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眼女孩雖然說話衝一些,看起來也有些霸道。但我知道她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她張牙舞爪地保護自己和同伴。她也懂得犧牲。


    我猜測這個女孩其實比那裏的兩個孩子大不上幾個月。可她表現地就像個大姐姐。我十分喜歡,也十分佩服這個女孩。小超市裏頭我確定已經清掃幹淨了,但是我還是不太放心大眼女孩一個人進去,所以我見她離開籠子,就立刻追了上去。


    進去之前,我還不忘囑咐外頭的兩個孩子,“有危險就大叫。”


    大眼女孩膽子挺大,一個人就敢走。不過她也不是魯莽的人。她進去之後,眼睛不停地四處瞟著,生怕哪裏會鑽出來一隻喪屍。她走得很快,顯然並不想在這裏呆太長的時間。


    我對她說:“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大眼女孩對我的態度好了一些,“你不可能永遠保護我。我可不能習慣被人保護。我要保護我的弟弟妹妹。”


    “怎麽?他們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可他們似乎並不比你小很多。”我有些疑惑。


    大眼女孩看上了一堆方便麵,伸手抓了好多。“我們都是孤兒院的孩子。我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們之間的感情卻並不比親兄妹差。”


    “孤兒院就隻剩下你們三個了嗎?”


    大眼女孩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以及恐懼,但她還是回答了我的話,“喪屍來的時候,院長把我們藏在了地下室。我們本來應該是七個人。可是院長抱著第七個孩子想要衝入地下儲藏室的時候,被喪屍拖走了。我知道我們救不活她了。所以我把儲藏室的鐵門關上了。我是個魔鬼。”


    “你不是。你在保護他們。你是我見過的最勇敢的小姑娘。”我真的很佩服她的勇氣。那個時候,她肯定隻有十歲。在未世六個孩子居然活了那麽久,真的很難以置信。


    大眼女孩打開了話匣子繼續說道:“我不是什麽勇敢的人。我也是害怕孤獨才保護他們的。如果可以選擇,我寧可第一個死去。我不願意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他們是我最後的親人。我要保護他們,這就等於保護我自己。”


    “你做得很好。”我總感覺這個孩子很偏激,但她並沒有錯。有錯的是個病態的世界。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並不是這些沒有靈魂的喪屍,而是擁有醜陋靈魂的人類。我恨人類。超過恨喪屍。”大眼女孩的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男人,男人的靈魂是


    如此醜陋。那個時候我才十歲。未世才剛剛開始。我出去尋找食物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人。一個變態。他居然想強暴我。”


    我的喉嚨一緊,胃又開始翻滾。男人如果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那麽就應該把那惡心的玩意兒給摘掉,為什麽要禍害無辜的少女。神為什麽要創造出這種惡心的動物。難道就不能夠讓人類雌雄同體。這並不是針對所有的男人。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有良知的。


    大眼女孩露出了猙獰的神色,她咬著牙繼續說道:“我殺了他。就在他脫他自己褲子的時候。我用小刀戳進了他的下巴。就像這樣!”她做了一個上捅的動作。


    我的喉嚨又是一陣發緊。這個病態的世界讓一個本應該純潔無暇的女孩變成了殺人犯。我看著這個女孩,真的心疼她。這個時代讓人變得堅強,同時也讓人變得扭曲。我問她。“你想安定下來嗎?”


    大眼女孩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想!但是這不可能。像你這種身手的人都在漂泊,我怎麽可能安定下來。我每天都在想著明天能吃什麽。地下室的老鼠蟲子都被我們吃完了。”她定了定神,從貨架上拿了幾罐奶粉。她拿的都是可以保存很長時間的東西。像罐頭醬幹麵之類的東西。


    我對她說:“我是迫不得已才漂泊的。在距離這裏三百公裏的地方,有一個庇護所。如果你們到了那裏,肯定會很安全。雖然我沒有見到像你年紀這樣小的。但十五六歲的少年還是有的。”


    “四百公裏?”大眼女孩苦笑道:“還沒等到那裏,我們就被喪屍吃掉了。你知道在家的三個弟妹他們才多少歲嗎?”


