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妙收拾東西很快,來時一個小布包,回去一個小布包,不多不少。


    那罐新做的子夜花粘合膏,剛才她看見武先生給他了。


    雖然不舍,可那會兒都說了,熬藥的時候讓人家看著,不過她大半夜就給熬了,咋都說不過去。


    看著銅鏡裏的人兒,又摸了摸發絲裏麵的桖木簪,深吸一口氣。


    腳步聲傳來,從銅鏡裏見到獨孤寒進屋,笑眯眯的說:


    “可以走了,我都收拾好了。”


    說完,轉過身,麵對他。


    “怎麽,歸心似箭?”獨孤寒挑眉揶揄。


    齊妙不在意走到他跟前,將手裏的布包塞給他,說:


    “當然想家了。出來都快一個月了,眼瞅著天就要冷了,我再不回去,就沒衣服穿了。”


    獨孤寒笑而不語,拉著她的手走出屋。


    白潤已經駕著馬車等在那裏了,見他們出來,趕緊把車門打開。


    高威林沒有出來送,隻有小嬋出來了。


    拿了一些曬好的豆角絲、土豆幹、茄子絲啥的。


    “姑娘,回去幫小嬋給三奶奶帶聲好。”


    齊妙看著她的樣子點點頭,笑眯眯的接過布包,進了車內。


    獨孤寒撩袍進來,白潤將車門關上,揚起鞭子趕車離開。


    高威林等車走了之後才從作坊內出來,走到小嬋身邊,問著:


    “世子爺走時說什麽沒?”


    小嬋聞言轉身,屈膝行禮一下,搖頭道:


    “沒有,世子爺好像心情不好,一直板著臉。”


    高威林無語,輕舒口氣不明白獨孤寒那話是什麽意思。


    啥叫“他是憑實力成的童子雞”,他沒有女人那是因為他忙、他不想。


    怎麽就憑實力了呢!


    況且,他做了那麽多,難道就不該讓她知道嗎?


    不說肯定不知道啊,不知道怎麽會感動,想什麽呢啊!


    小嬋看著他撓頭的樣子,納悶的開口問著:


    “高少爺,可有什麽不對嗎?”


    “啊?”高威林納悶,隨後看著她搖搖頭,轉身又回了作坊……


    馬車內,齊妙安靜的挨著獨孤寒,誰都沒有說話,也沒有打破這樣寂靜的氛圍。


    “吱喲……吱喲……”


    馬車軲轆的聲音,響的十分有節奏。


    車廂兩側的車簾,時不常的掀開。


    秋風陣陣,十分涼爽。


    入秋之後除了中午的秋老虎會熱一些,其他的早晚都很涼爽,尤其是這會兒,已經過了午時。


    來的時候田地還綠油油,這會兒已經黃橙橙。


    地裏,到處都是拾荒的小孩兒。


    秋收過後,是他們的時間,每天掛著小籃子下地溜達。


    運氣好能撿到糧食,貼補家用。運氣不好,就權當出來玩了。


    看的興起,腰上一條手臂,提醒著她,車裏還有一個人。


    齊妙沒有說話,仍舊看著外麵,不過小手,倒也附在他的大掌上,調皮的把玩。


    穿越過來到現在,拾荒她都沒去過,前世也隻是聽說過。


    想必日後,也沒什麽機會了。


    今年冬月及笄,及笄以後就不可以像現在這樣,拋頭露麵了。


    這地方什麽都好,就是規矩太多。


    耳垂傳來濕癢感,弄的她往後縮了縮,嚶嚀一聲,說:


    “別鬧,白潤在外麵呢。”


    獨孤寒不理,仍舊親吻著。


    齊妙時躲時閃,根本沒有用。最後索性放棄,任其折騰。


    好一會兒,獨孤寒才停止,看著濕乎乎的耳垂,上揚嘴角、滿意的道:


    “還知道有我這麽個人?剛才看什麽呢,那麽入迷!”


    齊妙聞言撇嘴,深吸一口氣,回答說:


    “看孩子們拾荒呢。今年家裏秋收,我一點忙都沒幫上,也不知道我爹跟我娘累沒累著。”


    獨孤寒知道她孝順,不僅是她,就是她哥哥梁漢森亦然。


    提及梁漢森,不禁納悶的看著她,問:


    “這一次你見到我,怎麽沒問你哥哥呢?”


    呃……


    齊妙搖頭,往旁邊竄了竄,跟他保留一定位置,交疊著腿,道:


    “問什麽呢!問了,你也就隻是回答我哥在訓練,問有什麽用。”


    她現在完全想明白了,反正他不能讓她親哥涉險就是了。


    問的再多,他也不能說,何必浪費唇舌。


    獨孤寒見她這般,往前靠了靠,繼續挨著她坐。


    不管挪哪兒,結果都一樣,齊妙無語的翻個白眼。


    獨孤寒權當看不見,摟著她,眸含笑意的說:


    “放心,你們家秋收,滿月山莊去人了。你娘沒下地,天天都是你爹帶他們幹活兒。他們倆,都沒有累著。”


    齊妙聞言點點頭,他說的,她全信。


    今年秋收不錯,隔三差五往作坊這邊拉藥材,她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爹娘怎麽樣,有沒有累著。


    開車簾看著外麵,繼續又說:


    “我們這就回家嗎?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得。”獨孤寒搖頭,“我們先去永和鎮,在那邊審個人,審完之後我帶你回去。”


    審個人?


