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有理啊。”齊妙淡淡的說著。


    鎮南侯、鎮南侯夫人全部都看向了她,一臉不敢相信。


    齊妙不在意的輕笑,走到獨孤寒身邊,旁若無人的挽著他的胳膊,說:


    “‘善妒’不是十惡不赦。男人三妻四妾,女人為什麽要從一而終。既然你不喜歡侯爺納妾,你說就是了。”


    “如果侯爺不接受,休了你,你帶著你的嫁妝,自己還不能活嗎?這個世上,沒誰離不開誰,隻不過沒逼到那個份兒上罷了。”


    鎮南侯夫人聽到這話,眉頭微蹙,她自打進了鎮南侯府的門,就沒想過出去。


    可是今日……


    這個比自己生女小很多的丫頭,居然能這麽說,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齊妙看出了她的遲疑,在屋裏踱步幾下,道:


    “其實,你本沒錯,做錯事的是侯爺,侯爺見異思遷,移情別戀。可你錯就錯在嘴甜心苦,表麵應下、實則卻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兒。”


    “既然你容下了她,就不該不背後出手。對妾室、對庶女,你的手段讓我都聞風喪膽。閻婉瑩如果不是因為我,隻怕身子就廢了。”


    “柔氏,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用‘太子妃’的身份來自責你。隻是用一個尋常女人的身份,來點醒你。你今天這地步,怪不得旁人,是你自己作的。”


    “侯爺本來對你有虧欠,是你自己把這虧欠消耗掉了。還是那句話,最大的錯本來是侯爺不該是你,但你卻替侯爺,背了鍋。”


    “背鍋?嗬嗬……哈哈哈……哈哈哈哈……”鎮南侯夫人笑了。


    笑聲跟前幾次都不一樣,這一次居然……居然是輕鬆,是釋懷。


    緩緩坐起來,看著齊妙輕輕點頭,道:


    “是,你說的沒錯,錯在我。我不該那麽執念,更不該那麽主動。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二伯總是說讓我‘自重’,我的確不如你,我……噗——”


    一口血噴出來,全部都噴在了鎮南侯的身上。


    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寸,就一點都沒糟蹋,全都在他身上。


    齊妙是郎中,本能的就走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兒把脈。


    脈象雜亂,虛弱無力,病入膏肓的征兆啊。


    齊妙不解的看著她,咽了下口水,問:


    “你……你怎麽……”


    “嗬嗬……”


    鎮南侯夫人抽回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淒涼的搖搖頭,說:


    “早就已經風燭殘年,不中用了。當年我對她動手,她生產完拚盡全力,一掌打在了我的小腹,從那之後我小日子一來就是十多天,藥吃了無數,根本沒有效果。”


    有句話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鎮南侯夫人這會兒的狀態跟剛才判若兩人。


    齊妙看的真切,鎮南侯雙眼圓睜,顯然根本不相信她剛才所說。


    但又有什麽用處呢?


    已經這樣了,他這輩子注定傷害了兩個女人。


    就說嘛,沒有無緣無故無理取鬧的女人,隻有被逼無奈才改變的女人。


    她如何給梁廬下藥已經不重要了,至於懲罰……也沒必要了。她自己都時日無多,何苦再對她步步緊逼。


    起身無奈的搖搖頭,來到獨孤寒身邊,伸手挽著他的胳膊,準備離開。


    “娘娘——臣婦可否求您一件事兒。”


    齊妙聞言轉頭,輕聲“嗯”了一下,算作答應。


    鎮南侯夫人艱難的跪在那裏,輕輕的磕頭一下,說:


    “懇請娘娘,在臣婦過世之後,準許臣婦不進閻家主墳。臣婦活著得不到丈夫,死了更不想享受這份哀榮。”


    這……


    齊妙不好答應。


    深吸口氣搖搖頭,略有些無奈的看著她,說:


    “這個我沒法答應你。跟他說吧,相信侯爺不會強人所難。”


    鎮南侯夫人聞言上揚嘴角,深吸口氣略有些惋惜的道:


    “如果能早點兒認識娘娘就好了。臣婦也不至於……執迷不悟這麽多年。”


    “夫人過譽了,時光流逝,人的思想也在進步。你我是兩個時代的人,自然想法也就不一樣。”


    齊妙說完,看了眼侯爺,隨後瞅著她,又說:


    “這就是人在不斷的進步,或許不就得將來,東陵王朝上下會一夫一妻也說不定。至少,我不會讓我的男人,有三妻四妾的機會。”


    “臣婦佩服娘娘的坦誠。由此,臣婦祝禱上蒼,願娘娘能如願。”


