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橫看來,這個高壯男子就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之後才站出來阻止的,就是害怕自己在跟柳寒的交手之中將柳寒給殺了,搬出自己和池白仙宗的關係也是為了後麵引出這場鬥法做鋪墊,他顯然是認為柳寒身負道絕在鬥法上比自己厲害更多。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從張橫和近道僧人的接觸來看,七絕之一真的具有那種接近於終極的能耐。


    不過,縱使柳寒身負道絕又能如何,一個人的成就並不能用他的天賦來決定,像張橫這種從淺水灘裏出來的小魚小蝦不也可以魚躍龍門成為那九天之上的蛟龍麽?


    真正有天賦的人都是靠後期的努力和培養才能成為優秀之人的,像是柳寒這種好苗子,早已經長歪了,還怎麽能夠在日後成為茁壯的大樹?


    所以,張橫根本就不懼跟柳寒這一場鬥法。


    他宛如勁鬆而立,站在兩人麵前,眸子之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傲然負手,朗聲說道:“好,那我就跟你們比鬥這一場,我也不要你們拿出什麽絕世丹藥來贖命,隻要日後柳寒見到我恭敬地喊我一聲師叔,隻要柳寒日後好好做人,不要讓我生出將他這一棵好苗子毀了的想法!”


    “師叔所言,柳夜勰和柳寒自當時刻銘記在心!”高壯男子緩緩站起身,恭敬地回應說道。


    柳寒則是哼了一聲,而後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雙手虛空之中演化,他身上的真元和神魂頃刻之間毫無阻滯地爆發出來,於虛空之中凝華為璀璨的光芒。


    “既然是鬥法,那就要鬥這天下之法,鬥大道之法,張橫,我成長到現在,其他的事情都沒有多做,唯獨讀了道家的各種典藏,更是將老子五千言,融匯貫通,現在我把所有的理解融匯在此,你有本事就來化解!”


    說著,他左手做畫圓之勢,右手抬起有畫方之狀,口中不斷訟出道德經之上的字句:“上善若水,水裏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


    “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測。”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


    ……


    他所吟誦的道德經之上的句子,在現在看來都代表了老子當初對宇宙和人的世界觀之中的辯證思想,最通俗易通的意思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了醜,那麽就自然地知道了美,不管這兩者的概念先知道誰,隻要有一個概念產生,那麽另外一個也就產生了。


    “道德經之大道,好比一汪泉水,不管理解到這個道的人是什麽人,它都能夠給這個人帶來一種力量!”


    話音落盡之後,柳寒雙手用力推出,他所有的真元和神魂在此刻融合為一,按照他口中所說的話語,在虛空之中化作寬闊無垠的海洋,其上有飛鳥蟬鳴,有繁星眨眼,有眾魚歡騰。


    “不錯!”


    張橫朗聲讚歎,他和柳寒確實是對立麵的人,但是他卻一點都不吝嗇自己對柳寒這番理解的欣賞,因為在此以前他也是這樣來理解老子口中的大道。


    “哼!”柳寒冷笑一聲,頓時背負雙手,沒用正眼看他。


    他身負道絕,親近天下大道,尤其是對所有的道家秘法,可以說是一點即通,現在展現出來的這一番理解未必是最好的,卻也是一種極致。


    “不過,未免太小家子氣了,你這番話還是和你這個人一樣,格局太小,理解不到老子所說東西的真正意義!”


    張橫哈哈大笑,一步步往前走著,正色開口,念出了道德經的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在他說話行走之間,那由柳寒所有真元和神魂幻化出來的一汪泉水已然洶湧而至,掀起將近數十米高的虎嘯海浪,似乎要將他給吞噬淹沒,那海嘯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張開血盆巨口的惡魔。


    隻是,他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放緩自己的速度,大聲喝道:“老子的用心良苦,在開篇第一句就告訴後人了,他苦口婆心地說,道這個東西似乎可以說出來的,隻是我說出來,那麽他就不是我要告訴你的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張開了雙手,站在原地,臉上露出坦然的神情,似乎是要跟柳寒施展出來的水泉正麵碰撞。


    柳寒看到這一幕,眼中盡是不屑,似乎不但不認同他所說的話,還對他的理解嗤之以鼻。


    “你就死在我這片能夠容納萬物的泉水之中吧!”


    他緊握雙拳,含恨暗罵。


    “嘩啦!”


    巨大的浪花翻滾,數十米高的海嘯水牆在這一刻真的淹沒了張橫。


    柳寒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跟他不同,柳夜勰卻是皺起了眉頭,好像意識到了什麽。


    “老子還說了,道的名也是可以說出來的,隻是我告訴你的話,那它也不是道真正的形態了!”


    張橫的聲音果然在海嘯消散之後再次響了起來,他的身影隨即緩緩出現,身上淤泥不染,水汽全無。


    “說你是小家子氣,你也不要覺得我說的是錯的,因為你完全將自己對道的理解局限在一個層次了!”


    他怒喝一聲,終於開始反擊,身上神魂和真元爆發出來,隨著他雙手緩緩伸出平舉,在舉頭三尺的地方,幻化出了一個似瓶非瓶、似桶非桶的容器。


    “老子真正的道,是似是而非的,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卻不是一個特定的,更不是你所說的一片汪洋!”


    那容器在他的聲音之中迅速飛出,來到柳寒幻化的泉水全部吸了進去。


    “噗嗤!”


    柳寒當場吐出一口鮮血,軟軟地倒在地上。


    張橫一揮手,收起了這個容器,緩緩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問道:“這場鬥法,你輸的可服氣?”


    “我沒輸!你是在強詞奪理,你是在倚靠比我更加深厚強大的真元和神魂耍賴!”


    柳寒不甘地怒吼著,像是發怒到極點隨時可能衝上去撲殺獵物的毒蛇。


    “如果你仍然認為道是一汪泉水的話,我亦無話可說,你就畫地為牢,在你的世界之中永遠不要走出去好了!”


    張橫淡淡地說道。


    “我要跟你真正比鬥,我要看看到底誰更厲害!”


    柳寒猛然站了起來,擦幹自己嘴角的鮮血就要動手。


    “柳寒!輸了就輸了,你若是輸不起,將來如何成為老道首那樣的人物!”


    但柳夜勰卻是衝了過來,將他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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