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漢森跟梁漢鬆離開京城,齊妙根本不知情。所以這天忙完上午,齊妙便直接去了城南。


    李紫玫起先沒在家,是連婆子出去喊得。


    回到房間看著齊妙納悶的問:


    “你怎麽這會兒過來了?”


    “我再不來,你都把我忘了吧。”齊妙撇嘴,有些不願意的說著。


    李紫玫看著她歪歪的樣子,好笑的走過去,伸手輕點她的額頭,說:


    “歪丫頭。吃飯沒?”


    “沒有,忙完就過來了。你管飯唄。”齊妙笑眯眯的看著她說。


    李紫玫故作不願意的“唉”了一聲,隨後扭頭看著連婆子,道:


    “去看看廚房有什麽剩飯剩菜,給她熱熱端來吃。”


    連婆子心知她在開玩笑,屈膝行禮一下,說:


    “東家真是口不對心。齊姑娘幾日不來,您都一直念叨呢。”


    李紫玫沒有反駁,擺擺手讓她下去了。黑晴、綠芊等人離開之後,李紫玫看著齊妙,說:


    “妙兒,你不開心,對嗎?”


    簡單的一句話,讓一直假裝的齊妙,頓時苦笑出來。


    佩服的衝她豎起大拇指,然後有些無奈的說:


    “到底還是你對我上心啊,隻是看了一眼我,就知道我……過得並不開心。”


    “是因為那天的事情嗎?”李紫玫輕聲的問著。


    齊妙搖頭,端著水杯喝了一口氣,隨後無措著看她,說:


    “你問我是因為什麽……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說不明白,也說不清楚。那天……不過就是個烏龍,他對我……”


    齊妙將那日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李紫玫聞言笑著搖頭,說:


    “如果不是因為我們是自己人,我一定也會想他們一般,勸你不要那麽較真兒。堂堂世子爺,怎麽可能會沒有側妃、侍妾。”


    “有的時候那些女人不見得都是男人喜歡才帶入府的,有很多……都是逢場作戲,不得不帶回來,安撫其他人,我爹就是這樣,所以我娘都看開了。”


    齊妙聽著李紫玫灑脫的話語,微微蹙眉。隨後擺擺手,繼續又道:


    “所以啊,我真的覺得我挺幸福的。可是,他最近好忙,忙到連跟我照麵的時間都沒有。有幾次我主動過去,可他都是明顯的疏離。”


    “但我走的時候,他又是那般不舍,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麽事兒瞞著我。我自己也……不好問。”齊妙矛盾了。


    不安的看著閨蜜,一時之間沒有主意。


    李紫玫見狀,並沒有勸她,這樣的事情,她沒法冒然給主意。


    畢竟他們倆的相處模式,隻有他們倆人最清楚!


    拿著茶壺給她續水,輕聲又說:


    “你什麽時候走。你哥還有漢鬆哥留了些銀子,讓你拿回去給家裏人過年用。”


    齊妙一聽點點頭,就知道他們走肯定會給她消息。歪頭瞅著李紫玫,道:


    “哎,跟我說說,你跟我大哥怎麽樣了?”


    李紫玫害羞,伸手拍她腦門一記,故意抻哆著說:


    “小姑娘家家的,胡亂打聽什麽啊!”


    “嘿嘿……”齊妙瞅著她臉紅的樣子,一掃剛才的陰霾,跟她說說笑笑起來。


    梁漢鬆哥倆留的銀子不少,每人留了十兩,據說是軍餉。


    趙睿達的十兩分了兩份,一份說是給爹娘,另外一份讓幫忙給魏大毛他們兩口子。


    對於趙睿達的這個做法,齊妙十分讚同。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嶽父嶽母,過年給些銀子、孝敬,實屬正常……


    ……


    又是七天過去,獨孤寒雖然沒有那麽忙了,可他跟齊妙在一起的時候,卻老是走神。


    有的時候齊妙問他問題,都要問上好幾遍,他才能回神。


    就因為這兒,倆人沒少鬧別扭。可每次鬧別扭,都是齊妙先妥協,因為獨孤寒不哄她了,關鍵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就在一旁坐著、發呆。


    齊小妞兒終於察覺到獨孤寒不對勁兒了,這天濟安街的德濟堂最後一針紮完,齊妙便趕緊回來了。


    再有三天她返程,所以要盡快解決才可以。特意去了廚房,親手炒菜、做飯。


    還讓黑冰去通知黑炎,務必讓他把獨孤寒給喊回來。


    不管忙什麽,都必須回來。


    齊妙有種預感,如果走之前不把這事兒解決了,他們倆有可能都挨不到大婚那天。


    她不想放棄,更不想這麽莫名其妙的就放棄。


    本來感情很好,郎才女貌,為什麽就突然這麽疏離起來。


    不僅如此,成陽王每天也是唉聲歎氣,滿臉愁容。


    她發現了個問題,獨孤寒陪她,都沒有去陪成陽王。


    有時她都覺得,是不是獨孤寒跟成陽王之間鬧了矛盾。可想想又推翻了這個臆測。


    畢竟他們父子倆的感情,要比尋常人家的父子感情,還要好。


    四菜一湯,簡單、家常。


    不過齊妙喜歡這樣的菜品,會給人一種——家的味道。


    特意盛了一些,親自端去給成陽王。來到王府正院,成陽王正跟一個男人在院子裏比劃。


    齊妙端著托盤站在一旁,並沒有上去打擾。


    好一會兒,那人發現了齊妙,停手之後轉身離開。


    成陽王扭頭,看著齊妙輕笑一下,說:


