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門口正在放鞭炮,趙媽媽和外院的總管事杜管事都親自迎了出來,笑眯眯地請安。(.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早有一大堆小廝丫鬟擠在了那裏,等著沾新姑娘和新姑爺的喜氣。


    謝葭笑眯眯地讓輕羅和知畫拿了包好的點心出來送人,衛清風則讓碧玉和長安長忠負責散紅封。鬧了一路,腳下踩著爆竹屑,去怡性齋給謝嵩請安。


    謝嵩早就穿了一身正式玄色長袍坐了,一臉的笑意,隻不過時不時會咳嗽兩聲。


    仆婦拿了墊子來給為衛清風和謝葭,兩人跪下請安。


    謝嵩忙讓人去攙他們,笑道:“快起來!”


    衛清風一聲“嶽父”把他叫得心花怒放,又看衛清風親自扶了謝葭起身,女兒一臉嬌羞,心裏高興得很。再想起來衛清風新婚頭一天就打發了通房,更覺得非常欣慰。


    衛清風留下來陪謝嵩說話,謝葭就跟著劉姨娘,讓人帶著象征各種吉祥意義的禮品,去了後院。


    劉氏一路都在笑,好像也很開心,直道:“恭賀姑娘大喜!”


    謝葭笑道:“等知華表姐嫁了,咱們這就是雙喜臨門。姨娘身子日漸重了,可不能太操勞!公爵府子嗣稀薄,新夫人又還沒有過門,姨娘隻好暫時辛苦一些了!”


    劉氏臉色不變,笑了笑,道:“這是妾身的本分。”


    謝葭又道:“怎麽沒看到大娘和知華表姐?對了,大哥的事情,怎麽樣了?”


    劉氏終於有些恍神。勉強笑道:“姑娘不必擔心,侯爺說了大少爺過幾天就能回來了。”


    謝葭又問左右。道:“那這件事,就這樣了?”


    又一臉關切地道:“到底是打了人家的世子……不過父親位高權重,大理寺應該也會賣父親一個顏麵。”


    趙媽媽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心裏急得油鍋上的螞蟻似的,隻拿眼覷劉姨娘,最後咬了牙道:“隻是取消了今年院試的資格……”


    那就是說明年才能考秀才了……


    謝葭笑得陽光燦爛,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算不去院試。咱們是公爵府,等新夫人過了門。生了世子,大哥年紀不小了,應該能蔭恩才是。”


    想了想,她又道:“嗯,除非新夫人生了雙胞胎!”


    劉氏這樣的城府,也一口銀牙咬碎!謝葭是完全知道她的軟肋在哪兒!看來她嫁過去之後頗得寵之名不虛!果然比以前氣焰高漲了不少!


    謝葭還要拉著劉氏說說笑笑,劉氏隻勉強應對。


    一路到了蒹葭樓,劉氏才笑道:“這蒹葭樓可給元娘留著呢!裏麵的擺設還和以前一樣!”


    謝葭掩著嘴笑。道:“我這才走幾天!要大變樣也是難事。”


    劉氏跟著笑了幾聲。


    按規矩。今晚要在這裏請姐妹和同宗的女性長輩小酌。而她沒有母親,也沒有人聽她說婆家長丈夫短,因此白天的事情就到這裏了。她可以先去以前的閨房休息了。衛清風晚上就要在怡性齋和男性長輩喝酒,其中包括特地趕來的鎮南伯世子,也是沈薔的親哥哥。


    步入蒹葭樓,這裏果然還和謝葭出嫁的時候一樣。因為婆家娘家住得近,又剛出嫁沒幾天,所以謝葭也沒什麽太大的感觸,腳步輕快地和輕羅知畫一起上了樓,路上還擠兌輕羅。


    “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對,是個老姑娘了……我出嫁的時候也沒有帶媽媽過去,墨痕姐姐遲早是要走的。不如忙過這陣子就把你嫁了吧!這樣我身邊就有個正經的管事媽媽了。”


    知畫吃吃地笑,道:“好好,輕羅姐姐早就該嫁人了!太夫人這麽寵我們姑娘,一定會給輕羅姐姐挑個好的!”


