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碎屍案後第六天。


    北平警備廳。


    當楚牧峰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走進來時,迎麵而來的曹雲山倒是帶來一個好消息,說是遠洋商貿那邊答應了楚牧峰的要求。


    井上三雄話裏話外的意思表明隻要有凶手被處決,那麽德川京上的事他可以壓下去。


    這個案子也就這樣算了。


    “哼,倒是還算聰明!”楚牧峰對這樣的結果是早就有所預料。


    畢竟井上三雄隻是想要掙錢,要是說非要拚著魚死網破才甘心的話,那就不符合他商人的做派了。


    “是啊,這事你辦得不錯!廳長那邊都很滿意!牧峰,就該這樣,今後做事隻要講究結果就成,至於說到手段如何,那都不重要,無論什麽手段都是為結果服務的!”曹雲山拍拍楚牧峰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楚牧峰點了點頭。


    “既然遠洋商貿那邊不用擔心,那你就可以騰出手來盯著那起連環碎屍案了,怎麽樣?案子目前有什麽進展沒有?”曹雲山語氣輕鬆地問道。


    “還沒有!”楚牧峰搖了搖頭。


    說起這個案子,他就感覺有些撓頭上火,案件到今天為止,竟然連一個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找到。


    昨天蘇天佑他們調查紅薔薇被殺案件時,原以為能從那個富家梁少爺嘴裏問到些有價值的消息,卻依然是沒用的。


    “不要著急,像這樣根本不涉及恩怨情仇,利益糾紛的凶殺案,就算是花上一兩個月才偵破也是常有的事,要是凶手直接離開北平城,那就是懸案一件了,還好,死者不是什麽大人物,沒什麽,慢慢來吧!”曹雲山勸慰道。


    沒錯,在他眼裏,死個舞女根本不算什麽事兒,能破當然好,不能破也無妨。


    “我知道了,處長,我會盡快破案的!”楚牧峰點點頭道。


    第一起案子他可以等五隊的消息,但第二起案子發生,他無法容忍了。


    和曹雲山告別後,楚牧峰就將偵緝五隊的人都叫進會議室中來,這個案件是五隊負責,那麽就要給我全力以赴去偵查破案。


    蘇天佑和華容分別坐在楚牧峰左右。


    其餘隊員分別列席。


    楚牧峰目光威嚴地掃視全場,語氣凝重地說道:“各位,今天開會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談論兩起碎屍案的進展。”


    “我想不用多說,你們也應該清楚兩起碎屍案如今已經開始鬧得有些大,要是說再擴散的話,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


    “一個喪心病狂的凶手就能毀掉北平城的治安秩序,那將是警備廳的恥辱,讓咱們走出去都顏麵無光!”


    這話說的已經有些嚴重,說的蘇天佑他們都不由自主的低下腦袋。


    反駁?拿什麽反駁!


    事實擺在眼前,說再多的話都是沒用的。


    破不了案,說再多都是空談,都是推托之詞。


    隻要能破案,即便不說話,別人也都會仰望和讚歎。


    “從今天開始,這個案子我會親自督辦,現在我想知道你們五隊目前都掌握了什麽線索。”楚牧峰很嚴肅的開場白後問道。


    “線索的話!”


    蘇天佑略作沉吟,便抬起頭說道:“科長,這幾天我們已經開始撒網調查。”


    “既然凶手先後兩次都是去景陽胡同小巷拋屍的,那麽不管是多晚,沒準都會被人看到,隻要我們能找到目擊者,或許是看到可疑行蹤的人,就會有線索。”


    “然後呢?”楚牧峰跟著問道。


    “然後真被我們發現了一條線索,是一個深夜回家的居民提供的,他說當晚恰好加班,所以說回來比較晚,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男人背著個麻袋從那邊的巷子口走過。”


    “當時他還感覺很奇怪,對方是從哪冒出來的,他還張嘴問了一句找誰呢,可男人卻是沒有回答他,而是很快就消失。”


    “當然,他也沒有上去多問,就這樣錯過。然後第二天才知道在景陽胡同那邊出現了碎屍案,有人說起了碎屍是裝在麻袋裏,他才想到這事。”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天佑又緊接著補充了一句,“那人還說,因為天黑,看不清那人長什麽樣子,但背麻袋的家夥腿腳應該不好,走路一瘸一拐的,這樣說的話,應該是個瘸子的可能性多。”


    “瘸子作案?”


    楚牧峰眯起來雙眼,手指做出一個圓形,若有所思地說道:“真要是瘸子作案的話,這個瘸子得有多強的力量才能背動麻袋。”


    “要知道,麻袋裏麵裝著的可是分割下來的屍體,最起碼有百斤左右。而且你們想過沒有?要是瘸子的話,他的行動能快嗎?”


