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媽呀!


    品軍醫沒想到她會這麽說,火氣“蹭蹭蹭……”的往頭上躥。食指虛點著她,高聲嗬斥著說:


    “你別以為你是郡主,是太子殿下婚配的人就在這兒指指點點。這裏是戰場,不是你呆過的德濟堂,這些人是傷兵不是病患,你懂不懂?”


    “就因為我明白,所以才不能讓他們在這大雜燴!”


    齊妙此刻火力全開,毫不給留情麵。這樣的情況下必須采取隔離,重傷在一起,輕傷者才能好的快。


    “你聞不到味道嗎?你不知道疫情是如何產生的嗎?我們是軍醫,更是郎中,我要做的不僅是包紮傷口,更要防止疫情的爆發。”


    兩個人不甘示弱,徐軍醫站在中間,左右為難。


    一方麵覺得齊妙說的沒錯。


    可另外一方麵,也理解品軍醫的意思。


    一共就四個軍醫,三個軍醫帳篷,如何做,怎麽做?


    廖先生從外麵回來了,看著齊妙麵帶喜色的說:


    “姑娘,這次交戰我們勝了。”


    齊妙真的沒那個心思管他們勝與不勝,此刻她是軍醫,她的仗還沒有打完。


    深吸口氣看著廖先生,平靜的問著:


    “帳篷支好了嗎?”


    “正在支,就在咱們帳篷對麵,兩頂。”廖先生說話的同時,還不忘比劃了兩根手指,“鎮南侯說了,姑娘缺什麽隻管說,一會兒就要去城裏拉備品。”


    齊妙聞言點頭,看著廖先生繼續吩咐著說:


    “好。粘合膏不多了,清點物資,然後給我個清單。”


    話落,品軍醫猶如打了雞血一般起來,看著齊妙,說:


    “齊軍醫,備品我來清點就好。這些東西,我熟悉,也知道……”


    “不用!”齊妙霸氣的打斷他的話。盯盯的瞅著他跟徐軍醫,繼續又說,“我在北疆軍隊呆過,這裏麵的貓膩是什麽不用你告訴我。”


    “廖先生,你親自清點,實打實的匯報,不用顧忌。”


    “是!”廖先生說完,趕緊去備品處清算。


    品軍醫跟徐軍醫互看一眼,二人麵上都很凝重。


    齊妙此刻,終於明白梁安千叮嚀、萬囑咐的話是什麽意思。


    不要冒進,隻管救人!


    看起來軍區物資,是有些問題的。怪不得獨孤寒欽點她來管理這邊,估計也是想徹底連根拔除了。


    想到這兒,看著品、徐兩位軍醫,說:


    “愣著幹嘛,把所有的傷員按照傷勢分開。重傷昏迷一個帳篷,重傷有知覺的一個帳篷。現在就做。”


    “是,姑娘。”徐軍醫很快適應,趕緊開始工作。


    可品軍醫就站在那裏,瞅著齊妙微微蹙眉,緩步走到跟前,清冷的說:


    “齊姑娘,文繆郡主。軍區物資有些事情,你不懂。兵部更是個深不見底的地方,您要小心一些,別掉進去、出不來。”


    齊妙聞言挑眉,看著眼前堂而皇之的警告自己的男人,邪魅的上揚嘴角,說:


    “記住了,現在東陵王朝的主宰,是獨孤靖涵!”


    說完這句話,齊妙轉身出去了。


    再看品軍醫,麵色慘白,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


    齊妙出了軍醫帳篷,看著眼前兩頂已經支好的帳篷,從那些士兵招招手。


    大家夥兒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木訥。不過倒也都跟著過來,紛紛抱拳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齊妙到了就開始幹活兒,他們這些小兵自然不知道上麵的一些決斷。齊妙看著他們,自報家門的說:


    “你們好,我叫齊妙,是來這兒的軍醫,你們可以叫我齊軍醫。”


    轟——


    “齊軍醫”三個字出來之後,有些人立刻明白了齊妙的身份。忙不迭的走上前,抱拳行禮,說:


    “原來是定北將軍的千金,您真的來了。”


    齊景陽即便死了將近十八年,可“定北將軍”這四個字,軍營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齊妙看著他們熱絡的樣子,輕笑一下點點頭,說:


    “追隨我爹的遺誌,來軍營盡一份心力。你們現在進去,把重傷昏迷的抬進左邊帳篷,重傷有自覺的,抬進右邊帳篷。”


    “是。”


    眾人對齊妙吩咐的命令遵從,快步進到帳篷內,開始幹活兒。


    齊妙瞅著兩頂帳篷,又看了看屋裏的帳篷,微眯眼睛琢磨一番之後進去。


    品、徐兩位軍醫還是很麻利,都已經把傷員分派好了。齊妙走過去,看著徐軍醫吩咐著說:


    “你去重傷有知覺的帳篷管事。那裏麵所有的人,全都由你負責,出了問題我找你。”


    徐軍醫愣了一下,隨後有些不安的看著品軍醫。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自然對徐軍醫發來的求救,無能為力。


