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寶林和張國震從吳宅走後,覺得不爽的,吳雲甫大發脾氣,在於愛珍麵前又是摔盆兒,又是砸碗的。


    下人和丫環們一個個嚇的噤若寒蟬,低著腦袋,不敢上前,也不敢吱聲。


    倒是於愛珍一點兒都不驚詫,穩穩的坐在那裏,看著自己的男人撒瘋,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


    “氣兒撒夠了嗎,撒夠了,就回來喝口水,歇一下。”


    “愛珍,咱就任由這姓陳的小白臉騎到咱們頭上拉屎撒尿?”吳雲甫氣哼哼的走了回去,一屁.股坐下道。


    “大塊頭,現在人家大權在握,又在風頭上,而且林主任又任命他代理辦公室主任。”於愛珍好以整暇道,“這個時候,咱們跟他硬懟,主任會怎麽看咱們?”


    “可是,咱就這樣低頭服軟的話,那其他人還瞧得起咱嗎?”吳雲甫道。


    “別著急,總有機會的。”於愛珍冷笑一聲,“這陳三水想要爬到咱的頭上作威作福,沒門兒。”


    “你有什麽計策?”


    “這男人嘛,無非是酒色財氣,我不信這陳三水就真是個正人君子,柳下惠能夠坐懷不亂。”


    “美人計?”


    “美人計要看怎麽用了,用的不當也是無用。”於愛珍一招手,“你附耳過來,則陳三水不是……”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池內櫻子可是日本特高課的特一課的課長,位高權重,這要是知道咱……”吳雲甫嚇的一哆嗦。


    “怕什麽,這種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她還能追查出來源不成?”於愛珍道。


    “行,就算不能把這小子怎樣,我惡心惡心他也行。”吳雲甫被於愛珍說動了,決定做了。


    ……


    “霖”記,吳天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顧寶林和張國震心裏頭十分不爽,可自己把柄被人拿捏在手裏。


    沒辦法,隻能是低聲下氣的,懇求吳天霖高抬貴手。


    他們什麽時候這麽求過人?


    “你們兩位知道,我們的對手是何等的猖獗,大白天的,他們就敢武裝襲擊了‘霖’記,若是這事兒碰到你們身上,你們能擋得住他們的進攻嗎?”吳天霖訓斥兩人道,“在崗人數不到三分之一,防備鬆懈,一個小毛賊都能輕鬆摸到你們的核心地帶,你們警戒簡直形同虛設,真出了事兒,你們的腦袋早就讓人給摘了去了,你們說,這該不該罰?”


    “該罰,該罰……”顧、張二人雖然不住在大隊裏,可偶爾也會住上一晚上,萬一哪天……


    一想到合格,不禁嚇的後背涼颼颼的。


    張國震的第一行動大隊駐紮的是招待所,同時負責招待所的安全保衛工作,可招待所在某些方麵就形同虛設。


    這一次陳淼下令突擊檢查,自然不可能隻是針對顧寶林一個人了,那就成了公報私仇,打擊報複了。


    “不過,督察處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地方,這一次督察處擋災,也是給其他兄弟單位提了個醒,所以這安全保衛工作今後會常抓不懈,像今晚這樣把的突擊檢查以後可能會經常有,所以……”


    “人,我們馬上就放。”


    “嗯?”


    “錢物損失我們賠,雙倍,不,三倍……”顧寶林肉疼的不已,這筆錢肯定他私人出了。


    “這個念你們是初犯,處罰可以從輕,但這個隊裏的整訓是肯定要的,你們回去好好想一想,報一個計劃上來。”吳天霖話鋒一轉。


    “整訓計劃?”顧寶林一頭霧水。


    “當然了,你們難道還想外甥打燈籠,照舊不成?”吳天霖一瞪眼道,“這以後出了事兒,你們誰負責?”


    “計劃,我們回去就計劃……”張國震連忙答應下來,看來,這一次是雷聲大雨點兒小。


    “整訓方案,兩天之內交到主任辦公室,走吧。”吳天霖一揮手道。


    “吳隊,這就完事了?”顧寶林和張國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僅僅是放了人,賠了錢這就完事了。


    “怎麽,兩位還想留下來吃宵夜不成?”吳天霖嘿嘿一笑。


    “不,不,我們倆請吳隊吃宵夜?”


    “不了,都這麽晚了,你們兩位回去好好想想,集思廣益,爭取把咱們警衛大隊的日常駐訓工作搞上去,咱們現在穿的都是官衣兒了,得愛惜羽毛,欺負老百姓算什麽本事?”吳天霖道。


    “是,是,吳隊說的對極了。”兩個人齊聲附和道。


    “那個,你們別忘了,兩天之內。”將顧寶林和張國震送出去,吳天霖特意的伸出兩個手指頭,鄭重提醒一聲。


    “吳隊放心,明白,明白。”


    ……


    “都送走了?”陳淼還在後頭跟陳一凡吃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瞥見吳天霖從外麵進來。


    “嗯,按照您的吩咐,先是端著,嚇唬他們了一下,然後是高高的抬起,輕輕的落下,他倆回去了。”吳天霖坐下來道。


    “三哥,既然都已經得罪了,那何不狠狠的敲打他們一下?”