    “再有就是,你們想過沒有,要是說這個瘸子是故意裝出來的那?之前他並不是這樣走路,而是聽到有人喊話後才故意裝出來。”


    “這些都是你們要考慮的疑點,當然我不是說他一定就是個正常人,就不是瘸子,隻是為你們多提供點假設的可能,別鑽牛角尖。”


    “是,科長!”蘇天佑恭聲受教。


    “好了,既然有線索,就去調查落實。我想他既然來景陽胡同這邊拋屍,肯定是有原因,咱們一定要找到這個原因。”


    “還有,他拋屍利用的運輸工具是什麽?總不能說沒有任何工具吧?是乘坐著汽車還是說黃包車?好,就算這些都沒有,他步行也得有行動軌跡的吧?”


    “你們就以案發地為圓心,給我向外輻射,一點點地查,一寸寸地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查出來凶手的消息,聽明白了沒有!”楚牧峰沉聲說道。


    “明白了!”


    蘇天佑他們全都站起身大聲應道。


    “趕緊做事吧!”


    ……


    在所有人都離開警備廳後,楚牧峰並沒有著急走,他將自己關在辦公室中,將兩起凶殺案的所有資料全都擺放在眼前。


    白牡丹黃碧羅。


    紅薔薇孫小娥。


    慘遭殺害的是這兩個妙齡女子,那麽想要找到線索,或許應該將重點還放在這兩位的身上來。


    她們的被殺絕對不是意外,這裏麵肯定有自己一直都忽略掉的細節。


    景陽胡同是拋屍地。


    那為什麽是景陽胡同而不是其餘地方呢?是這個凶手作案的地方距離這裏近,還是說他故意要搬運過來的?


    前者的話還好說點,這樣不管範圍怎麽大,都是可以尋找到蛛絲馬跡。


    可要是後者的話,就不能單單從地理位置上入手調查。


    被剃光的頭發!


    被剃掉的眉毛!


    兩個人都是一樣的死狀。


    就連白牡丹和紅薔薇被分屍的部位都是相同的,最關鍵的是斷口處沒有反複劈砍痕跡,應該都是一刀揮落,幹淨利索的分屍。


    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能熟練做到這一點,肯定都是一些技術工種。比如說殺豬宰牛的屠夫,比如練家子的江湖人士,比如開刀的手術醫生。”


    “否則換做普通人的話,就算是給他一具屍體外加一把斧頭砍刀,都未必能做到這一點,這麽說凶手絕對是有經驗的。”


    楚牧峰站起身來,將所有資料和線索都在腦海中過濾一遍後,思路逐漸清晰成型。


    他開始一條條的捋順,逐字逐句的分析。


    “白牡丹和紅薔薇都是舞女,都是在新世紀大酒店駐唱的,她們的身份說到底就是風塵女子。”


    “凶手瞄準他們,說明要殺的就是這類身份的。看來凶手心底對這種人是充滿著仇恨和敵意的,是想要殺之而後快,難道說是以前這種人羞辱過他?”


    “應該是有這種可能!隻有羞辱過他,他才會這樣肆無忌憚的報複。這個羞辱未必是白牡丹和紅薔薇羞辱,或許說是其餘舞女羞辱,但是凶手心理變態,就直接全都給等同了,認為所有舞女都是這樣的,都該殺。”


    “現在的問題是,死掉的舞女都是新世紀大酒店的,並沒有別家酒店,凶手是故意盯上這家呢,還是說純粹就是意外,他是隨便選擇的。”


    “最重要的是,依然沒有找到作案現場!”


    這個是最讓楚牧峰頭疼。


    隻是拋屍地的話,是找不到多少有價值的線索。但要是說是作案地,那有價值的線索就多了。


    問題是,這個作案地在哪裏?


    硬想自然是想不出來的。


    如此的話,就要出去轉轉,所以楚牧峰在將所有思緒都捋順後,就起身離開辦公室,他第一個要去的地方就是景陽胡同那條小巷,也就是白牡丹的拋屍地。


    既然找不到作案地,那就去拋屍地轉轉。


    要知道楚牧峰對別的地方或許有點陌生,但對景陽胡同附近的所有小巷都是如數家珍,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認清楚每一條道路。


    他就是在這裏生活,在這裏長大。


    白牡丹拋屍的小巷垃圾堆。


    紅薔薇拋屍的小巷垃圾堆。u看書 w.uuashu


    楚牧峰準備先將每條路線都給走上一遍,這其中終歸會有一條是屬於凶手走過的。


    “等等,難道說?”


    當楚牧峰來到景陽胡同前麵,剛準備去拋屍地第一條小巷的時候,忽然間停住腳步,腦海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當這個念頭閃現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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