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光尋思那些有的沒得,這午覺也沒睡成。


    沒休息好的齊小妞兒,無精打采的起身,看著黑晴可憐巴巴的道:


    “打盆水過來吧。”


    黑晴看著她的樣子,有些心疼的問:


    “家主,您……可是有心事兒?”


    中午雖然她沒進屋守著,但在外麵已經聽到屋裏微弱的動作。光翻身了,肯定是沒睡著,跟平日的她完全不一樣。


    齊妙無奈的歎口氣,瞅著她苦笑著搖搖頭,說:


    “抽風唄。碰到一個病人,有點替他感到可惜,然後就沒睡著。”


    黑晴聽了把事先準備好的濃茶端過來,站在一旁輕柔的勸著:


    “家主,刷下跟您這麽久,您在行醫方麵,從來都能做到置身事外。今日這是……怎麽了?”


    齊妙把茶飲盡,看著她輕舒口氣,說:


    “誰知道呢,抽風唄。準備涼水吧,順道告訴馮、劉二位先生,開始準備下午紮針。”


    “是。”黑晴行禮,轉身出去安排。


    沒多久,黑晴端盆涼水進來。齊妙看的真切,水裏還有雪呢。


    走到跟前,納悶的看著她,問:


    “雪還下著呢?”


    “嗯,估計得下一夜了。”黑晴拿著帕子再旁伺候,見她洗完遞過去,又說,“照這樣的情形,後天夠嗆能走。”


    齊妙擦臉,心裏思考一番之後,說:


    “必須得回去。已經冬月了,快馬加鞭走,趕在我生辰回去。不然,我爹、娘該著急了。”


    黑晴見狀,重重點頭,端著水盆出去了……


    ……


    下午的紮針很順利,僅用了半個時辰就把男病人全都伺候完。剩下的則是大戶人家的夫人、老夫人,這都是單獨在房裏紮針,隻有女眷在旁伺候。


    因為這針,所以齊妙認識了不少京城有頭有臉的夫人們。這些人中,有的慈愛,有的嚴肅,有的和睦,有的也事兒多。


    不過對她都很恭敬,並沒有故意為難。


    想給牛家、孔家兩位夫人紮。兩家是世交,又聽聞這兩位夫人在閨閣中關係就好,所以她們倆永遠都是結伴過來紮針。


    優先給她們倆紮,也是因為牛家二夫人是心髒供血不足,孔家三夫人是肺氣不足,需要紮銀針。銀針時間久,她們這邊紮著,她忙活別人,掐準時間也就是了。


    從倆家丫頭手裏接過銀針,然後泡酒,提前準備著。


    大戶人家講究,都要用自己的東西,所以決定過來紮針的那天起,就跟德濟堂要了銀針的尺碼,找專人打造。


    有幾戶還打了金針,隻不過齊妙從來沒有用。


    金針走穴渡氣,銀針治病救人。二者之間,有區別。


    孔三夫人看著紮針的牛家二夫人,輕歎口氣,說:


    “我們家那二兒媳,我是越看她越不舒服。”


    牛家二夫人原本閉眼,聽到她這話扭頭睜眼看她,道:


    “還是因為那個楚婆子的事情?”


    “可不是。”孔三夫人無語的搖頭,揉捏著針盒不爽的繼續說,“都跟她說了,讓她早早下手,別那麽不著急、不找慌。”


    “本來腦子就不夠,跟其他幾房的妯娌比,她就是白給。可這人倒好,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可氣死我了。不說別的,就我房中饋的事情,估計她現在都想不明白呢。”


    牛二夫人蹙眉,等那難受勁兒過去之後,才緩緩開口說:


    “中饋可不能撒手。她心眼直,不會拐彎,孔家現在的情況,她可接手不了。”


    “就是說啊,可我就老二這麽一個嫡子,其他的……唉!”


    齊妙給牛二夫人紮好之後,來到孔三夫人跟前蹲下身子。把脈一番,輕聲地說:


    “夫人,您肝火太旺。如今冬天還好說一些,開春屬木,您若是在這樣,肝水不足,更不容易好病。”


    孔三夫人聽到這話,重重打個“唉”聲,看著齊妙苦笑的搖頭,道:


    “姑娘有所不知,家裏事兒實在太多了,我也想卸下擔子,可卻沒有人能幫忙啊。”


    齊妙從她手裏把針盒接過來,過酒開始下針。


    對於她剛才的解釋,齊妙充耳不聞。她是郎中,看病救人,點出症結所在。


    你聽也就聽了,不聽她也沒辦法。


    紮好針,齊妙拿著筆,在原來的方子上,又添了幾味藥。隨後交給孔三夫人身邊的丫頭,說:


    “照方抓藥,添了些調理肝髒的。”


    “是,多謝姑娘。”丫頭接過來,仔細的揣在懷裏。


    齊妙衝她們二位側身行禮,然後邁步出去了。


    關門之後,齊妙衝著黑晴吐舌。剛才屋裏的對話她倆可都聽見了。那楚婆子如今在王府,就在她們家呢。


    想到這事兒,齊妙才發覺自打那次之後,她把楚婆子晾了好久。伏在黑晴耳畔,輕聲呢喃著說:


    “回去先讓她走,正好今兒黑冰買回來的東西,可以讓她先帶回去。到時候咱們輕裝上陣,如何?”


