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我?你竟然說要逮捕我?好啊,我就站在這裏,你來逮啊!我看你有幾個膽子!”


    說著,範斯文還配合地伸出來雙手。


    哢嚓。


    誰想驚人的一幕發生。


    華容二話不說就拿出手銬,毫不客氣地扣住,冷冷說道:“你當我的話是兒戲不成?”


    “不好!”


    哪裏想到華容火氣會這麽衝,說動手就動手的王明軍,看到這幕的瞬間,陡然冒出一股寒意。


    他再也顧不上站在旁邊看熱鬧,趕緊走上前來,低聲勸阻道:“華副科長,你還是趕緊把手銬打開吧,這個手銬銬上去容易,想要摘下來就困難了。”


    “行啊!”


    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的範斯文,看了一眼手銬後,非但沒有任何害怕畏懼的意思,反而是越發張狂的大笑起來。


    “你還真敢給我戴手銬啊,挺能耐啊!我已經好久沒有碰到過這麽好玩的事情了。”


    “你別管他,我就讓他給我戴上,我覺得這手銬戴得不錯。你這個老東西豎起耳朵給我聽好了,我要是不讓你跪下來求著給我解開,老子就跟你的姓。”


    這刻的範斯文活脫脫就是一個瘋子。


    “範少爺,你就別鬧了,趕緊回去吧!”王明軍趕緊勸說道。


    “回去,這都給我拷上了,我還怎麽回去呢!”範斯文抬了抬雙手。


    “沒事,我幫你打開,我幫你打開。”王明軍趕緊賠笑道。


    王明軍搖搖頭,看向華容的眼神如同一個獵人在盯著一隻獵物,充滿挑釁道。


    “不行,我這陣子正無聊呢,好不容易碰到這麽有趣的事,又怎麽能回去呢?我可得好好玩玩,不然恐怕你們都忘了我是誰了!。”


    “你幫他開?”


    華容聽到王明軍的話後,眉角不由挑起,神情冷漠地看過來,“王副科長,請注意你的立場和言辭,我什麽時候同意讓他走了。”


    “華副科長,借一步說話!”


    麵對王明軍的這種模樣,華容心底是不以為然的,但卻也沒有說就這樣掃了他的顏麵。


    畢竟王明軍已經是表現的很明顯,就差明說我是想要站到楚牧峰這邊。


    既然楚牧峰對王明軍的投誠也是默許的,華容沒必要做惡人。


    “說吧!”


    華容跟著走到外麵上,神色淡然問道:“你為什麽這麽怕這個人,他是誰,有什麽背景?”


    “他叫範斯文,老爹是範建製,我怕的是他的老爹而不是他。你剛來這邊還不清楚,範建製是咱們金陵警備廳剛剛退下去的副廳長。”


    “他在警備廳還是有一定話語權的,他最心疼的就是這個小兒子範斯文,所以說這家夥有時候做事很是囂張跋扈,還有就是範斯文也是一個警員,算得上是咱們的同僚……”


    王明軍將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但華容的神情竟然沒有絲毫變化的意思,看到他這樣後,王明軍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華容的華容,你不會說知道這樣都還想要動他吧?”


    “王副科長,有一點我想你搞錯了,不是我想要動他,而是他違反了規定。”


    華容瞥視過去,揚手指著裏麵的範斯文說道:“你覺得這偌大警備廳真的是沒有誰敢和範斯文對著來嗎?你覺得那些副廳長們都對範建製畏懼嗎?”


    “你想多了,以前是因為範斯文做事沒有踩到底線,可這次卻不同,他壓根就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不知道這事的性質有多嚴重。”


    “再說機會我不是沒給過他,是他自己不要,非要繼續鬧騰下去,那就別怪我依法辦事了!”


    “老王啊!”


    華容盯視著王明軍的臉,忽然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這裏的老人不假,但你卻是不知道咱們處長的做事風格,他看到這種事隻會比我表現的還要強勢。”


    “我要是聽你的話,有一點妥協,肯定會讓處長失望。你也是這樣,今後真的要是說想要跟著處長做事,就得把腰杆挺直,把膽子找回來。”


    “處長想要的是誌同道合能做事敢做事的下屬,而不是一群畏首畏尾的跟屁蟲,慫貨!”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華容沒有再去管王明軍是怎麽想的意思,轉身就走回來,毫不客氣地說道:“把他先給我關起來!”


