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姓張的老中醫,在天海市根本就沒有什麽名氣。隻不過是在天海市開了一家崔氏跌打館,給人治療一些跌打損傷罷了。


    而方詩韻與這位姓張的老中醫認識,完全是因為她第一次和陳俊交手,被陳俊那一腳踢中逃走。陳俊那一腳的威力極大,導致方詩韻的胳膊受傷,而方詩韻卻是沒有去醫院看病,去了這家崔氏跌打館。


    事情往往就是這麽巧合,雖然這位姓張的老中醫當時給方詩韻看病並未說及自己中醫醫術高明,可細心的方詩韻還是察覺出了這位老中醫給自己按摩敷藥的手法很特別。方詩韻是個聰明的女人,聰明的女人是極會聊天的。


    兩三次換藥閑聊,就讓方詩韻把這位老中醫的底給摸出來了。這位姓張的老中醫名叫張為民,年輕的時候也是位好勇鬥狠的練家子。這跌打損傷在他年輕的時候是家常便飯,偏偏他還不相信西醫,一旦有了跌打損傷就會去一家中醫館看病。


    當時那位給他看病的中醫已經作古,不過,卻因為張為民有病不看西醫把自己的醫術慢慢傳授給了張為民。張為民也因沉浸在中醫醫術裏而不再好勇鬥狠,全身心的去學習中醫。後來這中醫去世,張為民雖然學了他一身本領,卻因為這位中醫的兒子也要靠這個吃飯,就沒開中醫館而開了一家跌打館。


    張為民不是一個忘本的人,所以,這家跌打館以他師父的姓氏冠名,叫做崔氏跌打館。現在的張為民年齡已然不小,雖然隻給人看跌打損傷,可他的醫術卻是精湛,因此他的跌打館也算是傷患滿門。隻是現在的現狀卻是人們有了病還是喜歡去醫院,即使是有看跌打損傷的去了張為民的跌打館,也是無法和醫院想比的。


    “那怎麽辦?”方詩韻聽到張為民的話,不由得說道:“能根治吧?”


    “能,需要靜養。”張為民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聽了張為民的話,方詩韻鬆了口氣。


    張為民接著說道:“我得動針,幫我把他翻過身來。”說著話,張為民已經開始反轉陳俊的身子。


    方詩韻趕緊走上前去,幫著張為民把陳俊翻過身來,並且脫掉了陳俊的上衣。


    張為民拿過隨身帶來的小醫箱打開,取出一個小包緩緩攤開。一包銀針赫然呈現在眼前,大小長短各異。隨即,張為民用酒精擦拭過銀針,並且在火上烤過以後,開始對陳俊用針。他下針的速度有時極快,有時卻又甚為緩慢。


    二十多分鍾以後,陳俊的背上大大小小插滿了銀針。


    張為民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細密的汗珠,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等時間到了一會開始起針,隨著張為民每一根銀針的拔出,都會有細細的血液隨之流出,而且還不停歇。


    “這?”方詩韻看到這一幕以後不由得有些擔心的問道。中醫針灸她不是沒見過,但是這種起針以後血流不止的情況,她是真沒見過。


    “稍等一會會自然止血。”張為民回答說道。


    果然,大概在停了幾分鍾之後,血流止住了。方詩韻再次協同張為民把陳俊翻過身來,張為民要給陳俊正麵施針。這一次,張為民足足用了近一個小時,才給陳俊下完針。足見張為民下針的緩慢速度,也足見張為民的謹慎程度。


    張為民給陳俊起了針以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總算沒有手生,我已經多年不給人針灸了。”說著話,張為民慢慢收拾著自己銀針放入小包之內,又說道:“現在的中醫針灸,都推廣一次性針灸用針了。也就我這老古董,還是習慣用師傅傳下來的銀針。”


    對於中醫方麵,方詩韻雖然不是很懂,卻也是懂得一些的。現在的針灸用針,基本上都是不鏽鋼針。在不鏽鋼針沒有出現之前,針灸用針是銀針,繼而出現金針,才出現了現代的不鏽鋼針。


    銀針並不是純銀製造,銀針含有86%的純銀,9%的銅,加上5%的不鏽鋼鑄製而成,其針質軟,導熱性強,針體粗而不易折斷。雖然是這樣,但是用銀針針灸,對醫生的手力,腕力,對於銀針的把握度都是需要極大的考驗的。


    “張醫生,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方詩韻看到張為民收起銀針以後道謝,隨即問道:“他沒事了吧?”


