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遠剛趁著王慎之玩棋的空擋,又跟自己的小妾溫存了一會,被叫出來的時候顯得很是疲憊。


    “吳九爺,能不能也借我些錢?”


    庾掌櫃搓著手掌,看了看案子上的小金山,又期盼的看了看吳清遠。


    吳清遠沒有回話,好像還在回味剛才的快樂,一時間,眸子竟有些渙散,一臉茫然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九爺?九爺?”


    又喚了幾聲,可算是回了神。


    “要多少?”


    “四百金足以~”


    庾掌櫃覺得,像王慎之這樣的毛頭小子,吳清遠都能慷慨的借出五百兩黃金,雖說中間有些扭捏吧,但最終結果還是給借出去了,自己好歹也是這仙人洞的常客了,怎麽說借出個四百兩黃金還是可以的吧!


    令他沒想到的是,話剛出口就被吳清遠給拒絕了,說是店裏的儲備就剩下五百兩黃金了,全部都在這案子上,根本沒有一厘錢剩下。


    “你玩不玩啊?”


    “就是,你這人真是,站著茅坑不拉屎,玩不玩,有沒有錢,沒錢走人啊!”


    “就這還來玩呢?你玩你……”


    圍著看熱鬧的人,永遠都是不怕事大的,自己又不身處其中,自然是說起話來口無遮攔的不用負任何的責任,話也說的越來越難聽,庾掌櫃有些臉上掛不住了,幾次都想憤然離席,可看著麵前唾手可得的錢,又坐了下來,皺著眉頭,苦苦思索著。


    “不如這樣吧~”


    吳清遠又說話了。


    在這仙人洞裏,除了等同下注這種方法以外,還有另一種玩法,就是以小博大。


    你沒有這麽多的現錢也行,你出一百兩黃金,跟對方的四百兩對賭,贏了拿回這案子上所有的錢,輸了的話,就賠出對方所押注的三倍之數。


    放在這裏就是,如果庾掌櫃贏了,五百兩黃金拿走,若是他輸了,就要給王慎之另外的一千二百兩黃金。


    這是一個大賭,也是一個誘惑力極其大的玩法,自從這仙人洞開張以來,幾乎就沒有人這麽玩過,這種玩法實在是太過於瘋狂和極端,搞不好就要有一方傾家蕩產。


    “怎麽樣,庾老板如果覺得可以的話,我這還是能在您那八十兩黃金的基礎上,借您二十兩的,我這現在也就隻剩下這二十兩了。”


    吳清遠說的很誠懇,也不等庾掌櫃答不答應,就隻管讓下人把準備好的二十兩黃金一個托盤盛著舉到了他的麵前。


    猶豫,庾掌櫃還是有些猶豫,他的手也不像剛才那樣在身邊的女子身上摸索了,隻是一個勁的搓著,顯得很是不安。


    “那個大男人的行不行啊?怎麽這麽慫啊?”


    “是啊是啊,搏一搏,寶馬替老驢,拚一拚,老妻變娉婷~”


    遠處,吳清遠的那個小妾衝著這裏打了一個手勢,庾掌櫃身邊的女子便不像剛才那般的嬌柔了,直接把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給打掉了。


    嘟氣嘴巴,哼了一聲。


    “姓庾的,你到底還替不替我贖身子。”


    見著自己身邊的小娘子生氣了,庾掌櫃趕忙哄著,說道。


    “贖啊,肯定贖啊!”


    “你這七八十兩金子的,怎麽夠?”


    “不是?夠啊。”


    “我說不夠便不夠,不置地了?不買宅子了?我可不想跟你家的黃臉婆住一起。”


    被女子這麽一激,再加上邊上人的嘲弄,庾老板心下一橫,想著反正對麵的這個慎公子也是個草包,憑借著自己的本事,肯定沒問題的。


    當下取走仙人洞下人舉著的盛金托盤,和著自己贏的八十多兩金子,一起堆在了案子上。


    “一三,來~”


    棋局再度開始的時候,王慎之反倒是鬆了一口氣,眉眼也舒開了許多。


    照例是投箸定先後,王慎之在這麽多次的棋局裏,第一次拿到了先手。


    起手的幾步棋在庾掌櫃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奇怪,一切都還在他的控製裏,可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王慎之手上的五個“散”字棋竟然聚集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大戟的樣子,矛頭不偏不倚,直取他的“梟”。


    當下庾掌櫃大驚失色,忙調兵回防,還是投著,幾次得到的步數都不很滿意,不是少了一步,棋子沒有到達他的預定位置,就是多了一步,走的有些過分靠後了,怎麽弄,都感覺著怎麽不對勁,不像才開始的樣子,無論如何,都感覺極不順暢。


    王慎之的大戟已經在磨刀霍霍的向前穩步推進了,不過這中間也並不是橫衝直下,畢竟庾掌櫃也是此道高手,雖然得到了不很滿意的步數,終究還是能形成一些個有效的抵抗的,但這些抵抗對於王慎之來說,問題也不是很大,uu看書 wwuukanshu隻是需要多費一些步數而已,推進的大勢是不可以阻擋的。


    五格,四格,三格。


    王慎之所執的白棋已經逐漸把黑棋的“梟”包圍了起來,黑棋幾次調回去護駕的“散”都在半路上被無情的截殺,前線隻剩下一個“散”在苦苦的追逐著王慎之這邊的“梟”。


    冷汗從庾掌櫃的臉上流了出來,事實上走到這個時候,大局基本已經定了下來,如果對方不是故意放水,或者出於禮貌選擇平棋,庾老板所執的黑子必死無疑。


    他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五六月份的天氣裏,竟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


    “慎,慎公子,我們可不可以再來一局?”


    庾掌櫃抬起頭滿臉祈求的說道。


    “可以啊。”


    王慎之悠然的擺弄著衫子上精細的紋路。


    “不過,要把這一局下完~”


    無奈,庾掌櫃隻得硬著頭皮,努力的想從中尋得一點,哪怕隻有一點的轉機,可他無論如何,也沒能找到。


    大戟在王慎之的指揮下,出手果決,四麵絞殺,黑梟慘死,庾掌櫃輸了。


    收拾著桌子上的黃金,王慎之直接把五百兩之數還給了吳清遠,伸了個懶腰,脖子因為長時間的跪坐已經有些僵硬了。


    “庾掌櫃,一千二百兩哦,黃金~可要記清楚了。”


    “當然,沒錢的話,船塢,樓船,廠子,什麽的都可以,我也不壓你的價了,下午我們談好的,你老婆我就不要了昂~”


    說這話,帶著綺煙等人飄然離去,顧不得背後一群人的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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