    輕羅半句話不敢搭,麵上緋紅。


    過了一會兒,衛清風來接謝葭去怡性齋,和謝嵩以及鎮南伯世子沈均一起吃飯。按理來說不太合規矩,但是府裏沒有正經主母,沈家老伯爺也十分想見見這個外甥女。


    太好了,謝葭在心裏道,這下能跟鎮南伯府搭上線,有不少好處。


    下了樓,見到了一臉漠然地東張西望的衛清風,他之前沒見過蒹葭樓。


    謝葭還在跟他生氣,不冷不熱地湊過去,挽著他一條手臂。


    衛清風道:“鎮南伯世子想見見你。”


    謝葭心道,我早就知道了,要你多嘴。


    到了怡性齋門前,衛清風突然停了下來,微微俯下身,以一種幾乎是耳語的音量道:“現在不是時候,晚上我單獨見嶽父的時候再說。”


    謝葭皺眉,道:“你要說什麽?”


    衛清風握住她的手,然後又鬆開了,做出給她整理衣襟的樣子,好一副情義正篤的模樣。他笑著,卻低聲道:“我有分寸。”


    謝葭不屑。


    衛清風輕聲道:“嬌嬌,沉住氣,這麽久都等了,不怕這一會兒。要麽不動手,要動手,就要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謝葭愣住。他的想法,和她一樣……隻是,難道他比她考慮得,還要周全?


    衛清風道:“相信我,不要因小失大。”


    謝葭立刻明白過來。她不信任謝嵩,可是衛清風相信他。然而謝嵩真的不可信嗎?當然不是這樣的。他們之所以會有不同的看法,是因為同一件事情,他們著眼的角度不一樣。謝葭是從家宅內務出發的――這方麵謝嵩就是個白癡。可是衛清風的角度卻是朝堂大事,謝嵩不敢說很擅長,卻絕對不是個傻子!


    謝葭一心想的是扳倒劉氏,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內奸,不能再讓她呆在公爵府禍害謝嵩。也要一雪前恥,報仇雪恨。可是衛清風想到的卻是劉氏背後的勢力――不能打草驚蛇,要步步為營。越過謝嵩借助鎮南伯府的勢力是不靠譜的。


    她還想到另外一件事,她怎麽能在剛出嫁回門的時候就跟謝嵩不愉快?不管怎麽樣。家務事扯到母親娘家兄弟麵前去,就讓謝嵩夠丟人了。家醜不可外揚不是嗎。總不能為了一個丫鬟讓謝嵩難看,還丟臉丟到外麵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已經決定和衛清風聯手,那麽現在不管怎麽樣,都要有耐心。不能麵對第一個問題就固執己見,各奔東西。


    本來剛才在馬車上是可以好好商量的……可惜那時候自己忙著生氣……


    她長出了一口氣,道:“我明白了。”


    衛清風抿了抿唇角,挽著她進了怡性齋。


    鎮南伯世子沈鈞和謝嵩已經坐了。不同於謝嵩的溫文爾雅,沈鈞是個虎背熊腰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衛清風和謝葭少不得要磕頭見禮。沈鈞給了紅包。


    坐下吃午飯。說是要見見謝葭。但是沈鈞也沒有跟她說過幾句話。隻在開始的時候問了一句:“在衛府住得還習慣?”


