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李延年曾在侍奉武帝的時候進而歌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武帝聽聞之後,高呼:“善!世豈有此人乎?”


    李延年以己妹答複,武帝龍龍顏大悅,當即讓李延年為之引薦。後李延年之妹得武帝寵幸,然不知其真實姓名,故現在多以李美人代稱之。


    這位李美人絕對是他哥哥口中那種傾國傾城的絕色之美女,否則絕對不能夠讓武帝這樣一個冠絕千秋的帝王為之傾倒,而且還敢在自己在臨死之時說出:“大凡以色事人,色衰而愛馳,愛弛則恩絕”這樣的話,她深知自己的美貌容顏和自己臨死時候的枯槁容貌形成了多麽大的對比,也明白自己能夠留在帝王心中的,大多得利於她的美麗,如果帝王在她臨死前見了她這一麵,隻記得住她離世時候的那種狼狽和不堪,那麽帝王又如何能夠將他生前的恩情延綿到她的子孫後代呢?


    李美人是傾國傾城的,也是聰明絕頂的。


    白心兒何嚐不是呢?


    她風情萬種,卻鍾情於一人;她性格乖張,卻為一人執著。


    她很明白張橫身邊的女人有多少,她也很明白自己究竟能夠在張橫心中占據多麽大的地位,她現在半身入土,已然成為了一個平凡無比的老嫗,隻能在慢慢磨人的時光之中等待著死亡,這樣的餘生,不應該跟他在一起過。


    誠然,他會想方設法來給她續命,但世界上除了自己又有誰是知道自己情況的?


    她無比清楚,修生死道之人,生死解印符一旦離開自己的身體,那此人就一定活不久了,她憑借自己的大造化,大機緣,另辟蹊徑,開辟出了類似於生死解印符的生死解連環苟活這麽久已經是僥幸了,如果再用其他的辦法來違抗天道,那麽隻怕別說今生了,隻怕來生都不能安穩。


    有種感情,叫做不求相濡以沫,但求相忘於江湖。


    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沒有太多的奢求,也不會去要求更多, 當年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自己是孤獨的,那麽離開的時候也不要留下太多的牽掛。


    走在離開參天古樹這片天地的路上,白心兒的淚如雨下。


    兩人還有再見的時候麽?


    也許吧。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


    隻怕到時候再見麵的時候,已然是一個陽間一個陰間了。


    “張橫,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忘記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啊!”


    她顫抖的右手再也杵不住那拐棍,摔倒在了地上。


    不知為何,這一片與世隔絕的天地之中,竟然下去了雨。


    雨滴如豆,淅瀝落下,片刻後便將這片土地侵染為一片湖光之色,凹凸不平的土地也聚集了一個二個的水窪。


    她跌倒的位置恰好是其中一個。


    汙水泥土頃刻之間沾染了她身上的裙子,她在水窪之中環抱著雙腿,默默哭著。


    雨水落在這個女孩,不,是這個老嫗臉上之後,瞬間於她的淚水交雜,變成了血色的雨水。


    “為什麽我的心在絞痛!”


    一路追殺平杉澤來到參天古樹之上的張橫莫名地心口發痛,他當即站在較粗的枝幹上,捂著自己的胸口,不斷地喘氣。


    “難道是謝芳紫和白心兒又出事了?”


    他強忍著疼痛轉頭看向樹下,想要看到些什麽。


    然而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距離地麵太高太高了,低頭望去隻見得到那些雨霧縹緲,煙氣繚繞。


    “不管了,先殺了平杉澤最要緊!”他一咬牙,再次抬起頭來朝著頭頂上不斷穿梭於樹影之間的平杉澤追去。


    “你再給我跑啊!”


    得到白心兒的幫助之後,他突然發現自己對周圍的環境和一切事物有了更深層次的聯係,右手重重一拍參天大樹的主幹,它的樹葉便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擋住了前方平杉澤的前路。


    “張橫,有事好好商量,你有什麽要求咱們可以談一談!”平杉澤在這一路追殺之中遭受了張橫好幾次重創,現在滿身傷痕,已然不堪重負了。


    “你把命交給我,可以麽?”張橫皮笑肉不笑,左手在棋子劍的劍身上一彈,哐當一聲響過,宛如石頭丟入湖麵虛空之中蕩起了層層波瀾。


    “可以可以!”平杉澤急得大喊,跪在樹幹上不斷地磕頭,“我可以做你百年奴仆,隻要你繞我一命!”


    “等於白說!”張橫放開手中的棋子劍,棋子劍化作一道流光嗖一聲洞穿了他的肩頭,將他釘在了身後的參天大樹主幹上。


    平杉澤卻並沒有因此死去,他似乎就是在等著這一次機會,準備借機逃跑,擋下雙目流出血淚,伸出手硬生生拔開棋子劍準備逃跑。


    “跑得了麽?”


    張橫怒喝一聲,滔天龍吟響徹寰宇,他一手探出,趕山鞭化為赤虹飛向了平杉澤。


    “張橫,咱們下次再交手!”


    眼看著赤虹就要洞穿平杉澤的心髒,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程咬金,有一個鬼宗之人出現在此,反手一巴掌拍掉了化虹趕山鞭,另一手拽著平杉澤的屍體消失在了大樹主幹之上。


    張橫完全不可能接受這種結果,他正要奮起追殺,卻沒有想到參天古樹的枝幹卻自主靠了過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正準備撥開這些枝幹自己離開,卻沒有想到大樹的樹葉發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好像是在阻止他一樣。


    他在唐手流本部見到的那棵參天古樹自己本身就具有一定靈智,所以他想著麵前這棵參天古樹也有一定的靈智,當下皺起眉頭問道:“你是讓我不要追殺他們了?”


    麵前的樹葉刺啦刺啦地搖著,好像是在點頭一樣。


    “為什麽?”他目光之中蘊含著無盡恨意和殺意,平杉澤這個人不但是東方玄門的叛徒,還三番兩次在暗中使絆子來陷害自己,他跟自己的仇可以說不共戴天。


    參天古樹又伸出了一截枝幹似乎是在指著下方的謝芳紫等人。


    他這才想起自己的心口剛剛莫名絞痛,眼看著追殺平杉澤已然無望,那邊隻能回身下去尋找謝芳紫了。


    謝芳紫看見張橫終於回來了,馬上擦幹自己的眼淚,大喊道:“張大哥,白姐姐……白姐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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