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隊的意思是說,這包包並不是人為被帶到高山區,而是憑空出現的?”


    張橫的眼眸陡地眯緊了:“而且,是你親眼看到它就這麽出現在你眼前?”


    “是的!”


    楊衝咕咚一下把滿杯的烈酒吞入了肚裏,整個人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似乎剛才的那翻話,已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


    桌邊的兩人,突然陷入了沉默,誰也沒有再說話,隻是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各自望著自己的酒杯。


    四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依舊,漸漸多起來的酒吧裏,受到酒精刺激的人,開始進入了酒吧中央的舞池,瘋狂地叫著,跳著,盡情地發泄著各自的情緒。整個酒吧在霓虹燈的閃爍下,就仿如群魔亂舞,讓人眼花繚亂。


    但是,張橫和楊衝所在的那個角落,卻象是被所有人遺忘了那樣,一股異樣的冷寂在這裏漫延,甚至連旁邊那一桌,兩名楊衝帶來的老外手下,也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望向了這裏。


    但是,看這邊兩人安然而坐的樣子,兩名老外不禁滿臉的疑惑,他們實在搞不董,老大黑貓這邊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一個包包,突然臨空掉落。而且,這個包包還正是楊衝他們在搜索的十名大學生之一,其中一人的隨身之物。這事本身就充滿了詭異和陰謀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包包是在楊衝這位達到了三品中期修為的高手麵前憑空出現。這事就更是讓人感覺不可思議。


    而對於楊衝來說,他本是個對自己充滿信心的人。不說修為,光是這些年來,無論是以前在特種部隊的經曆,還是之後加入國際雇用兵的那段生死歲月,早就魔練出了他敏銳的感知和對危險的預判。否則,他那裏還能活到如今?


    可是,他卻在高山區遇到了這樣的奇事,甚至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包包就這麽憑空出現。這讓他原本強大的信心,受到了打擊,甚至以為自己這是修為或是對危險的感知在退化。


    所以,自這事發生後,他一直不敢向任何人說,而這段時間的心情,也一直處於極度的低落中。


    此刻,終於把心中壓了好幾天的積鬱向張橫吐了出來,他就象是放下了壓在心頭的一座大山,整個人都有種說不出的輕鬆。


    長長地舒了口氣,楊衝終於再次打破了沉默:“張先生,說實話,包包的事,對我的影響很大。我一直在期盼,希望有人能給我解開這個謎。而我知道,這次事件,處處透著詭絕,華夏方麵肯定會有高人過來。”


    說到這裏,楊衝目光迫切地凝注到了張橫臉上:“今天,我總算盼到了張先生您,所以,我才會把這包包之後的秘密告訴您。”


    “嗯,謝謝楊隊。”


    張橫微微頜首:“其實楊隊遇到的是玄門術法中的空間秘術。隻不過,能施展空間秘術之輩,修為必是達到了尊者之上的絕世強者。從事情發生的地點來看,應該與西爾臘本地,或是西方的某個教派有關。”


    張橫並沒有向楊衝透露諸神複活這個組織的事。既然眼前的楊衝,似乎對此一無所知,那就讓他仍然西裏糊塗下去。諸神複活,還是越少外人知道越好。


    “啊!”


    楊衝渾身劇震,臉色也刹那變得驚駭無比。


    他雖然是一名兵者,但他的師門卻隻是華夏玄門中毫無名氣的小門派,門內也僅幾位師兄弟而以,甚至他的師父,當年離世之時,修為也隻是三品頂峰。


    這麽多年來,師門中就從來沒有出過一位達到四品的強者。因此,對於四品以上強者的力量,他們的門派記載的少之又少,至於更高的層次,那完全就是空白。


    所以,聽到張橫說,他所遇到的包包事件,是尊者這樣的絕世強者所為,確實是把他給震憾了。


    尊者,那是楊衝難以望及項背的層次,在他看來,無疑是神仙一類的人物。他怎麽都沒想到,包包事件,竟然背後出手的是這樣一個變態存在。


    “楊隊,你說的情況,確實是透著蹊蹺。”


    微微沉吟,張橫繼續道:“隻是,在下也有想不透的幾個疑點。”


    “張先生請說。”


    楊衝一臉的慎重。


    “一則:既然這麽多天來,幾方的搜索,都絲毫沒有線索。那麽,這已是很好地掩蓋了背後之人的行動。可是,為什麽要把這隻包包送到你麵前?”


    張橫的眼眸裏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他的目的何在?是想誤導嗎?還是在有意引追查的人往原始野生區?”


    “嘿嘿,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楊衝摸摸大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這個人其實想法很簡單,就是把雇主交待的事辦好。其他的,還真沒多想。”


    “嗯!”


    張橫點頭,也能理解楊衝,事情背後的東西,確實是不關他這個被雇用的保安公司頭兒的事。


    要說的事,都已交待完畢。楊衝也把這段時間裏,壓在心頭讓他寢食不安的隱秘說了出來,整個人都變得輕鬆起來。


    而明白了是有其他玄門高手在背後出手,他原本被打擊的不要不要的信心,也再次得到了恢複。他隻是個被雇用的外人,既然是人家大神打架,這可與他完全無關。


    楊衝可也管不了這到底是西方玄門還是東方玄門的人出的手,象這種事情,知道的內幕越少越好。


    楊衝終於告辭離去,張橫的心情卻是更加的沉重。從楊衝所說的情況來看,韓冰蕾他們失聯的事,顯然並不隻是一個簡單的失蹤陰謀。似乎背後的那隻黑手,布下了連環的陷井,正在等待著別人踏進去。


    也許,他們所針對的並不是張橫,而是參與此事的人。但是,張橫偏偏就是這個參與者,所以,如今張橫與對方算是硬碰硬杠上了。到底誰會是笑到最後的人,那還得看誰的手段更厲害。


