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寡婦一拍桌案“他們沒錢管你啥事!”


    “沒錢,就會不擇手段的弄錢,而我這個明顯過得比他們好,還沒有什麽依仗的孫女,可不就是最好的肥羊?”


    季妧的神情仿佛在說別人家的事。


    謝寡婦的心情卻別提多複雜了。


    她成天盼著季老四落榜呢!


    現在再改口,也不知道菩薩還能不能聽見……


    “那要不你那作坊先別開了……老實講,我覺得那季老四的麵相,就不像個有福祿的。”


    季妧被謝寡婦這句話戳中笑點,笑的前仰後合。


    “正經點!”謝寡婦拍了她一下。


    “我說真的,作坊的事要不先放放,不然他們看你不但過得好,還又做上生意了,這回還是你自己的生意,那不得生撲硬搶?”


    季妧忍住笑,端正了神色。


    “硬搶倒不至於,頂多使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不過謝姨,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雖然有句話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但當別人已經把你當塊肉的時候,你站哪裏都是危牆,哪裏都不安全,除非把這個麻煩永遠解決掉。”


    “永遠解決?”謝寡婦愣住,不太明白怎麽個永遠解決法。


    季妧抿唇一笑,也不多說,隻道“放心吧謝姨,我現在啊,生怕季家不知道我過得有多好呢。”


    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餌不大,又怎麽能吊到那條最大的魚?


    時間的腳步踏入八月,好消息也紛至遝來。


    首先是曹家。


    在大豐村六位攤主的合力之下,曹家終於灰頭土臉的退出了居庸鎮。


    他們倒是也想過去縣城,但路程實在太遠,就算起得再早,拉到鄴陽也趕不上飯點,在鄴陽賃房子住吧……如今哪裏還賃的起。


    去其他鄉鎮,路程同樣不近,而且他們還沒什麽親戚可以投奔。


    一來二去,隻能徹底歇業。


    而且在這期間,曹富貴又出事了。


    由於曹家二老和王氏忙著出攤,家裏就留了曹芸芸照看曹富貴。


    然而曹芸芸沉浸在傷情中無法自拔,把自己關屋裏一關就是半天,兩個小孩子又皮的見不到人影,曹富貴嗓子喊劈了也沒人端口水。


    他渴的受不住,就想自己下炕,結果不小心從炕上滾了下來,一聲慘嚎之後,當場就昏死了過去。


    等曹婆子和王氏到家,人還在地上躺著呢,曹芸芸麵都沒露。


    王氏那個恨呀!也顧不得曹婆子了,衝進曹芸芸房裏,揪著她頭發就把人揪了出來。


    曹婆子雖然心疼閨女,但兒子生死不知她也氣的慌,就沒有安撫曹芸芸。


    曹老漢著急忙慌把郎中請來,那郎中隻看了一眼就大搖其頭,說那條腿廢了,治不好了。


    曹家的天都塌了!


    王氏和曹婆子哭求郎中盡盡力,郎中一番作態答應下來,但腿沒治好,錢倒騙了不少。


    等曹家反應過來,哪還能找到郎中的人影。


    連番衝擊之下,曹家見天的不是打就是罵。


    康婆子覺得,一開始要不是王氏從中戳搗,曹芸芸幹不出來那些事,和胡家的親事也就不會黃。


    曹芸芸對兄長本來還有些愧疚,聽了曹婆子的話,也覺得是王氏害了自己。


    王氏卻認定了罪魁禍首是曹芸芸,如果不是她,自家男人怎會跛了腳。


    家裏三個女人成天大戰不休,曹老漢心裏焦苦。


    生意沒了,錢被騙了,曹富貴還得喝藥……好好的日子咋就過成了這樣!


