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日獨孤寒擔心成陽王,安頓好齊妙之後,便直奔皇宮飛去。


    當年齊家的事情敗露,獨孤皇室宗親,正經動蕩了好些日子。獨孤靖陽在位二十餘年,也的確有自己的勢力。


    最後,若不是太後出麵,好懸就被獨孤靖陽翻盤。


    也因為這件事,太後對皇上失望,直接封鎖了慈寧宮,對外不見客。


    就連獨孤靖涵父子,她也不見。


    皇宮裏的一切,自打那日之後就被獨孤寒控製,七虹的人滲入禦林軍,徹底掌控了一切。


    除了獨孤楠、獨孤靖陽被囚禁,其他的皇子他們都給足了自由。


    誰犯錯是誰的,沒必要讓其他人跟著受牽連。


    更何況……


    那些皇子,一個比一個沒出息,隻想著貪圖玩樂,平穩一生。


    獨孤寒一路狂走,黑炎見狀擔憂的說道:


    “主子,宮裏已經被我們全部控製,王爺不會有事兒,您千萬別著急。”


    麵對黑炎的提醒,獨孤寒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緊張。


    父親雖然一直都堅持己見,可那日真的要做時,他卻攔住了自己。


    那樣的舉動,他倒是真怕獨孤靖陽利用親情,撼動父王的決心。


    來到禦書房,看門的太監見是獨孤寒,趕緊雙膝跪地,恭敬的說:


    “給世子殿下請安。”


    說完起身,將禦書房門打開。


    獨孤寒邁步進屋,屋子裏空空蕩蕩。心裏“咯噔”一下,看著太監,說:


    “我父王呢?去哪兒了?”


    太監聽到這話忙完,隨後再次跪下回話,說:


    “回世子殿下的話,成陽王並沒有進宮啊。”


    什麽?!


    太監這話說完,頓時讓獨孤寒心裏“咯噔”一下。


    足下一點,直接飛身上房。黑炎見狀,也趕緊跟上。


    太監貌似已經對這些習慣了,起身把門關上,繼續把門。


    屋頂上的獨孤寒,單手小拇指放在嘴裏——


    “籲——-”


    聲音剛落,一個人影竄到跟前,單膝跪地,道:


    “主子。”


    “我父王呢?現人在何處?”


    “回主子的話,王爺此刻在囚禁他的偏殿。剛才過去的時候,帶著淩管事,吩咐我們不許靠前。”


    獨孤寒聽到他的回答,飛身直接朝偏殿方向奔。


    黑炎跟上,隨侍左右。


    在七虹,有這項殊榮的除了流虹,就是他了。白潤隻是隨身伺候,照顧飲食起居。


    獨孤寒新機,很快到達偏殿。二人輕盈的落在地上,快步朝門口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裏,傳來獨孤靖陽囂張的笑聲。


    “獨孤靖涵,枉你對她癡心一片,到頭來……還是沒有得到她的心,替朕養了孩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陽王看著放肆笑著的獨孤靖陽,無動於衷。


    有今日這一幕,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已經預料到了。


    淩狼站在一旁,看著獨孤靖陽如此嘲笑,咬牙切齒。


    當年,小姐為何就眼盲心瞎,偏偏看上了這麽一個不值得愛的人!


    半晌,成陽王等他笑過之後,淡淡的說:


    “既然笑夠了,就下旨吧。皇位傳給我,我立文彧為太子,皇位……終究還是你的。”


    轟——


    成陽王這話說完,門外的獨孤寒、黑炎全都傻住了。


    尤其是黑炎,仿佛一盆涼水從頭澆到底,透心涼,涼的透透的。


    老王的意思難道是……是……


    獨孤靖陽看著胞弟,冷“哼”一聲,得意的道:


    “傳給你,你再傳給文彧?那為何不是朕直接把他認下,然後名正言順的立他為太子呢?”


    “因為你不配!”獨孤靖涵淡淡的說著。


    “朕不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獨孤靖涵坐在椅子上,單手敲擊著扶手,好像聽了什麽可笑的笑話一般,看著他,輕蔑的撇了下嘴,道:


    “皇弟,你該不會……氣糊塗了吧。不過想想也是,那麽癡心她仍舊不愛你,嗬嗬……皇弟啊皇弟,如果朕不配,誰又配呢?你別忘了,文彧骨子裏,可是流著朕的血。”


    轟轟——


    門外的獨孤寒終於忍不住了——


    “砰——”


    房門踹開,周遭泛著寒氣走進屋內,一雙眸子冒火。


    怒氣衝衝的來到椅子前,伸手薅住獨孤靖陽的脖領,惡狠狠地說:


    “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本世子的骨子裏,流的是你的血?”