    謝葭點點頭,輕聲細氣地道:“母親和相公待兒都非常好。”


    謝嵩麵上有些感慨,道:“親家母和薇娘的關係也非常好,一向待嬌嬌如己出。”


    沈鈞道:“這就好了。”


    又道:“小衛將軍。”


    衛清風道:“是,舅舅叫我清風就好。”


    沈鈞道:“清風,你是人中龍鳳,我們葭娘能嫁給你,是她的福分。她年紀還小。若是有什麽不懂事的地方。你要多教著一些。”


    又感慨道:“當初消息傳到葭娘外公那裏,你們已經訂了親的。家慈勸著父親,說你家分家分得早。葭娘嫁過去日子也能過得清靜,父親才釋懷了。趕明兒若是有空,去遼南給外公請個安吧。”


    沒想到他們竟然特地去打聽過……


    沈薔出嫁以前,應該是沈家的掌上明珠……她的性子溫婉,那應該是個和氣的家庭。這樣嬌養的伯爵之女,嫁了一代文豪,本來是令多少人豔羨的事情。沒想到卻被一個下賤的丫鬟給害死了!


    衛清風看長輩已經注意到她失態,忙輕聲道:“嬌嬌。”


    謝葭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笑道:“兒一定去給外公和外祖母請安。兒一直想看看,母親長大的地方,是什麽樣子。”


    沈鈞笑了起來,有一種粗獷的溫和意味。


    然後就大多數是跟衛清風說話了,說的都是朝堂之事。衛清風都能答得上來,似乎還頗有邏輯性。看得出來,沈鈞都對他頗滿意,謝嵩則有一種以他為傲的欣慰。


    用了午膳,又陪坐了一會兒,謝葭就要回去準備今晚的小酌了。衛清風提出要送她回去。沈鈞和謝嵩都笑了起來――小夫妻,新婚燕爾的!


    不管怎麽樣,這讓謝葭倍兒有麵子。


    兩人散步一般穿過抄手遊廊,時不時會碰到丫鬟婆子,上來笑吟吟地道:“新姑娘新姑爺大喜!”


    謝葭則笑著讓人給她們紅封和糕點。很顯然有些是劉氏的黨羽,而且是大多數,以前也暗地裏給她使過絆子。不過謝葭一向不把這種小角色放在眼裏,連謝雪在她眼裏都是浮雲一朵,也就更犯不著和丫鬟婆子計較了。


    正想著謝雪,出了抄手遊廊,兩人在曲徑通幽的小道裏散步的時候,就遇上了。


    她躲在假山背後,梳了個招牌十字髻,卻脂粉未施,恰到好處的憔悴和素淨,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看。


    謝葭頓覺丟人,笑著打招呼:“大娘!”


    謝雪這才扭扭捏捏地從假山後麵出來了,一副怯懦的模樣,到了謝葭和衛清風麵前,甕聲甕氣地道:“元娘安好。衛將軍……安好。”


    好一副楚楚可憐的美人模樣!


    她的臉已經好透了,剔透得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她先前也是要嫁到衛府去的,後來出了事,這事兒才黃了。做男人的,怎麽可能注意不到這從自己手心裏溜走的女人?甚至可能產生一定程度的占有欲。如今見了,並不像前些日子被他退婚時那樣醜陋不堪,而且還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兒……


    再腦補一下。她脂粉未施,愁容滿麵。是因為被自己退了婚,受了打擊吧!真可憐,這樣一來,難免就要憐惜她一些了……再看看她躲在假山後麵那副怯懦的模樣,明知不可,卻抵不住一往情深,終究還是要來看一眼才好……


    謝葭一邊腹誹,就一邊拿眼睛去覷衛清風。跟謝嵩相處了幾年,她早就對男人失去信心了。真怕他做出什麽事情來給自己丟人。


    衛清風動也沒動。一臉漠然。


    謝葭心道,表現還可以。這個時候她就要出馬了。遂滿臉笑容地道:“大娘的身子怎麽樣了?看臉上,是沒留疤……”


    謝雪還是雙目盈盈地看著衛清風,但是隻敢看一眼,就低下了頭,輕聲道:“蒙姑娘關心,都已經好了的。”


    謝葭笑道:“那就好!女孩子,容貌可比什麽都重要。”


    謝雪臉色蒼白地笑道:“姑娘天生麗質,德容言工都是首屈一指的……”


    衛清風突然對謝葭道:“你家裏不是還有個弟弟。還有個三娘和四娘?剛才來請安的那三個是吧?”


