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喂下,梁安自然的把手放在兄長的腹部,運氣、渡力,促使藥丸的藥效快點散開。


    這些日子經常這麽做,都已經習慣了。


    梁廬這邊剛剛穩定了,蔣氏終於受不了跑出了屋子。曹氏見狀,忙跟上去。


    可以理解,夫妻這麽多年,兩個孩子都出息了,眼瞧著好日子就來了,可他卻不行了。


    換誰,誰都會難受、接受不了。


    齊妙瞅著齊雨澤,氣呼呼的伸手拽著他就往外走。剛才那話太過分,她想噴人!


    可沒走幾步,齊雨澤停下,掙脫之後看著她,道:


    “有事嗎,太子妃!男女授受不親。”


    “你——”齊妙咬唇,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麽說。


    還男女授受不親?他們倆身體裏流淌著的是一樣的血液,居然說什麽授受不親,大爺的!


    看了一眼炕上的梁廬,按捺著心中不爽,皮笑肉不笑的說:


    “麻煩齊公子跟本宮走一趟,有些事兒本宮要跟你說。”


    既然你要裝,那就別怪她自端身份。


    可是——


    “哦,恕在下恕難從命。”齊雨澤直接拒絕!


    齊妙懵然,秀眉微蹙的看著他,問:


    “為什麽?”


    “在下不想去。”齊雨澤平靜的回答。


    “……”齊妙終於體會到有火難發是什麽意思了。


    瞧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真是要多找抽就有多找抽!


    齊妙差點要爆發,獨孤寒走過來,把嬌妻扣在懷裏,衝齊雨澤使了個眼色,說:


    “去吧。好好聊聊,你們需要聊一聊。”


    齊雨澤看著他懷裏掙紮的妮子,冷笑一下,淡淡的說:


    “我隻跟我妹妹說話,其餘女子,沒興趣。”


    “齊雨澤,你……唔——”齊妙後麵的話被獨孤寒用手捂住了。


    小妮子想要掙紮,可偏偏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家夥明顯就是故意的,故意逼她認親。


    憑什麽,憑什麽認他?


    一句“受人蠱惑”,就能洗刷他所有的錯誤?


    做夢!


    獨孤寒頭疼。給親兄妹斷官司,這事兒確實讓他很苦惱。


    這兩個人,一個不會認,一個要逼認。


    長長歎口氣,最後隻能心疼的在嬌妻臉上親了一口,扶著她去到一旁,勸說著:


    “為了二伯也得跟他聊聊。總要把明天撐下來,你說是不?”


    “……”齊妙欲言又止,倒是平靜了一些。


    獨孤寒見有效果,趁熱打鐵的繼續說:


    “乖媳婦兒,咱們得以大局為重。你哥這嘴曆來都不饒人,曾經自己看不上的,幾句話就能把人噎死。為了二伯,一切都為了二伯,嗯?”


    “……嗯!”齊妙不情不願的點點頭,妥協了。


    獨孤寒知道媳婦兒受了委屈,可偏偏對方是他敬重的人,一點法子都沒有。


    伸手捧著齊妙的臉,在她唇上又親了一下,說:


    “去吧,叫聲‘哥’不難,嗯?”


    齊妙微微頷首,慢吞吞的走到齊雨澤麵前,看著他輕扯嘴角,道:


    “去外麵說會兒話吧。”


    “跟你沒什麽說的。”齊雨澤拿喬。


    梁漢森看著妹妹這樣委屈,氣的直接就要衝上來,被梁桂芳一把拽住,衝他無聲的搖搖頭。


    齊妙看著如此護自己的男人,眼淚頓時滑下,深吸口氣,淡淡的說:


    “雨澤哥哥,跟我出去說會兒話。”


    這一聲“雨澤哥哥”,同時讓兩個人都麵無表情。


    齊雨澤沒想到她會叫的如此疏離;梁漢森沒想到她真的會叫出口。


    齊妙說完,忙扭頭看著梁漢森,隻一個動作倒是讓梁漢森心裏熨帖,衝她點點頭,算作理解。


    可齊雨澤見到這一幕,苦笑的搖搖頭,一臉受傷的看著齊妙,說:


    “你到底……還是不能原諒我。”


    “有什麽話出去說,我不想影響我二大爺休息。”


    終於,齊雨澤不再堅持了,倒背著手先出了屋子。齊妙衝梁漢森眨了下眼睛,也跟著出去了。


    梁桂芳鬆口氣,同時也鬆開了梁漢森。獨孤寒來到他麵前,拍拍他的肩頭,說:


    “你在妙兒心裏的地位,無人能及。”


    “那是自然。”梁漢森驕傲的說完,轉身回了炕邊……


    ……


    偏房內,齊妙跟齊雨澤麵對麵的坐著。婆子端來了茶水,然後躬身退下,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齊妙口渴,拿著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後放在那沒有管。


    齊雨澤做事向來不拖泥帶水,手指輕敲著桌麵,看著她沉穩的道:


    “你我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何以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真的是因為當初為兄對你下毒?”