    “是!”


    有些機敏的警員說話間就要走上前來拿人。


    看到竟然有人敢動自己,範斯文羞怒地喊道:“老東西,你夠有種的,敢動我是吧?行,你給我等著,我倒要瞧瞧,你這條狗是衝著誰搖尾乞憐的?誰又是你這條狗的主人!”


    “我到時候不但要打你,還要捎帶著連你主人也一起打了!”


    搖尾乞憐的狗!


    王明軍滿臉怒意。


    華容眼底閃爍著寒光。


    黃碩則揚起嘴角,冷笑連連。


    “華容,掌嘴!”


    就在這時,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突然間從門口響起,楚牧峰就站在那裏,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幕,眼神凜然。


    “是!”


    華容原本就充滿著怒火,現在聽到楚牧峰的命令後,更是不帶一點遲疑,直接走上前來,揚起手臂,衝著範斯文便狠狠扇了過去。


    啪!


    響亮的掌聲中,範斯文的右臉當場就腫脹起來,五根手指印是清楚可見。


    他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瞪大雙眼看著對方。


    居然真敢打我!


    我竟然在警備廳被人打耳光了!


    他們是不是瘋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


    要說之前他還是因為何秀才的事而動怒的話,現在卻是因為自己。


    因為自己的麵子被這樣挑釁,被如此侮辱而暴走。


    他雙眼中噴射出來的熊熊怒火,恨不得將華容燒成灰。


    “你這條……!”


    範斯文張嘴就罵,不過可惜的是,這次話都沒有說完,第二巴掌又跟著扇來。


    旁邊的黃碩也跟著走到範斯文的後麵,一腳提過去,範斯文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啪啪啪!


    這種高度簡直太適合抽臉了。


    華容都沒有停頓的意思,一口氣抽了六巴掌,抽得手掌都隱隱升騰後,這才停了下來。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過來,漠然說道:“你這張嘴簡直是臭不可聞!信不信,你再敢罵一句,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你……”


    範斯文仍然是沒有服氣,眼神凶狠的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餓狼。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含含糊糊說道:“很好很好……我記住你了,你別想逃得掉,你特娘的今天要是說不整死我的話,我保證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話讓華容心底忍不住升起一絲殺意。


    “這樣嗎?”


    楚牧峰慢慢走過來,瞥範斯文一眼後,麵無表情地說道:“這家夥是為何秀才鬧事的?”


    “對,何秀才是我姐夫,你們無緣無故的就抓人,我心裏不服氣,我這叫鬧事嗎?我叫伸張正義!”範斯文惡狠狠地吼道。


    “哦,這麽說何秀才的所作所為,你都敢為他擔保對吧?”楚牧峰不緊不慢地問道。


    “敢,為什麽不敢!何秀才的西華糧店可是正規經營的店鋪,你這麽不分黑白地就去抓他,我懷疑你是別有用心。”


    “還有你們去抓人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看到嗎?那塊牌匾是我老爹親筆,西華糧店四個字就是金字招牌,你們怎麽就敢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抓人,是不是不把我們範家看在眼裏!”


    範斯文說到這裏,滿眼憎恨地看向楚牧峰。


    “你應該是那個楚牧峰吧?你真的是禦下有方啊,你居然敢讓手下打我?我好端端的過來反映情況,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


    “我告訴你,我也是警員,你這樣殘害同僚,就不怕激起眾怒嗎?”


    殘害同僚?


    楚牧峰不由被這個罪名給詫異到了。


    呦嗬,可以啊,看來你平常那也是玩弄栽贓陷害的行家裏手,這小罪名一扣一個準的。


    想想也是,就衝著你這種跋扈蠻橫的勁頭,平常惡事肯定也沒少做。


    至於說到範斯文的身份,楚牧峰剛才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從其餘警員的口中聽到。


    一個副廳長的兒子,還是退休在家的那種副廳長,有什麽好值得炫耀的!


