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的福音?”


    張橫的眉毛陡然挑起,望向了四周。


    此時此刻,教堂裏所有人都虔誠地趴伏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詞。高台上灑落的點點金輝,如同是春雨的雨絲般,絲絲地滲入每個人的身體。


    凝目望去,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身體,都有光氳在流轉。再看眾人的表情,盡皆露出了陶醉的癡迷。


    “這不是當日蓮花教的蓮花聖母,愚弄百姓的手段嗎?”


    張橫咕嚕了一句,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他已立刻分辯出,所謂的諸神福音是什麽。


    高台上先前突然如煙花般炸開的東西裏,參和了某種靈媒香料。這種香料具有寧神的作用,並能讓人產生愉悅舒坦的心情。說到底,那種靈媒香料,就是麻醉神經的一種毒品,類似鴉片,幸好隻是偶爾用一次,如果長期如此,隻怕會讓人上癮。


    “好個神主教,用神經毒香來欺騙民眾,這是想讓人們死心踏地地成為他們的鐵杆信徒啊!”


    張橫眼眸一眯,心中更加不屑。


    微一沉吟,張橫也管不得什麽了,向張磊和徐宇翔說了聲我有事出去一下,身形已從大廳裏退了出來。


    “呃!”


    張磊和徐宇翔麵麵相覷,兩人是真的被張橫搞糊塗了,在諸神福音的緊要關頭,張橫能有什麽事,要離開這裏?


    張橫卻哪裏會理會兩人的驚愕,他此刻已竄出了教堂,目光四望,神情又是一凜:“原來是在那裏。”


    張橫之所以突然離開,就是要尋找到暗中施展迷幻術迷惑民眾,並用靈媒香料之人。先前在教堂裏,高台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任何人。這說明施術者,隱藏在其他地方。


    順著靈媒香料殘留在空中的氣息,張橫迅速向前奔去。繞過了這座教堂,眼前出現了一片山崖,這已是到了海邊的那座懸崖。因為海風的腐蝕,這片山崖壁上,布滿了無數的山洞,密密麻麻,如同是蜂巢。


    張橫的目光陡地一凝,已凝注在了一處山洞上:“就在這裏了。哥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在裝神弄鬼!”


    山洞離地有一米左右,是附近被腐蝕的壁洞中最大的一個,洞口平滑整潔,顯然是經常有人出入和打掃。


    腳步剛踏入洞口,裏麵便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什麽人?”


    對方使用的是英語,張橫自然聽得清清楚楚。不過,他並沒有吱聲,仍是迅速向內走去。


    山洞有一段短短的通道,大約有五六米,上麵明顯有人工刻鑿過的痕跡。


    “朋友,到底是誰?你這樣不經主人允許,私自闖入,意欲何為?”


    洞中那沙啞的聲音,已感受到了什麽,陡地提高了聲音,一股犀利的氣息,也隱隱地透了出來。


    張橫此刻已走到通道的轉彎處,這裏有一個簡單的障眼陣法。不過,那隻能騙騙普通人,把他們阻擋在外,對於張橫來說,他根本就可以完全無視。


    他那裏還會留步,不禁冷哼一聲:“閣下在此裝神弄鬼,愚弄這裏的人們,在下倒是要問你,你身為玄門之人,如此又是意欲何為?”


    說話間,腳下陡地加快了速度,身形一閃一隱之間,他已出現在了山洞中。


    入眼是一處有四五十平米的不規則山洞,洞內除了桌椅之外,就隻有在靠山壁的地方有一張石床,擺設十分的簡單。


    此刻,一個頭發花白,滿臉風霜,看起來瘦骨嶙峋的老人,就盤膝坐在石床上。在他的麵前,還擺放著一塊方圓有尺許左右,上麵雕刻了一幅奇異圖案的石板,正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是你?海先生?”


    張橫的身形陡然一滯,目光死死地瞪著石床上的老頭,滿臉的驚疑。


    現在的張橫,自然已知道棚戶區的那位奇人老頭,單名一個海字。因此,這裏所有的人,都尊稱他為海先生。奇人或怪人,那都是人們在背後對他的別稱。


    張橫還從徐宇翔那兒知道,他師父海先生其實姓李,因此,怪老頭真名李海。自於他來至何處,卻是連徐宇翔也不知道,似乎他對於出身,很是忌諱,從來不願說起。


    張橫追躡靈媒香料的氣息,他還以為這裏隱藏著諸神複活組織的某個人物。那知,進入山洞,竟然看到這樣一個老人。他卻是頓時想起了徐宇翔曾對他師父的描述,立刻就判斷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棚戶區的那位奇人。


    “不錯,這裏人確實叫我海先生或海老先生。”


    老頭目光一凝,與張橫對視著,臉上的神情卻是急劇地變化:“你難道是冷撒爾所說的那位來自東方的年青人?”


    老人正是徐宇翔的師父李海,他也立刻猜到了張橫的身份,臉色更加肅然。


    “哈哈,海先生果然高明!”


