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他靜坐在哪兒,表情甚是糾結痛楚。


    隻是陷入了無邊無際的冥想之中,上一世他為了追求劍道,拋棄了所有的東西,家人,朋友。外出與野獸為伍,餓了渴飲霜露。在凡人界已經到達了劍的極致,他就不滿足於普通的劍者,一招往往隻出一招,他就讓對手斃命了。


    他的劍,很快,快到了極致,從來沒有人看得清他如何拔劍的。看清了也全都死了。


    三十多歲的時候,他終於在凡人界再無敵手,開始踏上了修真的旅程。


    隻是想要看看那個劍的極致是什麽。


    有一種人叫做有著頑強的執著之心,他的資質很差,在修真界隻能是散修一樣的人物,僅憑著一人一劍。花費了比尋常人多得多的時間踏上了劍道的巔峰。


    一萬三千年的時間,在人間界徘徊了一萬三千年之後,他終於飛升上了仙界。


    在此之前,他隻有一柄劍,飛升的時候那柄劍已經承受不住那麽大的威力,在那一刻化為了烏有。而他也不再追逐於劍的花俏,手中沒有劍,但心中卻有著極致的劍意。


    落葉飛花皆可成劍,到後來連空氣也能造成強大的劍雨。


    飛升之日,劍體大成。


    天有三十三重,他落在了第十九重天。


    然而上一世他的性情太過孤冷,沒有和人交際的情況,自打知道十九重天外還有十四重天,他對於修煉就愈發著緊了。


    腦海中自己隻是不斷地在練劍,淬煉劍意的過程,可是最後是如何被貶下凡塵的?


    至此他的意識變得模糊了起來,也格外的痛楚,模糊的影響中。似乎隱約看到了數個人朝著他圍攻而來,那一劍散發開來。劍體崩裂,隻留一個璀璨的琉璃珠悠悠的墜落下界。靈魂也隨之而下了。


    “終有一日,我會重新回來的。”


    在那一刹那,他恍然睜開了眸子。月痕等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忘塵師兄,你醒了?”


    包含著兩世的記憶,開始重疊,這些記憶都是隱隱綽綽的,並不給人一種真實感,此刻他也隻是點了點頭道:“嗯。”


    月痕感覺如今的忘塵似乎不一樣了,連他的修為都看得不大清楚。與此同時公孫謙和展嘯的想法也是相同的。隻有公孫寰宇越看忘塵就越是心驚。


    記憶的匣子一旦被打開,他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到底那缺失的記憶是怎麽回事兒?為什麽記不住?而現在為什麽會有人傳送這份記憶而來,連通他部分被封印住的修為。


    神的修為,隻展露出冰山一角也足以讓世人震撼非凡。


    暗黑之淵底下那隻碩大的暗黑之主感應到了一種讓他就極為不安的氣息。終於將無數的魔念釋放了出來。


    “謫仙人?你竟然是恢複了?”沒有靠近忘塵,暗黑之主的話,就讓人吃驚不已。


    暗黑之主連公孫寰宇都不曾放在眼裏,然而魔念盯著忘塵卻不敢太靠近,但不安的氣息卻在眾人的四周散發開來。


    展嘯和月痕相視一眼。彼此的眼眸中既有濃濃的震驚,卻也有著狐疑的神色。


    此外幾天,忘塵都處於極限的冥想之中。公孫謙停了月痕的解釋,對於眼前眾人的處境總算是了解了不少。


    “看來如今當務之急首選的便是要離開這兒。”


    幾乎是每個人心底都是這麽想,可是暗黑之淵無限大又無限大,無限大是它領域規則的變化下每時每刻都發生的改變,眼前似乎永遠都沒有盡頭一樣。隻有不斷延伸的道路。


    無限小是因為暗黑之淵。隻是在黑暗中夾縫生存的一個小地方。本身空間不過類似於一個虛納空間。


    “阿痕,離不離的開都好說,當務之急還是你的《吞噬魔功》破綻,如今是不是有了推演的有了些許的起色?”展嘯極為關切地說道。


    《吞噬魔功》的破綻的確是一個最大的漏洞,“但來不及了,時間有限。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公孫謙此行這麽一走,帶給的將會是冷月劍門派巨大的災難。”月痕淡淡的看了公孫謙一眼。後者默默地低下了頭,心中有些委屈,他這麽做都是為了誰?


