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行能玩得這麽嗨,與邢越尚那邊的順風順水也不無關係,那副專用機甲甚至連出場的機會還沒遇上,抓捕行動就即將到達尾聲了。


    然而當兩人連線時,邢越尚卻一反之前報喜不報憂的風格,麵上帶上了幾分凝重。


    “怎麽?”秦雲行皺眉:“眼見翻身無望,那群人狗急跳牆了?”


    “不是。”邢越尚沉吟片刻,然後壓低了嗓子才道:“我們這邊新發現了一些證據……具體內容我不能說,但證據表明,你身邊藏有他們的眼線。”


    “有眼線不是很正常嗎?這破組織都針對我多少回了。”秦雲行不以為意:“從小到大,盯著我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在學院中,老師中不乏大家族的眼線,學生中也不乏被收買之人。”


    邢越尚肅色道:“不,我是指,藏得很近的那種。”


    秦雲行臉色也跟著凝重起來:“獸人還是雲昭人?”


    “不清楚。”邢越尚搖搖頭:“但能準確掌握您作息飲食的,想來也不會超過二十人吧?”


    秦雲行垂下眼,聲音泛寒:“能到我身邊的人,哪怕是那幾個獸族,也都是經過了重重檢驗的,這組織還真不是一般的有手段。”


    “你準備怎麽辦?”邢越尚焦躁地催問,隻要一想到自家殿下身邊埋著顆不定時炸彈,邢越尚就恨不能立刻飛回秦雲行身邊,二十四小事貼身保護。


    “你們那邊先查著吧。”


    秦雲行反倒很是鎮定:“那人既然埋伏了這麽久,都沒被我們這邊察覺出異常,就算我這邊有心要查,怕也很難找到痕跡,反倒容易打草驚蛇。”


    “那你千萬小心。”


    邢越尚暗下決定,等手上的任務暫時告一段落,就立馬退出行動。雖說會影響到自己在軍中的考評,甚至有可能讓自己之前的辛苦都打水漂,但這一切,都不及秦雲行的安全來得重要。


    秦雲行點點頭,寬慰他:“放心,我這段時間一直都待在宿舍房間裏,而且還會繼續待下去,那組織就算想對我下手,也找不著機會的。”


    “這樣和坐以待斃有什麽區別?誰知道那群人狗急跳牆之下,會幹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邢越尚不讚同地皺緊了眉,建議道:“就算是怕打草驚蛇,殿下你也該將這件事告知陛下,讓陛下幫忙,暗中處理內奸的問題。”


    “好,一會兒我就聯係姐姐。”秦雲行乖巧點頭。


    ……


    結束通訊,秦雲行卻並未聯係女皇。他將親衛和舍友們的資料一一調出,錄入專用存儲器,直接用精神力導入腦中,又點開宿舍監控,依法炮製。


    大量的信息化為記憶進入腦中,秦雲行有些不適應地揉了揉眉心,嘟囔著抱怨:“還以為精神力真是萬能的呢,多出這麽多圖像記憶有什麽用,還不是得一個個慢慢查看。”


    說是這麽說,但直接調取記憶和對著屏幕一幀幀看相比,還是要方便快捷多了,唯一的障礙是……


    “哎喲,沒想到球球這麽老成持重一隻鼠,也有卡在牆角爬不出來的時候,哈哈哈……要是我在場就好了,這個小屁·股,不戳不是人!”


    “貓頭鷹居然還能盤腿坐的嗎?可愛,想擼~”


    “有些小企鵝,表麵上一副酷炫毒舌的樣子,結果走起路來還不是搖搖擺擺,一步一個跟頭!難怪每回看到我都這麽冷淡,從不主動靠近,其實根本就是怕走路不穩當,當麵跌個嘴啃泥吧!”


    “啊啊啊,大海獺抱著小海獺仰泳什麽的好萌!”


    直到月亮高懸,肚子咕嚕,秦雲行才意猶未盡地從回憶中醒來……


    等等,我本來是想找什麽來著?