    張橫神情一凜,搖搖地與李海對峙著。一時間,兩人卻是暗中較量上了。


    李海的修為顯然也已達到了四品,氣息深沉而厚重,竟與張橫相持不下。在短時間內,誰想以本身的氣勢壓迫對方,還真是不可能辦到。


    “啊,你們幹什麽?”


    正是時,洞外的通道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徐宇翔和張磊兩人,已出現在了洞中。


    不過,一進入洞裏,徐宇翔立刻感受到了洞中那股強大的氣場,不禁身形一滯,他和張磊兩人,根本走不進山洞來,並且有一種心胸窒堵,幾難呼吸的壓迫感。


    徐宇翔大驚,他頓時明白,山洞中的兩人這是暗中在較勁。這讓他大驚失色。


    張橫哥他不是來拜訪自己的師父的嗎?怎麽一見到自己的師父,卻就動上了手。他這是想幹什麽?


    張磊此刻臉色煞白,他隻是個普通人,被洞中彌漫的那股強大的氣場,壓得完全說不出話來。甚至不由自主地退到了通道中。


    他就算最傻,現在也看出了情況不對,不禁神情尷尬無比。


    一個是自己的老同學,另一個是自己好朋友的師父,要是這兩人幹起仗來,張磊都不知道該站在哪一邊?


    “哈哈,小兄弟,我們沒事。”


    張橫和李海互望一眼,兩人都是微微點頭。同時都收回了散發的威壓。


    嗤!


    一陣細微的尖嘯聲卷過,氣勢產生的壓迫,在兩人同時收回的刹那,竟然在山洞中形成了一股回旋的勁風。


    “好,果然不愧是東方玄門中人,年紀青青,竟然已有如此修為,老朽佩服。”


    李海點頭,一張幹巴巴的老臉上,也露出了讚許之色。


    “海先生過獎了。”


    張橫淡淡地道,心中卻是對眼前的這個老頭,更加的好奇。


    與李海的氣勁較量中,張橫明顯地感覺到了,他的氣勁隱有滯澀之感。以如今張橫的見識,立刻判斷出來,老頭身上肯定有隱疾,否則不會如此。


    不僅是這樣,看老頭的氣色和模樣,臉上籠罩了一層陰晦,皮膚幹澀無光,這哪裏是一位玄門強者的樣子,完全就象是病入膏肓的跡象。


    再配以嶙峋的瘦骨,一副幹瘦的身形,張橫已然更加的肯定,眼前這老頭,早年肯定受過重創。


    而且,此刻張橫也敢確定,先前在教堂中看到的幻景,以及之後用靈媒香料弄出諸神福音的源頭,就在此處。這也就是說,剛才的一切古怪,全是由李海暗中弄出來。


    張橫心中就很是難以理解了。


    照說,諸神複活所弄的教堂,乃是洋教的一種。屬於西方教派。而從李海體內蘊含真元,以及他的修為和力量來看,他也應該屬於東方或周邊玄門的人物。


    一個東方那邊的玄門人士,怎麽會幫著西方教派玩這些愚弄這裏老百姓的玩意?張橫對眼前的李海,越來越感覺迷霧重重了。


    “啊呀,你們嚇死我啦!”


    這個時候,徐宇翔已跑了進來,望了一眼張橫,卻是終究與師父比較親,他已快速地跑向了李海:“師父,您沒什麽吧?”


    “嗯,我沒什麽!”


    看到徐宇翔,李海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一邊伸出手來,親熱地摸了摸他的頭。


    這位剛才還在飯桌邊說過,最恨人摸他腦袋的小大人,此刻卻是任由李海摸頭,臉上還露出了乖巧的神色。


    張磊也走入了洞中,看看張橫,又看看徐宇翔師徒,他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麽才好,隻能默默地站在了張橫的身後。


    “好了,小宇。”


    李海微微一笑:“有貴客前來,你還不代師父為客人泡茶。”


    “是,師父!”


    徐宇翔答應一聲,跑到了石床邊。那裏有一隻小火爐,正用碳火煮著一壺水。旁邊還有一應的茶俱。


    小家夥的動作很麻利,拿出了一套紫砂壺和杯子,拿起水壺,熟練地泡起茶來。


    他泡的竟然是中國的功夫茶,看他的手法,應該已是有好多年的功底了。


    不一會兒,茶水泡好,徐宇翔為眾人都送上了一杯。山洞裏的氣氛變得詳和起來,仿佛就如同是朋友間的一次小聚。


    張橫端起茶杯,輕輕一吹,鼻間頓時傳來一股特別的茶香。張橫的眼眸卻是不禁微微一凝,心中暗道:“是我們家鄉江南特產的龍井茶!”


    心中想著,張橫望向李海的目光變得更加的異樣:一個流落在愛爾凱倫島的奇人,說的是英語,但在許多習性上卻有著中國人的生活習慣。


    更重要的是:體內修練的是真元,卻替諸神複活看管著前麵的教堂。


    那麽,李海這位奇人,在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麽離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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