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梁漢森從外麵回來,推了推她,這才讓小妮子緩過神。


    調整自己的情緒,看著眼前的哥哥,問:


    “怎麽了?”


    “東西都弄好了,咱們回去吧。”梁漢森說完,上下打量她一番又道,“妹兒,你沒事兒吧。”


    齊妙聽了搖搖頭,起身歎口氣,說:“可能是累了。”


    “那咱們趕緊回去,回家裏歇著。春喜哥不錯,給咱們拿了些包子,一會兒路上吃。”梁漢森邊說邊摟著妹子往外走。


    廊道裏的孫玉軒看著他們哥倆的樣子,雙手背後,許久都沒有任何動作。高威林站在他身後,好奇地問道:


    “怎麽了?有心事兒?”


    “沒有。”孫玉軒搖頭,沒有多說。


    高威林上前走了幾步,站在他的身邊,道:“那個齊妙雖然沒有留頭,可你覺不覺得她根本不是孩子。我跟她說話時,從來沒把她當成孩子看。”


    “的確不能當成孩子。”孫玉軒附和的點點頭,“她醫術了得,可卻不說跟誰學的。當日疫情她功不可沒,可卻沒有任何不甘心,如此心思,你覺得會是孩子?”


    “可她終究沒有留頭啊!”高威林強調。


    孫玉軒挑眉,問:“當日你在她家養傷,可發現什麽不一樣的了?”


    “那倒沒有。”高威林說完這話,臉兒瞬間紅了。當日那丫頭在他醒了以後說的那句話,他……害羞了!


    孫玉軒瞅著他的狀態,若無其事的道:“世子爺居然把七虹的白組送到她身邊,看起來世子爺對這丫頭,很是在意啊。”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讓高威林擰了眉頭。


    “那個白淼的事情你別管了。至於她想去梨香園……不帶她去便是。粘合膏盡快熬好,我們得跟那邊……搶時機!”


    高威林聽他這話,長舒口氣道:


    “放心,藥材方麵德濟堂一定全力以赴。不過孫兄,再有兩年船運就又要重新競標,如果再不出手,德濟堂怕是要……”


    “這個你放心,世子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孫玉軒說完,扭頭看了他一眼,俯首在他耳畔,輕聲的呢喃。


    這樣的畫麵……


    果斷辣眼睛。


    如果一男一女,那叫有情調。兩個大男人……


    嘖嘖嘖……


    藥童瞅著這一幕,後背驚出了冷汗,扭頭就往外麵跑……


    齊妙跟梁漢森推著板車回家。邊走邊吃包子,農家孩子沒有那麽多講究。路上吃東西,常有的事兒。


    德濟堂的夥食不錯,包子都是肉餡兒的,很香。喝了些水,梁漢森看著齊妙,想了一下,開口道:


    “妹兒,你剛才跟他們倆說的那話……是真的嗎?”


    “什麽話?”齊妙不解的問著。她說了不少,還真不知道哥哥要問的是哪個。


    梁漢森遲疑了一下,然後重重歎口氣,“你說咱娘……會生病,是真的嗎?”


    哦,這個啊!


    齊妙聳肩,看著車裏的東西,咂舌一下道:


    “不清楚。但是……我覺得應該差不多。你走了,我跟咱爹娘都會想,想你就會上火,上火自然就容易得病。”


    梁漢森心裏不忍,停下腳步看著她,想了一下,說:“妙兒,那你說……我要不要……”


    “想做什麽就去做。”


    齊妙打斷他的話,一臉堅定的瞅著他,又說:


    “家裏有我忘了嗎?我是郎中,能照顧好咱爹娘。你隻管去拚,還指望你做個將軍,然後我跟咱爹娘享福呢。”


    “嗯!”梁漢森重重點頭,原本迷茫的眼睛,頓時又堅定起來。


    齊妙看著他這個狀態,放心不少。


    如果帶著顧慮去當兵,要麽做逃兵,要麽……顧慮有可能就害死他。


    就這麽一個哥哥,可不能讓他出任何事情。


    哥倆一路推著東西回到七家屯,梁安跟梁金山正好也往這邊走。


    在官道上遇到,看著方向,應該是去了小八家子村。


    梁安快走幾步,來到倆孩子跟前,把齊妙替下來,說:“咋換了這麽多東西?苦菇娘這麽值錢嗎?”


    “哪有。是看見了高公子,他感謝那天的救命之恩,所以給的。”齊妙忙解釋著。


    梁金山瞅著車裏的東西,笑嗬嗬的道:“老三啊,你這姑娘、兒子不白養。別看丫頭沒留頭,可跟個小大人似的。想的主意都靠譜!”