    謝葭笑道:“是。大娘可能身體有點兒不舒服。所以現在才來。”


    謝雪麵上一白。


    衛清風顰眉不語,好像頗有些不耐煩。現在還活蹦亂跳地在這兒呢,剛才怎麽不來請安?


    謝葭似是看出丈夫對自家姐姐有些不滿意。忙打圓場笑道:“既然三娘四娘和宏逸都來了,將軍待會兒要補個大紅封給他們才是。”


    衛清風道:“嗯。”


    謝葭本來就挽著他的手臂,此時就整個人挨了上去,兩人又直接把謝雪給忽略了,直接繞過她,一邊走,謝葭的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咱們府裏沒有庶出的兄弟姐妹,所以將軍不知道,庶子庶女的教養和嫡子女是不一樣的……”


    此時已經走遠了,謝葭就退開了一些。衛清風聽著有趣,便道:“你不一樣,你是做男孩兒養的。”


    謝葭回頭看了一眼,謝雪好像還站在原地發呆,說話她也應該聽不見了,便懶洋洋地道:“這種事情你們男人都不懂,所以才要女人管內院。”


    衛清風笑道:“那不生庶子庶女,不就得了!”


    “……說得輕巧。”


    衛清風笑而不語。


    而謝雪,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半晌才氣得渾身發抖,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身邊的丫鬟嚇了一跳,忙上前去勸:“大娘……”


    謝雪立刻回頭給了她一巴掌,哭道:“賤婢!”


    丫鬟挨了打,半聲也不敢吭,捂著臉站在一邊。


    謝雪好像已經喪心病狂,再也顧不得了,哭喊道:“不可能,不可能的……謝阿嬌這個賤人!將軍先喜歡的分明是我,分明是我……”


    記得那時候,他還親手拿餅子給她吃……在衛府園子裏,他耐心地聽她說話……還說她送給衛太夫人的刺繡,太夫人非常喜歡。就在幾年前,謝葭落水府裏一團亂的時候,他還對她說,公爵府裏全靠她撐著的……


    他很少對人說那麽多話,尤其是女人。他明明是……喜歡她的啊!怎麽謝葭才剛嫁過去三天,他就變心了!竟是半點也不憐惜她啊!


    謝雪用了心機精心妝點而來,沒想到竟然換來一個這樣的結果!頓時就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泣不成聲。丫鬟隻得在一旁小心地勸著……


    夜裏,蒹葭樓的小宴散了之後,也不過酉時中。謝葭正在想衛清風會怎麽對謝嵩說,結果知畫跑來告訴她,衛清風又被沈鈞給灌醉了……


    謝葭頓時無語,後來才想起來,是有這個習俗――新姑爺回門,一般都是豎著進去,躺著出來的……


    知畫小心翼翼地道:“姑娘要不要去伺候?”


    謝葭一揚眉,道:“我去做什麽!他沒有人服侍嗎!”


    那家夥每次喝醉酒,都沒好事。她要是再送上門去,那豈不是太傻了。按規矩,新姑娘和新姑爺回房的時候是不能一起睡的。因此衛清風就被抬去了客房。


    謝葭有心事,就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她起早梳妝。打算去給謝嵩和沈鈞請安,順便看看衛清風這死小子到底怎麽樣了。


    剛出門。刺槐就迎了上來,臉色難看:“夫人!”


    言罷,她利落地行了個禮,道:“在馬廄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廝!”


    謝葭尋思了一下,劉氏不至於這麽沉不住氣,隻可能是因為妒恨而發狂的謝雪了!她不由得笑了起來,劉氏這個豬一樣的隊友又給她製造了點事兒。


    她簡直要笑出來了,隨意道:“人呢?怎麽個鬼鬼祟祟法?”


