的內力把這藥化開來摸,可知道?”


    大爺看著那瓷瓶略頓後點了頭,衝著老太太一笑:“知道!”


    當下老太太便揚了手打發他們回去。


    兩人告辭從廳裏出來,蘇悅兒很想問問大爺,這郡主是不是對他真的生情,可大爺卻健步如飛,當蘇悅兒跑步就要追上去的時候,大爺卻捏著那瓷瓶一個縱身飛躍極快的跑了。


    “哎!”蘇悅兒瞪了一眼飛奔而去的大爺那已經看不清的身影,不由的翻了白眼:“你丫就是個白眼狼!”說完便是低頭看看自己帶著血印子火辣辣疼的手,無奈的搖搖頭,自己往院裏回。


    大爺捏著瓷瓶逃似的落進了後院之中,燕子正打著哈欠的拿著一節蘆葦伸進籠子裏逗著大個子。


    “喂,配合點啊,不要那麽懶嘛,凶狠一點啊,不然等會大爺帶了大奶奶來,看不到你發怒,我怎麽好說你和大黑已經打完架了嘛!”


    籠中的大蜥蜴一甩身子掉了頭,細長的尾巴掃起了地上的沙石,倒也濺起了一些塵土。


    “對嘛,這樣才像!喂……”燕子正說著,忽然聽到身後的歎氣聲,一回頭看到大爺一個站在院中便是一愣,繼而說到:“大爺就你一個?大奶奶呢?”


    白子奇沒說話,隻邁著腦袋自己進了燕子的屋。燕子見狀也丟了蘆葦杆子,跟了進去:“大奶奶挺喜歡這些家夥的啊,她聽到了一定來的,怎麽?廳裏老太太不放她?”


    白子奇搖搖頭。


    燕子撇撇嘴:“你幹嘛這個樣子啊,哎,來的誰啊,瞧把你緊張成這樣!”


    白子奇依舊沒說話,隻拿出那瓶子有些無力的舉給了燕子看。


    燕子的表情一愣,忽而就笑了:“老太太給的?”


    白子奇點點頭:“月兒手上受了傷,老太太竟然給我這個叫我給她抹,還說,要我用內力給它化開了抹……”白子奇話還沒說完,燕子就噗哧的笑了:“老太太真這麽說?哈哈,我看她老人家是急的不行了!大爺,您今個晚上有豔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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