    張為民說道:“我剛才給他針灸,隻不過是暫時壓製住他的內髒受傷帶來的痛楚。那些流血的穴位流出來的,是他體內還沒形成的淤血。想要恢複,還得靜養。”


    說著話,張為民拿出紙筆,寫了一張藥方遞給方詩韻,說道:“按照此藥方抓藥,每天早中晚各一副,七天之後每天一副。一個月後當無大礙。”


    “謝謝。”方詩韻再次道謝,完全沒有注意到張為民開完藥方說話完全是一副古人說話的味道。


    “對了,一個星期之內,絕對不能讓他洗澡。”張為民站起身來,似乎是要走,忽然想起了這點,站住腳步對方詩韻說道。


    方詩韻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讓人送您回去。”


    接張為民來的保鏢就站在哪裏等著,聽到方詩韻的話,立刻給張為民打開了房門。張為民點了點頭,邁步朝外走去。


    方詩韻悄悄拉住保鏢塞給保鏢一摞錢,並且朝張為民的方向使了一個眼色。保鏢立刻會意,點了點頭,跟隨張為民下樓而去。


    方詩韻並沒有送張為民下樓,她很明白,即使自己要送,張為民也會讓自己留下來照顧陳俊。而方詩韻雖然和張為民的接觸並不多,但是自己一個電話,張為民肯深夜過來給陳俊看病。方詩韻就知道他一定不會收下自己給的錢。不過,方詩韻已經把錢給了保鏢,讓保鏢把錢給張為民。她相信她的保鏢會辦好這件事情。


    送走了張為民,方詩韻重新回到沙發邊,輕輕給陳俊脫掉鞋子,拿來一條毛毯蓋在陳俊的身上。陳俊此時臉色一片蠟黃,沒有一絲血色。呼吸也不平穩,基本上就是丟了半條命的樣子。


    方詩韻皺眉坐在陳俊的身邊,自言自語的說道:“竟然能有人把你傷成這個樣子嗎?”似乎是兀自不相信陳俊受了這麽重的傷似的,方詩韻搖了搖頭,說道:“即使是和異能者對敵,也應該有辦法全身而退,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搞的。”


    躺在沙發上的陳俊沉沉的睡著,根本就聽不到方詩韻說了些什麽。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方詩韻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自己是趴在沙發上的。隻不過,方詩韻剛剛抬起頭來,就看到陳俊睜著眼睛看著自己。


    “你醒了?”方詩韻一臉驚喜的樣子。


    陳俊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醒了,感覺很糟糕,渾身無力。”


    “渾身無力是正常的。”方詩韻看著陳俊,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受了多重的傷?五髒六腑全傷了。”


    “誰給我看的病?”陳俊說道:“西醫肯定看不了我的傷。”


    “放心吧,我找了一位老中醫給你看的傷。”方詩韻拍了拍陳俊的手背說道。


    陳俊再次緩緩點了點頭,說道:“我這傷,隻能慢慢養了。”


    “昨晚那位老中醫已經給你針灸過了,還開了一張藥方,說你一個月以後應該就能好。”方詩韻說道。


    “一個月?”陳俊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這位醫生這麽厲害?”


    說了這些話,陳俊似乎有些體力不支了。看到這一幕,方詩韻說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出去給你買早餐,順便抓藥。”說完這話,方詩韻給陳俊蓋好毛毯,起身出了家門。


    陳俊緩緩閉上了眼睛,一股疲憊的感覺再次遍布全身,不知不覺間又睡了過去。


    方詩韻回來以後並沒有叫醒陳俊,而是把抓來的藥熬好,等著陳俊自己醒來。雖然說陳俊現在必須要吃點東西,可此時此刻,還是讓他睡足了有些精神好一些。


    陳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近中午的時間。方詩韻服侍陳俊喝了一些小米粥,過了半個多小時又服侍他喝下了藥。


    “我受傷的事情,別人不知道吧?”吃了小米粥喝了藥,陳俊的精神好了一些。


    “別人?”方詩韻看著陳俊問道:“你所說的別人都是哪些人?”


    看到方詩韻的樣子,陳俊就已經知道她沒有告訴任何人了,心裏鬆了口氣,說道:“沒說就好,我養傷期間,就在你這裏住下了。”


    “吆,你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了?”方詩韻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說道:“在我這裏養傷?虧你想的出來,這孤男寡女的天天在一起,你不怕別人說三道四我還怕呢。”


    方詩韻這一臉玩味的笑容,隻能說明她在開玩笑。陳俊心中不由得苦笑,這女人,在這當口也不忘損自己兩句。如果自己有地方養傷,自然是肯定不會在她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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