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所有骷髏人骨得到解脫,亮如明晝的光柱才漸漸暗淡下去。


    一切歸於寂靜。


    許凡等人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有誰能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嗎?”刹羅的視線在許凡,卡洛塔身上來來回回。


    希望他們兩個人可以回答一下自己的疑惑。


    這到底是……


    怎麽回事?


    畢竟那個機關是卡洛塔找到的,也是她將自己隨身佩戴的項墜,放進凹槽的。


    也許,這個看上去不大的小女孩,知道些什麽。


    可實際上,卡洛塔對眼前的狀況也是一頭霧水。


    完全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終於……等到你了……我的……族人……”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蒼老年邁的聲音,回蕩整個密室。


    讓人分辨不出,這聲音到底從何而來。


    “什麽人?”許凡低沉著聲音,同時將見聞色霸氣發揮到了極致。


    一股微弱的死寂之氣在各個角落出現。


    許凡連忙環顧四周。


    隻見一縷縷灰白之氣,從岩壁,大地中冒出,並朝著同一個位置飛馳過去。


    很快……


    密室中的所有灰白之氣全都凝聚到一起。


    慢慢勾勒出人形。


    接著……


    灰白之氣散去。


    一位身穿華麗服飾的老奶奶出現在三人視線中。


    她麵部上到處都是皺紋,看上去至少有七八十歲的年紀,蒼蒼白發被壓在兜帽下。


    整個人盤膝懸浮在空中。


    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


    跟許凡最開始在默克瑪爾遇到的琳恩很像。


    “亡靈嗎?”


    許凡在心裏暗想。


    當時的琳恩小姐,似乎也是用了一種特殊的魔法,使自己的靈魂不滅。


    徘徊在默克瑪爾的街道上。


    隻是……


    琳恩說過,這種魔法不過是強行延續靈魂的一種手段。


    用不了多久。


    自身就會因能量耗盡而徹底消失。


    可是這遠古遺跡,至少有數千年的曆史吧?


    這豈不意味著,眼前這個亡靈,擁有無比龐大的能量?


    難道是……


    琳恩口中的魔法始祖?


    遺憾的是,這遠古遺跡中似乎存在著某種特殊力量。


    可以限製魔法。


    讓卡洛塔無法召喚出琳恩。


    “你說的族人是什麽意思?”卡洛塔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張開小嘴,失聲喃喃。


    畢竟眼前的老人,似乎擁有正常人的心智。


    可以進行交流。


    許凡也不著急動手。


    雖然他的見聞色霸氣,無法從老人身上感受到生命氣息,但他也沒有感受到其他遺跡生物都有的憤怒,憎恨。


    相反地,除了那濃烈的死寂之氣外。


    許凡從老人身上感受到的東西,是一種激動,欣喜。


    也許……


    她能夠解答他們心中的所有疑惑。


    “我的名字是……”老人壓製住內心的激動,再次開口,“貝裏亞娜·妮拉·迷離。”


    “是烏希帝國的大魔導師。”


    此言一出,許凡與卡洛塔麵麵相覷,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驚愕。


    眼前這個老人果然……


    也是妮拉一族!


    而且她的生前,似乎擁有很高的地位。


    “烏希帝國?”反倒是刹羅一頭霧水,在他的認知中,可沒聽說過什麽烏希帝國。


    還有貝裏亞娜·妮拉·迷離。


    名字聽起來怎麽那麽奇怪?


    而注意到刹羅的反應,貝裏亞娜的神色不由落寞了許多。


    “所以,那些骷髏人骨,還有死靈長牙貓,都是你弄出來的東西?”許凡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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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看來,骷髏人骨的製作方式簡直是壕無人性。


    喪心病狂!


    使用這種邪惡魔法的大魔導師,也一定不是什麽好人。


    “那些骷髏人骨,確實是我創造出來的守衛……”


    對於許凡的問題,貝裏亞娜並沒有回避,也沒有欺騙。


    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


    不過……


    貝裏亞娜緊接著便語出驚人。


    “是他們,要求我這麽做的。”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貝裏亞娜忍不住咬住了嘴唇,攥成拳頭的雙手也微微顫抖。


    在這件事上,她一直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你說什麽?”


    許凡整個人不由一怔。


    靈魂被永生永世的禁錮在自己的身體。


    不僅要體驗血肉一點一點腐爛的痛苦,明明渴的要死,卻喝不了一滴水。


    明明餓的要死,卻無法進食。


    被困在見不到光,聽不到聲音,說不了話的地下深處。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如此殘忍的極刑。


    卻是這些人自己要求的?


    開什麽玩笑?


    卡洛塔和羅刹也是一臉不信的表情。


    麵對許凡的質問,貝裏亞娜抬起衰老的麵容,直視對方的雙眸。


    用自己堅定的目光,與他視線相對。


    她確實做了如此殘忍的事,也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但是……


    她不後悔!


    “他們,都是妮拉一族的人。”


    甚至,貝裏亞娜的聲音鏗將有力。


    仿佛在為這些人感到自豪。


    卡洛塔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她連忙望向四周,看著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骨。


    這些人……


    都是妮拉一族?


    是她的祖先?


    接著,貝裏亞娜將真相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我雖然可以使用死靈術,將自己的靈魂禁錮在這密室中。”


    “但若是沒有能量的填補,我的死靈術隻會變得越來越弱。”


    “最多百年,我的神識就會徹底消失。”


    “於是我的族人,甘願用他們的生命,來充當我的養料。”


    “為我神識的延續,填補了能量。”


    “他們,是忠烈之士。”


    “我會痛恨自己的所作所為,但是……”


    “我不後悔。”


    “因為那樣,就等於是在否定他們的覺悟。”


    “而我不惜這麽做的原因,正是為了等待你的到來。”


    “我的族人。”


    由於變成了亡靈,貝裏亞娜已經失去了痛哭的能力。


    可是從她的表情上。


    許凡,卡洛塔,刹羅,都能感受到一股痛苦。


    換個角度想……


    那些骷髏人骨確實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被折磨了上千年的時光。


    但貝裏亞娜的靈魂,不同樣在這裏,被囚禁了上千年嗎?


    若不是有必須要傳達給後人的重要信息。


    她又何必,空守在這裏?


    這一刻,許凡心裏不免對貝裏亞娜和她的族人,產生出了敬佩。


    “可否告知,你們的名字。”


    貝裏亞娜又問。


    卡洛塔稍微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卡洛塔·那彼得蘿·妮拉·瑞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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