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入股的事情,就跟開玩笑一般說下了。


    曹氏心裏忐忑,可當看到皇上、太後沒有任何不悅之後,這才放下心中大石。


    如今他們家也算是高門大戶,若是婉瑩出去做生意,隻怕她也會心裏不悅。


    說到底,家裏過得還不錯,用不著女人出去賺錢、養家。


    小心翼翼的陪在太後身邊聊天,太監過來說是餃子已經悲傷。


    原本,要留盧長東他們在宮裏用飯的,可李明恒已經困得不行,大家見這般情況,便也沒強留。


    送走了盧長東,大家回宮吃餃子。


    按照老百姓的習俗,餃子裏包了銀角子。幾乎每個人都吃到了,獨孤寒還吃了倆。


    大家說說笑笑,子時正。


    齊雨澤、梁漢森都出宮回府。皇上跟獨孤寒也都去了宮裏的祠堂。


    正月初一,祠堂的頭香需要點,馬虎不得。


    太後已經累了,齊妙見了忙讓嬤嬤把她送回永寧宮休息。她自己則是陪著梁安夫妻、閻婉瑩,回了柔安宮。


    誰也熬不了一整夜,意思意思也就是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一家子才算好好地坐下,一起聊會兒天。


    曹氏拉著齊妙,不停的問她最近怎麽樣,過得如何。


    自從兒子成親之後,她就再也來過皇宮。說不惦記是騙人的,自打看到閨女,就像拉著她好好問問,可偏偏……沒有機會。


    麵對曹氏的問題,齊妙笑著一一回答。從宮女的手裏接過牛乳,交給曹氏,說:


    “娘,喝杯牛乳就歇著吧。明兒晚點起,就當在自己家裏一樣。您放心,我真的很好,皇祖母跟父皇對我都很不錯。”


    曹氏接過杯子喝了口,隨後淡淡的道:


    “是,我看到了他們對你不錯。可就是……擔心嘛。”


    梁安看著閨女,從袖口把準備好的紅封交給她,說:


    “這是給你的。剛才給晨兒、曦兒的時候就想給你,可想了想還是算了,讓皇上看到不好。”


    齊妙聽了美滋滋,接過來放在手裏掂了掂,說:


    “還是爹疼我。娘,你的呢?還有嫂子的,我都要。”


    曹氏好笑的搖搖頭,一掃剛才的擔憂。把準備的荷包交給她,道:


    “都已經是做娘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呢。”


    閻婉瑩也把準備好的紅封交給她,說:


    “你哥老早就讓我準備了。給你跟大皇子、長公主的一樣多,就怕你挑理兒。”


    “哈哈……多謝嫂子了。替我也謝謝我哥,我哥還真疼我。”齊妙故作稀罕的把東西都塞進袖口。


    其實大家都清楚,她就是故意做出來,讓大家高興。


    掌管皇宮個的中饋,還能惦記這點兒金錁子?


    梁安知道媳婦兒有話要跟閨女說,打了個哈欠,起身道:


    “你們娘仨嘮著,我去睡了。”


    閻婉瑩聽了忙站起來,側身行禮,說:


    “父親,您歇好。”


    “嗯。”梁安擺擺手,不在意的進到內殿。


    齊妙瞅著閻婉瑩這般,笑眯眯的道:


    “嫂子,我爹沒那麽多規矩,你把我爹當成你爹那般撒嬌,可以的。”


    “……嗬嗬。”閻婉瑩尷尬不失禮貌的笑了一下,沒敢應。


    沒見過誰家兒媳婦跟公爹撒嬌的。


    曹氏瞅著胡亂出主意的閨女,伸手輕撮她的額頭,道:


    “竟亂出主意。你跟皇上也撒嬌了?”


    “文彧在的時候,是撒嬌啊。”齊妙笑眯眯的說著。


    閻婉瑩聽到這話,無奈的搖搖頭,說:


    “小姑就會捉弄我。”


    “嘿嘿……”齊妙主動挽著閻婉瑩的胳膊,貼了貼她,說,“娘,今年二伯母那邊,他們怎麽過的?”


    “自然是在家了。紫兒主事,柏兒上香。”曹氏說完喝了口牛乳,略有些感慨的問,“妙兒,你二伯母真的不能好了?”


    “這……”齊妙搖頭,沒有隱瞞的看著母親,道,“娘,這話我也不好說。心病這個事兒,除非有什麽刺激,不然……挺難。”


    “唉!白瞎了。”


    曹氏說完,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忙把剩下的牛乳全部喝掉,轉移話題的說:


    “妙兒,你開戲園子這事兒真的沒問題嗎?就算殿下疼你,太後依著你,那些大臣要是知道了,會不會說啊?”


