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的伸手一抓,孫玨便捏住了劍身。


    這持劍之人,不斷的用力,甚至還激發劍罡,但是任他憋得滿臉通紅,那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卻是紋絲不動。


    “鬆手!”


    這人年紀大概三十上下,還留著胡須, 有幾分儒雅之態。


    可惜,此時他臉色通紅,雙目圓瞪,看起來倒是挺傻的。


    “依你!”


    孫玨微微搖頭,然後抓住劍身的手一擰,一股磅礴的力量作用在劍身上。


    頓時, 這看起來精良的劍身,變成了麻花一般,連帶著沒有反應過來的其主人,手臂都跟著旋轉起來,衣袖也隨之變成了碎片。


    “啊!”


    一聲慘叫從這人口中發出,最後時刻,他終於是鬆開了劍柄,但整條右臂已然脫臼,軟趴趴的垂著。


    張鬆濤麵色一變,連忙上前查看傷勢,待發現隻是有些扭傷和脫臼之後,他鬆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已經是孫玨手下留情的結果,不然他這冒失的師弟,下場會更慘。


    孫玨將手中已經變成麻花的劍丟下,發出‘當啷’的響聲。


    “張道長,這就是你們武當的待客之道嗎?”


    張鬆濤麵色微變,孫玨代表的可不止是他自己,還代表這丐幫的顏麵。


    若是因為師弟的冒失舉動, 就得罪了丐幫,那可是太冤枉了。


    “江少幫主,元師弟隻是性子有些冒失,他本人是沒有什麽惡意的。”


    張鬆濤轉頭看向冷汗淋漓,雙眼憤恨的看著孫玨的元昊。


    “元師弟,你還不快向江少幫主道歉!”


    元昊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張鬆濤:“張師兄,這人將孫師兄折磨成這樣,還將我打傷,你竟然叫我向他道歉?”


    張鬆濤都忍不住想要罵娘來了。


    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就被這個冒失的家夥攪合成這樣,現在他想要彌補,這個元昊還質問他。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非要好好教育元昊一頓不可。


    “這件事情另有原因,是你太過冒失了,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遇事先搞清楚怎麽回事,冷靜一點。”


    “你這性子,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張鬆濤有些無奈。


    元昊滿臉委屈:“孫師兄現在就在他手裏,能有什麽誤會?”


    汪直有些看不下去了:“眼見不一定為實, 你都這麽大的人,竟然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況且你師兄還會特意跟我們串起來騙你?就你這樣的人, 在江湖上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


    元昊不認識汪直, 但他知道汪直跟孫玨是一夥的。


    這“對頭”如此嘲諷他,師兄還偏向對方,實在是讓他心裏有火都發不出來。


    孫玨這時候插話道:“我還是將事情原委跟你們說清楚吧。”


    畢竟他想要借助武當派的力量,還是將誤會盡快解開為好。


    “事情是這樣的,之前我們還在霸州境內的時候,在路上的一間小店內……”


    孫玨將整件事情講了一遍。


    然後他將孫文遠丟給了張鬆濤。


    “我已經檢查過他了,他根本不是遭遇了什麽事情,武功被廢了,而是他本來就隻是氣海境而已,所以這個人一定有問題。”


    想要探查清楚這個問題很簡單,隻需要以真氣和精神異力,在孫文遠的體內探索一番,看看他有沒有修成竅穴,或者竅穴有沒有修煉的痕跡,就知道了。


    張鬆濤探查了一下,發現確實是如同孫玨說的那樣。


    “確實是如此,難道說,這個世界上有如此想象的兩個人?”


    元昊此時已經冷靜下來了,他聽到張鬆濤的話,那一張本來已經恢複本來顏色的臉,再度變得通紅。


    他現在臊得慌。


    如果剛才不是孫玨的實力了得的話,說不定剛剛他就鑄成大錯了。


    隻是他剛剛還梗著脖子拒不道歉,現在要讓他道歉,他確實是放不下這個臉。


    但是不道歉又不是他的性格。


    在他陷入糾結的時候,張鬆濤抱拳感謝道:“江少幫主,多謝你幫我們武當派抓到此人,若是讓此人頂著我們武當派的名頭,在外麵招搖撞騙,那我武當的名頭就都毀了。”


    “隻是恰逢其會而已,不用這麽客氣。”


    孫玨擺了擺手,然後問道:“既然這人不是貴派的孫文遠的話,那真的孫文龍又在哪裏呢?”


