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家夥是個狠人啊!


    王慎之的心裏暗自打著鼓,雖說自己身邊帶著幾十個一等一的甲士,可他不會自大到認為,現在跟丹陽尹鬧翻之後,自己還能夠安然而退。


    “來來來,慎公子,嚐嚐,綠陵酒,王司徒賞的綠陵酒啊!”


    聽著路永來了,王慎之趕忙把視線往邊上一挪,落在一個角落裏的美姬身上,一陣風吹過,水藍色的紗裙緊貼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曼妙的身段。


    路永獻寶似的拿著一個小壺,在王慎之麵前晃悠著,碧色酒釀倒入他麵前的漆杯裏。


    這東西王慎之見得多了,雖說他現在在飲酒上麵,依然是三兩杯的量,可對於各色名酒佳釀的品評,已經有了一些見解。


    麵前的這種,雖說也是綠陵酒,但是一聞就知道,這酒隻是綠陵中的最低水平,比他和綺煙湘然一起常常飲用的綠陵春色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王慎之端起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拋開口味不說,隻是過濾這一關都差的很遠,裏麵總是感覺有些沒有弄幹淨的渣子,不過看著路永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王慎之還是閉著眼睛,裝作仔細品味的樣子。


    過了好大一會,咕咚一下,酒釀入喉,才緩緩睜開眼睛,連說了三個好。


    這下路永比剛才更高興了,一臉興奮的又給王慎之倒了一杯,便開始跟他閑聊起來。


    聊的內容,當然就隻能是他那篇現在流傳極廣的《江北賦》了,畢竟不認識的兩個人,聊起來的話,就隻能找共同話題。


    像路永這樣跳來跳去的主,總不好跟王慎之分享自己跳槽,瘋狂換老板的光輝事跡吧,自然的,話題的中心就跑到了王慎之的事情上。


    但是核心的點,卻不是在說他如何憂國憂民啊,或者如何北伐收複失地這樣的事情上,路永一張嘴,就開始跟王慎之討論起端午那日夜雪上的情景。


    “慎公子啊,你說那個江彪他有什麽能耐?就那樣的家夥,卻還摘走了凝香這朵肥美的鮮花。”


    話沒說完,王慎之差點把剛送進嘴裏麵的一口酒給噴出來。


    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時代的有些人咋品味就是提不上來呢?


    王慎之也不好說什麽,隻是尷尬的點了點頭,猛吃了幾口菜,來掩飾自己的奇怪的表情。


    “唉,我就說,凝香這樣的,多好~”


    路永似乎是停不下來了一般,一個勁的在唉聲歎氣的,喋喋不休的說著,江彪如何如何,大概就是好白菜被豬拱了之類的話。


    王慎之實在是不好再繼續聽下去了,便想著把話題叉開到別處去。


    提議讓邊上的幾個美姬歌舞助興,不過剛說完,王慎之就有些後悔了。


    這人呐,果然就是喜歡一個人之後,再喜歡的人,身上都帶有之前那個人的影子,這四個所謂的美姬,竟然都是跟凝香差不多的一個風格,猩紅的嘴唇,一碰直掉粉的大白臉,不過好歹身姿還算曼妙,跳起來身姿盈盈,不看臉的話,還是蠻賞心悅目的。


    “哦對了,慎公子剛才說要告狀來著,不知堂堂的琅琊王氏子弟,還有什麽不平事,需要我這個小小的丹陽尹出手啊?”


    路永明顯是平日裏這四個人的歌舞看得已經有些厭倦了,心不在焉的掃了兩眼,就又開始跟王慎之聊了起來。


    “哦,就是肇事逃逸~”


    說起那次被江彪駕車撞飛的事情,王慎之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問題倒不是在於他不長眼睛的駕車,而是在自己昏厥之前,那不屑的眼神和啐自己的那一下。


    就是自己在現代社會,出了問題,也不會有人如此對待,到了這裏,都成了琅琊王氏的子弟了,竟然還被如此的侮辱,實在是讓他有些惱怒。


    而且那種力道,要是自己沒有之前葛洪傳給自己的那套功法,搞不好小命都玩兒完了,那自己的綺兒怎麽辦,這個狗東西可還是一直覬覦綺煙的美貌的。


    “罩什麽?遺?”


    顯然這樣現代的話,路永是聽不大明白的,一臉蒙圈的重複著自己稍微能聽到的幾個字音。


    “就是,駕車把我撞了,然後跑了。”


    王慎之耐著性子解釋了一番。


    “怎麽的?在皇城腳下,還有這樣的人?”


    路永表現的很惱火,急忙問是誰。


    知道又是那個江彪的時候,他明顯更加惱火了。uu看書.uukansh


    不過這個人可是狡猾的緊,隻是一個勁的咒罵著江彪如何如何不是人,如何的不好,卻沒有一點幫王慎之出手的意思,哦,不對,應該說是公正執法的意思。


    說著說著,路永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又從江彪那裏莫名其妙的把話題變到了凝香身上,王慎之實在是有些厭煩再聽到這些亂七八糟的風月事情,便借口不勝酒力,要離桌休息了。


    路永也不勸他,差了兩個水藍紗裙的美姬去把王慎之送到後麵的房中休息。


    丹陽尹官署後麵的房舍很多,跟著兩個女子七扭八拐的才走到一個點著小燈的院落。


    兩人推開門,把他引了進去,而後就把王慎之一個人兀自扔在院子裏,兩人往邊上的一個小房間走了過去。


    不多會兩人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吃力的抬著一個大木桶,放在院子中間,又來來回回的跑了好幾趟,在木桶裏倒了好幾盆的熱水,又撒了一下花瓣,伸手試了試水溫,便一起走到王慎之的邊上,開始脫他的衣服。


    這下可把他嚇的不輕,倒不是王慎之有多矯情,隻是他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這種女人在自己邊上晃來晃去的,看著她們虎視眈眈的,他總是覺得這再要是往後發生了點什麽,那肯定是自己吃虧了。


    “兩位,兩位,那個,沐浴的話,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們,那個,你們還是走吧,不用管我的了!”


    王慎之知道,這兩個女子肯定是受了路永的安排,也不好把話說的太硬,畢竟她們也是受命於人,若是直接攆走了,搞不好回去要受什麽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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