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之後,張玄沒有立刻回家,雖然今天中午沒有午睡,但是一點都不怎麽困。


    這就是學習的樂趣之一,讓人忘記了疲倦。


    等到書院關門,張玄幾人這才回家去,就著中午的飯菜,幾人相互說起這《易經》的體會,都各有收獲。


    “沒想到《易經》之中又如此門道!”曾廣歎道“以往隻是以為是鬼神治國之說,沒想到竟然真的如此精微博大!”


    “看來我們還得去尋一個副龜甲來!”李永道。


    張玄笑道“我掐指一算,明天要下雨,諸位要帶傘!”


    “哦?”韓濤疑惑起來“張兄何故如此篤定?你連卦都沒算啊!”


    趙剛也是皺眉問道“莫非張兄被人托夢了?”


    “我爹娘在金華,托夢還能托到杭州來?”張玄笑道“明天我再告訴你們吧,不然可就沒意思了!”


    說完張玄便會房看書去了,田嬸跟馮嬸兩個收拾了餐桌,曾廣幾人還在商議。


    馬閱道“姐夫如此篤定,不如你們也來算上一掛,我這裏有幾個銅錢,不如試試看!”


    說著馬閱掏出三個銅錢出來。


    “也好,讓我來試試!”李永笑道“不過讓我先去洗個手!”


    等李永洗過手,又靜了靜心神,這才拿起三枚銅板丟到桌子上。


    兩正一反,正是陽爻,反是陰爻,接著李永又拋了一次,這次是兩反一正。


    “恩,兩卦相結合巽上震下,就是第四十二卦,風雷益!”李永大喜道“哈哈哈看來還真是有雨啊!”


    “我來試試!”趙剛也是急忙去洗了個手,拋了銅錢,


    “恩,離上坤下,是第三十五卦,地火晉,明天是晴天啊!”


    “我來試試!”曾廣也參與進來,扔了兩次,


    “艮上離下,第二十二卦,火山賁,也是晴天啊!”


    “不對吧,我在來試試!”韓濤也不信邪


    “艮上巽下,第十八卦山風蠱,有風而已啊,下不下雨倒是兩說!”


    “算了吧,隻有等明天再說了吧!”馬閱笑道“反正明天就知道了!”說著幾人各自回房看書去了。


    入夜,天氣濕熱,天色將明時分,便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打在瓦房上麵,磬然有聲。


    見到下雨了,李永得意起來。


    “我就說,我算的卦是對的吧!果然還是下雨了!”李永笑道,又看著張玄道“看來張兄昨日也是早早算過了啊!”


    曾廣幾人不服氣道“那我們幾個也淨手算卦了啊,怎麽就不準了呢?”


    “是啊是啊!張兄昨天隻是掐手一算,怎麽就這麽準了呢?”趙剛也是疑惑起來。


    張玄吃著早飯,聽著雨打屋簷,看著好友疑惑,也是開心不已。


    張玄笑道“哦,我昨天隻是從那三把鑰匙,選了最後一把鑰匙,注意觀察了最後現象而已!”


    “你是說已有的現象?”李永疑惑起來“昨天也沒什麽獨特啊!”


    其餘曾廣幾人也是點頭讚頭,齊刷刷的看著張玄,等著張玄解惑。


    張玄笑道“現象也包括人!昨天我看田嬸跟馮嬸兩個吃過飯,不時的敲腿揉腿,又見到螞蟻搬家,馮嬸田嬸應該是有風濕寒症,降雨前後便會腿疼,故而才有此說!”


    聽到張玄講解,曾廣幾人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張玄如此篤定,原來是早已發現了前兆了啊!”


    “這麽說,這算卦不是沒什麽用處?”馬閱疑惑道“怪不得夫子也不讚同鬼神之說!”


    張玄搖搖頭道“夫子也隻是說‘敬鬼神而遠之’,也不是不信,這卦還得看什麽人用,什麽人說!”


    “你知道嗎?來算卦的人基本上都是有所求的!”張玄喝著粥笑道


    “富家翁一般求子求平安,貧家戶則是求財,少女求郎君,書生求中舉,老人求添孫求長壽!”


    “這不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了嗎?”趙剛一皺眉道。曾廣幾人也是思索起來。


    張玄搖搖頭道“話不能這麽說,卦中凶吉是天注定的,而解簽卻是靠人,好人求簽,說幾句逢凶化吉,壞人求簽,誰去管他!我等心中自有一杆秤就好!君不見滑稽列傳乎?”


    聽到此處,曾廣幾人才略有所感,幾人又是各自探討一番,這才去書院上學去。


    雨一下,外麵的燥熱便消散而去,難得感覺清涼舒爽。


    街上行人不多,石板路上更是一層淺淺的水光,兩邊的樹木也更加青碧,柳樹上也抽出新枝出來。


    “掐指一算,今天不適合讀書!”張玄笑道。


    “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今天不適合讀書,今天適合焚香煮茶,臥榻高眠!”趙剛笑罵道。


    進了書院課堂,門口放了許多把傘,張玄等人急忙收傘進去,坐了一會上課鈴響起。


    進來的是楊誌高先生,第一堂課上的是詩。


    雖說今天不適合讀書,但是張玄依舊聽得津津有味,uu看書.ukansh一堂課過後,眾人更是急忙整理筆記相互交流。


    不大一會,鈴聲響起,有先生抱著一把琴就進來,這先生一身白衣,頭戴烏冠,相貌清臒,臉色蒼白,眼睛裏麵流露出一股出塵之意。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樂理老師,蔣承祖!”蔣承祖夫子道“君子六藝,缺一不可,即使諸位不會樂器,起碼也得懂的鑒賞!”


    說著蔣承祖夫子撥弄了幾下琴弦道“不然的話,你們學詩也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之處!”說著蔣承祖夫子便專心撫琴。


    張玄隻覺得這琴音非常優美,正是暗合今日的天氣。


    雖然蔣承祖夫子隻是彈奏了一段《高山流水》,但是卻刨除了其中高山韻律,直取小溪流水清靜自在之感。


    一曲奏畢,蔣承祖夫子又結合這樂府詩,給眾人唱起歌來。


    沒想到這個蔣承祖這個瘦老頭,氣息倒是非常綿長,聲音也是非常洪亮。


    眾人也是跟著哼唱起來,有的還自帶了樂器與蔣承祖夫子相和。


    張玄發現有不少人都唱的不錯,看來都是有夢想的人,說不定將來就有導師為他轉身。


    一上午就在夫子的歌聲中結束了,回去吃飯後,聽著小雨聲入睡,倒是非常愜意。


    就是感覺少了個女人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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