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恒等了半天,人也沒回來,起身相尋。


    拐彎之後看到這邊“罰站”的人,好笑的走過去,伸手拍他肩頭,說:


    “嘛呢?受刺激了?”


    獨孤金晏撇嘴,看著李明恒突然感慨的道:


    “小舅舅,你說這人是不是都得還賬?”


    李明恒聞言頓了一下,隨後點點頭,打趣地回答:


    “差不多吧。表姐不是常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大致就是這個意思吧。”


    果然。


    獨孤金晏重重歎口氣,靠著牆壁,喃喃的道:


    “看起來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得?


    李明恒被外甥搞得有些懵,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以前我那麽渾,玩的那麽瘋,好不容易遇到個稀罕的,人家居然不拿我當回事兒。還老說老農比我強,怎麽可能呢?”


    “是啊,怎麽可能呢。”李明恒順著他的話,話鋒一轉,又道,“老農沒你強,你多混蛋啊,女人那麽多,玩的那麽瘋,還……”


    “小舅舅?!”


    “噗嗤——”


    李明恒不厚道的笑了,搖搖頭拉著他,重新回到二樓客廳坐下,說:


    “急什麽,等你舅母幫你探完底,不就知道了?”


    “那小舅舅可願意幫我了?”獨孤金晏沒忘自己的求他的事情,再次確認。


    “這個……”李明恒遲疑了一下,隨後看著他,微微頷首道,“隻要你把那丫頭擺平了,我就幫你。”


    “好!”


    “嘖嘖嘖……這太子殿下都過來了,也沒說來個人迎接一下。”


    獨孤金晨的聲音傳來,讓樓上說話的甥舅二人默契的笑了。


    二人走到樓梯口,李明恒絲毫不在意的道:


    “沒人迎接,殿下不也進來了嘛。看起來微臣這個門房,還是要加強一下啊!”


    “小舅舅,你就這麽欺負外甥?”


    “說了多少次,你別叫我‘小舅舅’。”李明恒嫌棄的抗議。


    廚房內做飯的盧玉縈,臉兒“騰——”地一下就紅了。


    夏陽在旁幫忙,看到她臉色驟變,不禁愣了一下。


    這是……


    “憑啥啊小舅舅,老二能叫我不能?表舅母以前還叫呢。”獨孤金晨邊說邊上樓,靠近弟弟小聲的道,“那丫頭呢?給為兄看看。”


    “樓下跟舅母做飯呢。”獨孤金晏有些失落的說著。


    他也有一會兒沒看到了呢!


    李明恒靠著樓梯扶手,看著獨孤金晨清冷的說:


    “以後別學你舅母以前的叫法,晏兒叫的還算正常,你叫的……太賤!”


    “嘿……我說小舅舅,你怎麽能這麽說我呢?”


    “我這都算輕的。”


    “得,果然小舅舅是重色輕外甥,悲哀啊!”說著,整個人掛在獨孤金晏的身上,跟平日裏端莊、自持的太子殿下,完全不搭邊。


    也就隻有在他們的麵前,他能這麽愜意。


    當然,大家也都習慣,並不把他當成高高在上的人。


    現在不會,但是以後就必須要那麽做了。


    他們有約定,沒登大寶,就一切照舊。


    三個人回到茶幾前,李明恒給獨孤金晨倒了杯茶,不忘看著他,道:


    “你跟南越公主……還沒有圓房?”


    成親多年,獨孤金晨把人娶回來就那麽一直晾著。整個東宮內宅就那麽一個女人,偏偏他不碰。


    獨孤金晏端著茶杯喝茶,看了眼自家親哥哥,撇嘴一下,道:


    “哥,既然把人娶了,真不能這樣,不地道啊!”


    “不喜歡。”獨孤金晨說完,把茶杯放下,微眯了下眼睛,說,“太窩囊,什麽都沒有主見,挪個床還得問我。你是幹嘛的?”


    二人心裏都清楚,他們倆之間,肯定不會是因為性格,具體是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母後、父皇都知道這事兒,但是人家並沒打算插手。


    他們這也是見到了,問上一嘴,其餘也不會多說。


    適當的關心可以,逾越就不對勁兒了。


    三個人默契的再次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之後,相視笑了。


    樓下傳來爆鍋的香味,獨孤金晨貪婪的聞了聞,點點頭,說:


    “表舅母的香辣蟹,永遠都是這麽正宗。”


    “一會兒多吃點兒,表姐夫應該就知道你會過來,特意送了一簍子。”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獨孤金晨喜歡吃香辣蟹,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打小就愛吃,一直到現在。


    “下樓吃飯吧,飯菜好了。”盧玉縈站在樓梯口那裏喊著。


    三個人起身,獨孤金晏第一個衝了出去去。


    獨孤金晨看著親弟弟沒出息的樣子,撇撇嘴,說:


    “小舅舅,你看到那女人了嗎?”