    何況這個案子已經驚動了戴隱,別說你老子是副廳長,就算是廳長,都得給我老老實實的讓一邊。


    不對,稍等下。


    楚牧峰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亮光。


    他想到的人叫範斯武。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他沒有想太多,但就在剛才突然想到。


    範斯文,範斯武,難道說他們是兄弟兩個?


    範斯武是哥哥,範斯文是弟弟。


    真的有這種可能性。


    要是說這種猜測成立的話,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到那時就再沒有誰能救得了你範斯文了。


    你那位退休的副廳長老爹範建製,也將被徹底拉下水來。


    看來要盡快拿到範斯武的資料。


    範斯武是誰?


    他就是橋本世祖嘴中所說的那個賣國賊,而他的身份是金陵警備廳裝備處的副處長。


    算算時間的話,東方槐那邊也應該行動,將範斯武帶走了。


    “帶他去審訊室!”楚牧峰淡淡說道。


    “是!”黃碩說著就動起手來。


    “幹什麽,你不能動我,我告訴你,我老爹是範建製,我親哥哥是範斯武,他是你們金陵警備廳裝備處的副處長。”


    “你敢動我,我哥饒不了你們的!”範斯文大聲叫嚷起來,開始有些害怕了。


    哼,果然如此。


    這下楚牧峰更加確認自己的猜測。


    “帶走!”


    “砰!”


    處長發了話,黃碩就不再猶豫遲疑,很利索的一個肘擊,讓範斯文將剩下的話全都咽回去後,然後像是拎著一隻小雞仔般直接拎走。


    然後這裏就隻剩下六科的那幫成員。


    楚牧峰掃視一圈後,所有碰觸到他目光的人,全都下意識的低下腦袋。


    他們都感覺到很羞愧,就剛才的事,他們身為警員竟然連阻擾的膽量都沒有。


    這還算什麽警員?


    王明軍也有些難堪的低下腦袋。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偌大刑偵處六科,在這裏站著這麽多人,竟然連一個爺們都沒有。”


    “你們明明知道有人在胡攪蠻纏,有人在肆意鬧事,有人在公然踐踏咱們六科的麵子。”


    “可你們那?仍然是選擇妥協,選擇投降,選擇做一隻縮在翅膀裏,裝作充耳不聞的鵪鶉。”


    “今日這事,要不是說有華容出麵的話,你們難道真的準備任憑範斯文將六科拆了?你們就不怕出去的時候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被其他人科室的人鄙視!”


    “或者說這些年來,你們早就習慣了這種被無視被嘲笑的心情。你們都自甘墮落的把自己歸羅到娘們的行列中去?”


    “你們都能心安理得的被人指指點點,依然毫無反應。你們可以這樣,但我不會,我告訴你們,六科從今天起,不畏懼任何挑戰,誰都別想在六科耀武揚威!”


    楚牧峰氣勢強大的橫掃全場,眼神凜然中帶出一股逼人心魄的精光。


    “我分管六科是想要讓六科的每個警員都活的像模像樣,想要讓你們找到當初當警員時候的初心。”


    “你們現在連自己都做不成,又何談初心?何談理想?我對你們失望至極!”


    “今天在場的每個人,有一個算一個,立即給我去寫檢查,誰的檢查不深刻,那就不過關。”


    “不過關的後果是什麽,是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六科了,我會第一時間把你們調走,你們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反正我這裏不養吃閑飯的,不養比娘們都不如的孬種。”


    說完後,楚牧峰就轉身離開。


    “王明軍,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是,處長!”


    王明軍連忙一溜小跑的追上前去,原本就十來步的距離,硬是被他跑出一陣風的模樣來。


    他心裏也同樣沒底,提心吊膽。


    全場俱靜。


    每個人的臉上都感覺火辣辣的,雖然說沒有人打臉,但這樣的火辣比扇臉還要來得難受,那是一種在心上狠狠插上一刀的痛苦。


    尊嚴盡失,人格淪喪,羞愧悔恨。


    楚牧峰罵的有錯嗎?


