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去德濟堂看病,都是看完、抓藥回去熬,沒有誰舍得花冤枉錢在藥鋪裏熬藥。


    更別說什麽住在那裏,讓專人過來伺候。


    齊妙看到這兒,情不自禁的點頭,明白這是最重要的弊端。


    現代醫院的護工之所以那麽火,是因為大家都忙著上班,很多人沒時間照顧病人。


    可是在東陵,女人是最最閑著的人。


    當然,高威林也不是光說弊端,沒給解決辦法。那些姑娘們跟在身邊這麽久,找穴位、下針,都還是可以的。


    按照以前那樣,到藥堂專門設立一個紮針的地方,這樣藥堂出資一筆,倒是能緩解太醫院這邊的壓力。


    更何況那年齊妙紮針的牌子已經闖出去,京城不少人都等著紮針,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不管怎麽樣吧,至少就目前而言,的確是給了一個解決法案。


    齊妙看了很高興,腦子裏不停琢磨該如何分派,還不讓把火折子掏出來,將信燒毀。


    信上提及的感情事兒,她誰都不能說。就是親親愛人獨孤寒,也不能說。


    這是他們二人之間的秘密,更是她對人家感情的尊重、承諾。


    都做好之後,瞅著桌上的四菜一湯,齊妙輕歎口氣衝著外麵說:


    “進來吧,一起吃。高少爺走了,咱們大家吃。”


    話落,門開,獨孤寒竟然走了進來。


    齊妙見狀,起身直接朝他跑過去,把自己甩進他的懷裏,驚喜的道:


    “你怎麽來了?”


    顯然,對於老公的到來,她很開心。


    獨孤寒享受著媳婦兒的投懷送抱,緊緊摟了一下說:


    “做了那麽多好吃的,為夫自然要來嚐嚐。”


    “啊?”齊妙不解,不明白的看著他,隨後恍然大悟的道,“你不是來嚐嚐,你是過來查崗的吧。”


    獨孤寒不否認,把人抱在懷裏,原地轉了兩圈之後,說:


    “愛妻要是這麽說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你——”


    “啾——”


    噘嘴的樣子很可愛,獨孤寒是毫不客氣的啄了一下,滿足的說:


    “跟高威林談的怎麽樣?”


    好家夥,跟誰談事他都知道,這家夥要不要這麽雞賊。


    狠狠翻了個白眼,認命的歎口氣,說:


    “談的怎麽樣你還能不知道?高威林什麽德行,你不清楚啊!”


    獨孤寒輕笑,拉著她坐在圓桌前,看著桌上的飯菜,道:


    “先吃飯,吃完為夫幫你理順理順。開化了,廠房那邊打算二月初一就動工了。”


    二月初一動工?


    “這麽快?”


    “你知道的,不快不行。”獨孤寒說完,盛碗湯遞給她。


    齊妙撇嘴,點點頭,不再說話。


    收了人家的訂金那麽久,若是再不給點動靜,怕真的要誤以為他們在騙銀子了。


    吃飯期間,齊妙夾了個塊雞肉放在獨孤寒的碗裏,說:


    “對了,流虹最近忙什麽呢?”


    獨孤寒聞言蹙眉,搖搖頭,咽下嘴裏的東西,回答:


    “什麽都沒忙,就算忙,你也不用知道。”


    這是夫妻之間的默契。


    早就說好了,齊妙隻管這一攤,其他的東西不需要她管。


    什麽權謀、什麽利益,她隻管照顧好家人、皇宮開銷、太醫院就行。


    喝了口湯,思索片刻之後,道:


    “給流虹派些輕巧點的活兒,他也不容易。”


    “行。”獨孤寒不疑有他的點頭答應。


    夫妻倆吃過午飯,齊妙便把高威林說的弊端,告訴給了獨孤寒。當初她想的時候,隻是在自己的腦子裏琢磨,並沒跟他商量。


    所以這一次說完,獨孤寒聽了好久都沒緩過來。


    畢竟“住院”這個詞,在這個異時空讓人很難那麽接受。獨孤寒坐在主位,把嬌妻安置在自己的膝上,眼神放空的琢磨她剛才說的那些話。


    良久,才清了下嗓子,說:


    “你還是讓他們都去紮針吧。你說的那個不現實,的確沒法給你弄。”


    齊妙把玩著他的大掌,沉思片刻,道:


    “文彧,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說的那個體係可以實現。”


    “不知道。”獨孤寒從來不做猜想,更不做妄想。


    他從小就被父親教誨,一切要以實際出發。她剛才的那個問題,反正近三代是不可能的……


    ……


    齊妙是個實幹派的妮子。既然已經決定把這些人放出去紮針,當天下午送走獨孤寒,就把所有人都召集起來開會。


    對於她來說,這些人的安置問題解決了,那才是最重要的。


    “……大致就是這個意思。我會跟德濟堂那邊把價格談好。朝廷每月給二兩銀子不是白給的,總要有些匯報,你們說呢?”


