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用了七天時間,把軍營上下全都熟悉一遍。雖然頂著一張奇醜無比的臉,可大家對她都很恭敬。


    不恭敬不成,世子爺隨時都找她,而且二人關係一看就不簡單。


    梁漢森、梁漢鬆、趙睿達、黃博等七家屯的人,每天都來軍醫帳篷,幫著齊妙、李紫玫他們幹些重活兒。


    大家夥兒知道這是齊妙之後,都紛紛問著自己家的事情。


    能在這地方遇到一個家裏人,不容易。而且還是一個能隨時知道家裏消息的人。


    雖然齊妙人在軍營,不過跟獨孤寒相處的時間,沒比以前多多少。


    兩個人各自忙著自己的事兒,頂多晚上世子爺能抱著佳人兒睡覺,不至於獨守空房。


    半個月後,所有東西都準備完畢,齊妙也生生瘦了一圈。


    白天,帶著大家夥兒在軍醫帳篷收拾東西,教一些人簡單的包紮傷口。


    晚上,她帶著黑冰、李紫玫去最後麵的帳篷,教那些軍妓包紮、傷藥的事情。


    就像獨孤寒說的,她不嫌棄任何一個人,更不會看清她們。


    這些軍妓中,有許多都是精通詩詞歌賦的,言談舉止並不似平日印象裏的妓女那般輕浮。


    到底以前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大丫頭,心氣兒還是有的。


    淪落如此,的確可惜,齊妙能做的也是讓她們在這個軍營中,有一些受人尊重的本事。


    忙活完事情,齊妙疲憊的往獨孤寒的帳篷走。


    這幾日,他比她還忙,經常她回去了、他人不在,她醒了人家出操。


    聖天大軍眼瞅就要到了,據說他們在商量伏擊的事情。


    好像打算在大軍沒過來的時候,直接偷襲,毀了他們。


    不管是哪種吧,她都做好了隨時備戰的準備。


    德濟堂那邊,也送來了三位郎中,一個春喜。


    據說明兒就到了。


    鄭軍醫如今雖然還起刺兒,不過對於齊妙做的,也會過去幫忙,搭把手。


    不再像以前那般,冷嘲熱諷!


    疲憊的回到營帳,沒想到獨孤寒已經回來了。


    小妮子詫異,瞅著他,納悶的道:


    “什麽時候回來的?”


    獨孤寒看著齊妙眼底裏的疲憊,心疼的走過來,摟著她,說:


    “走,我帶你去洗洗。”


    洗洗?!


    齊妙驚訝,隨後搖搖頭,說:


    “算了,不洗了。那條大河晚上還有士兵過去,我用水擦擦就行。”


    獨孤寒聞言,親了她額頭一下,道:


    “沒事兒,我跟他們說了,今天晚上誰都不過去。你把李紫玫、黑冰還有那些軍妓都喊上,過去洗洗吧。”


    獨孤寒這點很好,不會看輕誰。既然可以去洗,把她們都叫上未嚐不可。


    齊妙聞言,頓時來了精神。忙不迭的點頭,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親昵的啄他腮邊一下,說:


    “好,那你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樂顛顛要走。獨孤寒拉著她,輕柔的說:


    “我跟你一起。放心,你們洗,我放風。”


    “噗——”


    齊妙差點沒噴了。


    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嘴角狠狠抽了兩下,說:


    “你快拉倒。堂堂世子爺給我們放風,你咋想的。”


    獨孤寒不管那個,摟著她的腰,故作狠戾的道:


    “不讓放風也不行,你都是我的人了,隻能聽我的!”


    “嗬嗬……你幼稚死了。”齊妙嬌笑不已。


    二人正打鬧著,帳布掀開,梁漢森大方的走進來。


    齊妙見狀趕緊掙紮,不想讓他繼續抱著。奈何獨孤寒就是不鬆手,弄得齊妙臉紅的不行。瞅著梁漢森,尷尬地說:


    “哥,你來了。”


    “嗯。”梁漢森點頭,無視掉她腰上的胳膊,說,“妙兒,我跟世子爺有些事情要說。”


    言外之意,她得回避。


    齊妙巴不得呢!


    拍開獨孤寒的手,紅著臉說了句“我先走”,便逃一般的出去。


    獨孤寒要跟著,梁漢森一條手臂擋住了他,隨後單膝跪地,說:


    “世子爺,您若不想妙兒知道,就請成全漢森。”


    ……


    齊妙跑出帳篷都沒停歇,直接去找黑冰、李紫玫她們,去後山大河。


    夏季的河水不算涼,洗完回去喝點兒熱水也就沒事兒了。


    十多個女子來到河邊,寬衣解帶洗澡,月光的映照下,還有點兒仙女下凡的意思。


    當然,別看臉。


    齊妙那張臉,暫時看不得!


    來到這邊半個來月,每天都過得充實、忙碌,身上的汗自然也是一層又一層。


    李紫玫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所以對於個人衛生方麵很講究。


    齊妙瞅著猶如複活一般的李紫玫,心裏對她還是很欽佩的。家裏發生那麽多事兒,她曾經被仇恨占據思想,如今能活到如此,也是不簡單。


    掬水給她覺背,輕聲地說:


    “紫兒,有沒有覺得生活很美好?”