    “你怎麽過來了?今兒回來的挺早啊。”


    “是啊。”齊妙說著,自然的走到跟前,看著他,又道,“還有兩天,另外兩家德濟堂的針就紮完了。怕沒時間,所以今兒做點家常菜,給伯父嚐嚐。”


    成陽王看著托盤裏精致的飯菜還有米飯,笑眯眯的點點頭,說:


    “你親手做的?”


    “嗯。”齊妙淺笑,“農家長大的孩子,都會燒火、做飯。”


    “嗬嗬……”


    成陽王輕笑,衝著小廝比劃了一下,帶他把托盤接走,看著她,說:


    “丫頭,你是想跟文彧攤牌了,對嗎?”


    突然正經起來的話題,讓齊妙愣住了,隨後點點頭,回答:


    “是。”


    “那你……打算如何攤牌呢?”


    “直接問,不拐彎。”齊妙沉穩的回答,隨後看向一旁,微微蹙眉的說,“伯父,您應該了解我,我不是那種喜歡拖泥帶水、糾纏不清的人。”


    “愛就是愛,不想在一起就不在一起。這樣若即若離,我受不了,也不想受。”話有些任性,但是她齊妙的風格。


    成陽王重重歎口氣,衝她比劃了下手勢,倒背著手,在院子裏踱步,邊走邊說:


    “丫頭,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或許……文彧有什麽難言之隱,也說不定啊!”


    “所以我給他機會。隻要他還在乎我、還要我,那就不會瞞著我。若不然……”齊妙說不下去了。


    心酸的有些忍不住,再多說一句話,估計就得哭出來。


    成陽王心知她的憂傷,感情上女子最為敏感。突然想起了齊夢嬋。


    當年她是不是也因為這樣,所以才離開了他呢?


    想到這兒,成陽王扭頭,麵對齊妙鄭重的說:


    “丫頭,你聽伯父一句勸。不管文彧說了什麽,你不能被他的言語欺騙。感情,要用心,用心去體會,明白嗎?”


    齊妙見狀,微微蹙眉,隨後看著他,警惕的問道:


    “伯父,您是不是知道其中原因?”


    “本王……”成陽王苦笑,看著她擺擺手,搖搖頭說,“知道也不是本王跟你說,應該讓他自己說。去吧,去等她。本王答應你,他一定會出現。”


    齊妙聽到這話,側身行禮一下,說:


    “是。齊妙告退!”


    成陽王看著她的背影,憑空輕聲的道:


    “去找世子,就告訴他,這麽好的姑娘,錯過了就沒了。”


    話落,窸窣聲音傳來,再無其他……


    ……


    齊妙回到寒嘯居,就坐在偏房內等。既然成陽王答應她獨孤寒會回來,那她就等。


    一刻鍾過去了,人沒有影兒;


    兩刻鍾過去了,人還沒有影兒;


    半個時辰過去了;人仍舊沒有影兒。


    桌上的菜涼了,屋子也黑了,齊妙的心也疼了。


    黑冰把蠟燭點上,齊妙看著有些凝了的菜,清冷的道:


    “黑冰,你親自找獨孤寒。告訴他,就說德濟堂第一個療程的針馬上就結束了。問問他,要躲我到什麽時候。隻問就好,不用把人請回來”


    “是,家主。”黑冰抱拳,轉身出去了。


    其實,不用齊妙明說,整個七虹的人都發現——主子在躲家主。


    黑晴跟黑冰是近身伺候的,所以他們都知道,每天獨孤寒都回來,隻不過齊妙不知道。


    如此深情,沒什麽就不麵對,遲遲不出現呢!


    齊妙看著桌上的菜,重重歎口氣,說:


    “黑晴,讓人把菜端下去,熱完再拿回來。”


    “是。”黑晴行禮,轉身出去喊人。


    齊妙就坐在那裏,想著一會兒獨孤寒回來,她該如何開場問他。


    真的沒時間了,再不回去,就在路上過年了。


    梁安就倆孩子,一個在軍營,一個就是她。


    自從跟獨孤寒在一起之後,就沒靠譜過,總是不著家。


    說實話,也想家了。


    飯菜熱完,重新端回來,齊妙淡定的吃著,沒有再等。這些日子她吃飯有一頓沒一頓的,胃有些不舒服了。


    半碗飯吃完,放下筷子,黑晴見了不忍心的說:


    “家主,您再吃點兒吧。”


    “不了,吃飽了。”齊妙淺笑,端著水杯喝了一口,然後繼續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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