    沒錯,他們剛才就是那樣麻木不仁的站在旁邊冷眼旁觀,就沒有說誰有膽量站出來管這事。


    更別說華容和黃碩站出來後,他們連跟隨撐腰的膽量都沒有。


    他們就是孬種,就是慫貨。


    這種孬種慫貨的理念,已經被侯俊寧深深的影響著,紮根在他們的心中。


    以前吧,是被他們有意無意的遮掩著,沒誰會察覺到。而現在被楚牧峰毫不留情地揭開後,誰都再沒辦法躲避,都被這樣的一幕刺激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娘們?處長說咱們是娘們都不如的慫貨!這得認,我老王就是一個慫貨!但那是以前。”


    “他娘的,不就是找回當年當警員時候的奮鬥目標嗎?老子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人,以前是沒人給撐腰,現在有楚處長在,還怕個逑,老子覺悟了!”


    “唉,說實話,剛才是挺丟人的,哪裏有半點警員的威風啊!”


    “處長說的很對,咱們都是爺們,都是尼瑪的帶把兒,都是站著尿尿的漢子。”


    “要是說再像是以前那樣認慫,以後出去怎麽有臉做人?媳婦和孩子都會跟著丟人現眼的!”


    “不錯,咱們要跟著楚處長幹,以後絕對不當孬種了,咱們要堂堂正正做人!”


    ……


    是人自然都有一份廉恥之心,要幾分顏麵尊嚴!


    能夠崛起,誰願意沉淪?


    能夠站著說話,誰願意蹲著挨踢?


    一種看不見但卻絕對真實的變化,就這樣在六科出現,影響著每個人的思維理念,刺激著推動著他們和以前的自己訣別。


    這就是領導者的力量。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辦公室中。


    王明軍有些心驚膽顫地站在這裏,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是欠妥,因為後來楚牧峰出現後的表現比華容還要強勢。


    你的領導強勢,你卻表現的那樣軟弱,還能有前途嗎?


    而且直覺告訴他,楚牧峰剛才的幾個問題都是另有深意。


    他不會說隨隨便便的問範斯文那樣的問題,每個問題看似都是無關緊要的,但真要是說出事的話,都會變成一根根鐵釘,將範斯文,將他背後的範建製釘的死死的。


    “說說範斯文的背景吧。”楚牧峰沒有動怒嗬斥的意思,神色淡然地問道。


    “是!這個範斯文他……”


    王明軍就開始說起來範斯文的背景,


    這時候楚牧峰也算是成體係的知道了範斯武的家庭情況,知道了範斯武當年能夠成為副處長,是以範建製的退休為代價換來的。


    要不然就範斯武碌碌無為的表現,根本沒資格坐上副處長的位置。


    “處長,我知道剛才自己的表現挺差勁,我不應該害怕範斯文的家庭背景,滅了咱們偵緝處的威風,您要打要罰我都認!”


    王明軍說完後,乖乖低著腦袋自請處罰。


    “老王,你應該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該做聰明事。你知道陳思睿已經將他的人全都交給我的事吧?”楚牧峰平淡無奇的問道。


    “知道。”王明軍連忙點頭。


    “知道就好,我現在是沒有自己的嫡係,但這不是說我就得縱容和容忍陳思睿的舊人。”


    “你作為他那些人的代表,更要以身作則,起到表率作用。今後像是這樣的事情,你要再站不出來的話,那以後也就不用再站出來了!”


    楚牧峰平靜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刀槍劍戟激蕩的味道來。


    “是,處長,我明白,我明白!”王明軍連連保證,後背隱隱冒出了汗。


    “這個範斯文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六科鬧事,你現在就親自過去審問,我要知道他為什麽會來鬧事,是誰讓他鬧騰的。”楚牧峰抬起手臂說道。


    “是,我這就去審問!”