    沉迷吸團不能自拔的秦雲行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然後淡定地決定,吃了飯換個地方再戰。


    月黑風高,吃飽喝足的親王殿下來到了一扇門前——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


    白綿綿迅速開了門,心情還有點小激動:“殿下,這大晚上的,您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這會兒有事嗎?”秦雲行禮貌性地問了句。


    那必須沒事啊!白綿綿含羞帶怯地搖搖頭:“我今晚很空,任憑殿下安排。”


    “那就陪陪我。”秦雲行說著關上了房門。


    白綿綿翹起尾巴,正想化為人形,秦雲行卻是已是動作飛快地彎腰展臂,將小兔子撈進懷中。然後就抱著兔子在沙發上閉目坐下,愉快地擼起毛來。


    秦雲行:之前回憶監控的時候就手癢癢了,可惜不能找下頭那幾隻有嫌疑的。好在這會兒還有隻兔子能解饞。


    白綿綿被摸得整隻兔都酥軟了,甜蜜地閉上眼:沒想到殿下這麽溫柔,縱然是麵對自己這樣的小獸人,也還願意花時間在前·戲上。


    兩個小時悄然過去,白綿綿終於憋不住開口了:“殿下你……”這前·戲未免也太長了吧?


    秦雲行從回憶中醒來,看了眼時間:“啊,這麽晚了啊。”


    “是啊,很晚了。”小兔子瘋狂點頭:“所以殿下您是不是……”該進入正題了?


    “噢噢,我這就走。”秦雲行歉意地笑笑,放下兔子起身。


    “我不是要趕您。”小兔子連忙蹦躂下地,繞著秦雲行的腳轉來轉去,急得都快哭了。


    “不用害怕。”秦雲行隻當兔子膽子小,唯恐冒犯了自己,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


    小兔子愣在原地,滿臉懵逼:氣氛搞得這麽好,結果事到臨頭,說不搞就不搞?殿下你這套路臣妾實在是看不懂啊!


    秦雲行麻溜退場,留下白綿綿一隻兔輾轉反側大半夜,最終得出一個結論:殿下要麽是想好好來一場先走心再走腎的愛情;要麽就是腎不好,走不了。


    當親王殿下第二天一大早再度敲響自己的門時,白綿綿紅著兩隻眼睛嗬欠連天地想:他喵的,大清早就來擾人清夢,這大概就是愛情沒跑了!


    秦雲行這一擼,啊不,這一查,就查了整整一周,按照這個效率,那內奸要是真有什麽後手,也該發動了。


    然而,誰都沒想到,秦雲行這邊什麽事兒都沒有,反倒是邢越尚那邊先出了問題。


    軍事法庭以泄露軍事機密罪起訴了邢越尚,認為他在任務期間頻頻聯係外部,涉嫌違反保密規定,致使軍事秘密被無關人員知悉,危及了軍事秘密的安全。


    秦雲行從新聞裏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隨即便是怒火中燒,直接連線姐姐:“姐,邢越尚的事兒你應該知道了吧,到底是哪個混蛋在搞事?!”


    女皇對於自家弟弟找上門來顯然也是有準備的,當即將案件的相關資料發送給了他:“你先看看再說。”


    秦雲行強壓住滿心地暴躁,一目十行地看著資料——


    “與外部聯係頻繁?哼,再頻繁,那也是在允許的時候聯係的啊,算什麽過錯!”


    “聯係渠道特殊加密,無法查看?廢話,他的聊天對象全是我,親王的私聊頻道等級有多高,這群人心裏沒點兒數嗎。”


    “任務成功率過高,疑與組織暗中配合。嗬嗬,可笑,什麽時候能力強功勞高也是罪了?”


    ……


    看著弟弟邊看邊罵,連一貫的風度也難以維持,女皇心中酸酸的,剛對邢越尚升起的那丁點憐憫心迅速煙消雲散。


    “是誰起訴的小尚?”秦雲行咬牙切齒。


    “是有人暗中舉報。”女皇輕撫弟弟投影的小腦瓜:“小行,你也不必太激動。那豹子與你既是正常往來,等查明情況,自然會無罪釋放。”


    “問題在於,他確實泄密了。”秦雲行咬著唇,眼底浮現起無盡的內疚:“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泄的密。”


    說著,秦雲行將內奸的事說了出來。


    女皇皺眉,卻是有些不信:“真的?那你一周前怎麽沒跟我說?”


    “照理來說,事關我的安危,軍部應該會將內奸的事盡快報到你這裏對吧?”秦雲行反問。


    “這是當然。”女皇點頭,弟弟的安全,向來是第一位的。


    秦雲行眼神銳利地看向女皇:“可是為什麽直到現在,姐姐你都沒收到消息呢?”


    女皇愣住:“……”


    “這就是我為什麽當時不說的原因了。”秦雲行冷冷道:“我想看看,暗中,到底還藏了多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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