    “嗯。”李紫玫點頭,看著那些玩水、嬉戲的軍妓,感慨地說,“妙兒,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能走出來。”


    “就像你說的,我可以做些我能做的。至於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是讓你跟李子台來做吧。看看這些軍妓,有的曾經比我過得都要好。隻是……”


    “唉!誰也不知道災難與驚喜,哪一個會先到。我聽你的,好好調整自己,做一個積極樂觀的人。”李紫玫看著齊妙,漾出了一抹笑容。


    齊妙見狀,放心的點點頭,把頭發散開,放在水裏清洗。


    古人頭發長,忙活起來頭發裏都是汗,癢癢的、很難受。


    李紫玫洗好頭,看著她又說:


    “對了,你跟我大哥做的那個百貨怎麽樣了?開業了吧。”


    齊妙聞言頓了一下,隨後笑著點頭。算算日子,應該已經開業兩天了,至於什麽樣的結果,暫時還不知道。


    不期盼,不奢求,隻要開業當天熱鬧就行。


    如果可以,趁著李子言不在鎮上,能衝擊一波也是好的。


    頭發洗好,又簡單衝了衝,看著大家夥兒,說:


    “都別貪玩,水雖然不怎麽涼,可還是對身體不好。洗完救出來吧。”


    “知道了齊姑娘。”軍妓們笑嗬嗬地說著。


    大家都很喜歡齊妙,也尊重齊妙。


    黑冰已經上岸穿好了衣服,見齊妙過來,趕緊拿著大汗巾給她擦身子,然後把衣服穿上。


    剛穿好中衣,齊妙在係帶子,頓時覺得地動山搖,她自己都跟著晃悠。


    “啊——啊——啊——”


    水裏的大家夥,誰都不敢再泡了,紛紛出來,快速的穿衣服。


    “嘩——嘩——嘩——”


    “轟隆隆——哢——”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哢嚓——”


    雨,毫無預兆的頃刻間下。


    雷,毫無預兆的頃刻間打。


    齊妙穩住身子,看著黑冰微微蹙眉。根本顧不得下雨,抓著她謹慎的說:


    “地震了?”


    “什麽?”黑冰詫異,不明齊妙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李紫玫身上的衣服都澆濕了,走到齊妙跟前,急迫的說:


    “龍骨翻了,龍骨翻了。”


    “龍骨翻,要變天。”黑冰說完,扣著齊妙的腰,足下一點就跑了。


    李紫玫跟那些穿好衣服的軍妓們也沒耽誤,快速的朝帳篷方向跑去。


    瓢潑大雨落下,剛剛洗好的身子都澆濕了,身上的衣服也都濕了。


    齊妙在黑冰的懷裏,隻聽耳畔“嗖嗖——”的風,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呢,自己已經落到了獨孤寒的懷裏。


    瞅著渾身都澆濕了的獨孤寒,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心裏一陣一陣暖和。


    這麽大的雨還出來,關鍵還擔心她,真好!


    靠在他的懷裏,齊妙好滿足。


    至於他們說的“龍骨翻,要變天”是什麽意思,暫且都不考慮了。


    眼下,跟他在一起比什麽都強。哪怕現在地震了,他們能死在一起也行。


    “嘩……嘩……嘩……嘩……”


    雨仍舊在下,都下冒煙了。


    齊妙被獨孤寒抱緊了帳篷,渾身哆嗦的不行。


    白潤端進了一盆熱水,獨孤寒都沒來得及顧著自己,先給她擦身子、換衣服。


    渾身上下全都濕了,濕的透透的。


    換上幹爽的中衣,齊妙沒有矯情,直接鑽進了被窩。


    真的好冷,估計明兒該感冒了。


    正琢磨著,帳布掀開,鄭軍醫端著冒氣兒的薑湯碗進來,說:


    “世子爺,薑湯熬好了,給齊姑娘用吧。”


    獨孤寒沒說話,走過去接過來,一邊走一邊吹。


    鄭軍醫看著床上躺著的齊妙,繼續又道:


    “軍妓、李姑娘他們都有,您放心。”


    喲嗬,太陽從西麵出來了?


    齊妙雖然詫異,可還是點點頭,看著他說了聲“多謝”。


    獨孤寒身上還穿著濕衣服,齊妙接過來薑湯碗,說:


    “你趕緊把衣服換了,別著涼。我自己喝。”


    獨孤寒沒有堅持,找出幹淨的衣服快速換上。雨水打在帳篷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這半個月都沒有下雨,每天都悶著,沒想到一下就是大的。


    齊妙喝了一半薑湯,把碗遞給獨孤寒,道:


    “你喝了。”


    不是喝不下,是不想“獨吞”了。


    獨孤寒接過來,仰頭喝盡之後,看著她,說:


    “不知道是那裏的龍骨翻了,看起來……又要血雨腥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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