    “冷月劍門派未必會有危險啊。橫豎我們被關進了這個地方。他們是半神者總不可能拉下麵皮去找場子這種事兒吧!”公孫謙想了想。說出的話有些心虛。


    換言之如果是自己會跑去別人的地方找麻煩嗎?他是禪修,需要的是信仰之力。最近信仰之力越來越稀薄了。或許真的和月痕所說的有關係。


    月痕漫不經心歎息了一口氣,對著公孫謙連連搖頭:“你忘了我們有《無上心經》的慧眼,就算是不聞不動依然能夠覺險而避。冷月劍門派關係到你我的運數,與你我算是息息相關的。他們一出現問題,我怎麽會不清楚。再者,半神者何須自己出手,他們多的是信徒。”


    “這倒也是。隻是如今我們出去也不是半神者的對手。”


    公孫謙話音剛落,展嘯就反駁道:“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呢。你輸了不代表我們對上半神者就毫無勝算。”


    眼看著這兩人又要嗆了起來,月痕默默地歎息了一口氣,最終淡淡道:“此事不必再提了。我在此留守看護著忘塵師兄,你們二人若是有需要閉關的趁早去閉關。”


    有的時候,男人的矛盾來的莫名其妙的,明明沒有必要的事情還要爭論,讓月痕實在是看不清楚。


    月痕幹脆在一旁專心致誌的守護起了忘塵來,如此一來這二人就是大眼瞪小眼了。


    展嘯的唇角掠起一抹譏誚,傳音交流道:“公孫謙,這八百年來,阿痕始終是和我在一起的。論起我們的交情,你是比不上的!”


    “是嗎?那就走著瞧了。”


    沉默了許久的暗黑之主,終於再一次發出了嗷叫聲,跺腳的聲音越來越明晰,暗黑之主也變得越來越憤怒。


    “你們不該來這裏,不該來這裏。這裏的人都應該去死!”這地底下一陣又一陣的震蕩聲,在地麵上掠起一層層的光暈。


    忘塵平地之中被掀了三丈多高,整個人猛不防的一頭栽了一下,可是很快的他再次被這樣的聲浪給淹沒住了。


    噬魔從不遠處瘋狂的逃竄了回來,她一向有恃無恐的眸中顯現出了極為可怕的神色,顯然這暗黑之主,成功的讓她感到了害怕。


    這暗黑之主的聲音一次又一次瘋狂的叫囂著,試圖想要掙脫開枷鎖,他那樣可怕的爆發力。讓每個人的心胸都湧起了腥甜的感覺。


    這是除了麵對半神者之外最強大的存在了,除了公孫寰宇,月痕等人都吐出了血液。


    一臉數個時辰,暗黑之主都在咆哮著,瘋狂的咆哮著,咒罵著上天,咒罵著天神,最後卻發出了低低的嗚咽聲。


    “我不記得我在這裏被困了多少萬年了。似乎是從上古就開始了,似乎神光大陸還沒有降臨到這一片的土地的時候就有了。天神啊,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神,不允許異族的存在,他們殺不了我,卻要我哦在這兒無窮無盡的黑暗中。每千年都要經受一次的創傷。不斷地削弱我的實力!那些個天神都該死,都該死!!”


    這個時候他除了跺腳,除了有鐵鏈撞擊的聲音,發出的震蕩似乎比之前要小很多了。


    從上古至今,都過了幾十萬年了。他一直存在,存在到現在。每千年被削弱了一次實力。如今的實力還不到他之前的千分之一。


    卻依然讓眾人無法反抗,那麽當年他是什麽樣的一個存在,會讓天神直接鎮壓呢?


    月痕甚至在想,如果沒有鐐銬加身,此刻暗黑之主衝出來,的確有本事將他們一個個都殺了。


    暗黑之主,縱使實力被削弱了千倍,或許依舊比半神者還要強大。


    但那鎖鏈到底是什麽樣的東西,連他這樣的存在都掙脫不開。想想就極為可怕!


    原本很樂觀的眾人,在麵對這一次暗黑之主的嚎哭過後,集體保持了沉默。每個人都如同暴風雨前臉上露出的那種平靜,無聲無息讓人感到極為的可怖!


    甚至眾人的心中湧現出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那就是失望,無比的失望。


    似乎無論怎麽修煉都無法離開這個鬼地方,永遠都離開不了一樣。


    “如果離開不了暗黑之淵,我的輪回,終究成就不了世界的輪回。”展嘯心中不無歎息。


    公孫謙想到了那個逍遙的世界,大自在的道,似乎也越來越接近崩潰的邊緣。


    哪怕是月痕此刻心目中也會有著動搖的心思,沒用的,再怎麽努力,就算是驅除了吞噬魔功的破綻,也永遠無法到達道的巔峰。


    該怎麽做?橫亙在眼前的這個問題,已經讓他們顯得心力交瘁了許多。


    公孫寰宇不愧是半神者,此刻不由得大喝了一聲道:“你們不要再繼續想下去了。快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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