    齊妙想了一下,問:


    “審誰啊?”


    “盧雲雙,花媽媽。”


    獨孤寒回答完,看著她挑眉又問:


    “妙兒,我跟你回去,然後咱們還睡一個屋子,你爹會打我不?”


    齊妙本來在琢磨盧雲雙跟花媽媽的事兒,被他這麽一問愣住了,隨後“噗嗤——”一聲就笑出來,重重點頭。


    “我爹不是打你,估計能打跑你。”


    獨孤寒聽到這話,沒有懷疑的頷首。


    以梁安對齊妙的疼愛,即便知道他們倆的事兒,即便他保證不會對齊妙亂來,可在沒名沒分的情況下,絕對還是不會容他那麽做。


    重重歎口氣,伸手把人重新摟在懷裏,道:


    “你這丫頭為什麽就這麽軸呢。乖乖跟我不好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齊妙有些懵,隨後納悶地問道:


    “我現在不跟著你呢嗎?又怎麽了。”


    “沒名沒分的,好像我在偷情一般。”


    獨孤寒說完,不爽的捏了她肩頭一記,無聲的宣示著自己的不爽。


    呃……


    齊妙有些無語。


    向來都是女人嚷嚷著要名分,怎麽這男人還開始嚷嚷了?!


    難道說……


    “你喜歡我了?”齊妙猶如發現新大陸一般,笑眯眯的問著。


    獨孤寒怨懟的看著她,再次歎口氣,道:


    “這麽明顯還問!”


    “上次分開你不說這次告訴我嘛。”齊妙不甘示弱。


    就在他要炸毛的時候,伸手輕捏他臉頰一下,柔柔的道:


    “好啦,我明知故問的。”


    獨孤寒見她服軟,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一定要三年?我今年過年把你帶回去可不可以?我父王會尊重我,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眼神真摯,語氣鄭重,態度明確。


    這樣的獨孤寒,倒是讓齊妙有些手足無措了。


    沒想到他會認真,更沒想到他會這麽執著。雙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聲地說:


    “別這樣,你不是答應我了三年嗎?你是世子,如果我跟你現在有了名分,日後就成問題了。”


    “齊家冤案平反還好,若是不平反,被有心人知道我的身份,會給你帶來麻煩。”


    “再說了,那麽多事兒等著你做。孫玉軒、高威林他們都唯你馬首是瞻,我都說了會等你,急什麽?”


    這席話,齊妙自認說的沒善解人意。


    當然,她也是這麽想的。


    可是——


    獨孤寒頹敗的靠在車廂,滿臉不爽的發泄說:


    “平反平反平反!老子想要個女人怎麽就這麽難!如果知道是這樣,寧願當初不投生皇族。”


    “……”


    齊妙無奈,也沒有上前去安慰。


    這事兒,安慰不了。


    擺在他們倆麵前的,就是這麽一個鴻溝。


    一個不可跨越的鴻溝!


    她不想做小,還想做唯一,以她現在村姑的身份,鐵定不可能!


    他想光明正大的擁有,想朝夕相處的陪伴,想要彼此心悅。可他現在的身份,更加不可能!


    生活嘛,就是把這麽多的不可能變成可能,那麽多的無可奈何去適應,別無他法。


    二人擁在一起,誰也不再說話了,就那麽緊緊靠著,享受著……


    傍晚,馬車來到永和鎮。


    白潤把車停下之後,獨孤寒先下了車。


    齊妙本想蹦下去,可沒等蹦呢,就被獨孤寒給抱了下來。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她還有點兒不好意思。


    宅子的門打開,黑子從裏麵出來,抱拳行禮一下,說:


    “主子,齊姑娘。”


    獨孤寒沒說話,反倒是齊妙對黑子點點頭,算作回應。


    本想避嫌的拉開點兒距離,沒想到竟然被他擁著進了院子。


    艾瑪,這強大的男友力,還真讓她措手不及。


    尷尬之餘,都沒敢四處瞅瞅,生怕碰到誰曖昧的眼神。不過,這院子倒是挺大,走了有一會兒。


    黑子跟在後麵,恭敬地說著:


    “盧雲雙現在火鳳掌已廢,花媽媽什麽都招了,不過沒有什麽用。”


    獨孤寒聞言冷笑,接著他的話繼續往下說:


    “花媽媽是個廢棋,不然曲南也裝不了那個身份。盧雲雙現在怎麽樣,可還囂張?”


    “不了。她手裏的人,當著她的麵殺了幾個……”


    齊妙聽著他們主仆的對話,有些心驚肉跳。


    艾瑪,這說“殺人”跟問“吃晚飯沒”那麽簡單,果然江湖人很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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