    屋內三個人,誰都沒想到獨孤寒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居然都聽到了。


    獨孤靖涵麵如死灰,淩狼更是不安的看著獨孤寒。


    唯有獨孤靖陽,滿臉得意,看著獨孤寒,拿捏腔調的說:


    “文彧,這你還不懂嗎?你不是朕皇弟的兒子,而是……朕的兒子。”


    “你胡說——”


    獨孤寒激動,狠狠甩開他,然後怒吼著道:


    “本世子才不是你的兒子,我是我父王獨孤靖涵的孩兒,我是獨孤靖涵的孩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獨孤靖陽繼續放聲大笑,隨後看著他,輕歎口氣,說:


    “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朕也說了不算,你要好好問問你的好父王,知道嗎?”


    說教的態度,讓人很不爽。不過……獨孤靖陽根本不在乎。咂舌一下看著他,繼續說:


    “你怎麽不想想,為什麽你父王的名諱你會用。雖然不是一個字,但這在皇室規矩裏,不應該出現吧。”


    “寒”,“涵”。


    字不一樣,音一樣。


    東陵王朝規矩多,給孩子取名時必須要避忌長輩的名諱。


    當今皇帝名叫獨孤靖陽,所以老百姓取名,就要避諱“陽”字。


    想當初齊景陽、孫正陽在他繼承皇位之後,都打算改名。是獨孤靖陽說的,他們是兄弟,不分彼此,不用忌諱。


    這就成功的讓齊景陽對他,死心塌地,直到滿門被滅,仍舊不悔。


    獨孤靖涵的封號成陽王,也是獨孤靖陽耍的心機。用自己的名諱給胞弟封王,在外人看來,他們兄弟倆的感情,好到極致。


    獨孤寒幼年曾經過父親,為何自己的名字跟父親的一樣。


    但那個時候,獨孤靖涵告訴他,因為他是他的孩兒,他的名字,他兒子可以用。


    這表示他們父子同脈、同心、同命。


    當時,他聽到這話之後覺得好驕傲。


    可是今日……


    獨孤靖陽看著獨孤寒一臉複雜的表情,重新坐直身子,看著麵如死灰的獨孤靖涵,蔑笑一下,說:


    “皇位,你爭不過朕。女人,你爭不過朕。如今就連這兒子,都是朕的。皇弟啊,你告訴告訴朕,這一生你除了給朕做了笑話,還有什麽是你自己的?哈哈……哈哈哈……”


    被囚這麽久,今日他最為開心。


    原本,她下嫁於胞弟,讓他憤恨,怨懟。


    如今看來,那個女人不過如此,不仍舊愛他愛的死心塌地?


    一臉輕笑,一臉得意,一臉自在。


    淩狼看著這樣的獨孤靖陽,咬著後槽牙,憤恨的說:


    “當年小姐眼瞎,居然看上了你這樣的偽君子。獨孤靖陽,你枉為人!”


    “哈哈……朕枉為人?淩狼,別再那兒自以為是了。自古帝王多薄情。她讓朕隻有她一個女子,她憑什麽啊!就憑齊景陽是她哥嗎?”


    “難道不應該嗎?”


    從獨孤寒進屋到現在,一直沒說話的獨孤靖涵,終於開口了。


    一臉坦然的看著坐在主位的人,重重歎口氣,說:


    “獨孤靖陽,齊景陽保你坐皇位,助你開疆土,替你守邊疆。他那麽一個親妹妹,你不該對她如此嗎?”


    “哈哈……哈哈哈……”


    笑過之後,獨孤靖陽重重打了個“唉”聲,搖搖頭,道:


    “老三啊老三,你這自以為是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啊!朕是君主,注定後宮要佳麗三千、平衡前朝。你讓朕因為區區一個齊夢嬋,你覺得可能嗎?”


    “的確,這事兒對你來說,的確不可能。”獨孤靖涵揶揄的搖頭。


    獨孤靖陽蹙眉。他最看不慣得,就是胞弟一臉無所謂、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


    怒火中燒的看著他,狠狠地伸手指著,說:


    “獨孤靖涵,事兒不到你身上,別在那說風涼話。當初。若你坐皇位,你也會如同朕一樣,不可能專寵於她。”


    “你錯了。”獨孤靖涵冷笑,輕蔑的開口說道,“我不是你,所以當初隻要嬋兒愛的是我,我會為她專房專寵,此生都隻有她一個女人。”


    “哈哈……哈哈哈……”


    獨孤靖陽好像聽到什麽笑話一般,放縱的笑著。


    “大話誰都會說,專房專寵,呸——”


    這一刻,獨孤靖陽根本就不是東陵王朝的君主,反而像……市井潑婦。


    獨孤靖涵失望的搖搖頭,重重歎口氣,說:


    “皇兄,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繼位二十餘年,你為東陵做過什麽?你放縱長子獨孤楠橫行霸道。你放任那些貪官魚肉百姓。”


    “你為了一個行宮,不惜勞民傷財,苛捐雜稅。你自己說說,你配坐這個皇位嗎?”獨孤靖涵淡定的質問,字字珠璣。


    “那又如何?朕是皇長子,朕理應坐這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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