    “嗯,看見了。”李明恒點頭,跟著一起下樓,道,“你弟弟,剃頭刀子一頭熱。”


    獨孤金晨對這個早有耳聞,不過聽到舅舅這話,倒也有些驚訝。好笑的看著他,見其點點頭的樣子,突然有些幸災樂禍。


    讓那小子一天天跟個脫韁的野馬一般,如今也終於嚐到苦楚了吧。


    果然,下樓就看到飯桌那邊,獨孤金晏緊緊的抓著那個女人的手,就跟曦兒小時候抱娃娃一般的稀罕。


    獨孤金晏把人拽到獨孤金晨麵前,介紹著道:


    “丫頭,叫大哥。”


    夏陽蹙眉,抽回手,側身行禮一下,說:


    “民女給太子殿下請安。”


    不給麵子,太不給麵子了。


    獨孤金晨看著弟弟吃癟的樣子,忍住笑意,端著自己,說:


    “免禮吧。日後說不準就是一家人,這些虛禮不需要的。”


    “大哥,怎麽能是‘說不準’呢,這事兒,板上釘釘了。”


    “誰定的?”李明恒不忘插上一腳。


    獨孤金晨見狀也挑眉看著弟弟,道:


    “誰定的啊?”


    “……我!”獨孤金晏說完,伸手就把人摟在懷裏,絲毫不避諱。


    夏陽這次學乖了,順著他,等他鬆懈一些,從他臂彎溜走,直接溜進廚房,遠離是非之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獨孤金晨跟李明恒全都笑了,獨孤金晏被弄得沒麵子,麵色尷尬。


    最後,還是親哥哥有良心,伸手拍拍她的肩頭,道:


    “好了好了,長路漫漫你也別急,你還能拿不下一個女人?哥可不信。”


    獨孤金晏重重歎口氣,對於哥哥的自信,他是一點自信都沒有。


    飯菜端上來,盧玉縈衝獨孤金晏使了個眼色,然後招呼李明恒他們過來坐。


    不用想也知道,那丫頭肯定不上桌。


    獨孤金晨看著弟弟的背影,跟李明恒對視一眼,二人先上了桌。


    盧玉縈瞅了一眼廚房,看著獨孤金晨眉骨輕挑一下,問:


    “你覺得怎麽樣?”


    “長得一般,但是一看就是那種乖巧、宜家的類型。他倒是知道自己要什麽,挺不錯的。”獨孤金晨給了個中肯的評價。


    隻不過大家心裏都清楚,若是想抱得美人歸,隻怕沒那麽容易。


    客廳很靜,整個屋子都很靜。


    至於廚房到底發生了什麽,反正大家肉眼是看不到,就是那種“唔——”、“嘶——”的微弱聲音,倒是聽得很真切。


    眼瞧著快差不多了,獨孤金晨終於良心的提醒道:


    “行了,就等你們倆了,還吃不吃了?”


    李明恒好笑的搖搖頭,摟著嬌妻的肩頭,在她耳畔呢喃了一句。後者嬌笑,倒也沒說什麽。


    很快,夏陽耷拉著腦袋被獨孤金晏給拽出來了。


    小妮子整個臉兒都是紅的,而且一看就是快要燒起來的感覺。


    獨孤金晏倒是還好,就是嘴唇被咬壞了,紅腫著。


    二人坐下之後,獨孤金晨特意“好心”的夾了塊香辣蟹放在他的碟子裏,說:


    “來來來,表舅母做的這個相當地道,快趁熱吃。”


    盧玉縈瞅著二殿下的嘴唇,差點沒笑噴了。


    真是親哥們啊!


    當年獨孤金晨胃腸不好,吃不了油膩、刺激的東西,親弟弟特意從她這討了二斤香辣蟹過去,就坐在獨孤金晨的床邊吃。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如今也輪到了獨孤金晏。


    夏陽坐在身邊,深吸口氣想要緩解,可心裏怎麽都緩解不開。


    盧玉縈怕她真的做了什麽掃興的事兒,辜負這一桌美食,忙開口說道:


    “晏兒,跟我換個位置,我跟夏姑娘坐。”


    “舅母……”


    “聽話,過來。”盧玉縈說著起身,把人給支了過去。


    很明顯,盧玉縈坐在夏陽身邊,她頓時輕鬆了。不僅輕鬆了,而且能抬起頭,吃點兒東西。


    這樣的表現,著實傷了獨孤金晏的心。


    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排斥他到這個地步。


    他能斷定一點,那就是她對他有感覺。沒感覺不可能有這麽多的故事,誰也不傻。


    可她……到底在別扭什麽呢?!


    除了夏陽跟獨孤金晏,其他三個人吃的還算不錯。尤其是獨孤金晨,都是他喜歡吃的,而且還跟喜歡吃飯的人一起吃。


    夏陽也很喜歡吃香辣蟹,但是離她有些遠,所以她也就隻吃了盧玉縈給她夾得那兩塊。


    一個人的眼神倒是不會裝,獨孤金晏看到之後,一口氣給她夾了五個,霸氣的說:


    “吃——”


    明明是好事兒,偏偏弄得夏陽不想吃了。


    盧玉縈瞅著情商欠費的二殿下,無語的搖搖頭。


    活該追妻之路這麽費勁,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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