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看著被責備的丈夫,心裏不忍。伸手拽了拽雙親的袖子,說:


    “爹,娘,這事兒其實……不怪文彧,是女兒想的不周,所以才……才讓爹娘跟著擔心了。”


    獨孤寒見嬌妻如此維護自己,心裏特別的舒服。梁漢森看著沒出息的妹妹,重重歎口氣,跟父親互看一眼,二人誰都沒有說話。


    餃子上來,小夫妻吃的津津有味。


    曹氏見獨孤寒也喜歡吃,慈愛的開口說道:


    “妙兒,娘今年包了不少凍餃子。要不……你拿回去一些,晚上殿下跟皇上要是忙,你就給他們煮點兒,省的包。”


    齊妙聽了沒有客氣,點點頭,笑眯眯的應著,說:


    “知道了娘,您上次給拿的酸菜,我們都吃不少呢。就剩兩三顆,沒舍得吃。父皇跟皇祖母都挺喜歡喝酸菜湯的,他們說酸酸的,開胃。”


    曹氏不是很相信女兒這番話。獨孤寒喜歡吃倒也能理解,畢竟在軍營裏呆過。


    可是皇上、太後……


    想來就是安慰她的,讓她別在計較他們夫妻倆的疏忽。


    喝了口茶,不在意的擺擺手,說:


    “有啥不舍得吃的,家裏還有呢。吃完打發黑冰回來取,啊!”


    “嗯。”齊妙點頭,給獨孤寒夾個餃子之後,繼續吃。


    小夫妻倆默契的舉動,讓曹氏、李嬤嬤等人提溜好久的心,終於算是放下了。


    梁漢森雖然經常在宮中,可東宮到底不是他能去的地方,所以想見妹妹一麵,也挺費勁。


    吃過餃子,梁安即便再不舍得,也不得不握緊女兒的手,開口說:


    “好了,吃也吃了,嘮也嘮了,你們回去吧。初二知道你們不能回來,過了初七再說吧,啊!”


    齊妙紅眼,獨孤寒放下茶杯,瞅著梁安緩緩開口道:


    “嶽父,今天晚上我跟妙兒住在這邊。明兒一早,我跟漢森一起去上朝。妙兒醒了直接去太醫院,宮裏都安排好了。”


    “……”


    “……”


    “……”


    獨孤寒這話說完,屋子裏的人都愣住了。誰也沒想到他們倆能這麽做,雖然明知道不合規矩,可曹氏就是不忍心拒絕。


    梁安話到嘴邊,看著紅著眼睛的女兒,欣慰的點頭,說:


    “這樣,妙兒跟你娘睡一個屋子。爹跟你大哥還有殿下去睡水雲居。爹也有些事兒想問問殿下,正好有這麽個機會。”


    獨孤寒聞言點頭,齊妙高興的摟著曹氏的胳膊,親昵的喚了一聲——


    “娘!”


    這一聲稱呼,真是把曹氏的心,給叫化了。


    輕拍她的臉頰,滿臉欣慰的歎口氣,說:


    “乖,晚上在這兒住,隻許一次。不能總這麽沒規矩,知道嗎?”


    “知道了,娘。”齊妙高興的不行。


    梁桂蘭也很開心,起身來到他們母女倆伸手,伸手摟著她們,說:


    “三嬸兒,姐,我也要跟你們睡。”


    梁桂蘭說了自己的要求,李明恒也在一旁躍躍欲試的說:


    “我也要,我也要。”


    齊妙看著弟弟、妹妹,沒有拒絕的說:


    “好,好,晚上我們一起睡,一起睡。”


    當天晚上,齊妙跟曹氏、梁桂蘭、李嬤嬤還有李明恒,在景珍閣睡得。


    一個來月沒回來,景珍閣內居然盤了炕。


    大大的火炕,足足能睡下六個成年人。燒的特別熱乎,十分有親切感。


    齊妙洗完腳上炕,鑽進暖暖的被窩中,有些興奮的說:


    “娘,誰盤的炕啊,真好!哎喲喲,好久都沒睡過火炕了。”


    曹氏抱著李明恒上炕,抻了個懶腰笑說:


    “你爹跟你二大爺盤的。你二大爺住慣了炕,睡了幾天床受不了,就把他們屋盤了炕。你爹沒事兒過去溜達,看見了。說啥也要弄,我也想睡炕,就讓他們盤了。”


    齊妙幫著李明恒把衣服脫掉,然後滿足的點點頭,道:


    “挺好的。睡炕解乏、還舒服,又不潮。比睡床好。”


    “是啊,就為這兒,咱們梁府好幾個院子都盤了炕,我跟恒哥兒那屋也是,蘭兒那屋也盤個小炕。”


    李嬤嬤邊說邊笑著進來,熟絡的脫鞋上炕又說:


    “那幾天可把你爹跟你二伯累壞了。”


    “嘿嘿……”


    齊妙輕笑,自然的躺在梁桂蘭的腿上,十分理解李嬤嬤的話。


    盤炕看似工程不大,可這麽多的炕,兩個人來做,不輕鬆。


    吹滅蠟燭眾人躺下,齊妙摟著曹氏的胳膊,由衷的道:


