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僧!你快過來看看,他還有救麽!”張橫讓詹嵐不要說話了,高聲呼喊近道過來。


    近道從地上爬起來,汗水都來得及擦拭,看到詹嵐回光返照的模樣,也是大驚失色,失聲喊道:“怎麽會這樣?我隻是將他體內的執念超度了啊,不會要了他的命才是啊!”


    “謝謝你們,請你們幫我照顧好我的爺爺!”


    詹嵐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之後便閉上了眼睛,全身冰涼,肌膚、身體開始迅速幹枯,頭發、指甲和牙齒也在快速脫落,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具很小的白骨骷髏。


    “怎麽會這樣?”張橫鼻子有點發酸。


    他懷裏小小的白骨骷髏散發著濃烈的生命本源,全部源源不斷地飄向了那邊靠在石頭上昏迷不醒的詹和,每一縷生命本源進入詹和的身體,詹和臉上的皺紋便輕一分,老人斑也淡了一些。


    近道僧人雙手合十,肅然而立,輕聲道:“阿彌陀佛,我懂了,應該是他早就死了,隻是他害怕自己老到半身入土的爺爺沒有人照顧,所以因為執念成為了那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後吞人血精,煉化為生命本源來給詹和老爺子續命。”


    張橫還在保持著原來抱詹嵐的姿勢,但卻抱不住一具小骷髏,詹嵐的白骨從他懷中的空隙全部落到了地上。


    明明是剛剛出現的白骨,卻像是深埋地底幾十年的白骨一樣,難道他真的死了很久了嗎?


    難怪陳家人會說,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一個沒有長大,一個早已要死卻還沒有死。


    原來是一個不可能長大了,而一個也一直被吊著最後一口氣。


    張橫鼻尖發酸,站起來,對著地上的白骨承諾道:“你和你爺爺都是好人,是我錯怪你了,我會替你照顧好你爺爺的。”


    “詹嵐!”


    旁邊傳來歇斯底裏的叫聲,風燭殘年的老爺子詹和蘇醒了過來,到處尋找自己的孫子。


    張橫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他這個事實,最後還是近道主動說道:“詹老爺子,我以為你孫子是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所以超度了他,沒想到他……”


    詹和站在自己孫子的白骨麵前,沉默不已。


    張橫主動離開了這裏,去到了鎮海印鎮壓的廖吉恒那裏。


    他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正準備將廖吉恒放出來好好消消火,然而沒想到廖吉恒被放出以後,竟然跪到在他麵前,磕頭喊道:“我願意拜你為師,或是做你百年奴仆,隻希望能夠跟在你身邊,提高自己的修為!”


    張橫明顯沒有想到他會做出這種決定,對於他這種從行伍搏殺出來的武人,一定是視麵子如同生死的,怎麽說跪就跪了。


    “給我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他冷冷地說道。


    “為我企圖謀殺你贖罪,同時我一向追隨強者,尋找這個世界和玄學的終極,也想知道傳說之中的神仙與長生到底存不存在!”


    廖吉恒跪在地上,麵容嚴肅,眼神真摯。


    張橫看了他片刻,而後屈指一彈,一道神魂印記刻入他的神魂之中,鄭重地說道:“你心思城府太過深重,我不想收這樣的人為弟子,你就做我的奴仆跟隨我百年吧,百年之後若是大家都還活著,你要走要留自便,在這百年之中我會庇護你,也會給你你想要的,當然,若你有任何其他的心思,這神魂印記會立刻要了你的命。”


    “謝謝主人!”廖吉恒神色一凜,拜倒。


    張橫輕聲道:“起來吧,日後在人前你就叫我張少即可。”


    “是,張少。”


    那邊詹和和近道僧人很快就收斂好了情緒,詹和抱著詹嵐的白骨先走了,身影落寞而蕭索。


    近道僧人等著他們過來,臉色有點沉吟,若有所思,但什麽也沒有多說。


    “張少,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廖吉恒看著前麵的詹和,突然開口問道。


    張橫皺眉道:“關於詹和爺孫?”