    王明軍心知肚明這是楚牧峰在給自己機會,也是在等著自己遞出來投名狀。


    忠誠永遠都不是說說那麽簡單,得拿出來幹貨硬貨。


    任何花言巧語都是虛假的紙老虎,一捅即破。


    等到王明軍離開後,楚牧峰這才揉揉自己的眉心,自言自語道:“看來對六科的整改工作要提上日程。”


    “能者上,庸者下,弱者踢,要是不然今後這六科的隊伍將沒辦法拉出去了!亂世用重典,那就狠狠的整治一番吧!”


    咚咚!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得到允許後,進來的是華容他們四個。


    看到他們進來後,楚牧峰就開門見山的說道:“一會兒會有人來提走何秀才和史錘,你們隻要把人交出去就成,其餘的事不要管也不要問,等著領賞就成。”


    “是,處長!”


    四個人恭聲應道,眉開眼笑。


    “處長,那個範斯文怎麽辦?”


    華容想到猶然蹦達的範斯文,眼底就冒出一股冷意來,“這家夥直到我過來前還是那個勁兒,還在那邊叫囂著。”


    “叫囂?”


    黃碩露出一抹輕蔑笑容,不以為然地說道:“要不交給我拾掇下,保證讓他一分鍾之內乖乖閉嘴,再也不敢叫囂半句。”


    “範斯文的事交給王明軍處理就成,我想看看他到底準備怎麽做。”楚牧峰擺擺手說道。


    “是!”


    四個人恭敬應道。


    ……


    金陵警備廳裝備處副處長辦公室。


    砰!


    “你說什麽?”


    一個中年男人拍案而起,臉色惱怒的吼道,這刻的他就像是出閘的老虎似的,滿臉怒氣衝衝,仿佛要擇人而噬。


    “範斯文剛才在刑偵處六科那邊被逮捕了,現在應該正在審訊中!”來人趕緊重複了一遍。


    “逮捕!”


    範斯武猛然一拍桌子,憤然說道:“開什麽玩笑!刑偵處六科,那不是侯俊寧管著的科室嗎?他怎麽敢這樣做?難道不清楚範斯文是誰嗎?”


    “處長,侯俊寧已經被免職了,現在那裏是歸屬楚牧峰楚副處長分管,這道命令就是他下達的。”


    “楚牧峰!”


    範斯武一下就想到了這個如今在警備廳算得上是風雲人物的新秀。


    “這個該死的楚牧峰,剛剛初來乍到,就敢這樣無法無天的做事,他以為自己是誰?竟然如此狂妄,我的弟弟都敢抓,要翻天了是不是!”


    “走,現在就跟著我去要人。”範斯武猛然站起身來說道。


    “是!”


    砰!


    然而還沒有等到他們離開,辦公室的房門便從外麵被推開。


    神情冷漠的東方槐帶著一隊人走了進來,而跟隨著他們一起的還有警備廳副廳長梁棟品。


    “梁副廳長,你們這是?”範斯武揚起眉頭,有些愕然問道。


    “你就是範斯武?”東方槐瞥視過去冷冷問道。


    “是,我是範斯武,諸位是?”範斯武下意識地點點頭。


    “拿下!帶走!”


    東方槐一揮手,身邊手下便衝了上前,根本沒有給範斯武反抗的機會,就將他很利索地拿下。


    直到這時候範斯武都沒有能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幫人到底是什麽來曆,為什麽一見麵就要抓自己!


    “梁副廳長,這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他們憑什麽抓我!”


    “誤會不誤會,我也不太清楚,範斯武,老老實實跟著他們走吧,你的事很快就會調查清楚的。”梁棟品平靜說道。


    “他們到底是誰?”範斯武憤然問道。


    “力行社,特殊情報科!”


    東方槐掃了對方一眼,麵帶譏笑道:“範斯武,你自己做過什麽事自己心裏清楚,跟著我們走就是了,別自找苦吃!”


    力行社特殊情報科!


    他們竟然是力行社的人!


    範斯武瞬間就疲軟下來,臉色蒼白,眼神驚懼,整個人像是一下被抽走了所有精氣神般,軟綿綿地癱倒下來。


    “帶走!”