    “在拉車的馬的飼料裏下了蕁麻……”刺槐解釋給謝葭聽,蕁麻是味毒藥。馬兒吃了是要發瘋的。如果走到半道上發了瘋,謝葭在馬車裏。恐怕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又是來下殺手的!


    謝葭尋思著,按尋常的道走,應該把人扭送到劉氏麵前去,她當然不可能這麽做。但若是送到謝嵩麵前,謝嵩也會把劉氏叫來問。到時候隻要棄車保帥就好了……


    她想到衛清風可能會走的路數。


    思前想後,她道:“把人拘下來,放出消息去就說抓到一個偷馬的小廝,把人關好了。待會兒我派人去給你們報信。你們再去找將軍。把你剛才對我說的話,再對將軍說一遍。”


    說完,她冷冷一笑。道:“當著我父親的麵。”


    刺槐一怔,好像有點明白過來,道了個是,就退下了。


    謝葭又道:“去看看將軍去哪兒了!”


    知畫會意,一路小跑的出去了。回來稟告說衛清風已經先去見謝嵩了,她心裏就有了底。


    眾人看她麵色不虞,以為是衛清風沒有來接她去請安她心裏不痛快,小心翼翼的也不敢說話。謝葭哪裏知道她們心裏都是些什麽念頭,想了一會兒,便道:“回去,我換身衣服。”


    墨痕不在,但是那身衣服是墨痕親手幫她收拾的。一身素白的小衣,和素白的長裙。複雜的頭發也拆了下來,鬆鬆地綰了個髻,垂在腦後,沒有半點花樣。連妝都卸了個幹淨。


    輕羅和知畫嚇得不輕:“姑娘……您這……”


    謝葭搖搖頭,輕聲道:“別出聲,我自有分寸,隨我去紫薇園!”


    那裏是沈薔的故地,供奉著沈薔的靈位,沈薔生前用的東西,都沒有動過。雖然和怡性齋相連並且相通,但是並不是非經過怡性齋不可。


    看門的婆子見到著孝的謝葭,都大驚失色。但是出嫁的姑娘和在家的小姐又怎麽會一樣?婆子媽媽對她說話也多了幾分顧忌和小心。謝葭冷著臉,也無人敢攔,有人溜去了,不知道是通報劉氏還是謝嵩,她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進了門,她道:“阮師父,看著門口。如果有人來鬧事,趕不走,隻管亂棍打死!”


    阮師父一凜,道:“是!”


    謝葭深吸了一口氣,進了門去,輕羅和知畫對望一眼,給她準備好了蒲團。她跪了下去,雙手合十,輕聲道:“娘,女兒歸寧,今天就讓您沉冤昭雪!”


    然後就不再言語,跪在沈薔的靈位前,似在冥想。


    衛清風到了怡性齋。


    謝嵩果然不能相信,想讓人去帶劉氏來問。


    衛清風厲聲道:“嶽父!就算您不為逝去的嶽母想,不為嬌嬌想!那也該朝廷想一想,為皇上想一想!從前倒罷了,如今您官居副相,絕不能冒險!”


    謝嵩道:“總要找人來一問!她現在懷著身孕……”


    衛清風眉尖隱隱浮動著戾氣,竟然比謝嵩更有氣勢:“那也應該先把李氏帶來一問!”


    謝嵩正想說話,墨痕求見。


    墨痕是帶著刺槐進來的,她臉色蒼白,進來先行了禮,道:“侯爺安好,將軍安好!”


    竟然像是受了頗大的驚嚇似的!


    刺槐低頭請了安,看也不看謝嵩,說話鏗鏘有力:“稟告將軍,今晨在馬廄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廝,拷問到剛才,問出是受了命要往給夫人的馬車拉馬的馬匹裏下蕁麻藥的!”


    衛清風臉色驟變,立刻上前了一步:“夫人呢!”


    墨痕神色黯然,道:“在紫薇園。”


    謝嵩訝然道:“去給她母親上香?!”


    墨痕跪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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