    “多謝。”齊妙說完,跟獨孤寒十指相扣,邁步離開了屋子。


    至於屋內在發生什麽,都跟他們沒有關係了。


    鎮南侯閻文淵叱吒疆場那麽多年,也該好好跟自己發妻談談了。


    出了侯府,齊妙被獨孤寒扶著上了馬車。夫妻倆挨著坐下,齊妙吩咐黑風暫時不回宮。


    她想出去走走,也想……跟獨孤寒在一起呆會兒。


    剛才的一幕,她心裏還是有些感慨,很想出去轉轉。獨孤寒禦書房有事兒要忙,但看到嬌妻落寞的樣子,一言不發的把人摟在懷裏,陪著出去散心。


    馬車“吱喲……吱喲……”的走,車裏的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齊妙才淡淡的歎口氣,說:


    “文彧,你說會不會有那麽一天,咱們東陵王朝上下,真的就一夫一妻,不會有後宅的醃髒之事?”


    “會,隻要有你,就會。”獨孤寒說著,把人提起放在腿上,緊緊箍著她的腰,說,“父皇不也是思念一個女人,一直到現在嗎?”


    “是啊,其實男人跟女人一樣,都會癡情。隻不過有的人……不長情罷了。”齊妙說完,靠在獨孤寒的懷裏,再次沉默……


    ……


    那天之後齊妙回宮,還如往常一般的生活、做事,對於鎮南侯府發生的事兒,隻字未提。


    偶爾下廚,還特意會把齊雨澤喊來,兄妹倆聚聚、聊一會兒、吃個飯。


    獨孤寒自然不會瞞著父親,當天晚上回宮之後,就跟獨孤靖涵把原尾說了。


    鎮南侯對戍守邊境多年,幾個兒子也都為了東陵王朝鞠躬盡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既然人已經病入膏肓,隻是時間早晚罷了。


    最後的最後,父子倆商議完決定,此事就這麽過去,不拿到台麵上來說。


    日子過得飛快,梁家婚事沒過多久,李家、趙家相繼成親。


    有多熱鬧不用提,齊妙跟獨孤寒兩家到場了。就跟平常參加婚禮的賓客一般,沒有任何區別。


    參加完趙家的成親儀式,一年一度的除夕也就來了。


    年三十這天上完早朝,獨孤靖涵就封璽一直到正月初七。


    齊妙一大早就開始忙活,雖然不用她做年夜飯,但是菜品、小食、水果這些,她得過去瞅一眼。


    晚上看戲,熱茶、點心這些,絲毫不能馬虎。


    都看好之後,齊妙這才回到東宮。


    兩個孩子都不在這邊,被皇上抱去了永寧宮那裏給太後請安。


    齊妙見黑冰還在宮內,微微一愣。隨後倒也沒趕她,讓她伺候自己梳洗一番之後,說:


    “一會兒就回去吧。既然成了親,就要有成親的樣子。大過年的,跟黑風你們小兩口,在家過了消停年。”


    “家主,屬下想在宮裏……伺候您。”黑冰堅持。


    自從跟在齊妙身邊,每年的除夕他們都是在一起過,從來沒有分開。


    今天一早的確黑風跟她提及了,可是……她還是想跟家主在一起。


    齊妙瞅著銅鏡裏一臉沉重的黑冰,輕笑一下轉過身,拉著她的手,說:


    “傻丫頭,你得有自己的生活。如今成親了,就是你生活的開始,明白嗎?”


    “可是家住,屬下從來都沒想過……”


    “那就要從現在想。”齊妙打斷她的話。“本宮從來都不懷疑你跟黑晴對本宮的心意。可是你要記得,人不能依附於誰。”


    “本宮沒想把你們留在身邊太久,你如今嫁人了,黑晴那裏本宮是沒有尋到合適的,不然本宮也會把她嫁出去。好好跟黑風過日子,他對你不錯。”


    “屬下知道。可屬下當初成親家主答應過屬下,要讓屬下在您身邊伺候的。”黑冰此刻猶如被人拋棄的小孩而一般,沒了主心骨。


    齊妙見她這般,好笑的搖搖頭,說:


    “你可真傻。宮裏的宮女年滿二十就要放出宮,你能跟在本宮身邊多久呢?再說了,黑風在殿下身邊伺候就可以了。你該有個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生活。”


    話落,黑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忙不迭的搖頭,說:


    “家主,當初我們說好的,您要讓屬下在您身邊伺候。可是現在……您不能這麽做,屬下……”


    “急什麽,羞不羞。”齊妙握著她的手,稍微緊了緊。隨後輕彈她的額頭,道,“你以為本宮讓你在外麵是輕鬆地?”


    “啊?”黑冰不解,不明白齊妙是什麽意思。


    齊妙起身,拉著她一邊走出偏殿一邊說:


    “年後本宮打算在京城開個戲園子。德勝班的人會在那裏,可本宮不放個自己人在那兒,終究心不安。所以思來想去,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家主,您的意思是……”


    “對,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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