    旺嬸子和許二嫂她們在鎮上,每每得了曹家的消息就跑來說給謝寡婦聽,謝寡婦再轉給季妧。


    “可見人還是得本分,他們要不起歹心,也不至於有今日。”


    歎歸歎,對曹家她也實在生不出什麽同情之心。


    終歸是兩路人了,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操心別人幹啥。


    尤其不久後,聽說王氏逼迫曹芸芸嫁給一個老鰥夫,曹芸芸死活不願意,後來不知怎麽和個行腳商人搭上,跟人回南方去了。


    胡良作何感想不得而知,反正謝寡婦自此是再沒提起過曹家和曹芸芸。


    季妧自然也沒那個閑心去打聽,自己的事還忙不過來呢。


    八月八這天,流浪漢拆石膏的日子。


    流浪漢倒是挺鎮定的,季妧卻有些小緊張。


    就連辛子期也特意從鎮上趕來,親眼見證。


    和之前一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折騰了老半天功夫,才總算把石膏給去掉。


    兩個多月的石膏封閉期,會有石膏綜合症幾乎是肯定的。


    石膏雖起著固定製動作用,但它同時也會給肢體帶來壓迫。


    之前問過流浪漢,有沒有出汗和瘙癢的感覺,他沒有否認。


    如今拆開來才發現,皮膚表層起了很多氣泡,而且這些氣泡已經破潰了。


    但以當下的條件,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還好骨骼沒有變形,外筋腱和外部傷口愈合的也不錯。大概是在石膏上對應部位開了窗的緣故,能稍微透透氣,並沒有感染和潰爛的現象發生。


    季妧將破潰紅腫的區域清洗幹淨,塗上抗菌消炎的藥粉後,纏上紗布。


    處理完才發現,辛子期這個正牌大夫被她給晾旁邊了。


    “那個,,最近照顧他,習慣了……”


    季妧心裏驚了一下,真是見鬼了,伺候人還伺候順手了不成?


    辛子期倒是沒往心裏去,他在檢查流浪漢的縫合處。


    “怎麽樣?”


    季妧邊問邊彎下身子,自己跟著檢查了一遍。


    先是按了按流浪漢左腳的腳麵,有點腫。繞到腳後跟,跟腱處粗且硬。


    又檢查了一下右手腕,情況差不多,但比左腳要好一些。


    “這種現象是很正常的,不要緊張。”她安慰流浪漢道。


    跟腱雖然已經愈合了,但還不是正常的組織結構,而是纖維化的瘢痕組織,彈性比較差,所以才會是這種情況。


    半年到一年之內,隨著組織重建完成,跟腱會逐漸變軟、變細。


    季妧拿了一雙新的深口鞋出來,辛子期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走了。


    “這個是?”


    “自製跟腱鞋。”


    石膏剛剛拆除,此時還處於一個二次斷裂的危險時間窗,短時間內不能負重,更不能劇烈運動。u看書 .uukasu


    但為了避免肌腱粘連,也要適當下地走走。


    不過肌腱功能還未完全恢複的情況下,傷腳的背伸角度還處於較低的水平,如果直接穿普通鞋子行走,很容易摔倒,也容易牽拉到初愈合的肌腱。


    “所以專門給他做了這個,可以讓傷腳始終保持腳跟高、腳尖低,在這個狀態下,跟腱能受到很好的保護。”


    所謂跟腱鞋,其實就是在腳跟和鞋底之間,墊了一塊三四厘米高的腳跟墊。


    腳跟墊的製法也很簡單,她特意從糕點店要了些硬質紙盒回來,比照著流浪漢雙腳大小,裁剪成腳後跟墊的形狀,約二十個紙片的高度,然後用漿糊糊在一起。


    “拄著拐,穿著跟腱鞋,等慢慢找到平衡後,就可以把拐去掉,練習無拐走路。


    腳後跟墊每天撤去一片,漿糊粘的,撤的時候用小刀一刮就好,很方便。當然不糊也可以,可以一層一層的撤。


    差不多二十天左右,把所有的墊子撤完,這樣腳踝有了一個適應的過程,恢複了背伸、蹠屈角度,就可以進行其他鍛煉了。”


    季妧邊給辛子期解說,邊蹲下身,把鞋給流浪漢穿上。


    “一開始穿起來可能不是很舒服,但習慣了就……誒你!”


    季妧突然驚喊出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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