    我不言語。


    “兩個八歲,一個九歲。我們根本不可能到那裏的。等我拿好了東西,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也能夠活下來。我會保護我的弟弟妹妹。”大眼女孩非常堅定,仿佛真的一點兒也不害怕喪屍。她真的很有骨氣。


    我對她說:“我不能對你保證什麽,但是小姑娘,隻要我辦完了事情。我就來帶你們走。”


    “別說這些。”大眼女孩嘲笑般看著我,說道:“曾經也有人這麽對我說過。但是他們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那是一年前的事情。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能夠保護我們的隻有我們自己。”


    我能夠看得出來她很傷心。並且非常失望。我想曾經肯定有人對她許諾過,會帶他們到安全的地方。那個和她許諾的人或許已經死了。不論是什麽時代諾言都很難被徹底遵守,事物變化得非常快。而人心變化得更快。


    大眼女孩說出了根本不符合她年齡的話,“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也不可能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就算不被喪屍傷害,也會被人類傷害。人類醜陋的種族。”


    “啊!”小超市的外頭傳來一陣慘呼。


    我立刻就衝了出去。讓我沒想到的是大眼女孩的迅速竟是不比我慢。她聽到驚呼的那一瞬間就衝了出去。這使得我很詫異。她也是變異人,我能夠百分百確定。正常人類是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的。難道他們這些孩子能夠活那麽長的時候,因為他們身邊有一個進化人在保護他們。


    不過兩秒鍾的時間我和大眼女孩就已經出現在了小超市的門口。


    我看到了成群的喪屍密密麻麻地過來了。這是非常典型的喪屍潮。上百隻喪屍往這邊湧來。我倒是不怕這些玩意兒。上百隻速屍我都能解決,這些不過是喪屍。我對大眼女孩大吼,“快進籠子,我來解決它們。”


    大眼女孩表麵上並不信任我。但她的內心已經接受了我。她相信我的實力,非常迅速地鑽了進去。她應該知道,在這群喪屍的麵前,她隻會礙事,根本無法戰鬥。


    我衝入了喪屍堆。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這些破爛玩意兒。喪屍真的不如速屍,那速度還真是慢。它還沒叫完咿嗬就被我刺倒了。自從使用了刺劍,我就再也不願意使用刀和匕首了。因為刺劍殺喪屍實在是太效率了。


    喪屍們逐個倒下,在服務區裏堆積起來。我花了大概十分鍾左右的時間,就將喪屍全部解決了。刺劍對喪屍造成的傷口不大,所以血也不多。我的衣服上隻沾了幾星紫色的血液。


    在我對付大群喪屍的時候。有幾隻不長眼的喪屍往鐵籠方向走去。我知道他們對付幾隻喪屍還是有能力的,所以沒去管。果然等我解決喪屍潮的時候,鐵籠邊多了幾個喪屍的屍首。


    我重新進入了小超市,將大眼女孩剛剛裝食物的袋子填得滿滿的,又找了一隻蛇皮袋,將裏頭也塞滿了食物。我將布袋塞入了鐵籠子,自己則背起蛇皮袋。“帶我去你們的孤兒院。”


    “你要幹嘛?”大眼女孩顯然非常詫異。


    “你們背得動這個袋子嗎?”我指了指背後的蛇皮袋說道:“你們既然來這麽危險的地方找吃的,肯定家裏已經沒有吃的了。多儲藏點東西肯定是好的。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而且我知道你們住在哪裏,等我辦完事情,就知道去哪裏找你們了。”


    瘦小的男孩戳了戳大眼女孩,小聲道:“她真的不像是壞人。”


    大眼女孩再次打量著我,說道:“那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不過,我們是不會等你的。我們有我們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們在沒有大人的情況下活了那麽久。肯定還能夠活得更久。”


    “當然,你們非常厲害。”我由衷地誇獎他們。


    我跟著他們來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孤兒院。他們所說的地下室,在孤兒院的後麵。一扇厚實的大鐵門,嵌在地麵上,緊緊地閉著。他們連人帶鐵籠子在鐵門上來回滾了三次。大鐵門才慢慢打開。


    孩子們從鐵籠子裏頭鑽了出來,將籠子順著樓梯推了下去。在樓梯的下麵有兩個孩子,接著這個籠子。以免籠子發出太大的聲響。我是最後一個進入樓梯的。之前接籠子的女孩過來,將鐵門重新關好,將鐵栓插上。


    地下室裏頭非常昏暗,隻有一個氣窗微微地透出一些亮光。他們點燃了兩根蠟燭,卻使得地下室異常地明亮。我看到蠟燭的旁邊圍著好多鏡子,光線通過一次次地反射將房間照得通透。這些孩子還真是聰明極了。


    “姐姐,我們有客人啊!”點蠟燭的孩子轉過身來,她的眼睛居然是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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