    梁安聽了心裏舒服,不過嘴上仍舊謙虛的道:“二哥這話就太過了。這丫頭……也就瞎捅咕,瞎貓碰了死耗子。”


    “你啊,就胡說。”梁金山撇嘴,瞅了一眼齊妙,又道,“丫頭,這十裏八村的我跟你爹都跑了。放心,到時候隻要收稅糧,所有人都會一起抵抗,不會有事兒的。”


    齊妙笑眯眯的點點頭,牽著梁安的手,說:“放心吧二大爺。今兒滿月山莊的孫公子說了,會拖延一段時間,等大豆熟了以後,再讓他們過來收稅糧。”


    梁金山跟梁安聽到這話,紛紛互看了一眼點頭。


    地裏的大豆離成熟還得等等,如果真要等大豆成熟再收稅糧,鄉親們還能過得順暢一些。


    梁金山拍拍齊妙的肩膀,讚許的道:“妙姐兒不錯,這事兒辦的妥帖。二大爺記在心裏了,有啥事兒就吱聲,二大爺一定幫你。”


    “好,沒問題。”齊妙也沒客氣,笑嗬嗬的應下了。


    梁金山到了村頭就回家,梁安跟梁漢森推著車子直奔村西。


    進家門就聽到屋裏王氏在那嚷嚷,說什麽“喪良心”、“肉心尖”之類的話語。


    梁安把板車交給兒子,快步進了屋。


    要說疼媳婦兒,梁安若是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齊妙也擔心母親,顛顛的進了屋。


    屋內,曹氏坐在炕上,王氏也坐在炕上。


    梁敏霞站在地上,他們家那套“奢侈”的茶具,此刻已經粉身碎骨。


    梁敏如雙眼通紅,氣呼呼的大口喘氣。


    蔣氏就陪在曹氏身邊,馮氏沒有出麵。梁廬站在一旁,跟梁漢鬆一起護著曹氏跟蔣氏。


    看這架勢就知道,王氏帶著兩個閨女過來找茬,二大爺一家幫忙護著。


    梁敏如一看梁安回來,仿佛餓狗瞅到了肉包子,搶先開口說:


    “老三,我問你,你藏私十兩銀子這事兒,怎麽說?你別跟我說你沒藏。當初你跟你二哥可說了,你們願意把十兩銀子拿出來,然後……”


    “然後沒你事兒!”梁安大聲打斷她的話,臉黑的如同墨水一般。


    齊妙脫鞋上炕,來到曹氏跟前,又看了看蔣氏淩亂的發絲,心疼的道:


    “娘,二大娘,你們吃虧了?”


    兩個人雙雙搖頭,不過明顯鬆口氣的樣子,讓齊妙心裏一緊。


    梁安看著王氏,冷“哼”一聲的說:“娘不是說了嗎,不要那銀子,就想看我絕戶。”


    “我啥時候說了,那話是你大哥說的,跟我有啥關係。”王氏睜眼說瞎話,那一臉嚴肅的態度,可像回事兒。


    梁敏如見母親這般說,也附和著道:“是啊老三,你是咱娘生的,咱娘能那麽盼你不好嘛,你也別……”


    “咱娘送我閨女去青樓,這事兒怎麽算?”


    轟——


    梁安油鹽不進,尤其是麵對梁敏如那嘴臉,他更加的不屑。


    “過去的事兒還提,沒完了是嗎?你閨女活生生的在那呢,還會了醫術,這怎麽說?”王氏狠呆呆的質問。


    梁廬聽了蹙眉,梁安聽了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齊妙看著王氏的樣子,狠狠剜了一眼,說:


    “那依照你的意思我還得謝謝你唄。沒有你送我去青樓,我也就不能上吊,是不?”


    轟轟——


    齊妙這話可以說是一記助攻。將當日的事情再次推了出來。


    梁安失望的歎口氣,擺擺手,道:


    “我藏不藏私跟你們都沒關係。你們要是想繼續胡攪蠻纏,那就好好說道說道。娘,差不多得了。我知道你不稀罕我,可我也是你兒子。”


    “你死了那天,給你摔喪盆子的不可能是她,或者是她。隻能是老大,老二打幡兒,我給你抬棺材。別把我們哥仨心傷了,到時候你死那天,讓你閨女給你打幡兒、摔喪盆子。”


    呃……


    齊妙覺得梁安這話說的有些過。


    不管怎麽樣,公然說母親這般,好像有些不孝順吧。


    梁敏如心思轉的要比梁敏霞快。抓住話柄,看著梁安,厲聲嗬斥著道:


    “老三你說啥呢?那是咱娘,咱親娘,你怎麽還能咒罵她呢?”


    “我咒罵?”梁安立著眼睛,瞅著她“猛”地站起身,一步一步走過去,說,“你說這話好意思嗎?你哪次回來家不是人仰馬翻?”


    “咱娘疼你不多想,我跟二哥不傻!我告訴你梁敏如,你別給臉不要臉,就算那十兩銀子我拿出來,也跟你沒有半毛關係。”


    “當年賣我的銀子,進沒進你嫁妝你自己心裏清楚,別逼老子跟你翻臉!”梁安這次是真的火了。


    本就是聰明人,自然經過這麽多年,想的事情就比較多。


    齊妙有些心疼梁安,畢竟當初被賣掉的時候,才那麽大點兒。能有今日這番結果,估計跟他小時候的遭遇分不開。


    小時候遭罪,長大也就能享福,據說這叫先苦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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