    “嗯,都聽家主的安排。”黑晴說完,推開屋門,站在門口。


    齊妙繼續去忙,至於那兩位夫人,時辰到了自然會有人過來喊她,她不用操心了。


    終於,最後一位宣平侯太夫人的針紮完,齊妙看著老人家側身行禮一下,說:


    “太夫人,您其他的症狀已經差不多就調養好了。唯獨這陽亢……您還是要繼續紮針、吃藥。馮先生的醫術不錯,您可以讓他過府給您紮針。”


    “可是……”宣平侯太夫人聽到這話,重重歎了口氣。


    男女有別,這種能碰手的事情,豪門後宅是最忌諱的。


    真若是有病了,郎中過去把脈,都得隔著一條絹帕,怎麽可能……


    齊妙看出了她的為難,所以並沒有吱聲。會不會做看你,反震更該說的都說了。


    把清洗好的銀針裝進針盒,然後脫去了白大褂。


    宣平侯太夫人一直就那麽盯著齊妙,好一會兒才開口道:


    “齊姑娘,不知主上可有人在京城?”


    齊妙聽了搖頭,背對著她,淡定的回答著:


    “不瞞太夫人,妙兒從小在七家屯長大,若不是跟為老爺爺習得醫術,妙兒也不會這銀針治病方法。”


    都收好後,轉身恬靜的看著太夫人,側身行禮一下,說:


    “太夫人,我還有事兒,先去忙了。”


    “啊,姑娘去吧。”太夫人坐在原位,半天都沒有說話。


    瞅著關上的房門,好一會兒才喃喃地說: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


    齊妙帶著黑晴回到屋子收拾東西,正好黑冰坐在椅子上等。見她們倆回來,忙起身說:


    “家主,都辦好了。大姑爺那邊的東西已經送過去了,屬下特意問了那裏的夫子,聽說……大姑爺是裏麵最刻苦的,今年肯定沒問題。”


    齊妙聽了沒說話,盧長東既然當初選擇走仕途,而且能在今年秋闈中了,就說明他是個有想法、有主見的人。


    對他,她一點都不擔心。


    如今倒是……


    “眼瞅就要過年了,紫兒那邊你問問吧。我哥跟漢鬆哥肯定不回來,睿達哥也夠嗆能過去。她若是堅持在京城,估計就得她自己一個人了。”


    黑冰明白齊妙的意思,起身來到身後,揉捏著她的雙肩,說:


    “家主放心,李子台暫時不回去。有他陪著,李小姐也能過好這個年。”


    說是這麽說,可是……


    齊妙也拿不準李紫玫那邊。說白了,那丫頭是有心氣兒的。當初來京城,特意把以前的東西全部留下,估計也是不想回去的緣故。


    輕歎口氣,正為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馮桂才的聲音。


    “姑娘,白管事來接您了。”


    白管事?


    接她?


    出來紮針這麽久,獨孤寒可從來沒派人過來接過她。當然,也是她自己要求的。


    畢竟現在不是麵對大家的最佳時機,所以她出入都很小心。


    跟黑冰二人互看一眼,隨後微微蹙眉,說:


    “白潤過來幹嘛?”


    二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忙不迭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齊妙無語,起身抓了自己的鬥篷,穿在身上之後,率先出了屋子。


    宣平侯太夫人也剛巧出來,看著齊妙朝後院的方向走去,尤其是那個側臉,還有穿鬥篷的舉止、動作。


    “太夫人小心。”身旁的丫頭忙伸手扶住。


    黑冰跟黑晴聽到話語,誰都沒有回頭,假裝沒有聽到。


    宣平侯太夫人站在那裏,看著齊妙剛剛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著:


    “真的是他嗎?”


    躲在房梁的人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大家都已經察覺到了……


    ……


    齊妙來到後門,白潤把凳子擺上,齊妙三兩步上車。馬車內很暖和,暖爐早就點上了。看著坐在那裏的人,微微蹙眉,說:


    “你怎麽過來了?不是說……不要那麽張揚嗎?”


    獨孤寒衝她伸手,把人帶到身邊坐下,說:


    “有個事兒我要跟你說。”


    “什麽啊!”齊妙隨口問著。從他手裏接過熱水,小口的啐著。


    馬車開始前行,獨孤寒看著她的樣子,重重歎口氣,說:


    “妙兒,你可以拒絕,隻要你不願意,就可以拒絕。”


    呃……


    齊妙好笑,搖搖頭看著他,道:


    “你說吧。”


    “他要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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