    “娘,自打咱家蓋了那個房子之後,咱娘倆就沒再在一個炕上睡了。”


    “是啊,好久都沒摟著閨女了。”曹氏淡淡的回應。


    李嬤嬤把恒哥兒哄睡,輕聲的問著這半天以來,曹氏想問不敢問的問題——


    “妙兒,殿下對你好不?宮裏那邊都對你咋樣啊?他們沒難為你吧。”


    原本,這話應該曹氏問的。可是曹氏害怕,怕聽到不好的事情,所以一直隱忍。


    齊妙心細,察覺到曹氏的不對勁之後,伸手摟著她,說:


    “娘,您放心吧。李姨母也放心。文彧對我很好,父皇跟皇祖母對我也很好。平日裏我去太醫院,晚上回來做頓飯,陪著父皇、文彧吃。”


    “皇祖母每天在永寧宮燒香、禮佛。宮裏的一切,都是我來做主,我來打理。父皇很支持我,文彧那邊對我也沒說的。”


    “喲,妙兒可真有福。用咱們遼東的土話就是:熊瞎子打立正——一手遮天啊!”


    “嗬嗬……”


    李嬤嬤的玩笑話,頓時逗樂了曹氏,也讓梁桂蘭、齊妙輕笑出聲。


    雖然話有些糙了點兒,不過倒也挺寫實。


    齊妙趴在枕頭上,衝著李嬤嬤的方向,說:


    “李姨母,您這話說的可真接地氣兒。”


    曹氏伸手,把女兒摟在懷裏,像最開始那會兒,一下一下的摩挲著她的後背。


    這一眨眼,孩子都嫁人了,時間過得真快啊!


    ……


    轉天齊妙醒來時,曹氏就躺在那裏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天還沒亮,每天這個時候獨孤寒上朝,她都會起來幫著整理衣服。


    今日在娘家,他們走得早,可她還是在這個時候醒來了。


    角落微弱的燭光映照下,讓她看到了母親的眼神。


    身旁梁桂蘭、李嬤嬤他們都呼呼睡著,齊妙低聲問道:


    “娘,您一直都沒睡啊。”


    “睡了,也才醒。”曹氏說著,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又道,“你哥跟殿下走了,我過去送送。”


    “哦。”齊妙點頭,蠕動著跑到曹氏的被窩,熱絡的摟著她,說,“娘,抱抱我。”


    曹氏紅眼,緊緊的把閨女抱在懷裏,輕聲的道:


    “要是能一直這麽抱你就好了。如果娘知道你會嫁入宮中,說啥都不能蓋房子,也不能跟你分屋。”


    剛才看著閨女恬靜的睡臉,天知道她有多心疼,有多懊悔。


    一入宮門深似海。


    想要見她,比登天都難。


    若不是殿下把她當個寶兒,今兒都別想能見到。


    明天就是年三十兒,她……她……


    不知不覺間,眼淚滑落,齊妙伸手幫著擦了擦,說:


    “娘,您別這樣,我沒事兒、我過的很好,我會經常回來,真的。”


    曹氏搖頭,緊緊摟著閨女,豈能不知道她是在安慰她?


    經常回來?怎麽可能呢!


    宮裏有宮裏的規矩,宮裏不是平常人家,不能想回就回,想走就走啊!


    重重歎口氣,曹氏看開一般的說:


    “好了,再睡會兒,吃了早飯你再走。”


    “好。”齊妙在母親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睛。


    可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小手攪著母親的衣帶,輕聲道:


    “娘啊,紫兒怎麽樣了?我進宮都看不到她,挺想她的。”


    曹氏聞言輕笑,單手墊在腦後,看著天花板,喃喃地回答:


    “紫兒挺好,偶爾就過來咱家看看。她把嫁妝都拿去給鬆兒了,讓他在京城附近的縣城,弄了幾個別莊。”


    “喲,這麽早就開始置辦了?”齊妙笑嗬嗬地說著。


    曹氏微微頷首,十分替自知侄子高興的道:


    “紫兒那是一心樸實為你哥,漢鬆算是享福了。子台那邊……唉!我聽說這個卓藝璿真的不咋地,你說他怎麽就能主動要提這門親呢。”


    “……”


    齊妙語塞,她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卻一句話都不能透露。


    曹氏再次歎口氣,十分惋惜地說:


    “白瞎子台了啊!”


    齊妙還是沒有說話,白瞎不白瞎,各種滋味隻能當事人體會。


    或許在婚姻上李子台沒有找到合適的伴侶,可為了李家,卻找到了護國公那樣的靠山,也是不錯。


    “對了妙兒,你睿達哥啥時候回來?不是說回京城過年嗎?怎麽到現在還看不到影兒。”


    齊妙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身旁的梁桂蘭翻個身,繼續又睡。小妮子想了一下,指指外麵,說:


    “娘,咱們出去嘮吧。”


    “也好。”曹氏小心翼翼的起身,披著衣服下炕。


    娘倆一前一後,躡手躡腳的去到外間。炭爐子還燃著,把它拉倒圓桌旁,一點都不冷。


    娘倆坐下,齊妙倒著水,先喝了一杯。隨後把田台縣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全都跟曹氏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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