    張鬆濤眉頭微蹙:“前些日子孫師弟說要出去辦點事情,至今未歸,所以我們之前才會有此誤會。”


    元昊連忙抓住這個機會,有些尷尬的說道:“江少幫主,剛才是我太過衝動,實在是對不起。”


    “無妨,隻是下次遇事的時候,還是先問清楚緣由的好,不然到時候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錯誤,那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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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對於孫玨的說教,元昊連連應是,表示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見他這麽上道,再加上想要和武當派打好關係,孫玨抓住他那條軟趴趴的手臂一扭,伴隨著一聲脆響,便幫他接好了骨頭。


    同時不死印法轉化的生氣在他手臂之中流轉,那一點傷勢,很快就恢複了。


    孫玨放開他的手,笑了笑:“好了。”


    元昊甩了甩手臂,然後催動真氣在右手臂流轉,發現竟然連一點傷勢都沒有了。


    “這也太神奇了,江少幫主,沒有想到你還是一位神醫。”


    “神醫稱不上,隻是自己受傷慣了,也就熟練了。”


    孫玨表現的很謙遜。


    對於這種外界造成的傷勢,他自然是拿手的。


    但是讓他看病的話,那他可不擅長。


    “那也很厲害了。”


    元昊十分欣喜,之前的那點隔閡,一下子就消失了。


    看著元昊那如同小孩一樣的表現,孫玨嘴角微翹。


    “張道長,既然你們不知道貴派的孫文遠哪裏去了,不如審審這個冒牌貨,他肯定是知道一些孫文遠的情況的,不然他怎麽會扮演他?”


    張鬆濤微微頷首:“我正有此意,隻是此處不太方便,我打算將其帶回去,再來審問。”


    “張道長,我對這件事情還挺感興趣的,不知道我能不能去看看?”


    孫玨心中盤算著。


    若要請武當派幫忙的話,那自然是有熟人比較好。


    而經過這個冒牌孫文遠的事情,他與張鬆濤和元昊兩人拉近了關係。


    如此一來,就可以從他們身上開始下手。


    張鬆濤立馬答應下來:“自然可以,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江少幫主幫忙發現的。”


    “兩位請跟我們一起來吧。”


    孫玨與汪直對視一眼,然後跟了上去。


    他們此行的目的,算是成了一半了。


    一行人離開之後,遠遠圍觀的人群這才散去。


    但是關於幾人的討論卻是在不斷的蔓延開來。


    特別是關於孫玨的討論,非常多。


    “剛剛那個是丐幫的少幫主?實力好像很強啊?那個元昊可是有脫胎境的實力,但是在他手上,連一招都走不過,如此實力,最少也是通神境了吧?”


    “那是肯定的,元昊可是武當派的脫胎境,實力比起一般的脫胎境要強不少,能夠讓他沒有一點還手之力,這個江繼絕對是通神境的高手。”


    “怎麽以前沒有聽說過這個江繼?丐幫什麽時候有少幫主了?”


    “這個江繼可是丐幫幫主郭長青的關門弟子,幾個月前就在丐幫亮相了,其初出江湖,便擊斃了萬毒宗的老魔頭付長生,將丐幫的叛徒都抓了回去。”


    “這麽強?這付長生可是老牌的通神境高手。”


    “那可不,就在不久前,丐幫幫主在丐幫一年一度的大會上確定了其為丐幫幫主的繼承人,沒有一人反對。”


    “對了,聽說當天,霸刀門、百鳥門等七八個宗門上門鬧事,都被這江繼化解了,其實力絕對不能以外表來預估。”


    “看他年歲也不大,最多二十出頭,沒想到就有這樣的實力,過幾年估計江湖上又要多出一尊神體境的高手了吧?”


    “這個可能性很大。”


    ……


    “兩位,這便是我們武當派的真武大殿,你們要進去看一看嗎?”