    心中想著,張橫拿出了手機。愛爾凱倫島的情況越來越複雜,對事件的了解越多,張橫也是越感覺自己人單勢孤。所以,他需要人手。


    撥通了趙子強的電話,把這邊的事簡要地說了一遍,最後指派了幾名人手,讓他們立刻啟程,趕往西爾臘的愛爾凱倫島。


    時間已是晚上八點多鍾,張橫也沒有泡酒吧的習慣,悠悠然走了出來。


    時間還早,休息更是說不上,所以張橫準備到外麵走走。來到愛爾凱倫島,也就乘車來維納斯大酒店的路上,走馬觀花地觀看了這座美麗的海島城市的風貌。對於它真實的狀況,全是劉航以及吳勇說給自己的資料。


    從酒吧出去,要經過酒店大堂。此刻,大堂裏人不多,除了數十名各國的旅客在一邊的休息沙發上閑談外,服務台前顯得空蕩蕩的,四名服務台小姐,也閑著沒事在聊天。


    以現在的時間,入住酒店,辦理住房手續的客人確實是很少。張橫信步而走,向門口走去。但是,還沒走到門口,突然後麵一聲叫喊響起:“不要跑,不要跑!”


    聲音是用英語叫喊出來的,一陣蹬蹬蹬的腳步奔跑聲也響起在了身後。張橫下意識地轉頭,正好看到兩個外國男子,一追一逃,向這邊門口奔來。


    因為不明白情況,張橫自然也不會多事,正想閃向一邊。這個時候,前麵的男子突然似是被地麵滑了一下,一個踉蹌,就撞向了張橫。


    張橫那能給他撞上,微一側身避過。但是,後麵的人此時也衝上來了,卻正好與張橫撞了個滿懷。


    “你,你,你……”


    撞翻在地的男子氣得說不出話來,但是,看到前麵男子已奔出門去,他也顧不得再罵張橫了,一翻身就爬了起來:“你讓那小偷跑了。”


    說著,人已追出門去。


    “小偷?”


    張橫一怔,臉色卻是陡地變得無比的難看。他猛地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口袋,神情頓時僵在當場。


    張橫的皮夾不見了。自己被小偷偷了。


    “龜蛋!”


    張橫呸了一口,知道自己這回是陰溝裏翻了船。仔細一回想,也立刻回過神來。


    其實剛才跑出去的兩人,都是小偷。前麵那人根本沒碰到自己,他自然沒能偷到自己身上的錢包。而喊著抓小偷,卻真正實施了偷盜的,卻是後麵那人。


    “一對烏龜蛋!”


    張橫越想越氣,又吐了句槽。


    這段時間與北冥幾個老怪呆一起,他們的烏龜蛋的口頭禪都被張橫學來了。


    “看來,外國的小偷與國內的家夥一樣,個個狡滑狡滑地。”


    心中越想越氣,張橫一個箭步,就直竄向前麵的旋轉門,要去追那兩個小偷。


    但是,還沒等他衝入旋轉門,突然一個急衝衝的身形,從旋轉門裏猛地衝了出來。


    怦!


    旋轉門口實在太窄,也沒有回旋的餘地,張橫根本來不及避開,頓時與來人撞了個滿懷,一聲刺耳的尖叫聲也陡然響起:“啊!你要撞死我啊!”


    “呃!”


    張橫有些哭笑不得。此時此刻,一個年青女孩,被他撞倒在了地上。女孩二十上下的年紀,穿著一身t恤和齊膝短裙,配上齊耳的短發,整個人顯得清爽簡捷,充滿了青春的氣息,看起來似乎還是個大學生。


    隻不過,她的尖叫實在是有些太誇張,刺得人耳膜生痛。再看她摔倒在地上的表現,更是讓人隻有苦笑的份了。


    少女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豐富,就以這摔倒後痛的表示,張橫至少看到她一連變幻了十數次,沒一回相同的,卻都能很明確地表達出她這一摔摔痛了。


    “對……”


    張橫無奈,不得不伸出手來,去拉這個女孩。不管怎麽說,是自己撞了人家。


    “啊呀,你想幹什麽?”


    但是,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動作,少女卻是如一隻受驚的貓一樣,猛地從地上蹦了起來,嬌聲喝道,望向張橫的眼神裏,滿滿的都是警惕。


    顯然,被張橫的一撞,她是把張橫當成什麽壞人了。


    果然,她一邊用英語喝道,一邊已是換了一種語言,嘰哩呱啦地喋喋自語起來:“今天真倒黴,剛路上差點被人搶了東西,想不到來到大酒店,就遇到了色狼。看來本小姐長得太漂亮,也是一種罪過呀!”


    少女的語速特快,說話象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地狂掃。但是,張橫的神情卻是陡地變得古怪起來。因為,他聽出少女說的是漢語,隻不過說的是某個地方的方言,這才聽起來有些怪。


    這也就是說,這少女應該也來自華夏的某地吧!


    這個時候,少女見張橫不吭聲,又是一聲嬌喝,再次換了英語:“呸,本小姐可不是好欺負的,要不要嚐嚐本小姐正宗的華夏功夫?”


    說著,她已是一甩腳,竟然甩掉了腳上的水晶風涼鞋,擺出了一個弓步衝拳的招式,看樣子還挺有架勢地。


    “呃,小姐,我……”


    這回,張橫真是欲辯無語了,他隻有苦笑的份:今天看來是出門沒看黃曆,咋遇到的都是些不著調的女人。


    先是那個叫西瓦娜的瘋婆子,二話不說,見自己就要恨不得咬上一口。現在更是遇到了個刁蠻不講理的年青妹子,沒說上幾句,就擺出全武行的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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