    廖吉恒點頭,正準備說什麽,卻被近道僧人打斷了。


    “這裏不適合說話,我們回去再談。”


    張橫皺起了眉頭,不明白近道是什麽意思。


    回到村子裏麵後,詹和抱著詹嵐的白骨一言不發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張橫和近道、廖吉恒來到他的房間,他應近道僧人的要求施展秘法,把他們帶入了自己開創的小天地之中。


    “說吧,你發現了什麽,為什麽要可以避開詹和。”


    近道看了一眼廖吉恒,沉吟了一下,說道:“讓他先說吧。”


    張橫沒說話,隻是用眼神示意廖吉恒。


    廖吉恒得到指示後,麵容嚴肅地說道:“其實我很早就注意到詹和和詹嵐這對爺孫了,他們不太正常,詹嵐第一次出現在這個村子裏麵的時候,不少人都覺得他要死了,可是一晃眼八年過去了,他不但沒死還活得好好的,至於詹嵐更是奇怪,一點都沒有長大,當我又一次過來查探他們的狀況的時候,我發現……”


    他看了一眼張橫和近道僧然,說出了一個讓人驚恐的事實,“詹嵐其實不是一個活著的孩子,或者說他早就死了,他被人煉成了怨嬰,依靠自己的怨念和仇恨活著。”


    張橫已經早就在做準備了,卻沒想到這個事實讓他更加難以接受,他難以置信地問道:“有證據麽?死了的人怎麽可能繼續活著?”


    他實在不願意相信一個到死都擁有要照顧爺爺執念的孩子是個怨嬰。


    “沒有證據,但我知道北方一域一直都流傳著關於怨嬰的傳說,據說當初有一位修為高深的女修士因為喪子之痛開創了這樣一門功法,把自己早死在腹中的胎兒煉成了怨嬰,讓孩子永遠陪伴在她身邊,但卻是白天為人,夜晚為魔的怪物。”


    廖吉恒認真地說道。


    近道僧人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我也發現了一點端倪,我覺得詹和在刻意不給我察看那些白骨,再者,他見到自己相依為命死去的孫子時好像並不意外,連眼淚都沒有流?而且,張橫你難道不奇怪麽?如果詹和早就知道詹嵐有這種怪病為什麽不找能人異士救治呢?”


    聽他們這麽說,張橫的心沉到了穀底,照他們的意思是,詹和爺孫的背後還有著更加詭異的事實。


    可他始終覺得,詹嵐走得時候不像是在騙人,他是真正地想要照顧自己的爺爺,想要自己的爺爺活下去,否則也不會有那麽深的執念。


    廖吉恒欲言又止,最終卻沒說。


    近道看了他一眼,皺眉道:“要說什麽就直接說。”


    廖吉恒沉吟了一會才說道:“其實我知道詹嵐是怨嬰之後,我私下裏動用關係查過他們的底,我發現在北方一域根本就沒有姓詹的人,他們是來自東方一域一個叫住詹家村的地方,當我查到關於詹家村的消息時,驚呆了,這個詹家村一百年前就被人滅門了,無一人生還。”


    張橫和近道僧人聽完他的話,感覺自己的脊背有點涼颼颼的。


    後者訕訕笑著說道:“天底下那麽多姓詹的人,他們兩個不一定是詹家的人嘛!”


    “是,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但我私底下拿過詹嵐的一滴血去做dna檢查,發現和當年詹家村找到的樣本一模一樣。”廖吉恒苦笑著說道:“而且我又翻越了當時的報紙,報紙上白紙黑字寫寫得清清楚楚詹家村無一人生還。”


    “真的是鬼啊!”縱使是身為玄門中人的近道僧人都覺得自己有點害怕。


    張橫見慣了這些詭異驚悚的東西,倒也不害怕,隻是皺著眉頭道:“他們是怎麽活下來的?詹家村又是為什麽會被滅門?這一百多年間詹嵐就沒有被其他強大的修士找到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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