    張鬆濤指著麵前氣勢恢宏的大殿,臉上滿是驕傲。


    “這個不著急,現在天色也不早了,還是將這人先審審,明天再看也不遲。”


    孫玨對於武當派的這些建築倒是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


    雖然看上去就古拙,擁有很長的曆史,但孫玨又不是什麽藝術家,考古家,最多也隻是感慨一聲挺好看就完了。


    “江少幫主說的是,我們去那邊吧,那裏是我武當的戒律堂。”


    孫玨等人自然沒有什麽意見。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這氣息有些壓抑的戒律堂。


    這裏經過許多年熏陶,使得這裏的氣氛異常的嚴肅、壓抑。


    張鬆濤與此時戒律堂內的人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很快一行人便被迎了進去。


    全程都隻能聽和看,但因為穴道被點住了,從而沒有辦法動彈,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音的冒牌孫文遠,此時眼中滿是驚恐之色。


    張鬆濤在這個冒牌貨身上連點,卻發現無法解開穴道。


    他轉頭看向孫玨:“江少幫主,這……”


    孫玨屈指一彈,一道氣勁沒入冒牌貨體內。


    “好了。”


    冒牌貨感覺自己能夠動彈了,但是他現在情願自己還是剛才的狀態。


    張鬆濤衝著孫玨點點頭,然後厲聲喝問道:“說,你是什麽人?為什麽和孫師弟長得一樣?孫師弟現在在哪裏?”


    冒牌貨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我是孫武遠,是孫文遠的弟弟,他現在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見張鬆濤麵色不對,冒牌貨連忙陪著笑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看在我哥哥的份上,諸位就將我當做一個屁,把我給放了吧。”


    張鬆濤沉聲說道:“我怎麽不知道孫師弟有一個弟弟,你不會是編出來的吧?”


    孫武遠連忙說道:“我是前段時間才和我哥哥相認的,至於我們是不是兄弟,憑我這副長相,難道還不能說明嗎?我倆本來是雙胞胎,因為一個意外,才分開了。”


    “具體是什麽時候?”


    張鬆濤眼神逼視著孫武遠,神情嚴肅。


    “就在上個月的初八,我們倆才相認的。”


    孫武遠哪裏敢撒謊,他剛才可是聽他們討論了一路的各種刑罰。


    若是他不說實話的話,說不定就要挨個的試一遍。


    “孫師弟是上個月的初五走的,倒也勉強能夠對得上。”


    張鬆濤略一沉吟,繼續問道:“那孫師弟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又是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道,他隻是說要去救人,但是卻一去不回,我想會不會是……”


    “不可能!”


    孫武遠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元昊打斷了。


    元昊與孫文遠的關係匪淺,此時聽到這種話,立刻就是激動了起來。


    “孫師兄武功那麽厲害,勝過我十倍,怎麽可能會出事?”


    孫武遠縮了縮頭:“他沒事自然好,但是過去了這麽久,還沒有回來……”


    元昊怒氣上湧:“孫師兄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兄弟,你這個冒牌貨,我要弄死……”


    “冷靜!”


    孫玨有些無語。


    這元昊年紀也不小了,但是這性子實在是太過急躁。


    孫玨有些好奇,這元昊究竟是怎麽在武當派生活這麽久的。


    想武當派這種大派,自有其氛圍。


    周圍的環境,道經,再加上武功的影響,還像元昊這樣暴躁的人,在武當山幾乎沒有。


    元昊看了一眼孫玨,想到之前自己說的話,忍不住老臉一紅。


    他悻悻的退到一邊,隻是眼神還盯著孫武遠。


    孫玨問道:“他有沒有說去哪裏救人?救的是什麽人?”


    孫武遠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他也沒有跟我說,要不然我之前也不會跑到霸州去了。”


    一行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如今他們所獲得的線索太少了,至今無法知道孫文遠現在是好是壞,到底在哪一個地方……


    孫玨這時候說道:“你們當時是在哪裏相認的?”


    孫武遠老實回答:“就在雷州的華陽城附近的村莊,也是我的家所在。”


    “張道長,你們可以從這個地方開始搜索,總會找到一些消息的。”


    孫玨微微一笑,“另外,我有個小忙,想要請諸位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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