    柳巧算作這些人的小頭目,聽到齊妙這話,輕笑著搖搖頭,道:


    “姑娘這話太客氣了。我們這些人,原本就是見不得光、沒有尊嚴的。要不是姑娘,我們現在還得過那種不是人的日子。”


    “別說給月錢了,就是不給,我們也願意,真的。”


    “是啊姑娘,若是月錢方麵真的有壓力,我們不要月錢。”


    “對啊對啊姑娘,我們可以不要月錢……”


    “……”


    徐軍醫瞅著這些姑娘表決心的樣子,忙不迭的擺手,道:


    “大家都少說兩句吧。姑娘的意思其實很明白,就是想讓你們多多紮針,熟練技藝。說到底紮針的活兒,可不是那麽輕鬆地。”


    “再說了,你們沒發現你們比德濟堂的那些郎中要強很多?尤其是找穴位、下針這些事兒,別看他們都是先生,還不如你們。”


    “對,徐先生的意思就是我要說的。”齊妙點點頭,衝徐軍醫笑了一下,繼續道,“不管你們在這兒、在模型上有多熟練,可是接觸人還是差一些。”


    “之所以比先生找得準,隻能說平日裏你們接觸得多。這次去德濟堂紮針,一來讓你們練練手;二來也是給太醫院賺點兒錢,我好琢磨些新藥。”


    齊妙說的很實在,大家聽了也紛紛點頭。最後拍板,隻等齊妙那邊談好一切事情,他們就出去“實戰”。


    如今就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齊妙的想法就是,讓更多的人能紮針,而不是把它作為一個神聖的東西,就那麽打板供著。


    事情談妥,齊妙帶著黑冰、黑晴還有柳巧,回了趟成陽王府。


    孫師爺一直都養在這兒,過年那會兒她忙,都是柳巧他們照顧的。今兒正好沒事兒,過來瞅一眼,看看怎麽樣。


    離老遠就看到孫師爺,步履蹣跚的在院子裏溜達。齊妙重重歎口氣,想起那日為了自己分家,跟梁金山說話警告的孫師爺,真的有些悵然。


    快步走上前,齊妙挽著他的胳膊,說:


    “孫叔父,近來可好?”


    “啊……啊啊……阿壩……啊……”孫師爺笑眯眯的點頭。


    想說的話,一個字都聽不懂。齊妙笑著扶他回了客廳,坐下之後黑冰拿來紙。孫師爺忙在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


    丫頭近來可好?恒哥兒可有長高?你爹娘……


    孫師爺自從那件事之後,心思好像就不如以前那般靈光。


    柳巧看著上麵的稱呼,想要開口幫忙糾正一下,卻被齊妙一記“眼神殺”,給定在了原地。


    “孫叔父放心,恒哥兒現在可乖了,已經找了先生啟蒙。我爹娘身體也好,我最近也不錯,您不覺得我胖了?”


    說著站起身,在孫師爺麵前轉悠了一圈。


    “嗬嗬……”孫師爺輕笑出聲,拿著毛筆繼續在紙上寫著:


    小嬋怎麽樣了?孩子生了沒?李嬤嬤還好吧,沒什麽問題吧。


    說白了,孫師爺雖然在這兒住,可心裏還是惦記著原來的那幫老夥計。本來以為大家都活不成,沒想到……


    齊妙端茶到他嘴邊,輕聲的開口說道:


    “您放心,李姨母過得很好,跟我娘姐妹相稱。小嬋姐今年五月的月子,還沒有生呢,不著急。”


    “啊……啊啊啊……啊……”孫師爺還是不停的點頭。


    故意打了個哈欠,做個要睡覺的手勢,齊妙秒懂的起身,看著他笑眯眯的說:


    “那您先歇著,改天我有空再過來。”


    “啊啊……”


    黑晴親自扶著孫師爺出去,齊妙看著柳巧,想了一下,說:


    “我的身份不用告訴他。他想怎麽喚我,都可以。”


    柳巧屈膝行禮回答:“知道了姑娘。”


    “你們過年怎麽過的?孫師爺跟你們一起嗎?”


    “沒有。”柳巧搖頭,輕歎口氣看著她,“孫大叔過年都在睡覺。吃飯都是我們給送過去。本來喊他出來,尋思一起熱鬧熱鬧,不過他拒絕了。”


    齊妙明白孫師爺為什麽拒絕。念過書,做過縣老爺身邊的師爺,一直跟在李朝陽身邊那麽久,突然之間……


    看起來,是該找個時間,把恒哥兒、李姨母帶過來跟他見見了。


    若是在任由下去,隻怕有了心病就不好醫治了!


    “姑娘,柳巧還有一事兒,想要告知姑娘。”


    “什麽事兒?”


    黑晴推門回來,屈膝行禮一下,說:


    “家主,孫師爺的房間……味道很重,需要打掃。”


    齊妙扭頭看著柳巧,後者點點頭,道:


    “就是這件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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