    僅僅是一個照麵,一分鍾都不到,範斯武便被帶走。


    史錘和何秀才也被帶走。


    ……


    下午,一道嘉獎令發到了廳長辦公室中,而看到這個嘉獎令的時候,汪世楨是有些恍惚,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真是沒想到,楚牧峰這個剛剛上任沒有兩天的刑偵處副處長,就以這種近乎碾壓的姿態,抓到了一個間諜團夥,而且還是隱藏很深的何秀才和史錘。


    一個經營著西華糧店。


    一個經營著史記鐵鋪。


    嘉獎令是內政部警政司頒發的,是對楚牧峰的嘉獎,汪世楨作為廳長自然也是顏麵有光。


    說真的,最開始他根本不相信楚牧峰在北平警備廳能抓住那麽多間諜,估計是有一些誇大成分,但如今看來自己顯然是想錯了。


    是金子到哪裏都會發光。


    “棟品,這道嘉獎令就由你來宣布吧!”汪世楨微笑著遞出去。


    “是!”


    梁棟品接過來後,麵帶笑容地說道:“廳長,咱們警備廳能有楚牧峰這樣的人才加入真是大好事兒。”


    “他是個破案高手,還是個間諜殺手,而不管是哪個身份對咱們警備廳都是百利無一害。”


    “我相信,隻要假以時日,咱們金陵警備廳的威望勢必能夠如日中天,那時候您的聲名也必將攀升到一個高峰。”


    最後這話至關緊要。


    現在的汪世楨就是等待著退休,而要是說能在退休前麵獲取更高的榮譽,是他最渴望見到的事。


    以前是沒有機會,現在因為楚牧峰的出現,他看到了些許希望。


    有希望在就是好事。


    “嗯,我聽說他分管的六科有點問題?”汪世楨不著痕跡的問道。


    “些許小問題,他既然身為副處長,應該能解決掉的。”梁棟品淡然說道。


    “說的也是。”


    汪世楨默默頷首,跟著揚眉說道:“咱們警備廳這些年也有些慵懶了,有些人做事是不講究規矩,這是絕對不能容忍。”


    “既然楚牧峰有心想要調整六科的人事架構,就由他去吧。相信經過他的整頓,一定會給我們帶來一個有戰鬥力的六科,而不是一幫混吃混喝的酒肉之徒。”


    “廳長高見。”


    這兩位的意見達成一致,這事兒就算是沒跑了,誰也別想再翻盤。


    ……


    六科審訊室中。


    此時此刻,範斯文已經不像是最初那樣囂張跋扈的喊叫,僅僅才上了個老虎凳,他就已經嚇尿了。


    心裏是滿滿的懊悔,哪裏還敢繼續叫板。


    “停停停,我有話要說!”範斯文連忙求饒般的喊道。


    “還不快說!”王明軍顯然也沒有了其他選擇,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讓你走不走,現在活該!


    “其實我是被人騙了,我是被人慫恿著來鬧事的,要不然我是肯定不會來你們這裏挑釁。”


    “早知道那個楚牧峰是那麽不講道理的話,給我幾個膽子都不敢啊!”範斯文這話說出來後,王明軍也是有些詫異。


    這事兒還真是有內情啊!


    “是誰慫恿你的?”他跟著問道。


    “還能是誰,還不是侯俊寧那個王八蛋!”範斯文咬牙切齒地說道。


    聽了這話,王明軍眼皮微顫:“範少爺,你可要實話實說,我們楚處長可不是個好蒙騙的人。”


    “我沒有說謊,真的就是侯俊寧給我說的。就是昨天晚上,他找到我,然後告訴我何秀才被抓的事。”


    “我當時是挺氣憤的,讓他立即把我姐夫放了,可是他說現在的六科不是他做主,他說話根本沒用。”


    範斯文苦著臉說道:“所以我就想今天過來問問情況,可是這個王八蛋說好好說話肯定沒用,一定要鬧騰起來,而且不管我鬧的多大,他都能給兜攬下來。”


    “而且我媳婦知道後,在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畢竟何秀才是她的親哥哥,所以我才過來的。”


    “範少爺,你說的是真的?”王明軍問道。


    “真的真的,王科長,我真沒有騙你,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大可去把我哥哥範斯武喊過來,他是你們警備廳裝備處的副處長,他能替我做主!”


