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種莊稼比起來,種香料算是個細致活,講究多,就費時間。


    胡家三口人再加上季妧,前後共忙了四五天才忙完,這還要多虧另一個人的幫忙。


    當初史勇和季連柏是一塊開的荒,因而地也是連在一起的。


    史勇分家時隻分到一畝半地,所以南山這邊就是再不肯長,他也沒放棄過,每年多少都會種些什麽。


    季妧她們第二天來的時候,正好碰到史勇在地裏幹活。


    史勇知道季妧隻分到這三畝荒地,輕忽不得,忙活完自己的就過來給季妧幫手。


    發現季妧種的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之後,他心裏也覺得擔憂,但見胡家人都沒說什麽,隻好悶到了肚子裏。


    他是個壯勞力,幹起活來胡良都比不上,有了他的加入,進程快了許多。


    結束後,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季妧專門到鎮上采購了食材,打算請胡家和史勇吃頓便飯。


    胡家自不會客氣,史勇卻有些不好意思,來的時候還提了個柳編的小簍子。


    “野塘裏弄的……不多,你別嫌棄,叔也沒啥拿得出手的。”


    季妧接過簍子掀開一看,頓時笑了,竟然是黃鱔。


    正值春季,氣溫逐漸升高,黃鱔也開始出洞,不過現在還挺少見的就是了,再加上它們晝伏夜出的習性,捉起來確實不容易。


    “史勇叔你客氣了,這可是道好菜。”


    胡細妹有些怕這種滑溜溜黏膩膩的玩意,覺得有些像蛇,就帶著小安小花躲得遠遠的。


    胡大成可不怕,他隻要想到吃,啥都不怕。


    大寶貌似也很好奇,蹲在那,盯的目不轉睛。


    季妧喊大寶進來燒鍋,他才慢吞吞站起身。


    進了灶房,胡良已經把麵發好,也加白糖揉勻了。


    謝寡婦給揪成大小相等的劑子,開始擀皮。


    “謝姨,皮兒要中厚邊薄啊。”季妧提醒了一句。


    “曉得啦曉得啦!良子才剛說了一遍,你又囉嗦,我隻是做菜拿不出手,這些打雜活計還能幹不好?”


    胡良衝季妧使了個眼色,在旁邊悶聲笑。


    季妧搖了搖頭,開始拌餡。


    蔥切花,薑切末,肥三瘦七的豬肉讓胡良剁成肉末。


    黃豆芽是自家發的,掐去根部,洗淨後控去水分,下熱鍋煸熟。


    起一個豬油鍋,油熱時下肉末炒熟,再加點大醬炒出香味,放少許鹽和白糖,蔥花和薑末也加進去調味。


    勾芡後放入盤內,再將煸好的豆芽和炒好的肉末攪拌在一起,晾涼後,餡兒就成了。


    把適量肉餡放入麵皮內,包成大小均勻的提折包子。


    因為人多,所以包的也比較多。


    包子上鍋蒸後,胡良把黃鱔也處理好了。


    這黃鱔擱史勇家廢棄的水缸裏養了足有六七天,體內的汙物早已吐盡,因為最近一直忙著地裏的事,才沒來得及吃。


    史勇在堂屋裏待的不自在,也進了灶房說要幫著燒鍋。


    被胡良硬拽到堂屋裏說話去了,胡大成被使喚進來燒另一口鍋。


    胡大成還想借機逗大寶,大寶卻變聰明了,隻專心蒸自己的包子,看也不看他。


    胡大成鬧了個沒趣,怏怏不樂的往鍋裏填柴。


    油鍋六成熱時,加幹辣椒、薑蒜入鍋裏炒製,再加入熬好的高湯。


    隨後將整條整條治淨的鱔魚放入鍋中,蓋好鍋蓋,悶煮一刻鍾左右,就起鍋裝盤。


    之前買的醋還剩些,雖然實在一般,但這道菜還真離不開它。


    季妧再次感歎,可惜她不知道怎麽改良,要不然香料都得往後放放,也要把醬油醋給搗鼓出來。


    缺了醬油醋,好多菜都不能做,即便做也失了精彩。


    下一道菜,應胡大成的強烈要求,是椒鹽炒肉。


    季妧先把鹽和花椒粉下鍋炒香,又往幹豆粉裏打了個雞蛋,調和成不清不幹的蛋豆粉。


    五花肉去皮切成條狀,用鹽拌過,再放入蛋豆粉裹勻。


    起一個七成熱的菜油鍋,將裹滿蛋豆粉的五花肉逐一放入鍋內,邊炸邊放,邊放邊撈。


    全部炸完後,再回鍋重炸一次,立馬撈起裝盤。


    趁熱,撒上椒鹽就可以吃了。


    那道酸辣鱔魚胡大成還能忍住,這道椒鹽酥肉是徹底勾起了他腹中饞蟲。


    不過他已經吃出了經驗,知道剛出鍋的酥肉又燙又軟,還不是最好吃的時候,等晾涼了那才叫一個香脆呢。


    再加上謝寡婦就在旁邊,他想偷嘴也沒膽,隻好硬忍著繼續燒鍋。


    炸好的酥肉,撒了椒鹽的部分留給幾個孩子零吃,剩下的則用來燴了白菜。


    之後季妧又炒了一個葷菜三個素菜,鹹湯和甜湯各燒了一個,才招呼大家上桌吃飯。


    豆芽包子,皮鬆軟,餡料足,吃起來又香又辣又鮮,幾個男的三兩口就是一個。


    巴掌長的鱔魚,在鍋裏悶煮的都脫了骨,整條入口,滿嘴酸辣鮮香,口感腴滑又柔韌。


    至於酥肉燴白菜,還有桌上其他菜,好吃自不必一一述說。


    季妧拿了兩個包子,又從桌上撥了些菜,起身往外走。


    盧勇不知內情,就問:“妧丫頭不坐下吃飯,這是要幹啥?”


    謝寡婦歎了口氣:“還能幹啥,給花子送飯。”


    謝寡婦知道花子在季妧家不遠處落腳後,也表示過擔憂,怕他會有歹心。


    但觀察了這些日子,uu看書 ww.ukasu.cm 確認花子手腳頭腦都不靈便,隨人怎麽說怎麽問都沒啥反應。


    這樣一個人,危險是沒啥危險了,就是覺得有些拖累季妧。


    明明無關的一個人,天天還得管吃管喝。


    “要我說,妧丫頭就是管太寬,不該她問的也問,這得負擔到啥時候才是個頭?”


    季妧送完飯回來,正巧聽見謝寡婦這話。


    “謝姨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又送衣又送鞋的?”


    進入春天,雖說乍暖還寒,氣溫還不穩定,但到底是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大家都脫下了厚重的棉襖,換上了春衫,最多早晚添件薄棉的夾襖。


    要不怎麽說謝寡婦也有心細的一麵?她從家裏收拾了一些舊衣帶給了流浪漢。


    這點季妧可沒想到,就是想到了,她也沒有合適的衣服給流浪漢穿。


    謝寡婦擺了擺手:“嗐!那些都是良子他爹……不是啥好衣裳,補補丁丁,早該扔了的。給花子穿,他要不是個傻子也得怨我,死人的衣裳……”


    本來想拿良子的舊衣,結果看了一下發現,良子已經算高的了,那花子比良子還要高,良子的舊衣他隻怕穿不下。


    季妧就笑:“都是一份心意,哪有什麽區別?別說他了,咱們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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