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位置,是德濟堂的後門。黑晴上前叫門,出來開的是店鋪的夥計。


    見她們三個女眷,怔了一下。隨後禮貌的拱手一下,說:


    “不知三位姑娘有何事?”


    齊妙走上前,側身還禮,大方的開口回答:


    “小哥兒您好,我們是從遼東府過來的。我……”


    “啊——啊啊!”夥計忙不迭的點頭,趕緊側身讓路道,“是齊姑娘對吧。我們管事的早就收到信兒了。您不是還得幾天嘛?”


    說話間,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齊妙。


    那個眼神,多少讓人有些不舒服。但齊妙已經習慣了,她這個年紀,被遼東府那邊吹噓的那麽厲害,冷不防來這裏,確實讓他們不好接受。


    輕笑一下點點頭,看著他繼續做答說:


    “紮針需要準備不少東西,所以我提前來幾日跟你們說下,然後大家一起準備準備。”


    “哦哦,是哈。”夥計應下帶她們三個進院,喊來一個學徒,幫著把馬車牽走。


    齊妙對這個夥計印象不錯,雖然可能心裏對她還不認可,但是卻沒有表達出來,或許這就是地域差別吧。


    在京城這個臥虎藏龍的地方,越不起眼兒,越可能是大人物。


    他能做到這樣,還真是聽不容易的。


    “小戰,去前麵把我叔兒喊來。”夥計招呼一個學徒,吩咐著。


    那人聽了拱手,然後快步朝前院走去。


    看得出來,這個夥計應該在這德濟堂,有點兒地位。


    “齊姑娘,您這邊請。”


    在一個岔路的地方,夥計再次恭順的開口。


    “多謝。”齊妙應完,繼續跟著他。


    “齊姑娘,小的姓範,叫範銘。是這的大學徒,您的起居飲食盡可以找小的。”


    齊妙聞言搖頭,客氣的拒絕著:


    “不用,已經找好位置了,不用麻煩。”


    範銘聽了眨巴眨巴眼睛,隨後點點頭,繼續又說:


    “那行,那您有什麽吩咐,想知道什麽也可以問小的。咱們這兒的管事姓範,叫範文超。這邊是……”


    範銘很懂事兒,巴拉巴拉的給齊妙介紹濟安街德濟堂上下的事情。


    從管事到學徒,再從後院到前院。


    哪裏曬藥,哪裏收藥,哪裏問診,哪裏熬藥……


    事無巨細,全都說一遍。


    差不多得說半個小時,那個叫範文超的也沒過來。範銘在一顆榕樹下放了張桌子,請齊妙坐下之後,又道:


    “齊姑娘莫怪,這會兒管事的很忙,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再者德濟堂有些大,所以……”


    “沒事兒,我有的是時間,不在乎多等一下。”


    齊妙對這個範銘印象不錯。情商很高,很會說話,更會掩飾自己的情緒。


    這樣的人日後成了郎中,應該不會想那些人一般,脾氣又臭又硬吧。


    範銘消失一會兒折返回來,端來了茶水、還有花生。


    “齊姑娘,這花生是咱們莊子今年新收的。您嚐嚐,沒曬幹,有些水汽特別甜。”


    齊妙聽了輕笑,隨手捏起一顆撥開,然後送進了嘴裏。


    果然如他所說,花生很好吃。看著他點點頭,道:


    “不錯,真的很不錯。”


    正說著,管事的範文超從前麵急急忙忙走過來。範銘見了,忙開口介紹著說:


    “範管事,這位就是齊姑娘。齊姑娘,這位是我們管事——範文超先生。”


    齊妙聽了側身行禮一下,禮貌的打招呼說:


    “範先生好。”


    範文超趕緊抱拳回禮,口說“不敢當”。當他抬頭看到齊妙時,不禁愣了。


    他打量齊妙,齊妙也在打量他。


    有個細節齊妙發現了,那就是這個範先生跟那個大學徒範銘,眉眼之間還有些像。


    聯想到剛來的時候,範銘跟一個小學徒說“把我叔兒找來”,想必他們倆……


    應該是叔侄關係。


    而且還是那種親叔侄,同脈連枝的那種。


    範文超打量之後,雖然心有懷疑,但對少主人的吩咐,不敢怠慢。


    再次抱拳一下,鄭重的說:


    “齊姑娘舟車勞頓,有什麽需要準備的您說就好。藥酒早就已經泡下了,還需要準備什麽?”


    齊妙從懷裏掏出一張紙,隨手交給黑冰,道:


    “這種針不知道你們京城這邊做沒做,遼東那邊的德濟堂幾乎每個管事手裏都有一套。”


    範文超接過黑冰手裏的紙,看著裏麵畫的東西,緩緩點頭,說:


    “這些鋪子裏有,一共三套。姑娘有所不知,京城的德濟堂都有三個管事。收藥、看病、雜活兒。在下不才,就是那雜活兒的管事。”


    齊妙明白的點頭。


    京城這麽大,看病的自然也多,侯門貴胄就更加不用說了。


    管事多,分工明確,也是好事兒。


    “齊姑娘,穴位圖我們都已經認全了,就是這針……該如何紮呢?”