    齊妙放下茶杯,看著他平靜的點頭,說:


    “這個理由不夠嗎?”


    “當時我不知道你是我親妹妹。”齊雨澤為自己辯解。


    齊妙冷笑,長歎口氣看著他,說:


    “不管是不是你親妹妹,你給女子下那種毒,你可知若不是恰好獨孤寒在那,如今我已經是一堆白骨,到現在跟爹娘團聚了。”


    “我……”齊雨澤語塞,難受的點點頭,說,“的確,是我對你不住,當年的所有都是借口,我欠你一個道歉。”


    說著,齊雨澤站起身,雙手抱拳,恭敬地九十度行禮,說:


    “為兄錯了,替自己曾經做的所有的事兒,向你道歉。胞妹,對不起!”


    齊妙聽到這聲“對不起”,眼淚頓時落了下來。應該是血緣關係,畢竟他們倆的身體裏,流淌著同樣的血。


    她原以為他會固執、不道歉,沒想到如此痛快就說出了口。


    那剛才在屋裏,那個樣子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


    齊妙木訥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就那麽九十度鞠躬,絲毫沒有搖起來的意思。


    她心裏清楚,這是逼她出手扶人。隻要她動了,那麽就說明……


    理智上告訴她不可以這麽做,可偏偏——


    “起來吧。”


    齊妙終於還是出手了,伸手把人扶起,淡淡的又說:


    “其實……你也不容易。當年家裏變故,你相信他受了蠱惑,我……”


    “說到底,你還是刀子嘴豆腐心。”


    齊雨澤輕歎口氣,把眼前的丫頭拽到跟前,仔細打量一番之後,又說:


    “你長得……真像父親!”


    這話齊妙聽不少人提過,雖然她無緣見到父親,可所有人都這麽說,心裏還是覺得很是滿足。


    “幸好那小子答應我,此生隻有你一個。不然……嗬嗬!”齊雨澤搖頭,臉上的表情倒有幾分慶幸。


    齊妙撇嘴,明白他心裏的想法,聳聳肩不在意的說:


    “各人有各人的緣,我就是好命,抓到一個視我如命的男人。”


    “……咳咳……”齊雨澤忙用手捂嘴,輕咳兩聲。


    這丫頭倒是真不謙虛。


    齊妙瞅著他,重新坐回椅子,抿唇著說:


    “你跟我交個實底兒,我二伯父還能有幾日?”


    齊雨澤沒有說話,但是在她麵前比劃了兩根手指。


    兩天,隻有兩天?!


    齊妙單手扶額,十分傷感。


    “我不明白,當初你們在七家屯,那個梁廬對你們一家並不是很好。”


    齊雨澤的話讓齊妙“猛”地抬頭,隨後看著他,道:


    “你知道的還真多。”


    “當後來知道你是我妹妹的時候,我就讓人去查過。”齊雨澤沒有隱瞞。


    曾經的事情如果倒退時間,他自然不會那麽做,可偏偏史上最難買的就是後悔藥!


    齊妙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現在的情形,一直都躲避著他的目光。那種慈愛、疼寵的眼神,對現在的她來說,是一種負擔。


    輕咬下唇,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說:


    “那個……你現在在這邊,白狼那頭怎麽處理呢?還有,那些事兒……”


    “所有的事情你不需要插手,你隻要記得,哥哥永遠站在你這邊。”


    齊雨澤說完,突然伸手握著她的素手,鄭重的繼續又道:


    “為兄把你弄丟一次,斷不會再丟第二次。不奢求你對我像對梁漢森那般,但隻希望你用心去體會,我們是血親。”


    齊妙看著如此嚴肅的齊雨澤,想了一下點點頭,抽出自己的手藏於背後,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都需要時間。所以……慢慢來吧。”


    “好。”齊雨澤點頭,但是眼裏是有些失落的。


    自己的親妹妹不認他,那種滋味換做是誰,都不會好受。


    齊妙起身打算回去,走到門口沒有轉頭的繼續又道:


    “既然你都說了,不會再把我丟下,日後做什麽事兒都要注意安全。齊家,靠你頂門立戶、傳宗接代呢。”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去了。齊雨澤驀地站起身,想要開口,人卻已經走遠。


    心裏暖烘烘的,說不出來的感覺,特別真實、舒適。


    “恭喜了,用不了多久兄妹就能團聚了。”百裏銀塵滿眼血絲的站在他身後說著。


    齊雨澤扭頭看著來人,深吸口氣,道:


    “去做你該做的吧,日後……我用不到你。”


    “真打算過河拆橋了?”百裏銀塵反問。


    齊雨澤仍舊一臉坦然,看著他微微頷首,說:


    “早告訴了你,你要的在下給不了。”


    百裏銀塵幾步來到他麵前,剛要伸手卻被躲開,無力的開口道:


    “我隻是……我想要陪在你身邊!”


    “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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