    範斯文現在是真的不想要留在這裏,隻要是能離開,什麽樣的話都敢說出來,就連和這事沒關係的範斯武都被他推了出來。


    “這麽說的話,你這次真的是被人騙了!”


    就在這時楚牧峰的身影在審訊室門口出現,他麵若寒霜的走了進來,瞥視過被上刑的範斯文,略帶一抹不屑道。


    “哼,隻是靠著一個退休的副廳長老子,你就敢在這裏肆無忌憚的鬧事,敢這樣踐踏我六科的名譽,敢這樣不給我麵子。”


    “範斯文,你哪裏還有半點斯文人的模樣,簡直就是個愚不可及的蠢豬!”


    “我……”範斯文臉色恍如豬肝,無比難堪。


    “你以為你挺能耐嗎?”


    楚牧峰慢慢靠近後,慢悠悠地說道:“侯俊寧這樣鼓動你來鬧事,相中的應該就是你背後老爹的背景。”


    “可你知道嗎?這次的事通著天那,別說是你,就算是你老爹敢過來嚷嚷,我也照抓不誤。”


    “啊!為什麽?”範斯文滿臉驚恐,忍不住問道。


    “因為何秀才是個間諜,是個已經被策反的賣國賊。你口口聲聲說能為他擔保,我倒要問問,你憑什麽來擔保,又怎麽敢來擔保?”


    間諜!賣國賊!


    範斯文聽到這句話後,仿若雷擊,整個人當場懵了。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姐夫還有這樣的一層身份!


    這要是坐實的話,自己竟然為了一個賣國賊間諜鬧騰,還拿著老爹的名譽來作保,這要是被人追查到底,範家能夠躲過去這場災難嗎?


    “楚處長,我錯了,這事真是我錯了,我沒有想到侯俊寧敢這樣陷害我!我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好不好?”


    “我以後再也不敢跟您做對了,您就放我一馬吧!”


    範斯文痛哭流涕的哭喊求饒起來。


    “現在知道錯了?”


    楚牧峰冷哼一聲,漠然說道:“留在這裏交代清楚你的問題再說吧,東廠,帶著人去抓捕侯俊寧,即刻逮捕,即刻審問。”


    “是!”


    裴東廠轉身就領命出去做事。


    侯俊寧現在人在哪兒呢?


    他正在鄭寶坤的辦公室中。


    他是被停職反省,又不是說被驅逐出刑偵處,自然是能留在這裏。


    今天他知道範斯文會來鬧事,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看戲的好機會,早早的就過來,在鄭寶坤這裏等待著最新進展。


    從範斯文開始鬧事那刻起,他就煞有興致地評頭論足。


    “處長,您瞧好吧,這個範斯文就是一個愣頭青,隻要稍微被刺激下,就會不管三七二十瞎折騰,再說這事又是和他的大舅哥有關係,他沒有道理說不管不問的。”


    “咱們隻要在這裏看戲就成,我保證他能攪和的六科天翻地覆,讓楚牧峰不得安生。”侯俊寧樂嗬嗬地說道。


    “你呀,uu看書 wwuukanhu.cm還真的把範斯文給請出山來。也是,他背後畢竟是站著範建製這位退休的副廳長,在咱們警備廳有足夠底氣。”


    “鬧吧,鬧的越大越好,鬧的越大他楚牧峰就越沒麵子,就越難堪,等他無計可施的時候,你再過去收場善後就行。”


    鄭寶坤點點頭說道,對這樣的事情好像是早就司空見慣。


    “是!”


    侯俊寧摩拳擦掌隨時準備著過去好好表現表現。


    但誰想還沒等他高興多久,事情就發生了驚人的逆轉。


    範斯文後來竟然被楚牧峰下令抓捕審訊,一下就將他的節奏給攪亂。


    他頓時有些頭皮發麻了,看著鄭寶坤眼神可憐兮兮。


    “處長,您說範斯文不會瞎說,把我給出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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