    齊妙瞅著他的樣子,清冷的說道:


    “跟你平時做事一個樣子,隻不過將人分開,大家區分一下好幹活。”


    “是,是,是。”徐軍醫領教了齊妙的脾氣,忙不迭的點頭,應下轉身出去了。


    齊妙看著品軍醫,挑眉一下,道:


    “咱們倆搭伴,就留在這個帳篷,給這些輕傷士兵換藥。”


    “知道了。”品軍醫撇嘴,略有些不悅的應著。


    齊妙瞅著清點物資的廖先生,當著品軍醫的麵,說:


    “廖先生,你負責重傷昏迷不醒的,我現在過去給你頂崗,你一會兒盤點完去找我,正好報備。”


    “知道了,齊姑娘。”廖先生沒有回頭,隨口應下之後繼續盤點。


    齊妙看著品軍醫,挑眉一下轉身出去了。


    都不是傻子,那個眼神他應該明白是什麽意思。


    還好,還好她以前生活的環境,先進於這個時空好些年,再加上她在北疆呆過。所以,兵部的貓膩,她都知道。


    隻要這個品軍醫懂得懸崖勒馬,她不介意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貪官除不盡,但至少不能讓戰場的軍營,短缺了東西。更不能讓那些人,發國難財!


    出了帳篷,正好黑冰、黑晴過來了。齊妙一看到她們倆,瞬間覺得救星到了。衝著黑晴吩咐著說:


    “你進去幫著廖先生,他在盤點物資。”


    “是。”黑冰點頭,邁步進了帳篷。


    齊妙拉著黑晴,直接去了重傷昏迷的帳篷。一進去,屋裏的味道濃重,即便所有通風口都掀開了,可還是有味道。


    若是有消毒液、來蘇,那就好了,可惜……這是古代,即便她是穿越人士,也沒有那麽神通,自己可以做消毒液。


    重重歎口氣,隨手抓了個小兵,禮貌的說:


    “這位小哥兒,麻煩你件事兒行嗎?”


    “齊姑娘請說,不用客氣。”


    “這附近可有老鄉嗎?”


    小兵想了一下,點點頭,說:


    “有的。有些舍不得家就沒走,還住在南邊。”


    “好,多謝了。”齊妙說完,把黑晴暫時安排在這兒,快步去了前方大帳。


    黑晴跟著在北疆學過護理,所以這些事情對她來說不陌生,走進去看著一個一個造的跟花蝴蝶一般的將士,趕緊打盆水,給他們清理。


    家主說過,隻有個人幹淨了,傷口也能恢複的快一些……


    ……


    齊妙來到大帳,門口把著的人她太熟了,是白潤。


    白潤見她過來,忙抱拳一下,說:


    “家主,主子正在跟侯爺、將軍議事。”


    齊妙聽了蹙眉,看著他,問:


    “得多久?”


    “不清楚。”白潤老實的搖頭。


    的確不清楚,仗剛打完,他們要進行下一次的調配還有總結,所以講到天黑都有可能。


    “家主,您是有事兒?”


    白潤也算了解齊妙,她不是粘人的女子,能在這個時候過來,顯然是真的有事兒。


    齊妙瞅著他點點頭,沒有隱瞞的開口道:


    “我需要去附近老鄉家找點兒尋常東西,所以……”


    “進來吧。”


    獨孤寒的聲音從裏麵傳來,白潤趕緊掀開簾子,恭敬地衝齊妙點點頭。


    小妮子深吸口氣,邁步進到裏麵,看著帳篷內的幾個人,出了獨孤寒,她誰都不認識。


    獨孤寒並沒有像往常那般,走過來領著她,而是就那麽站在那裏,眼神卻時刻盯著她。


    齊妙沒有怯場,走到跟前側身行禮一下,恭敬的說:


    “殿下,我需要去附近老鄉家找些幹艾草。重傷將士不少,要防疫必須熏艾。”


    熏艾,獨孤寒知道。當年田台縣爆發疫情的時候,正是每家每戶焚燒艾草,才沒有讓疫情擴散。


    鎮南侯一直都看著齊妙,的確有幾分像齊景陽。重重歎口氣,說:


    “這艾草夏天遍地都是,可如今冬天……村戶能有嗎?”


    “應該會有,這東西焚燒熏蚊子,農家都用的。”齊妙輕聲的解釋。


    沒有怯場,沒有扭捏,坦然的看著所有人。


    雖然此刻她身上很髒,臉也有零星幾點血跡。


    獨孤寒衝著外麵吩咐著說:“白潤,派人跟她去。”


    “是,主子。”


    齊妙見事情解決,側身再次行禮,轉身欲走——


    “文繆郡主,若您在軍醫帳篷看到了什麽,暫且不要提。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漸進。”


    齊妙扭頭看著那老者,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深吸口氣行禮,有些不解的說l:


    “即便殿下在這,也不能冒進嗎?”


    “是。現在正值打仗,不能在打仗的同時,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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