    “如果他們今晚不來,那明天少不了要狠狠的敲打他們一下,起碼要比他們打疼了再說。”陳淼嘿嘿一笑解釋道,“可是他們來了,服軟了,我若是不依不饒,非要整他們倆的話,那吳雲甫就有借口為他們出頭了,而且,他們還會聯合其他人給我使絆子,給我接下來的工作製造麻煩,使我失信於林主任。”


    “那如果他們不來呢?”


    “不來,我就占據了道德製高點,我就算重罰他們兩個,吳雲甫也找不到理由為他們說話,甚至其他人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強出頭,我連吳雲甫都不怕,你說其他人還敢輕易違拗我的命令嗎?”陳淼笑道。


    “那他們來了,向您服軟,這也就是說吳雲甫變相的向您低頭,那其他人就更不敢出頭了?”吳天霖腦中靈光一閃。


    “聰明。”


    “三哥,您就來了一個小小的突擊檢查,就把吳雲甫給算計了了,而且正反都在您的掌握之中。”


    “因勢利導而已。”


    “三哥,您該不會真讓他們交那個整訓計劃吧?”吳天霖忽然想到,陳淼向來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有些時候不經意的就給對方把坑給埋好了,對方還被蒙在鼓裏呢。


    “如果他們不整幺蛾子,兩天內放人,交了賠償,高高拿起,輕輕放下。”陳淼嗬嗬一笑,“如果他們玩心眼兒,接下來我也不會客氣,我會在規則範圍之內,廢掉這兩個行動大隊。”


    “啊?”


    “啊什麽啊,你不覺的青雲裏24號那個地方適合做督察大隊的駐地嗎?”陳淼衝吳天霖嘿嘿一笑。


    “明白了,三哥。”吳天霖嘴裏含了一塊肉,一下子直接吞了進去,噎的他臉通紅通紅的,然後還得不住的點頭。


    “行了,吃的差不多了,老五,不早了,該回去睡覺了。”陳淼起身道,“麻六那邊,你招呼一聲,讓他寬心,人和補償會一分不少的。”


    “是,三哥,我送您。”


    “不用了,你也早點兒休息吧。”陳淼搖了搖手。


    ……


    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差不多零點了。


    “巧兒還給你留了飯菜,一直等你回來,後來我看實在是太晚了,就讓她休息了。”梁雪琴還沒有睡,坐在床上看一本小說。


    是一本明清的話本小說,具體是什麽,陳淼沒太在意,多數是男女情愛之類的,她們這種藝人,唱詞也都是從這些話本小說提煉出來的,這方麵,梁雪琴的素養那是大師級別的。


    要成為行業最頂尖的人,那是要不斷的學習,並且不能鬆懈的。


    “我在‘霖’記吃了些。”陳淼問道,“巧兒今天去醫院看小七,怎麽說?”


    “小七身體沒大礙,但現在就是要多臥床休息,大概還需要一個星期,才能下床走動,但胸口的繃帶還不能拆,不過醫生說了,他現在隻要注意不要亂動,令斷裂的肋骨在發生移位就行了。”梁雪琴道。


    “那就讓小七再住院觀察兩天,不必急著出院。”陳淼想了一下道。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等病情穩定了,再接他回來,那樣更穩當一些,就是每天辛苦巧兒了,uu看書 .uukasu.o 醫院和家裏來回跑。”梁雪琴道。


    “隻要巧兒自己樂意就行。”陳淼笑了笑。


    “對了,睡衣我給你放在裏麵了,你衝完澡直接換上……”


    “好。”


    “我在星加坡路看中了一塊地方,在這之前是個賭檔,後麵還有煙館兒,我想把它買下來,推倒重建咱們的聽雪樓怎麽樣?”十分鍾後陳淼衝完澡出來,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對梁雪琴說道。


    這個念頭也是剛起的,找吉祥賭檔麻煩的那架賭檔的位置不錯,臨街向陽,占地麵積還不小,裏麵還開設煙館兒,算起來占地麵積比不上當初在南市的聽雪樓,但是他可以把周圍的商鋪買下來,然後並到一起,這樣一來就寬敞了。


    “你覺得行的話,我沒有問題,隻是咱們錢夠嗎?”


    “沒事兒,不夠咱找人借錢,不管是將來算股份也好,還是加倍還給人家都行。”陳淼笑道,在他這個位置,需要擔心錢的問題嗎?


    “也好。”梁雪琴點了點頭,她是清楚自家爺們兒的,吃虧的事情肯定是不幹的。


    “你要是覺得可行,我就盡快的來著手做這件事,等咱孩子生下來了,這聽雪樓也差不多能蓋好,重新開張了。”陳淼換上睡衣坐到梁雪琴身邊,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那個孕育著小生命餓肚子。


    “你做主吧,反正你隻要對雪琴和孩子好就行。”梁雪琴臉上閃耀著全都是母性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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