    到底是親娘,擔心閨女所有的事情。


    齊妙見狀不在意的搖搖頭,雙手托腮,眨巴了下眼睛,回答著:


    “放心吧娘。我不出麵,就在後麵藏著,誰知道是我啊。你看我嫂子,陪嫁也有些店鋪,不也沒露麵嘛,都一樣的道理,放心。”


    曹氏還想勸勸,可見女兒這般說,又覺得很有道理。


    閻婉瑩給她倒了杯清水,柔柔的道:


    “娘放心吧,小姑心裏有數,更何況太子殿下身邊人才輩出,一兩個管事不在話下。”


    曹氏聽到兒媳婦這般說,倒也不在意了。打個哈欠起身,瞅著他們倆,說:


    “熬不住了,老嘍!你們倆聊會兒也早點兒睡,我先進去睡了。”


    “行。娘去睡吧,我跟嫂子再聊會兒。”


    “娘親,您歇好。”閻婉瑩依舊側身行禮,十分規矩。


    送走了曹氏,閻婉瑩這才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自在的端著茶杯喝茶。


    齊妙瞅著她這般不是很理解,湊到跟前,小聲的問:


    “我娘跟我爹難為過你?”


    “什麽?”閻婉瑩不懂。納悶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麽會這麽說。


    齊妙聳聳肩,指了指內殿方向。心思細膩的閻婉瑩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不迭的搖頭,說:


    “娘跟公爹對我很好,沒有難為我。”


    “沒難為你、你這麽規矩幹嘛啊!”齊妙不明白。


    閻婉瑩看著她,好笑的搖搖頭,說:


    “你見皇上也這樣啊。昨兒媳的,禮多人不怪嘛。”


    齊妙倒也沒反駁,她沒覺得自己對皇上很拘謹,不過應該也不會太放肆。


    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看著她挑眉,問道:


    “哎,你娘家那邊怎麽樣了?你母親那會兒有病,我去看了眼,藥石無用了。”


    閻婉瑩聽了搖搖頭,放下手裏的茶杯,淡淡說道:


    “我自打回門之後就沒再回去過。偶爾會讓身邊的丫頭回去看眼,不過都說很好,我也就沒在意。她身子要不行了嗎?”


    閻婉瑩說這話的時候很平靜,絲毫沒有任何不舍、難受。


    倒也能理解,打小就經曆了那麽多,被虐待了那麽久,有怨恨也實屬正常。


    千錯萬錯,孩子沒錯。


    把大人的錯,歸結在孩子身上,本來就不公平。


    齊妙微微頷首,輕歎口氣,說:


    “估計能挺過年後,開春夠嗆了吧。”


    “嗬嗬……”閻婉瑩冷笑,揉了揉太陽穴,說,“開春。我曾在開春轉暖的時候,跪在地上。就是現在,冬天裏膝蓋還是會痛。”


    “你怎麽沒跟我說啊。”齊妙伸手摸著她的膝蓋,找到穴位之後說,“這裏是不是發酸?”


    “嗯。”閻婉瑩點頭。伸手握著她的手,說,“我誰也沒說,就是想用這個痛來提醒自己,別太天真,別太依賴任何人。”


    “可是……可是自打嫁給你哥,我真的……好依賴他。”閻婉瑩說到這兒,臉紅的不行。


    齊妙見狀,明白的抽回手,看著她,說:


    “放心,開春我幫你調,有兩個療程就能好。你年輕,紮針來得快。”


    “行。到時候我去太醫院找你。”閻婉瑩沒有客氣。


    因為嫁給了梁漢森,知道了要愛護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妄為。


    齊妙見她主動配合,上揚嘴角的說:


    “看不出來,我哥很疼你嘛。不然也不會讓你主動跟我說這事兒。”


    閻婉瑩輕笑著“嗯”了一聲,並沒有否認。想想洞房花燭夜那天晚上,一直到昨天,她真的是……


    “喲喲喲,沒想什麽呢,臉這麽紅?”齊妙故意誇張的說著。


    閻婉瑩見她如此打趣自己,忙不迭伸手拍了她一下,說:


    “你啊,就是沒有正經的。煩人!”


    “嘖嘖嘖……這嬌羞的樣子,我哥體力很好?”


    “齊妙——”閻婉瑩終於受不住了。


    她一直都知道小姑子比較能鬧,可沒想到竟然會這麽的能鬧騰,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她這一聲低吼,恰好讓梁漢森跟獨孤寒都是一愣。他們倆在柔和宮外碰到的,所以便一同進來。


    一個接媳婦兒,一個回來睡覺。


    梁漢森忙走到妻子身邊,看著齊妙蹙眉,道:


    “你說啥了?”


    “嘖嘖嘖……果然有了媳婦兒,妹子就不夠看了。”齊妙撇嘴。


    起身來到獨孤寒跟前,大刺刺的環住他的脖子,說:


    “文彧,我受傷了,抱我回宮。”


    獨孤寒黑著一張臉睨著梁漢森,隨後彎腰抱著齊妙,大踏步離開柔和宮。


    梁漢森莫名,閻婉瑩心有餘悸,仰頭看著丈夫,緊張地道:


    “殿下不會真生氣了吧。”


    “生氣就生氣,不用怕他。”梁漢森說著,摟著她出正殿。


    夫妻倆來到他們休息的偏殿,梁漢森看著妻子,挑眉問:


    “剛才妙兒說什麽了?你那麽吼她?”


    “她……”閻婉瑩臉紅,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跟丈夫說這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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