    “不急。”齊妙搖頭,思索一番之後又說,“範先生,麻煩您把其他兩處德濟堂的管事找來,不用多,一個、兩個都行。”


    “我在遼東那邊紮針的時候,在一個鎮上紮,附近的幾個鎮上的管事都會過來學。我隻能在這邊呆一個月,所以……你們要盡快學明白。”


    範文超起先或許對齊妙還有些懷疑,但說話、處事的態度,道真不像個孩子。


    想到這兒,明白的點點頭,看著身旁的範銘,吩咐說:


    “你去,拿著我的印章,到其他兩處請管事過來。就說遼東府的齊姑娘來了,去吧。”


    “是。”範銘點頭,雙手接過印章,然後轉身出去了。


    範文超衝齊妙比劃了“請”的手勢,道:


    “姑娘,這邊請,我們進屋說。”


    “好。”


    齊妙跟著,穿過院子,然後在一排屋子前減緩腳步。


    這邊的德濟堂是真的大,差不多走了一刻鍾才到地方。


    “姑娘,請進。”


    齊妙邁步,跟著走進之後發現,居然是客廳。那種古代接待客人的地方,古色古香,跟電視演的一個樣。


    正對麵的高出是一幅匾額,上麵刻著四個大字:


    懸壺濟世。


    “齊姑娘,請坐。”


    範文超把上座讓給了齊妙,齊小妞兒忙不迭的搖頭、拒絕道:


    “論年紀,我不該坐這,我去那邊做。”


    “姑娘,咱們這禮不論年紀,隻論本事。”範文超鄭重的說著。


    齊妙聽到這話,心裏多少是有些舒服的。不論資排輩,各憑本事,這在現代都不一定能遵守。


    沒想到這東陵王朝的京城……


    輕笑著比劃著旁邊的位置,道:


    “範先生請坐。”


    “齊姑娘請!”


    二人謙讓著,紛紛坐下。黑冰陪在齊妙的身邊,黑晴則是去了馬車那邊,並沒有過來。


    小學徒端著茶水進屋,恭敬地放下之後,退了出去。


    “齊姑娘,喝茶。”


    “多謝。”齊妙端著茶杯,緩緩的喝了口,隨後放下。


    趁著這會兒人都沒到,齊妙看著範文超輕聲地說:


    “範先生,我們遼東那邊仁和堂已經沒了,不知京城這裏……”


    “有的。”範文超點頭。


    眼前的這位姑娘雖然沒見過,不過對她這個人,是早就知道的。


    去年鬥藥大會之所以他們會贏,完全是因為這位姑娘跟少主人後期進山所致。


    放下茶杯看著她,繼續說:


    “仁和堂雖然在那次鬥藥大會輸了,生意的確有些影響,不過這麽多年的口碑還在。況且……也不可能任由德濟堂一家獨大,所以他們還是要鉗製我們的……”


    齊妙聽著範文超的話語,明白的點點頭。


    端起茶杯,看著裏麵黃褐色的茶湯,好一會兒都沒有吱聲。


    “……齊姑娘,這針真的就隻能五天一紮嗎?”


    齊妙疑惑,看著範文超不明白他的意思。


    “是這樣的,在下想知道五天一紮,跟每天一紮,有什麽區別?”


    呃……


    齊妙嘴角狠抽了兩下,明白的點點頭。


    說到底,他這是想多賺錢,多收入。五天一紮跟兩天一紮,在時間上有很大的區別。


    沒毛病,即便開醫館,治病救人,但也要解決溫飽問題。


    這都是人之常情。


    齊妙輕歎口氣,也有些無奈的看著他,說:


    “範先生,這紮血針跟平常針灸不一樣。況且……針眼也要讓它休息,緩解……”


    齊妙詳細的說著紮血針的後續事情。


    一番係統的講解,範文超明白的“啊”了一聲,恍然大悟。抱拳一下看著齊妙,深吸一口氣,說:


    “讓齊姑娘見笑了。”


    “沒有。”


    他倒是勇於承認,比那些強撐的要好很多。


    齊妙端著茶杯,緩緩喝著。


    “齊姑娘,恕在下冒昧,不知姑娘……師承何處啊!”


    齊妙聽到這話頓了一下,隨後放下茶杯,看著範文超大方地說:


    “胡亂學的。年少時在我們村兒後山碰到了個老頭,他教了一陣子,然後走了。”


    胡編亂造,沒有辦法。


    範文超聽了沒有異議,緩緩點頭,歆羨的說:


    “姑娘真是有福之人。這樣好的機遇,在下想得也得不到呢。”


    齊妙放下茶杯,自謙的搖搖頭。


    二人正聊著,外麵傳來了腳步聲。接著,就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


    “那個女娃娃在哪兒,老夫要看看!”


    說話間,那自稱“老夫”的人進屋。齊妙瞅著門口,可當他進來的時候,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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